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根雕

张伟

有一个叫李彤的小伙子，别看他年纪轻轻，对根雕艺术却颇有研究。闲暇时间，他经常外出去挖一些奇形怪状的树根，然后独自钻研，做一些根雕艺术。后来，他又拜一位乡间艺人学习根雕。经过几年的虚心学习，反复琢磨，他的根雕技艺突飞猛进，那些平常只能当烂柴烧的树根，在他的手下都变成了一件件栩栩如生的工艺品。李彤更是从这些根雕作品中，发现了商机，经常拿着自己的根雕作品，到路边摆摊去卖。

这天，李彤来到进山的一个路口，刚摆好摊位，一个进山旅游的中年汉子就来到了他的摊位前，对一个外形酷似雄鹰展翅的根雕产生了兴趣，张口问道：“小兄弟，你这个根雕卖多少钱？”“二百元。”李彤清脆地答道。“什么？二百元？”中年汉子一听，瞪大了眼，一副吃惊的样子。

“怎么，嫌贵？”李彤问。“不，不……”中年人连连摇头说，“这个根雕我买了。不过，我现在要进山旅游，回来才能带走。这样吧，我把定金先给你，回来取根雕时，再补齐剩下的钱。不过咱有言在先，我选的这个根雕，你谁也不能再卖了，不管别人出多高的价……”说着，那人拿出一百元钱递给了李彤。李彤当即表态：“行，没问题。”

想不到，中年人走后，过了一段时间，又来了位头戴旅游帽的老者。他一眼也被那个桃木根雕吸引住了，俯下身问道：“小兄弟，你这个根雕卖多少钱？”李彤回道：“这个根雕已经有人买了，你买别的吧。”“不，小兄弟，我就买这个，我愿意用双倍的价钱买这个，再不行，三倍的价钱，这个根雕我要了！”李彤摇摇头道：“大叔，真的没骗你，这个根雕二百块钱已经有人买了。”

“什么？二百元钱？小兄弟，你这根雕起码能卖一千元。一千元，卖给我吧……”李彤不好意思地拒绝说：“这个根雕，人家连一百块钱定金都付了，你再买，恐怕……”老者笑道：“小兄弟，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呀！遇到这种情况，谁给的钱多就卖给谁呗，你还嫌钱多了压手呀！”李彤瓮声瓮气回一句：“不行！照你说的，那做买卖成啥了？一点儿信誉都不讲了，我可不做那样的事！”看着李彤态度坚决的样子，那老者只好無奈地摇摇头走了。

不过，李彤在摊位前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也没见那位中年游客再回来取根雕。他不由得有些着急起来，肚子也开始咕咕叫起来。就在这时，李妈妈来叫李彤回家吃饭。李彤跟妈妈说了卖根雕的事，妈妈也非常支持李彤的做法。李妈妈说：“你爸爸活着的时候，就常常对我说，老李家，无论干什么都是最讲信誉的，说出的话，从来都是板上钉钉……”

听李妈妈这么一说，李彤连饭也不回家去吃了。他告诉妈妈，让她把饭送这里来，否则，他现在收摊回家吃饭，怕那位游客突然回来，见不到他而着急，毕竟人家连一部分定金都交给了他。李妈妈一听，更是赞同儿子的做法，她当即表示回家去给李彤取饭去。就这样，李彤为了等那位游客，草草地在路口解决了午饭。

不知不觉，太阳开始西斜。可往进山的道路望望，还是不见那位游客的影子。不知什么时候，那位老者从山里游玩回来，又出现在了李彤的摊位前，他满怀希望地问李彤：“小兄弟，怎么还没把那根雕卖掉？我就说嘛，卖给我算了，你别在这里傻等了，说不定那人早走了。”

李彤微微一笑道：“不行，说好的事怎么能变卦呢？我就是等到天黑，也要等！咱不能不讲信誉是不？我爹就常告诫我，答应人家的话就像板上钉钉……”

老者怪怪地看看他，摇摇头，无奈地只好又走了。接下来，又来了几个旅游回来要高价买那个根雕的人，都被李彤一一拒绝了。那几个人看着李彤的样子，都觉得李彤有些傻。李彤却不管这些，后来，为了防止麻烦，干脆把那个根雕装进了袋子。

没想到，刚装完，就听一个大嗓门吼起来：“你这人怎么了，把我的根雕卖给别人了吧？我不是说好了吗？这根雕我要定了，是不是别人出价高你又变卦卖给了别人了……”

随着声音，原先那个买根雕的中年游客回来了。他瞪着生气的眼睛望着李彤，李彤不紧不慢地回道：“谁卖你的根雕了？你到现在才回来，你知道为了等你，我在哪儿吃的饭吗？”接着，李彤把别人出高价购买根雕被他拒绝的事给他讲了一遍。

那人听后，这才明白过来，感激地说：“小兄弟，我这是有眼不识泰山呀。对不住了，误会了你，抱歉！抱歉！你……根雕做得好，人更好！”

说到这里，中年汉子往前凑了凑，又继续说道：“实不相瞒，我是一家精品根雕厂的厂长，看你根雕技艺不错，就想高薪聘请你去我的厂子做专业雕刻师。但你也知道，根雕是个精细活儿，我搞的又是高档根雕艺术，需要的人才，不仅技术要好，人品也得要好。为了考察你，我就找了几个托……不错，你经受住了考验，不知肯不肯到我那里工作？”说着，那人递给李彤一个烫金的名片。

李彤呆呆地听着，竟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会是真的。他重重地点点头。接名片时，他突然又犹豫起来。他想了想，这才说：“既然你是根雕厂的厂长，你看咱俩这样合作行不行？我呢继续在乡下做我的根雕，这里原料好找，我做的根雕全卖给你，至于你买回去再卖多少钱，或者再怎么加工，我完全不管。你看这样行吗？”

中年汉子听李彤这么一说，一愣，随即笑道：“哦，我明白了，原来小兄弟不愿受制于我呀！行，小兄弟有头脑，有眼光，我佩服，你的人品我已了解，对于你这样的人，我愿意和你开展这样的合作……”

听中年汉子这么一说，李彤痛快地接过了中年汉子的名片。因为这一次，他是真正地高兴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