■杨德云 邢梦昆
随着世界经贸环境不断变化,政策不确定性成为国内外学者关注的重点。本文以中国加入WTO为自然实验,以中国与美国、英国、德国、新加坡、墨西哥、智利、印度、韩国、日本和加拿大的贸易为研究对象,分析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和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对中国出口的影响。通过对贸易进行二元分解,本文进一步分析了政策不确定性影响贸易的机制。研究发现,自加入WTO后,中国与美国等10个国家的贸易政策不确定性有显著下降;无论是经济政策不确定性,还是贸易政策不确定性,都会显著抑制贸易的增长,且两种政策不确定性会显著增强双方对贸易的影响;集约边际是经济和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影响贸易的主要机制。在政策不确定性日益严峻的环境下,为稳定出口,促进贸易发展,中国应保持经济政策的可预见性,并积极与其他国家签订优惠贸易协定,降低中国企业面临的贸易政策不确定性。
不确定性条件下的企业决策是经济领域的基本问题和前沿问题,但是长期以来并没得到足够的重视。早期研究大都集中在概念的定义和界定方面,直到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后,全球经济增长缓慢,国际贸易流量骤降,全球经贸环境恶化,各国经贸政策陷入高度的不确定性状态,学术界才逐渐展开对政策不确定性的理论和经验研究,并剖析全球经济复苏缓慢的根本原因。目前政策不确定性的研究主要集中分析单项政策不确定性的影响,比如经济政策不确定性(Economic policy uncertainty,简称EPU)对企业投资行为的影响,以及贸易政策不确定性(Trade policy uncertainty,简称TPU)对企业出口动态、就业率和全要素生产率等的影响。[1-3]然而,政策不确定性会相互影响,比如一国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会削弱外国政府的信心,进而导致外国贸易政策的不确定性,即经济政策和贸易政策之间存在联动效应。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和贸易政策不确定性的交互作用有待深入研究。
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构建开放型世界经济,促进贸易发展”的重要战略目标。在当前逆全球化浪潮兴起和中美经贸关系紧张的时代背景下,研究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和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对中国出口的影响,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和理论价值。本文在中国加入WTO的背景下,分析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与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对中国与美国等10个经济体之间贸易的影响,以及两种政策不确定性对贸易的交互影响。此外,本文通过对贸易进行二元分解,分析了两种政策不确定性影响贸易的机制。
从政策不确定性的度量方式、影响企业投资的机制,到其对宏观经济的影响,都已经形成了较为完整的体系。[1]目前政策不确定性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与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前者主要以Bloom et al.[2]、Bloom et al.[3]和Baker et al.[4]为代表,后者主要以Handley以及Limão[5-8]为代表。
不确定性是一个抽象的概念,对其进行准确的度量是所有经验研究的基础。在经验研究初期,经济政策不确定性的度量方式比较多元化。比如,Romer[9]和Bloom et al[2]以股票市场的波动率来衡量经济政策的不确定性;Baum et al.[10]、Bloom et al.[11]在ARCH和GARCH模型下,以总产出的条件异方差来度量经济政策不确定性;Alexopoulos and Cohen[12]以新闻报道“经济”“政策”和“不确定性”等关键词的数量来衡量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但是,Baker et al[4]认为上述度量方式都比较片面,并利用文本挖掘技术,根据新闻报道的频率、即将到期的关税税法条例的数量和经济预测人员的争论,构建了经济政策不确定性指数。至此,经济政策不确定性的度量方式才逐渐统一。Baker et al[4]测算了全球主要经济体的经济政策不确定性指数,并得到了国内外学者的广泛认可。因此,结合数据的可获得性和实证操作的可行性,本文选择Baker et al[4]构建的经济政策不确定性指数,来衡量经济政策的不确定性程度。
学术界对贸易政策不确定性的研究是以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为基础的。借鉴Bloom et al[2]以股票市场波动衡量经济政策不确定性,Sudsawasd and Moore[13]用贸易政策指标的波动作为贸易政策不确定性的代理变量,但是由于可操作性低,这种方法并未被广泛使用。Handley[5]从理论模型中推导出贸易政策不确定性的度量公式为,其中TPU是贸易政策不确定性,是进口替代弹性,τMFN和τBT分别是WTO最惠国关税和约束关税。在此基础上,Groppo and Piermartini[14]、Handley and Limão[7]、Osnago et al[15]、Feng et al[16]和Handley and Limão[8]、钱学锋和龚联梅[17]给出了针对不同研究背景和研究对象的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度量方式。龚联梅和钱学锋[1]认为,贸易政策不确定性是当前应用关税逆转为关税上限的可能性,并将贸易政策不确定性的度量方式归纳为公式法和差分法,前者主要是从理论模型中推导出,而后者是为了经验研究的简便性进而对公式法的变形。本文主要是从实证角度分析经济与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对企业出口的影响,因此本文采用龚联梅和钱学锋[1]整理的不确定性度量方式:
其中,τPT是优惠关税。此种度量方式不仅适用于WTO成员国之间,还适用于签订优惠贸易协定的国家之间。钱学锋和龚联梅[17]指出,差分法更能反映关税逆转的幅度,具有一定的普适性。本文的研究对象,中国、美国、英国、德国、新加坡、墨西哥、智利、印度、韩国、日本和加拿大同为WTO成员国,其中新加坡、智利、韩国分别与中国签订了贸易协定。因此,龚联梅和钱学锋[1]整理的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度量方式适用于本文的研究对象。
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对微观企业的影响主要是通过投资机制实现,当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上升时,企业无法对未来趋势做出准确的判断,因此会减少投资或者终止投资,进而影响到企业的产出和股价,甚至是国家经济的增长。[2][3][4][18-22]作为重要的市场参与者,出口企业在出口市场的投资行为也会受到经济政策不确定性的影响。Taglioni and Zavacka[23]认为,不确定性导致信心危机,进而对贸易造成冲击。魏友岳和刘洪铎[24]发现,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会减少企业的出口种类数。
有关贸易政策不确定性的研究大都以中国加入WTO为自然实验,分析多边贸易协定带来的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下降,对贸易的影响。理论研究发现,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对出口企业的影响主要是通过企业在出口市场的进入和退出实现的。[8][16]此外,部分学者以加入区域贸易组织或者签订优惠贸易协定为切入点,发现区域贸易组织或者优惠贸易协定也会显著降低成员国或协定双方的贸易政策不确定性,进而促进贸易。[17][25][26]
然而,现有文献没有综合分析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和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对出口企业的影响,尤其是两种政策不确定性的交互作用。经济政策和贸易政策并不能完全分离,经济政策的波动往往伴随着贸易政策的波动。因此,本文以中国加入WTO为切入点,分析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和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对中国与美国、英国、德国、新加坡、墨西哥、智利、印度、韩国、日本和加拿大等10个经济体之间贸易的影响,这一研究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和理论价值。本文的创新点主要有两个:一是分析了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和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对中国出口的影响,尤其是二者的交互作用,丰富了国内关于政策不确定性的研究;另一方面,本文对贸易进行二元分解,分析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和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对贸易集约边际和扩展边际的影响,深入剖析两种政策不确定性影响贸易的机制,进而为“稳定出口”提供政策建议。
图1是Baker et al[4]测算的1995年至2018年间中国经济政策不确定性指数。从经济政策不确定性指数的短期波动来看,宏观冲击,比如2001年美国的“9·11”事件、2008年的全球金融危机、2011年的“欧债”危机、2016年的英国脱欧和特朗普当选美国总统等,都造成了中国经济政策不确定性指数达到峰值。此外,从总体趋势来看,中国经济政策不确定性有上升的趋势,这与2008年金融危机后全球经济增长缓慢、国际经贸环境恶化和“逆全球化”浪潮兴起密切相关。这同时也说明未来经济政策会更加不稳定,任何宏观冲击的发生,都有可能导致经济政策不确定性达到历史高点。因此,研究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与贸易政策不确定性的影响,对中国应对日益复杂的国际经贸环境具有重要的意义。
根据龚联梅和钱学锋整理的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度量方式,本文测算了2000年和2005年中国与美国、美国、英国、德国、新加坡、墨西哥、智利、印度、韩国、日本和加拿大等10个经济体之间贸易政策的不确定性,见表1。整体而言,加入WTO前后,中国与美国、美国、英国、德国、新加坡、墨西哥、智利、印度、韩国、日本和加拿大之间的贸易政策不确定性有显著的下降,其中下降幅度最大的是中国与新加坡之间的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下降幅度最小的是中国与加拿大之间。中国与新加坡除同属于WTO成员国之外,双方在2005年签订了自由贸易协定,这可能是二者之间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下滑幅度最大的原因。
图1 中国经济政策不确定性指数
表1 贸易政策不确定性
显然,在2001年中国加入WTO前后,中国的经济政策不确定性有显著的变化,同时中国面临的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也有显著的变化。中国加入WTO为本文研究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和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对中国贸易的影响提供了自然实验。
借鉴Handley and Limão[8]构建一阶差分模型分析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对贸易的影响,本文构建如下一阶差分模型:
其中,i表示出口国,j表示进口国,v表示行业,Rijv是国家对国家的贸易总额,TPUij是国家j给予国家i的贸易政策不确定性,EPUi是国家的经济政策不确定性,Tijv是出口国i行业v面临的关税,NTMijv是出口国i行业v面临的非关税壁垒覆盖率,GDPj是进口国的国内生产总值,εijv是误差项。采用一阶差分模型,避免了因遗漏国家和行业层面随时间不变的变量而导致的偏误。Hummels and Klenow[27]将贸易流分解为二元边际,即集约边际和扩展边际,Kancs[28]以及钱学锋[29]将贸易流量分解为平均金额和产品种类数的乘积,本文亦采用此方法对贸易流量进行分解。对贸易进行二元分解,并分析政策不确定性对二元边际的影响,一方面有助于理解政策不确定性影响贸易的机制,另一方面可以为中国稳定出口策略提供参考。
本文数据来源主要有四个:一是Baker et al[4]构建的经济政策不确定性指数数据库,二是世界综合贸易数据库(WITS数据库),三是CEPII BACI数据库,四是世界银行数据库。关税和非关税壁垒数据来自WITS数据库,贸易额、单价和总量数据来自CEPII BACI数据库,GDP数据来自世界银行数据库,金额均以千美元为计量单位。本文将国际通行的《协调商品名称与编码体系》6位数定义为产品,即HS6位数产品,将HS4位数定义为行业。受制于数据的可获得性和完整性,本文仅选择中国与美国、英国、德国、新加坡、墨西哥、智利、印度、韩国、日本和加拿大之间的贸易为研究对象。中国正式加入WTO的时间是2001年12月11日,借鉴Handley andLimão[8]选择2000年和2005年中美贸易为研究对象,本文同样以2000年和2005年作为样本时间。有关各变量的描述性统计见表2。
表2 变量描述
1.被解释变量。政策不确定性对贸易及其二元边际的影响是本文研究的核心问题,因此贸易总额、集约边际和扩展边际是本文的核心解释变量。为了保证所有解释变量和被解释变量在同一数量级,本文对被解释变量取对数。△lnRijv、△lnAPijv和△lnPQijv分别表示贸易额增长率变化、HS4位数层面集约边际(平均金额)增长率变化和扩展边际(产品种类数)增长率变化。
2.解释变量。经济政策和贸易政策的不确定性变化是本文的核心解释变量,分别用△EPUi和△TPUij表示。经济政策不确定性指数是月度数据,本文分别以简单平均和加权平均计算得到年度数据。类似地,本文首先计算得到HS6位数层面的贸易政策不确定性,然后以简单平均和加权平均计算得到HS4位数层面的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作为行业层面的贸易政策不确定性。本文在计量模型中加入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和贸易政策不确定性的交互项△TPUij*△EPUi,以分析两种政策不确定性的交互作用。其他解释变量包括实际关税增长率变化△Tijv、非关税壁垒覆盖率变化△NTMijv和进口国GDP增长率变化△lnGDPj。WITS数据库中实际关税是百分比值,为了更直观地反映实际关税变化对贸易的影响,本文将百分值乘以100。非关税壁垒覆盖率是HS4位数行业上受到进口国非关税壁垒措施的产品在该行业中所占的比重。为了保证解释变量和被解释变量在同一数量级,本文对GDP取对数。
在基准回归中,年度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和行业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均是通过简单平均得到。表3的(1)至(3)列分别是总贸易额、集约边际和扩展边际的基准回归结果。从第(1)列可以看出,贸易政策不确定性、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实际关税增长率和非关税壁垒增长率系数均为负,且至少在5%水平上显著,说明政策不确定性、实际关税和非关税壁垒的变化与总贸易额增长率的变化方向相反。政策不确定性增加,总贸易额增长率下降:当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增加1个单位,总贸易额增长率将下降0.12个百分点;当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增加1个单位,总贸易额增长率将下降0.22个百分点。实际关税每增加一个百分点,总贸易额增长率将下0.04个百分点。当非关税壁垒覆盖率增加1个百分点,总贸易额增长率将下降1.37个百分点。进口国GDP系数显著为正,进口国GDP增加1个百分点,总贸易额增长率将上升1.72个百分点。本文发现的政策不确定性对贸易的影响与Taglioni and Zavacka[23]的结果是一致的。
表3 基准回归结果
总体而言,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和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对集约边际和扩展边际的影响与其对总贸易额的影响是一致的。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增加1个单位,集约边际将显著下降0.11个百分点,扩展边际将显著下降0.08个百分点。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增加1个单位,集约边际将显著下降0.21个百分点,扩展边际将显著下降0.01个百分点。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与经济政策不确定性的交互项系数显著为负,这说明两种政策不确定性会增强双方对贸易的抑制效应。实际关税对二元边际的影响均为负,但是非关税壁垒扩展边际的影响并不显著。当实际关税增加1个百分点,集约边际和扩展边际将分别显著下降0.02和0.01个百分点。而当非关税壁垒覆盖率增加1个百分点,集约边际将显著下降1.24个百分点。比较集约边际和扩展边际回归结果可以发现,集约边际回归结果中政策不确定性、实际关税和非关税壁垒系数绝对值远大于扩展边际回归结果。这说明,政策不确定性对贸易的影响主要是通过集约边际实现的。这一发现与钱学锋和龚联梅[17]以及Osnago et al.[15]的实证结果是一致的。
在基准回归的样本中,部分产品无约束关税,在计算贸易政策不确定性时出现缺失值,导致样本选择偏误。借鉴钱学锋和龚联梅[17]的做法,对于无约束关税的产品,本文将实际关税的三倍值作为其关税上限,进而测算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减少缺失值,避免样本选择偏误。由于存在其他国家层面和行业层面的特征变量影响贸易,为了避免遗漏变量偏误,本文控制国家和行业层面的固定效应。此外,经济政策不确定性指数的年度数据是对月度数据的加权平均,HS4位数层面的贸易政策不确定性是对HS6位数层面的加权平均。稳健性检验结果见表4。
表4 稳健性检验结果
无论是总贸易额回归结果,还是集约边际和扩展边际回归结果,贸易政策不确定性、经济政策不确定性、政策不确定性交互项、实际关税和非关税壁垒对贸易的影响均显著为负(至少在10%水平显著),进口国GDP对贸易的影响则显著为正。与基准回归结果类似,集约边际回归结果系数绝对值均显著大于扩展边际回归结果,即政策不确定性、实际关税和非关税壁垒对贸易的影响主要是通过集约边际实现的。此外,比较基准回归和稳健性检验结果中变量系数绝对值大小后,本文发现,在控制国家和行业固定效应并扩大样板容量后,变量系数绝对值显著增加。由此,本文的回归结果通过稳健性检验。
由于世界经贸环境的不断恶化,国外学术界纷纷展开政策不确定性的研究,尤其是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和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以期为应对逐渐增强的全球不确定性提供对策。虽然国外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和贸易政策不确定性的研究逐渐趋于成熟,但国内对政策不确定性的研究仍不足。[30]大多数国内研究集中在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对企业投资行为和宏观经济指标的影响,以及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对企业出口动态的影响,鲜有文献分析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和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对贸易的影响,尤其是两种政策不确定性的交互作用。
本文以中国加入WTO为自然实验,以中国和美国等10个国家之间的贸易为研究对象,采用一阶差分法,分析了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和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对中国出口的影响,并通过对贸易的二元分解,剖析了两种政策不确定性影响贸易的机制。本文的主要发现有四点:第一,在重大宏观经济冲击后,中国的经济政策不确定性有显著的上升,从长期来看,中国的经济政策不确定性随时间逐渐增加;第二,加入WTO后,中国面临的其他国家的贸易政策不确定性显著下降了,并且具有国别差异,比如中国与新加坡之间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下降幅度最大,而中国与加拿大之间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下降幅度最小;第三,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和贸易政策不确定性的上升会显著抑制贸易的发展,且两种政策不确定性对贸易的影响主要是通过集约边际实现的;第四,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和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之间存在交互作用,任何一方都会显著增强另一方对贸易的抑制作用。
基于以上研究发现,我们得出以下三点政策建议:
第一,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不断上涨的长期趋势增加了政府应对不确定性冲击的难度,因此,首先政府要减少政策调整频率,实现经济政策的稳步推进,正确把握国内宏观经济和国际经济的发展态势,以减少政策变动造成的负面影响。其次在制定经济政策时,政府应保持政策的连续性、稳定性和长期可预见性,减少经济政策的不稳定性,努力提升政府公信力。要在短期内实行积极的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并且逐步实现供给侧改革的长期目标,注重相关宣传,以增强国内外投资者的信心,减少冲击发生的可能性。最后政府应当建立起权威的政策信息共享平台,充分发挥政策信息在改革和创新中的重要作用,加强政企政策信息对接,使得企业有效建立起政策变化后的应对机制,减少冲击过后的损失。
第二,贸易协定能降低国家之间的贸易政策不确定性,给出口企业提供稳定的国际经贸关系。因此,首先政府应积极践行党的十九大明确提出的“构建开放型世界经济”战略,秉承共商、共建、共享的原则,推动多方合作共赢。其次政府要在共建“一带一路”的过程当中加强与沿线国家的交流合作,“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大多是发展中国家,在对这些国家的出口当中受到经济政策不确定性的影响较小,积极推动与未合作国签订贸易协定,不断开拓我国的国际市场范围。最后要积极应对国际贸易中的挑战,在坚持和平发展的基础上,有理有据地应对特朗普政府的贸易战,在进行和平谈判的基础上深化我国产业结构改革,同时借助国际力量对贸易壁垒施压,以减少贸易和经济政策的不确定性带来的冲击。
第三,政策不确定性影响贸易的机制主要是集约边际,这说明中国出口企业主要是通过提高产品价格来应对政策的不确定性。为提高在出口市场的竞争力,首先中国企业应加强自主创新,借助互联网进行生产技术改革,提升产品质量,提高产品附加值,扩大利润空间,进而增强自身应对政策不确定性的能力。其次出口企业要以“一带一路”作为发展机会,深化国际经贸合作,加大对外投资规模,同时找准自身企业定位,突出企业发展重点,着力实现品牌效应。最后企业要促进人才培养的现代化,以补贴的形式进行人才培育,用多种方法提升人才待遇,改善人才资源配置环境,建立健全新型考评方法激发人才的创新积极性,最终推动科技成果的转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