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文物临时维护会史事考略

2019-12-14 20:58深圳博物馆广东深圳518026
中国文化遗产 2019年6期
关键词:安德鲁斯古物北平

李 飞(深圳博物馆 广东深圳 518026)

1928年成立于北京的“北平文物临时维护会”(以 下简称“维护会”),因存在时间短暂而历史面相模糊不清,既有研究对此组织多是简单提及,而缺乏在相应社会文化背景中把握其历史地位。事实上,以马衡、刘复等北京大学研究所国学门学者群体为主组建的“北平文物临时维护会”,秉承新文化运动后知识界对“古物”的新观念,于1928年6月奉系军阀退出北京后积极活动,在动荡时局中践行文物保护理念,推动保护了北京的古迹古物。与此同时,维护会还针对多起外国人来华搜购、采掘古物的行径发动舆论,推动国民政府与外国交涉,阻止外人来华肆意采集古物,维护了国家文化主权。1928年9月,该会与南京国民政府大学院古物保管委员会合流,改编为大学院古物保管委员会北平分会,1935年改组编入中央古物保管委员会北平办事处。北平文物临时维护会以北大国学门马衡、刘复、徐炳昶等学者为核心,上承新文化运动后的新式文物观念,下启1930年南京国民政府《古物保存法》的出台,在中国现代文物保护制度形成史中具有重要意义。

清季以来,中央政府虽颁布有《保存古迹推广办法》(1909)、《保存古物暂行办法》(1916),但仅以法令形式要求地方政府保护古物古迹,并未设立专门机构履行国家文物保护职能,所以效果并不显著。1920年代新文化运动之后,现代考古学研究方法的传入使知识界逐渐改变只重视有字古物的金石学传统,转而重视通过考古发掘获得的各类地下资料。如安特生指出“旧日考古学者发掘古物,往往重在文字方面而遗其器物(如中国宋以来的金石学者),或重在美术而遗其环境(如英国初期之埃及学者),都是错的”,胡适便认为安特生的“方法很精密,他的断案也很慎重”[1]。1922年1月,北大成立研究所国学门,9月国学门主任沈兼士发表《筹画北京大学研究所国学门经费建议书》,其中提到欲“集合各专门学者组织一古物调查发掘团,应用智慧的测量,为考古学的发掘”,准备效仿意大利庞贝的考古工作,“先行设计,然后开掘,再施以科学的整理”,“乃于学问为真有益”[2]。以北大研究所国学门为阵地,聚拢了马衡、刘复、徐炳昶等一批学者,他们在随后不久的故宫文物拍卖案、保存大宫山古迹案、新郑古器出土案等事件中频频发声,促使政府保护文物古迹。尤其在1926年抵制瑞典学者斯文赫定(Sven Hedin)来华组织考古发掘团过程中,北大国学门联合历史博物馆、古物陈列所、京师图书馆、故宫博物院、中国天文学会、北京图书馆等十二家单位组建了“中国学术团体协会”,一方面“反对外人私入国内采集特种学术材料”,同时“筹备成立永久之机关,以筹划进行发掘采集研究国内各特种学术材料”,并发表宣言反对斯文赫定的“瑞典远征队”[3],坚定维护国家文化主权,结束了外国人在中国境内不受控制的调查、采集各种物品的历史,开启了由中国主导且坚决要将包括古物在内的一切学术材料保存在中国的新时代。

一、历史背景

1927年4月,南京国民政府成立。6月7日,在中央执行委员会第102次政治会议上,委员蔡元培提出“请变革教育行政制度,以大学区为教育行政之单元”案,建议效法法国,改行大学区制,获得通过[4]。蔡元培认为此前教育部“处北京腐败空气之中,受其他各部之熏染,长部者又时有不知学术教育为何物,而专骛营私植党之人,声应气求,逐渐腐化”[5],故在《提议设立大学院案》中指出“近来官僚化之教育部,实有改革之必要。欲改官僚化为学术,莫若改教育部为大学院”[6],经中央教育行政委员会和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政治会议审议,6月27日政治会议第109次会议正式通过此案,决定创设大学院。

7月4日,《大学院组织法》公布,大学院与此前教育部职能类似,但在构架上,则以“大学区”作为基本行政单元。大学院作为“全国最高学术教育机关,承国民政府之命,管理全国学术及教育行政事宜”,按照制度设计,大学院“于必要时,得设学术上及教育行政上各专门委员会,其组织条例临时订定之”[7]。创建伊始,大学院就成立大学委员会、政治教育委员会、教育经费计划委员会、艺术教育委员会、艺术教育研究委员会、艺术教育编审委员会、美术展览会筹备委员会、华侨教育委员会、体育指导委员会、考试制度委员会、科学教育委员会、译名统一委员会等机构[8]。各种专门委员会“延聘全国专家,共襄盛举,完全采公开之态度”,以达到大学院“教育学术化”和“学术研究会”的追求[9]。10月1日,蔡元培宣誓就职,中央教育行政委员会结束,大学院正式办公[10]。除专委会外,大学院还特设中央研究院,因在蔡元培看来“现在是科学万能之世界”,故而:

宜先设一研究院,为研究高深学术之所,一方面纯粹的研究学理,以贡献于世界,如本国特有之矿物、生物或古物,及病理或药剂等;一方面应用于实际,如地质学之于矿产,理化学、机械学之于制造,教育学之于师范,经济学之于经济状况,与其他社会科学之于改良社会等[11]。

这里蔡元培将“古物”视为一国特有之物,并将古物与“矿物、生物”同等,均有助于“纯粹的研究学理”。他选定的历史语言研究所所长傅斯年,亦在《历史语言研究所工作之旨趣》中一再表示地下遗留的古物是重要的语言历史研究材料,并宣扬“要把历史语言学建设得和生物学地质学等同样”[12],显示出某种相似性,即把古物视作等同矿物、生物标本的研究材料,以供历史语言等学科研究学理,仅做纯粹学术研究,而不以“发扬国光”或“提倡文化”为目的。蔡元培为大学院拟定了三个努力方向:“一曰实行科学的研究与普及科学的方法,二曰养成劳勤的习惯,三曰提起艺术的兴趣”,故需建立中央研究院、劳动大学、美术展览会、美术馆等[13],还拟设中央图书馆、自然历史博物馆、美术博物馆等机构[14]。

1928年2月13日,大学院接收南京古物陈列所[15],3月又增设大学院古物保管委员会(同时还有教科图书审查委员会)并拟定《组织条例》九则,规定古物保管委员会“为中华民国大学院专门委员会之一,专管计划全国古物古迹保管、研究及发掘等事宜”,设委员十一人至二十人,主任委员一人,主持会务,“本会为便利会务进行起见,得于各省设委员会分会”,“全体会议每月举行一次”,“推定常务委员五人至七人,每周开常务会议一次”[16]。古物保管委员会主任为张继,常务委员包括蔡元培、张人杰(南京建设委员会)、易培基(南京农矿部)、胡适(上海极司非尔路四十九号A)、李四光(中央研究院)、李宗侗(上海中法工专),委员有傅斯年、李煜瀛(上海马斯南路九十八号)、高鲁(大学院)、徐炳昶、沈兼士、陈寅恪、李济之(中研院)、朱家骅(广州中山大学)、顾颉刚(中山大学)、马衡、刘复、袁复礼、翁文灏[17]。从人员结构上看,有蔡元培、张继、易培基等国民党元老,及胡适、李宗侗、李四光、傅斯年、翁文灏等学界骨干,还包括北大马衡、沈兼士、刘复等学者,明显与北平学术圈有很深关系。顾颉刚在3月19日的日记中记道“大学院中发表古物保管委员会名单,凡二十人,其一为予。予不料竟得考古之名”[18]。

3月25日,古物保管委员会召开了成立大会,参会委员有在南京的蔡元培、张继、高鲁、李宗侗等人,公推李宗侗为秘书。会议决定函电陕西、河南两省政府,“请禁止私人发掘古墓及有关历史之古物”,同时致函外交部要求将意大利的庚子赔款退款作为考古事业的专款,以保障古物保管委员会的运行[19]。随着北伐战争的推进,北洋政府岌岌可危,北京传来王士珍等人拟将故宫博物院古物拍卖以“分润溥仪及张作霖”的传闻,对此委员会决定电函王士珍提出警告。4月3日,此函电发出,全文为:

北京故宫博物院王士珍、袁金铠、王式通诸先生鉴:闻尊处分院物还诸溥仪,国宝沉沦,闻者咸愤,诸君职有专负,罪无旁逃,勿自绝弃,以免国诛。

大学院古物保管委员会[20]

6月,福建福州发现古墓,张继以古物保管委员会主任名义函电福建省政府,认为“古坟关系历史古物,必有巨大价值”,要求当地“将已发掘者所有各种对象妥实保存,其未发掘者暂为保留原形,待专门学者前往考察”,福建省建设厅随后按照要求将出土陶器的清单与照片送交委员会[21]。可见古物保管委员会甫一成立,即开始规划中国的考古工作,阻止地方的盗掘古墓行为,保护历史古物,要求专项经费保证,并制造舆论,保存故宫博物院古物。

二、维护会的设立及活动

与此同时,国民政府的北伐事业不断取得胜利。1928年6月4日,张作霖败退东北,北伐军准备接收北京,因担心当此“过渡时间内全城市民势将出于失去保护之无政府状态”,在北京外交团提议下,“奉军撤退国军尚未正式接收之前,北京治安暂由奉将领鲍毓麟维持”[22],同日“北京各团体联合会组织临时治安维持会,推王士珍为会长,汪大燮、熊希龄为副会长”[23]。6月5日,北大国学门刘复在奉系军阀退出北京后,发起成立北平文物临时维护会。7月5日下午,维护会开茶话会,招待国民政府大学院特派员,并在会上作了一月来维护北京文物状况的工作报告。7月19日下午,又召开茶话会,招待南京政府特派接收各部的委员,在会上亦报告了该会宗旨及工作情况[24]。根据参与者台静农的回忆,维护会委员有沈兼士、陈垣、马衡、刘复、徐森玉、周肇祥,和三个年轻人常惪(维钧)、庄尚严与台静农。其中沈兼士、陈垣、马衡、刘复“都是北京大学研究所国学门导师,国学门在北大三院工字楼”,所以维护会设在国学门,“维护会的大木牌也就在挂在三院大门前”。维护会“开始工作十分紧张,每日开会讨论如何进行以外,便是分区与警察方面接洽”,刘复就多次与台静农访问多处警察分局,“告诉他们的管辖地有哪些古迹,请他们随时加意保护”。维护会参与的重大事件有揭发东陵盗宝案和阻止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安德鲁斯私运蒙古采掘品事件,不过因为“只是极少数的学者临时组成的机构,寿命不过三两个月,北伐军进了北京城,北京改称了北平,也就解散了”[25]。

1928年7月,清东陵被盗,8月,一部分赃物流至北平琉璃厂古玩铺尊古斋处,由店主黄伯川作价约十三万元卖给外国人,“此事闻于北平文物维护会。代表马衡沈兼士具呈北平警备司令部调至中国饭店逮捕,同时卫戍司令部亦接有报告”,捕得黄伯川等人进行了审问[26],并在8月7日向平津卫戍总司令和各地方大员通电,请求对相关人员“严行究办”[27]。8月16日,维护会还致电大学院古物保管委员会及山东省政府,称据天津《大公报》报道,山东临淄县属龙池,有六朝石佛和明成化年间的石碑,近被日本人青州铃木洋行经理兼管日军粮台的吉田子明等人强行搬至淄河车站。“查此项石佛及石碑均属古物,在考古美术学上均有重大价值,亟应竭力保存,以维国粹,岂能听日人任意搬取,或串通购买,私运出境”,强烈要求外交部和日方交涉[28]。同月,维护会还打听到美国自然史博物馆安德鲁斯(Andrews Roy Chapman)发掘团在蒙古掘得古物八十五箱,并已运到察哈尔准备携带出境,更是激烈反对,甚至直接电报察哈尔都统张会诏,要求将安德鲁斯非法采掘的古物全部扣留。而在此次交涉事件中,维护会和大学院古物保管委员会最终合流。

三、合流及意义

1928年8月18日,维护会发电给察哈尔都统张会诏,请他注意安德鲁斯的这批采掘品动向。28日,张会诏复电维护会,称已将美国人“安得思我蒙所掘得古物八十五箱已属监视”,希望维护会“速行交涉以重国权”。29日,维护会即请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政治会议北平分会代为致电给南京的大学院古物保管委员会和外交部,希望各方“一致努力,达到保存目的”[29]。9月初,大学院古物保管委员会和外交部先后通过政治会议北平分会传达给维护会,9月8日,大学院声称已电令察哈尔都统将安德鲁斯采掘品扣押,暂缓运输,同时请古物保管委员会介入处理此事,且当援引1927年瑞典西北考察团与中国学术团体协会合作的先例,要求安德鲁斯先到北平与文物维护会接洽,商谈解决办法,并请维护会“将接洽结果查明电复为盼”[30]。9月12日,维护会致函古物保管委员会张继,说明了拟定的几项处理办法,包括:

安氏采得物品已在张家口扣留,敝会兹拟定办法四项如下:

一、安氏要求将物品运平,似可照允。

二、物品到平暂存公共地点,由敝会就近延专家共同审查。

三、拟就与安氏交涉办法计:甲、凡关于考古学之材料,应全部留存中国。乙、凡关于其他科学一切材料,如只有一份者,应留在中国。如有多份者,中美商量分配。丙、凡留在中国之物品,应交相当机关妥为整理并予原采集机关以研究上最大之便利,此物品将来拟在平觅相当处所设法保存。

以上是否有当,即核复,以便就近与北平政分会、卫戍司令部接洽办理,并祈将前项办法知照外交部,以免歧异[31]。

9月初,察哈尔都统张会诏接到大学院与阎锡山电令后,已将安德鲁斯的发掘品扣留并开箱检查,并未发现有珍贵精美的古物,所以是否放行安德鲁斯的采集品似乎又起争议。对此,9月19日,维护会再次复电张会诏,称虽然开箱检查没有发现直接的“有关国粹文化物品”,但采集品中“如科学材料之化石标本”亦是维护会致力保存的对象,所以还是请张会诏将这批古物“派员押解来平,以待解决”[32]。可能是碍于安德鲁斯和美国方面的压力,此批物品迟迟不得运送至北京,交涉对象也渐由维护会和安德鲁斯上升至中美两国外交部门。

9月29日,大学院古物保管委员会致函维护会,称张继已将此次与美国安德鲁斯交涉事宜全权委托马衡处理[33]。事实上以马衡、刘复等人为主的维护会在1928年6月奉军撤出北京后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而大学院古物保管委员会根据其组织条例,亦有在北平设立分会的必要,所以在9月底,维护会便被改组为大学院古物保管委员会北平分会,分会主任由马衡担任。如有报刊称“国府大学院附有古物保管委员会,日前该会致电北平委员马衡等,从速组织,已定于9月23日开会讨论云”[34]。据《申报》记录,北平分会在9月24日下午召开了成立大会,议决要着手进行的三项工作为“一、东陵案先追赃物;二、安竹斯古物请察都统派员运来审查;三、大学院委办之账房库事即会同市府政、分会、故宫会会查”[35],总之在9月底,维护会被改组为大学院古物保管委员会北平分会①安德鲁斯说1928年北京成立了文物维护会(Society For the Preservation of Cultural Objects),1928 年9月,这个组织扣留了他在张家口的采集品,后来此组织更名为国家古物保存委员会(National Commission for the Preservation of Ancient Objects),见 Roy Chapman Andrews.The New Conquest of Central Asia,The American Museum of Natural History,Henry Fairfield Osborn,President,New York,1932,Preface,p.3.,所以在10月4日政治会议北平分会发出的函电中,已将维护会称作大学院古物保管委员会北平分会,函电要求该会“迅速派员前往办理”,催促马衡派人员到张家口与安得思交涉[36]。10月6日,安德鲁斯做出让步,同意将他的采集品运送到北京检查,政治会议北京分会继续要求古物保管委员会北平分会派出代表,“一俟物品到平,便可定期开始审查”[37]。经过漫长的交涉,最终仿照中国学术团体协会和斯文赫定的合作模式,安德鲁斯于1930年与古物保管委员会北平分会签字,并公布了合作协定。

由上可知,南京国民政府成立后,在蔡元培革新下,1928年3月成立大学院古物保管委员会,张继担任主任,会址初定在上海。1928年6月在奉军撤离北京后,以北大研究所国学门诸人为核心组织了北平文物临时维护会,维护会虽是临时组织,且没有官方身份,但因与学界关系深厚,反在实际中发挥了切实有效的作用。9月底,维护会被改编为大学院古物保管委员会北平分会。10月,因张继同时兼任国民政府司法院副院长和北平政治分会主席[38],大学院古物保管委员会亦随之迁往北平,与古物保管委员会北平分会均设于北海团城之内。1929年刘复回忆:

新兴的文物机关是古物保管委员会。此有总会与北平分会之别,但均设于团城之内。总会主任委员是张浦泉先生,分会主任委员是马叔平先生。这两位,一位是国家的大老,一位是考古界的大老,以任斯职,真可谓人事相宜矣。[39]

以北大国学门为核心的维护会被改组成大学院古物保管委员会北平分会,说明了教育系统的古物保存系统与北平学术团体的合流,在文物保护领域,马衡、刘复等人最终取得了官方的身份和名义。张继回顾:

迨国民政府成立,蔡孑民先生长大学院,设各种专门委员会,本会始获成立,聘委员若干而属继主持之。嗣教育部成立,本会即直隶于教育部。其初会址设于上海,至十七年北伐成功后,更设北平分会,以代当时私人组织之北平文物临时维护会。时军事粗定,北平文物赖以保存者尤多。嗣以北平为数百年故都,众议迁本会于北平,即以分会团城会址为本会会址[40]。

1929年7月,因大学院在推行过程中遭遇种种抵制,产生较多流弊,遂废止,国民政府重设教育部[41],大学院古物保管委员会更名为古物保管委员会,直至1935年1月被中央古物保管委员会接收,更名为中央古物保管委员会北平办事处,具体事务仍由马衡负责[42]。在此期间,大学院古物保管委员会先后办理过安德鲁斯在蒙古私掘古物案、组织中亚考察团赴蒙古考察、与北平研究院、北京大学考古学会合组考古团赴易县发掘、追究盗卖山西天龙山北齐石刻、办理山西浑源出土铜器案等,调查了北京黄寺、柏林寺、山西大同云冈石刻、明陵长城等多处遗迹,还新设立多个古物保管委员会分会与支会[43]。而成立于1928年6月的北平文物临时维护会,名义上虽只存在了两三个月,但因其主导者为北京大学研究所国学门的学者群体,作为独立于政府之外践行文物保护理念的重要社会力量,在并入大学院古物保管委员会、中央古物保管委员会后,依然为政府献计献策,最终促成1930年《古物保存法》的颁布[44]。维护会联结了学界和政界,致力于国家和社会文保力量的整合,上承新文化运动后的新式文物观念,下启1930年中央政府《古物保存法》的出台,具有重要的历史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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