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力加马力·阿不力孜
阿克苏职业技术学院,新疆 阿克苏 843000
世界多极化格局与全球化使生产要素在全球配置和重组,各国经济呈现高度依赖和相互融合,欧洲是贸易和金融在全球化中的重要行为体,在全球化经济大浪潮中,法德为轴心的欧洲一体化加速发展,这符合法德两国的共同利益与相互需要。两次世界大战给法德两国留下惨痛的教训,两国认识到如果始终本着“你之所得即我之所失”,那么战争的阴霾将不断重演,欧洲也会被拖入自我衰弱的泥潭。因此法德关系与欧洲一体化的发展紧密相连,他们可以是欧洲一体化进程的倡导者也是欧洲一体化进程倒退甚至土崩瓦解的关键因素。
法国的国民经济和社会生产在二战中受到巨大冲击,战后的世界格局和欧洲局势让法国清楚的认识到单凭自己的实力难以在国际事务中发挥重要作用,唯独与欧洲各国联合才能壮大自己的实力。在冷战时期,法国的经济发展与安全保证依赖于美国的援助,这迫使法国对美国的对德政策做出妥协和让步,法国和德国共同受控与美国,加之战后国际和欧洲局势的转变,法国意识到法德必须携起手来走联合之路,化解夙怨,重建欧洲是共赢之道,同时也深刻认识到,只有把德国放在欧盟的框架内才能牵制德国,避免德国的民粹主义东山再起。
德国是二战中的战败国,国体受到重创,分为东德和西德,为了实现德国统一,使本国经济得到发展,恢复德国的国际地位,德国认识到法德必须握手言和,共同推动欧洲一体化发展,这对法德两国来说利大于弊,而且是共赢。长期以来,德国坚持“多做事,少出头,甘当法国配角”的角色,法国成为欧洲联合的领导者,法德联盟的核心。德国借助于与法国联合走出了战后阴影,法国也因为德国的经济实力提升了自身国际地位。在欧洲一体化进程中,法德两国通过经济与政治上互补形成了“互有所需”“互相借重”的依存关系。
欧洲仍然需要美国政治经济力量的存在去制衡欧洲各国内部关系,以此来应对外来势力的挑战和威胁,美国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是对德国的震慑,以免德国民粹主义重返争夺欧共体内部“霸权”。美国与欧洲享有共同的价值观和民主,他们在意识形态领域是天然的伙伴,有共同的价值观基础应对国内外民族主义和排外势力。美国对欧洲联合的初衷为了对抗当时的苏联称霸,从而敦促法德分歧在一定程度上得到化解和统一,这就是有名的“马歇尔计划”,为法德和解和欧洲一体化的开启奠定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一方面,美国为实现两德统一,支持德国经济复苏,另一方面给法国施加压力,扭转法国对德国的敌视态度。美国也意识到通过统一的欧洲增强战略伙伴关系更有利于自身意识形态领域和政治影响力上的扩展和延伸,同时在全球化发展趋势下,需要更多国际层面的协作和助力,内外因素的考虑,欧洲的统一在美国旁敲侧击、推波助澜下潸然启动并有序进行。
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法德和解逐步走向制度化,1963年《爱丽舍条约》的签订,法德轴心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法德轴心在欧洲一体化进程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法国和德国成为欧洲的主导,正是两国在战后抛弃宿怨,握手言和,共同发展,欧盟才有今天的成就和规模。从“欧共体”到“欧盟”,欧洲一体化进程顺利与否大部分取决于法德两国之间的合作与分歧,并始终围绕法德互动而演变和前进。逐鹿欧洲,无口否认,是法德轴心国心照不宣的一个共同理想,在欧盟的框架内,法国对德国是防范有加,在经济上把德国放入欧洲一体化的框架内共同推进欧盟事业,两德统一使德国的政治、经济实力逐渐壮大,法国深陷不安,担心德国会重新走上“德意志特殊道路”或在欧洲一体化事务中持“中立主义”,担心法国为首的政治优势会被打破,而法国在欧洲一体化事务中逐渐被边缘化。
法德对欧洲一体化上的目标设计上持自己不同的看法,法国主张将欧盟建设成主权国家的联合体,德国主张把欧盟建成精密联合的欧洲联邦,法国在欧洲一体化进程一致认为欧洲应该摆脱美苏两国的控制,应建立独立的欧洲并与美苏相抗衡,使欧洲在国际事务中有自己坚实的一席之地,必要时想成为俄罗斯和盘格鲁一撒克逊两大阵营之间的仲裁者。美国的“马歇尔计划”使德国重振,因此在欧洲安全防务上德国坚持美国的存在及其作用,在美国倡导的北约东扩计划德国的立场是跟美国是一致以此提升自己在欧洲甚至世界的大国地位,但又由于对自己历史的负重感和现实需要,德国又不能与欧洲一体化的利益离得太远。例如,在欧洲货币体系中,德国政策制定更加偏向于美国,但法国为之不满并拒绝,各国在欧洲汇率方面无法协调立场,分歧与日俱增。
法国总统权力大于议会,在面临国内选民和反对党压力时,总统可以通过解散政府来平息国内反对声音。而德国是属于议会共和制国家,总统是象征性国家元首,议会选举总理并组织政府,因此相比法国,在德国议会有较高权力,政策制定后很难发生改变。这导致了在欧洲一体化框架内,法德政策的实施会有诸多不一和周折。共同农业政策和工业品关税同盟是欧洲一体化发展进程中的两大重要支柱,1957年共同体六国签订《罗马条约》,实现农产品和工业品在共同体市场中进行零关税贸易以此来确保欧洲农业生产。农业在法国国民经济中比重较大,因而法国在欧洲共同体农业关税、流通方面的呼声较大。德国是欧共体农业最大进口国,农业开支较大,对欧共体农业政策持消极态度,德国希望能根据本国农业水平制定价格,法国主张按低价水平制定,两者在农业政策上很难达成一致。
德国更愿意看到以法德为轴心的强大欧洲联盟,德国主张扩大欧盟的权利,提高欧盟权力机构的合法性和执行力度。欧盟东扩直接关系到德国的利益和其外交空间的拓展。法德共同支持欧洲一体化的深化,但在一体化进程中有其自己的实际利益需求。法德在欧盟“东扩”方面存在分歧,法国主张欧盟的“南进”,处于对德国的防范心理,法国认为欧盟东扩,德国会利用自身的地理优势借此壮大自己的势力范围,导致欧盟中心东移,恐欧洲主导权落入德国之手。“南进”对于法国来说更有直接利益,欧洲南部大部分国家是法属殖民地,有历史渊源和背景文化,与法国更容易形成天然的伙伴关系,因此,法德两国处于各自切身利益,对“南进”和“东扩”怀揣自己的利益取舍。
欧洲一体化进程确实并非一帆风顺,而法德在其中发挥的轴心作用不容忽视,可以这样说,欧洲一体化进程矛盾的解决和不同障碍的客服都离不开法德两国的助力和推动。法德两国是推动欧洲一体化的重要核心力量,无此两国的合作和联合,欧洲一体化进程也不会发展至今。毋庸置疑,法国和德国作为欧洲一体化进程中的核心力量不愧为是欧洲一体化的“发动机”和“引擎”,虽然双方在诸多方面存在分歧,但合作共赢仍是发展主流,法德两国依然秉持协商合作的传统。
1957年3月,欧盟六国首脑在罗马签订《关于建立欧洲原子能共同体条约》和《关于建立欧洲经济共同体条约》,二者成为《罗马条约》,《罗马条约》与《马约》都是欧洲一体化进程中至关重要的里程碑。其内容明确建立关税同盟,实现成员国之间资本和劳务的自由流动,建立共同的农业政策和市场竞争制度。这两个条约的签订都是保持和实现法德轴心国家利益的途径和手段;对法国来说,此条约的签订可以把德国放在欧洲一体化的框架内加以束缚和限制,让德国融入到欧洲的制度体系内,从而增强对德国的控制力和影响力,同时这样也让法国放下对德国的恐惧,形成法德和解的客观基础。
1963年1月,法德双方签订了《德法友好合作条约》。这标志着法德两国在国家制度层面建立起了和解的制度框架,它从根本上消除了西欧国家之间的战乱祸根。1990年4月,密特朗和科尔联名要求将正在筹建中的经济和货币联盟扩展到政治联盟,其后进一步主张将共同防务问题纳人政治联盟的范围;1991年10月,密特朗和科尔联名就共同的外交和防务政策提出建议,从而为政治联盟定下了基调;1991年12月,欧共体在马斯特里赫特举行首脑会议,通过了《欧洲联盟条约》,从此欧共体进人了欧盟时代。1992年,法国总统密特朗和德国总理科尔促成《马斯特里赫特条约》的签署,为欧共体建立政治和经济与货币联盟确立了目标;施罗德和希拉克时代,法德两国在机构化方面的合作进一步加深;这一系列成果与法德之间的合作密不可分,也再一次证明了法德轴心在欧洲一体化进程中的发动机作用。虽然两国间分歧和矛盾依然存在,但两国经常在一些重大的问题上保持一致的立场。
在欧洲,法国和德国相比其他国家在政治、经济和文化上有较强的优势,对地区形势可以发挥主导性作用,是欧洲一体化进程中的发起者和倡导者,是欧洲一体化进程中最为坚实的主导力量,欧洲一体化进程与法德合作已密不可分,法德双方在彼此协作中获益,如果法德合作出现倒退或者与欧洲一体化进程背道而驰,那法德两国所有付出的代价无法想象,这也就是法德合作在欧洲一体化进程中的“路径依赖”。欧洲国家只有联合图强才能与美、中、俄等大国相抗衡,法德也只有借助于欧盟这个平台才能在国际社会中扩大自己的影响力,增强话语权。在今后可预见的未来,法德仍然是欧洲一体化进程中的驱动,合作基础上的分歧在所难免,但合作是主流,欧洲一体化进程就是在这种博弈与合作中不断深入、不断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