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朵花很美,那么有时我会不由自主地想到:“要活下去!”
——川端康成
《女孩》 比利时 / 荷兰
15岁的主角Lara是一个跨性别者,她的生理性别是男孩,心理性别是女孩,她目前的生活就只有两个目标:一是跳好芭蕾舞,二是做完变性手术,彻底成为一个女孩。而对于Lara来说,这两者都是极大的考验。她需要服用雌性激素、需要经历艰难的手术才能变成女孩,就像半路出家的她需要比别的从小练习芭蕾的女孩更刻苦数倍才能勉强跟上进度。“电影中有几场戏非常重要,一是在医院签字准备手术时的兴奋,等不及了的那种开心。二是自己在更衣时的羞涩,父亲进屋她直接要求回避。三是与男孩上床后,对对方不接受其性别的那种沮丧。这些表演是通过表情直接传递出她不但渴望生理的变化,更需要心理的认同,是一种渴望与回馈的不对等,一次又一次的隐形伤害将她的精神折磨到了极点,当然这里不仅仅是外界环境带来的,更多是她内心难以化解的纠葛。” 另外,Lara不但要服用雌性激素,還要在每次练习舞蹈的时候,把男生的性器官用胶带缠住。“观众看着Lara每天下课之后都要去洗手间忍着剧痛撕下胶带,跟着她的疼痛一起倒抽一口凉气之后才会意识到,原来对于跨性别者来说,能看起来和自己的心理性别一样,需要忍受这么多痛苦。”犹幸爸爸一直在旁鼓励、陪她接受荷尔蒙治疗,全心全意支持她完成梦想。这部影片很容易联想起了小雀斑饰演的《丹麦女孩》,两个不同时代,同样执着于女性身份认同的年轻男孩。作为男孩的母亲,感动之余会问问自己:如果Lara是我的孩子,自己能做得和那个完全接受Lara并始终陪伴和鼓励她的爸爸一样吗?
《无人知晓》 日本
这是一部悲伤的电影,据说是导演是枝裕和根据一个真实的故事改编的,而最可悲的是,这样的故事在今天的社会上并不鲜见。母亲惠子生养了四个同母异父小孩,并让他们一直呆在家中,不能去学校上学。有一天,母亲突然离家出走,无亲无故,对外面几乎一无所知的四个孩子们,猝不及防面临了“生存”问题。虽是悲剧,但影片“毫无怨怼和仇恨,也没有嚎哭和呐喊,气质平静从容,光线明亮,音乐轻快,没有跌宕起伏的情节,只有静静的日常描写。” 而且,“电影的情绪并不冰冷,大规模的画面全留给四个孩子相处的日常情趣:阳台上养在泡面碗里的绿色植物,弟弟茂偷偷越界拣玩具玩的小得意,妹妹小雪吱吱响的小红皮鞋,京子漂亮的红钢琴,还有阳光,无处不在透明而温暖的阳光。”在电影的结尾,经历了生离死别,孩子们依然顽强地活着:明照例去便利店后门等待好心的店员将过期的食物送给他们,而京子,茂和纱希则在对街等待着他。茂照例去自动售货机和投币电话里找别人遗落的零钱,他因为捡到一枚硬币而欢喜。那份如常的平静,写出了时间的本质,这就是生命的规律:那是努力活下去的生命能量,也是超越这一切的生命规律。观影者的一句话特别打动我:“这样的收敛态度固然源自理性,但更重要的却是是枝裕和深谙的‘平静之火的艺术——表层越是波澜不惊,内里情绪的起伏就越汹涌,最终发泄的端口才越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