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宗胜 朱 琳
2019年是南开大学建校百周年,恰逢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七十周年。
百年南开遵循“允公允能,日新月异”之校训,将爱国主义和改革创新作为“渤海之滨,白河之津,巍巍我南开精神”,跟随国家经历无数坎坷与磨难,接受岁月磨砺和洗涤,终屹立于世界教育之林。
百年南开淬炼出周恩来总理这样的国家栋梁之材,以“爱中国、复兴中华”为己任,“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培育出大批经国济世之杰出校友,“继往开来兴学梦,盛世华章报国心”,彰显了教育救国、爱国、兴国的奉献担当。
百年南开砥砺奋进,继往开来,伴随七十岁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踏上新时代征程,实现历史性飞跃。
在南开大学建校百年、新中国七十华诞之际,南开学界适时准备了丰厚礼品。《“南开指数”及相关经济资料汇刊》一书(以下简称“南开指数汇刊”),就是南开大学经济学研究界与南开出版社奉献给母校和新中国生日的一份厚礼。“南开指数”作为曾经的“南开三宝”①天津上层社会素有将有价值之事之物称之为“宝”的习惯。如天津人都知道的“天津卫,三宗宝:鼓楼、炮台、铃铛阁”,指的是三大著名建筑物。上世纪 30年代天津还流传着著名的三大社会机构为三宝的说法:永利、南开、《大公报》,即“红三角”牌永利化工碱厂、南开大学、天津出版发行的《大公报》。当时流行的“南开大学三宝”是指:南开指数、南开经济研究所、南开镜箴(还有一种说法,南开“三宝”指的是校训、校歌、容止格言)(南开校史室,2014)。,荣耀南开百年,享誉海内外。“南开指数”涉及范围之广、涵盖种类之多、跨越年度之长、取得成果之丰,在整个民国时期曾谓之“一枝独秀”,引起国内外社会各界的广泛瞩目,至今荣享学商各界高度评价,实不啻为“中华一宝”。现在“南开指数汇刊”以更新、更全、更准确的形式影印出版,无疑是对百年南开大学和七十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华诞的最好祝贺。
扬名海内外的“南开指数”被誉称南开大学“三宝”,清楚表明了“南开指数”在南开大学发展史上的重要位置,也显示了“南开指数汇刊”的出版和发行对庆贺南开大学建校一百周年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七十周年的重大意义。
南开大学酝酿于上世纪初的1904年,正式成立于1919年10月17日,是著名社会活动家、教育家严修和张伯苓等秉承“教育救国”“教育兴国”理念而创办的私立综合性大学。北京大学陈平原教授指出,如果说 20世纪中国高等教育有什么“奇迹”的话,很可能不是国立北大、清华的“得天独厚”,也不是教会学校燕大、辅仁的“养尊处优”,而是私立大学南开的“迅速崛起”(南开校史室,2014)。这道出了南开大学当时的独特影响力。1934年在南开建校纪念活动中,老校长张伯苓总结性概括提出了南开大学校训,曰“允公允能”,意在培养学生既有“爱国爱群之公德”,又有“服务社会之能力”;之后又将 1919年校歌中的“月异日新”补充进来,形成了“允公允能,日新月异”的南开大学八字“公能”校训。张伯苓解释说“允公是大公,而不是小公,小公只不过是本位主义而已,算不得什么公了。惟其允公,才能高瞻远瞩,正己教人,发扬集体的爱国思想,消灭自私的本位主义。”“允能者,是要做到最能,要建设现代化国家,要有现代化的科学才能,而南开学校的教育目的,就在于培养具有现代化才能的学生,不仅要求具备现代化的理论才能,而且要具有实际工作的能力。”“所谓日新月异,不但每个人要能接受新事物,而且要能成为新事物的创始者;不但要能赶上新时代,而且要能走在时代的前列”(南开校史室,2014;南开大学,2014)。这些为国为民的家国情怀,在当时社会动荡、国家积弱积贫的民国初年是何等振聋发聩,即使百年后的今天,也仍是南开大学兴教办学之圭臬。
2019年1月17日,习近平总书记莅临南开大学视察。在观看了“南开大学百年校史主题展”后,习总书记发表了重要讲话。他指出,南开大学具有光荣的爱国传统,这是南开的魂。当年开办南开大学,就是为了中华民族站起来去培养人才的。我们要把学习的具体目标同民族复兴的宏大目标结合起来,为之而奋斗。只有把小我融入大我,才会有海一样的胸怀,山一样的崇高(团结报,2019)。由是,习近平总书记充分肯定了南开大学一个世纪以来所秉承的“允公允能”校训和爱国主义精神在新时期的重大意义。
的确,遵循南开大学校训,为了“教育救国”和中华崛起,老校长张伯苓先生对南开大学的建设呕心沥血,贡献毕生力量,其重要举措之一便是于1927年特别聘请耶鲁大学毕业归来的何廉先生,并批准其创办南开大学社会经济研究委员会,即今天的南开大学经济研究所。当时这是中国第一个私立有组织的研究工作机构,是自民国初至今国内外公认研究中国经济的具有国际影响的权威学术机构(何廉,1988,P69)。南开大学“素以经济系睥视国内”,尤以南开经济研究所及其所编制的“南开指数”“获得中外一致赞誉”;南开经济研究所“被公认为研究中国经济的权威机构,其出版物驰名全球”(陈苏寒和孙惠英,2007)。
南开大学经济研究所自成立之初起,以何廉和方显廷为首的南开经济研究所的专家、学者,“抱定复兴中华之目的,竭毕生之精神,振刚毅之魄力,猛勇赴之。虽以身殉,不惜也;虽以利诱,不顾也。”他们舍弃高薪,锲而不舍,以研究本国经济为主体,研究范围最初从社会经济重要问题开始,后逐步扩大到“社会学的全部”(刘淑芬,2004)。南开经济研究所以“经济学中国化”为指导方针,结合中国实际,撰写了大量论著,其中尤以“南开指数”和中国工业化系列调查研究等成就而享誉国内外(杨敬年,2015)。南开经济研究所大胆探索与创新,深感“只有在我们研究手段上发生根本的变化,我们才能取得重大的突破”。他们不仅将西方先进的社会调查技术“中国化”,灵活地与中国社会各种传统关系有机结合起来,且不断加以改进与提升,成功地创新“中国化”的社会调研“实证研究方法”,“开创了用计量方法研究中国社会经济问题的先例”,形成自己的“教授负责制”与“项目负责制”本土化调研特色,并加以推广(易仲芳,2015)。
“南开指数”的编制和发布工作,是南开经济研究所多项研究工作之重点。南开经济研究所的实际研究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即收集、编纂和分析华北地区的经济统计数字;研究天津地区工业化的程度与影响;研究山东与河北向东北地区的移民问题。研究所重视实地调查和以物价指数为主的经济统计工作,编有中国进出口物量指数、华北批发物价指数、天津工人生活费指数、天津外汇指数等,成为旧中国经济统计的权威(刘淑芬,2004)。由于南开经济研究所的研究项目要与教学相结合,故此把研究范围扩大到包括理论研究、整理文献和编写教科书,并开始在研究机构培养和教授中国第一批研究生的创新工作(何廉,1988)。
同时,为及时准确发布南开经济研究所编制的各种经济指数,即南开指数,以及各种分析研究论著,南开经济研究所还编辑出版多种学术刊物,如《经济周刊》《政治经济学报》《南开指数》等学术研究刊物,其中《南开指数》是当时国内外价格指数研究的权威刊物。在学术研究落后的旧中国,南开经济研究所的科研人员排除困难和干扰,从事本国社会经济研究,坚持实地调查与统计分析,坚持学术研究和教学二者并举的方针,为学生提供广泛接触社会经济实际情况的机会和条件,提高了学生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所有这些,在当时中国的高等教育机构中,都是难能可贵的创举,令世人瞩目(刘淑芬,2004)。
有当世方家评价,南开大学经济研究所的建立,“南开指数”的编制和发布,在当时于南开大学、于中国而言,都是具有开创性意义的,南开经济研究所20世纪20年代所开展的有组织、有计划的社会调查的启蒙作用功不可没,对推动当时中国社会调研之风起到了引领作用(易仲芳,2015)。首先,南开经济研究所力图改变当时流行的教学惯例,即改革用西方经济学理论一成不变地向中国学生灌输的流行做法,变为以中国本土化的资料和数据教授学生;其次,南开经济研究所通过研究方法的改变、教职员待遇的提高、图书馆以及其他设备资料的提供,特别是以南开指数等诸多现实数据,来进行其教学以及研究方法的改革;再次,试图建立一所以发达国家现代经济学院为模式的中国自己的经济研究所,使研究项目与教学计划以及研究生培训在质与量两方面,都得以体现中国经济的特色并扩充壮大。所有这些方面的创新改革,无疑都使南开经济研究所成为中国经济学研究和教育发展过程中的一个里程碑(方显廷,2006,P77)。
“南开指数”的编制、公布、传播,源于南开大学经济研究所。南开大学经济研究所是国内外著名经济学研究机构,在民国时期,更是国内外公认研究中国经济的具有国际影响的权威学术机构(李翠莲,2009,P332)。评论者认为,在当时众多经济研究机构中,南开经研所之所以能够内外瞩目、脱颖而出,一个根本原因在于他们能够应时顺势,以“务实应用”为科教理念,以经济学研究“中国化、本土化”为学术特色,并与工、商、农、学、政以及国外学术机构密切互动合作,共同服务社会,推进学术研究,产生了一大批丰硕的“中国化”学术成果,赢得了广泛的国际性声誉,这其中最为著名的便是“独开风气之先”的编制、发布、研究、传播的一系列关于中国经济发展变化的经济性指数,社会学术界简称其为“南开指数”。正如《南开大学经济研究所一览》(1941)所言:“本所之研究资料、统计数字,尝为中外学者所引用,甚受重视。而物价指数,精确迅速,社会之需要犹殷。”1949年后,“南开指数”依然是研究京津乃至华北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史料,为学界广泛引用。
1919年南开大学正式成立后,积极并大力倡导以“知中国,服务中国”为办学宗旨。南开大学创始人张伯苓建校伊始就在《南开大学发展方案》中提出,南开大学遵循教育“土货化”的办校方针,即“以中国历史、中国社会为学术背景,以解决中国问题为教育目标”,强调结合中国实际、中国国情(李家斌,1981,P23),强调“经世致用”;他亲自组织成立社会视察委员会,倡导要将师生教学与社会实践相结合,以“文以治国、理以强国、商以富国”为目标,激励广大师生走出课堂,步入社会,培养学生的观察能力、思考能力和实际工作能力,提高“服务社会之能力”(南开宣传部、南开校史室,2014;南开大学,2014)。
然而,在上世纪20年代以前,中国有限的几项关于贸易指数统计和编制工作多为在华外国人所为,而关于包括物价指数等反映中国经济变动指数的统计和编制工作几为空白,至 20年代中期虽有更多人关注并研究,但多为局部统计或零散、零星资料①如1919年国民政府财政部在上海设立调查货价局,曾选择150种日用品和贸易品,用算术平均法编制“上海趸售物价指数”。1926年广东农工厅发表广州批发物价指数;唐启宇博士发表以关册资料为依据的中国批发物价指数;孟天培与Gamble等人合作编制了北京零售物价指数(张东刚,2007)。。那么,如何“知中国,服务中国”?显然,必须要建立或创造一定的条件基础。有鉴于此,1927年9月成立的南开大学社会经济研究委员会决定把调研和编制津、京、冀批发物价指数作为研究工作的起点和切入点,具体落实“知中国,服务中国”办学宗旨。他们一直认为“经济学既是实用科学,就必须利用它来解决中国实际问题,要解决问题就必须了解实际情况与症结所在”(刘淑芬,2004)。于是,著名经济学家何廉、方显廷教授等,培训并带领该委员会30名专职研究人员及22名办事人员,深入京津、华北各地的手工业工厂、作坊、家庭,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用实地调查的方法,搜集事实,作为研究的资料”,对早在南开大学建校和经济研究所成立前的 1886年的海关贸易指数和 1911年以来的华北批发物价指数等进行了初步收集,重点对南开经济研究所(社会经济研究委员会)成立后 1926年以来的天津工人生活费指数进行了系统的统计和编制,其中外贸指数后来又扩展到对全国有关重要城镇地区进行收集、整理、编制(刘淑芬,2004)。
1934年社会经济研究委员会更名为南开大学经济研究所后,研究人员进一步增加,研究范围更加不断扩大,收集、编制的“南开指数”逐步包括了中国进出口贸易物量、物价指数、津沪外汇指数、天津上海对外汇率及外汇指数、上海趸售物价指数及天津零售物价指数、天津重要商品市价指数、天津工人生活费指数、天津生活消费指数、北平生活消费指数、华北各重要市县工资指数,以及全国各重要城市工资指数等。
在1937年后的抗战时期,“南开指数”还包括了战时重庆物价指数、重庆生活费指数、重庆公教人员收入指数和重庆地主、商人及工人生活费指数以及战时华北工业生产指数等;1945年抗战胜利后在解放战争时期,重又以京津、华北地区的经济指数为重点。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从 1952年起,在新的形势下,由于有了国家统计局常规公布的中国统计年鉴的发布,“南开指数”的搜集曾一度长期中止,到1980年代再度恢复收集并发表时,也改为限于以天津地区的物价与生活费指数为主,以教学研究示范为重点,直到1990年前后才因各种原因而全部停止资料搜集和指数编制工作。
可见名满全球的“南开指数”实为包容量很大的一系列经济指数,涉及内容非常宽泛,所包括的地域范围在个别年份是非常广大的,涵盖了中国的大部分区域,而所涉及的几种主要指数在时间上则跨越几十年,有个别的则几近一个世纪的变迁,时间跨度上从民国元年前后到北洋政府,从抗战时期到解放战争时期,以及从新中国成立到改革开放初期。从“南开指数”所涉及资料的最早年份来看,“南开指数”的内容所涉及的时间维度要远长过实际编制和发布指数的年份。据查,“南开指数”所收集的资料,最早涉及到 1867年的贸易指数和 1911年的一些物价数据,只不过其编制工作始自1927年前后。
如果以抗日战争时期为界,“南开指数”则大体可以分为以下几个阶段:(一)抗战之前(1927年至 1937年),南开大学经济研究所从创建的第二年(即开始编制指数)至抗日战争爆发这十年间主要重点编制如下五种指数:中国进出口贸易指数(含价格、物流、交易率等)、华北批发物价指数、天津工人生活消费指数、天津外汇指数、上海外汇指数;(二)抗战时期(1937年至 1945年),在重庆编制有以下三种指数:重庆趸售物价指数、重庆生活消费指数、重庆公教人员收入指数;(三)抗战胜利到解放初(1946年至 1952年),南开大学回迁天津,恢复编制华北批发物价指数与天津工人生活消费指数,并对日伪时期(1937年至 1946年)由敌伪机关所编指数加以整理、选用、编制;(四)新中国建设时期(1952年至1989年),全面的“南开指数”于1952年停编(孔敏,1988),但是后期又间隔收集了天津本地物价数据、生活费指数等,作为教学案例和国家公布的各种指数的补充。
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南开指数”的公布与发布主要通过创办各种刊物以及借助了已经发行的报刊杂志,由于多年的战乱和社会动荡,这些报刊杂志也不断经历着更名、停刊、取消、复刊等变动。据考证,在兴盛时期(1937年),南开指数出版发行所涉及的各类刊物竟达到 6大类 54种之多。择其要者,“南开指数”主要是通过以下一些不同时期的不同名称的报刊杂志发布。
1.《大公报》,是1902年6月17日在天津创刊的一份民间报纸,是当时中国发行时间最长、影响力最大的中文报纸。《大公报》以“坚持宣传正义声音”为宗旨,以立论中肯、报道详实为特色,在历次政治事件中都有明显的观点和态度,在国际上建立了良好的声誉,是研究中国近代政治发展的重要史料。借助于《大公报》,南开大学经济研究所先后主办过3种学术专刊:《统计周报》《经济研究周刊》和《经济周刊》。
1928年1月1日,《大公报·统计周报》创刊,第一期为“大公报新年增刊”,内容是京津商情统计特刊,开始不定期出版几期后,自1928年1月30日起改为周刊,自1928年2月13日第六号起明列期号,当年底12月31日终刊,共出版52期。
1928年1月30日《大公报·经济周刊》创刊,为经济研究所编辑的通俗经济刊物,属于普及性的(何廉,1988,P274),内容多为讨论我国与世界的经济问题,国内外经济时事评述及有关书刊的批评介绍等等。1930年3月更名为《经济研究周刊》。
1930年3月3日《大公报·经济研究周刊》创刊,以刊载统计数据为主,如平津金融市场和华北批发物价指数等,同时也刊载有关的经济研究论文,但最初并未载明论文作者,自1931年1月5日第45期起开始载明论文作者,直至1933年2月23日终刊,共计出版52期。
1933年3月1日《大公报·经济周刊》复刊,以讨论中国以及世界的实际经济状况为宗旨,主要发表有关中国经济及世界经济的研究性论文、实地调查报告、统计数据之分析及书评等,至抗战爆发天津陷落后于1937年7月21日停刊,共出版227期。抗战胜利后,《经济周刊》从 1947年10月开始恢复,主要刊登经济时事述评,到1948年12月因《大公报》缩版而停刊,共出60期(南开大学校史网)。
2.《经济统计季刊》,创刊于 1932年,分为中文版和英文版,以发表经济统计论文为主,每期附有统计资料,1934年改名为《政治经济学报》,后在战争期间停刊(何廉,1988,P274)。
3.《南开指数年刊》,创刊于 1935年,一直发行到 1937年中日战争爆发为止,是将何廉1931年利用费雪“理论公式”编纂分析进出口物量与物价以及中国60多年进出口贸易的货物名称的资料中的各种各样的指数集中到一起编制而成的一个中英对照年刊(何廉,1988,P72)。
4.“南开价格指数”系列专刊,指南开大学经济研究所自1927年成立当年开始编制,一直到1952年编制的各种价格指数刊物,其中包括如下专业指数刊物:(1)中国进出口贸易物量物价指数(1867年至1937年);(2)津沪外汇指数(包括始自1898年1月的天津外汇指数与始自1905年2月的上海外汇指数);(3)华北批发物价指数(1913年至1952年);(4)天津零售物价指数(1926年开始编制直到1989年);(5)天津工人生活费指数(1926年1月至1952年)。
5.《商学汇报》,是运用南开指数编写研究文章和指数材料的汇编连载,其所载论文均为精心纂写,注重实际而非纸上谈兵,每一篇作品的来历都可查询出处,每篇文章的表格和数字都可追其来源。其中包含以下几种刊载各种指数的专门研究:(1)《中国丝业之蠡测》;(2)《买办制度》;(3)《大洋年号之研究》;(4)《银两汇兑之比价》;(5)《物价指数论》;(6)《经济调查之方法》(直译于《商学会报》的前言部分)。
6.《南开指数年刊》和《南开指数专刊》,自1927年开始,南开经济研究所编制的各种指数均按期在国内的各报章杂志发表,也在本所出版的刊物上发表,包括两类:一类是《南开统计周报》,后改为《中国经济月报》,再后改为《南开社会经济季刊》;另一类是《经济统计季刊》,后改为《政治经济学报》。刊物性质与原来相同,但不论刊物名称如何变化,相关指数附录必须附上,不能有空缺。从1934年(民国二十三年)开始,南开经研所所编制的主要指数,除了仍按期在国内各报章杂志发表外,还按年度汇编成《南开指数年刊》和《南开指数专刊》(直译于《南开指数年刊》及《南开指数专刊》前言部分)。
百年南开大学培养和淬炼出一大批以周恩来、陈省身、吴大猷、曹禺等为代表的杰出政治家、数学家、艺术家,也培育和成长起以何廉、方显廷为代表的现当代国际一流经济学家①中华民国时期中国经济学界名扬国内外的最著名“四大经济学家”包括马寅初、刘大钧、何廉、方显廷,其中南开大学即占两位:何廉、方显廷,可见南开经济学人的广泛影响力。,为民族救亡和国家富强做出了重要的贡献。
“南开指数”的创制和发布,是南开几代优秀经济学人共同努力的结果,是南开经济研究所对中外经济学界的极大贡献,其领军人物何廉和方显廷对于“南开指数”的发展和其在国际上的广泛传播,最功不可没。他们领导南开经济研究所坚守不偏、不私、不假的“三不”主张,独树南开经济研究所学术尊严,传播南开大学学术声誉(南开大学校史网)。他们编制的“南开指数”在当时中国经济学界可以说是开创了历史先河。
上个世纪20年代至40年代,现代经济学在国际上日益兴起并在中国广泛传播,何廉和方显廷都是接受西方经济学教育的,但回国后面对中国社会历史及经济背景情况,他们共同确定了“经济学中国化”的指导方针,应用现代经济学的指数理论和方法,结合研究中国经济社会实际问题,撰写了大量论著,尤以“南开指数”和“中国工业化系列调查研究”等成就而享誉国内外(杨敬年,2015)。何廉和方显廷因其求学的相似背景,均形成了严密的数理逻辑、科学的结论论证,在主持南开大学经济研究所工作时,他们一直实际参加和领导南开物价指数的研究和编纂工作,为南开指数从创制、完善,以及系统化和长期坚持奠定了坚实、扎实的基础;甚至在他们后期从政或从事其他工作时,也深切地关注和指导着南开指数的编制和持续②杨敬年教授曾跟随何廉先生工作多年,他高度评价何廉先生对“南开指数”及南开经济研究所的贡献。他说即使在“何先生从政以后,始终坚持对经研所的实际领导”(2015)。。从而保证“南开指数”在同时代中国经济史中具有罕见的地位,或者说是唯一的完整的物价指数,其国际影响力在当时乃至现代而言都是不可估量的,从这个意义上讲,它的地位和作用是独特和无可取代的(纪辛,2007)。
何廉、方显廷对南开经济研究所和“南开指数”的贡献,更是被历史所铭记。“南开指数”的编制与发布及其“本土化”的经济研究成果引起国内外关注,为学术界提供研究中国经济的权威数据。太平洋国际学会和洛克菲勒基金会,正是因此为南开经济研究所给予经费支持和项目合作;美国的费正清、费惟凯(1994)在其所编著的《剑桥中华民国史》中对何廉、方显廷所做的贡献做了高度的评价,认为他们是向国外介绍中国当时经济的唯一的两位中国经济学家,他们开拓了南开对华北工业的系统研究,为中国经济学的教学指出了新的方向。孙大权著《中国经济学的成长:中国经济学社研究(1923—1953)》中对何廉和方显廷的功绩也进行了简要的概述。刘佛丁和王玉茹在其所写的《南开经济学科的奠基人何廉、方显廷》、马嘶在所著的《何廉、方显廷与南开经济研究所》、范军发表在《人物》杂志上的文章《经济学大师何廉与南开》、纪辛发表在《博览群书》第四期的《中国经济学界的曾经领军人物——方显廷》等均对何廉和方显廷做了介绍,足见其在当时及对当今的影响之深,贡献之大。因此,说何廉和方显廷是“南开指数”的奠基人,应该没有任何人会有不同意见,他们之所以能够取得这样的成就,与他们的人生经历和毕生追求是分不开的。
史料记载,何廉先生(1895—1975)是我国近现代最有影响的中国经济学家之一,他 1919年赴美留学,获耶鲁大学博士学位,1926年回国后接受张伯苓校长邀约,受聘于南开大学,任商科财政系和统计学教授。在他的教育生涯中,无论是教学、研究、管理、改革都立足于中国经济,或许是受其在耶鲁求学时的导师欧文·费雪(Irving Fisher)和克莱夫·岱(Clive Day)的影响,南开经济研究所成立伊始,他便高度重视中国社会调查工作。何廉在为《经济研究周刊》所写的发刊词中指出:“中国之经济研究,非仅明了经济学原理及国外之经济组织之制度,即为已尽能事,贵在能洞澈本国之经济历史,考察本国之经济实况,融会贯通,互相比较,以为发展学术,改进事业之基础。能如是斯可谓之中国化的经济研究。本刊自民国十七年成立以来。一切研究均从(中国)实地调查入手”。前几年刚刚过世的百岁老人杨敬年教授曾高度评价何廉,“他以开拓进取的精神,本着将西方经济学理论与中国经济实际相结合以及教学与科研相结合两项基本原则,率领所中同仁讲授各门经济课程,研究中国经济问题,在学术上取得了很大的成就。在实际工作中,他力图振兴中国农村经济,规划战后中国经济前景”。回顾何廉先生的一生,其重点是研究中国经济的“寒暑表”。
何廉先生在各种课题安排中最重视的是价格指数的制定和发布。他认为价格变动是测度经济变动的“寒暑表”,在西方经济学理论体系中价格是所有经济活动的中心所在。所以,开展经济学研究,价格最为基础,最为重要。对于统计和编制物价指数,何廉认为其目的在于“得一经济界之寒暑表”,以观察物价之趋势及“窥币值购买力之消长”,并“为国人经营商业之参考”。他在南开的研究课题重点之一,就是着手编制、编纂“天津物价和生活指数”,即至今极具权威的“南开物价指数”,开了历史之先河(南开大学,2016)。他是国内最早引入市场指数的调查者和我国最早重视农业的经济学家(林毅夫、胡书东,2001)。
何廉在耶鲁大学读博士期间就担任过其导师欧文·费雪的助手,开展过物价指数方面的研究工作,而他在南开最开始的研究工作是关于物价统计方面的课题。何廉组织相关人员在天津地区进行调查研究,并作了大胆的探索与创新,结合西方先进的社会调查技术,成功地创新“中国化”的社会调研“实证研究方法”,开创了用计量方法研究中国社会经济问题的先例。何廉带领调查人员,首先开展了以天津市场为代表的华北商品批发物价的指数和天津生活费用指数的编写工作。为了完成这项工作,何廉对城市工业开展详细的调查研究,具体内容包括了棉纺、缫丝、地毯、针织、面粉和制鞋工业等。当然,这些调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由于参加调查大部分人员没有接受专业训练,加上缺乏人、财、物力的支持,调查人员开始搜集商品的批发价和零售价的难度非常大。首先是不懂生意场的“行话”;其次是天津市场的度量衡十分不规范,而且标准也不一致。然而,在何廉等人指导下,他们经过不断的挫折与失败及努力与尝试,很快掌握了天津市场上各种不同度量衡的名称以及换算方法,从而掌握了批发市场大部分商品的市场行情,并对之前没有直接接触过的纺织品、棉布以及食品市场等有了一定的了解(何廉,1988)。
何廉先生自1926年担任南开大学商学院教授后,除旧布新,为中国经济学术研究呕心沥血,以自己国外留学带回的图书期刊,在学校分配的教工宿舍内建立私人图书室,这就是南开经济研究所丰富的经济学图书“专藏”之起始。当然,当时这一专藏书馆的规模还很小,其中所藏书籍主要是何廉先生从耶鲁大学带回来的外文书刊。翌年,在他创办南开社会经济研究委员会(即今天仍享誉海内外的南开经济研究所)后,私人图书室归入委员会图书室,最初设于南开大学“秀山堂”,再迁至“木斋图书馆”一楼的研究所办公区,后来随着研究的壮大,经济研究所的藏书日益丰富,有宝贵价值的当属研究所自身收集整理的关于中国的第一手资料和研究论文,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各种“南开指数”资料及刊载指数的各种刊物杂志,至今南开经济研究所的这一专藏馆在南开大学图书馆仍占有特殊地位(林红状,2013)。正是在这些藏书、现实资料和研究的基础上,何廉带领南开经济研究所培养了“中国第一代经济学研究生”,锻炼出一批经济学研究人才。何先生富有组织领导才能,善于联系社会各界人士,办事雷厉风行,待人和蔼亲切,这些都为全校师生所爱戴。他不仅是一位热爱祖国的卓越的教育家,也是一位在学问和事业两方面都有重大成就的杰出的经济学家(陈苏寒和孙惠英,2007)。
对“南开指数”做出突出贡献的另一著名经济学家是方显廷(1903—1985)。他是浙江宁波人,1921年前往美国伊利诺伊州威斯康星大学深造,主修经济学,后转到纽约大学获经济学学士学位,最后在耶鲁大学得到经济学博士学位,毕业后于 1929年1月受聘于南开大学,任经济研究所研究主任兼文学院经济系经济史教授,在前后任职的八年(1929—1937)时间里,撰写了大量的学术著作,留下了宝贵的经济学学术研究财富。
方显廷是当年明确提出经济学“中国化”的主要代表人物,一直致力于将西方经济学“中国化”。他在回忆录中明确指出,“如果可以将‘口号’这个词使用到学术问题上的话,特别是考虑到所谓‘制度化’的因素,那么南开经济研究所的口号就是要把经济学‘中国化’”。方显廷在美国耶鲁大学等高校学习过程中受过严格系统的经济学训练,具有广阔的视野和深厚的经济学理论功底,因而更能深刻地观察经济现象;他开创了用计量方法研究中国社会经济问题的先例,撰写了大量的中国经济研究方面的专著、调查报告,并编辑了大量的中国经济资料。他以科学严谨的态度,反对民国政府主观臆测、夸大虚报等浮躁之风,极为注重实证研究和实地考察,具备丰富的实际调查能力,尤其注重第一手原始资料的收集,并能根据资料提出自己的看法和观点。在当时国人统计意识淡薄和没有可靠的连续性的统计数据的情况下,这无疑是一项极大创新(纪辛,2007,P83)。
方显廷回国不久,就开展了一系列的调查,如对天津地毯工业、织布工业和针织工业的调查以及对河北高阳纺织业的调查等,实际就是他着手将西方经济学“中国化”的第一步。所以他的早期著述中的很大一部分都是对华北的最大工商业城市天津所进行的行业调查,如《天津织布工业》《天津针织工业》《天津地毯工业》等。方显廷明确提出,“南开经济研究所的愿望是:通过统计数字的收集、编纂和分析,以数量来表示国内的经济情况”。因此,可以说方显廷是最早将量化方法引入中国经济研究领域的学者之一,他之所以极为注重实证研究和实地考察,就是因为在当时的中国缺乏最基本的个案研究资料和数据,更谈不上具有全面可靠的连续性统计数据(方显廷,2006);最令经济学界引以为憾的是,作为当时商业中心的华北,其物价指数统计和编制工作一直处于“尚属阙如”状态(易仲芳,2015)。要从中国国情出发而建立相应的经济理论,首先就要从实证研究、从研究个案入手,只有在微观和个案调查研究积累到一定量的情况下,构建宏观理论框架才有可能。正是鉴于此,南开大学社会经济研究委员把调研和编制津、京、冀批发物价指数作为研究工作的起点和切入点。这些思想贯穿了方显廷、何廉等人的一生(纪辛,2007)。
何廉、方显廷等人的另一大历史功绩是他们在研究中国经济的过程当中,为中国培养了一大批优秀的经济学者,为中国的经济发展做出了杰出的贡献。方显廷在研究和教学过程中特别重视藏书建设。1941年他利用洛克菲勒基金会资助,赴美为研究所购买了一批关于“凯恩斯革命”的最新书籍。正是有了这批珍贵的专题书籍,为日后研究所将研究生的培养方向确定为经济理论和货币问题打下了良好的基础。他们作为教书育人的学界前辈,为中国经济学界和经济史学界培养了一批专业人才,很多著名学者便是出自他们的门下,如北大的陈振汉先生和赵靖先生、曾任南开大学校长的滕维藻先生、曾任南开大学经济学院顾问的钱荣堃先生、东北财经大学的宋则行先生、曾在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所工作的黄肇兴先生、曾长期任职于武汉大学的著名历史学家吴保安先生(即吴于廑,20世纪80至90年代的武汉大学校长)、曾任中国国际关系研究所(即后来的中国对外友协)所长的勇龙桂先生,以及杨学通、杨敬年、杨叔进、崔书香、王正宪、陶大镛、陶继侃、李建昌等诸位学术专家(方显廷,2006)。北京大学当今著名经济学家厉以宁先生指出,20世纪40至50年代,南开大学能成为国内在研究当代西方经济学方面处于前列的高等学府之一,同方显廷先生的功绩是分不开的(厉以宁,2011)。
“南开指数”是一系列反映中国经济各侧面变动趋势的经济性指数的总称,包括物价指数、生活费指数、外汇指数、外贸指数、证券指数等,是反映中国近现代国家经济变动、由中国学术机构最早编制的、非官方发布并得到广泛认可的中国经济指数。这样的“南开指数”,其内容之丰富、影响力之大、传播程度之广泛,及其由非政府组织编制的客观性,时至今日仍为国内外学术界及社会各界津津乐道,被作为南开大学最具社会影响力和美誉度的学术品牌之一。因此,今天再行汇编“南开指数”并出版发行,就不仅是对南开大学和南开经济研究所的光荣历史的发扬和传承,也必有助于南开大学更加辉煌,进而推动加快中华民族再复兴。
“南开指数”面世后,立即引起了学界和政府经济决策部门的高度重视,当时国内外经济学家均将它视为研究中国宏观、微观经济运行的权威文献数据,特别是研究当时天津、华北乃至整个中国经济金融的重要史料,国民政府也将它列为经济决策时具有价值的参考数据(易仲芳,2015);时至今日,“南开指数”依然熠熠生辉,学术影响力丝毫没有消减,仍被诸多方家视为研究京津冀一体化融合发展的重要数据材料。
以“南开指数”为主要指标来反映中国经济变动的大量资料以及相关研究文章的重要价值和学术意义,很早就为国外学者所认识、发掘并利用。早在抗日战争爆发前的 1931年,英国著名经济学家、伦敦经济学院汤尼(Tawney R.)教授来华期间曾到访经研所,在方显廷等人的协助下,利用专藏的各种指数资料,撰写了权威著作《中国的土地与劳力》(Land and Labor in China),在国内外学界产生很大反响,曾多次再版。时人评价“这是外国人考察中国问题最深刻最彻底最有启发性的一本书”,从其中亦可窥见经济研究所专藏各种指数资料之重要价值。
改革开放以来,一批海外汉学家以经济研究所专藏南开指数等为资料,撰写了大量有分量的学术论著,从而成为各自领域的领军人物。如日本上智大学顾琳(Linda Grove)教授(曾任该校副校长)的 20世纪中国乡村工业研究、美国俄亥俄州辛辛那提大学关文斌(Kwan Man Bun)先生的近代天津商人研究、耶鲁大学教授罗芙芸(Ruth Rogaski)的天津公共卫生史研究等,都是利用“南开指数”等资料为基础进行研究所得出的创新性学术成果。“南开指数”在各个领域为作者赢得极大的荣誉和影响力,更可见南开经济研究所编制、发行的“南开指数”系列研究资料和分析论文,其作用之巨大,影响之深远(易仲芳,2015)。
张伯苓教育思想研究会的李溥、董润平等老师,曾遍寻国内各大藏书机构,最终才从南开经济研究所“南开指数”专藏资料中找到久违的《东北地理教本》,并再版发行,向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献上南开人特有的一份厚礼,并再次彰显了张伯苓校长的教育救国思想、南开学校“知中国,服务中国”的宗旨、南开人强烈的爱国心和社会责任感。斗转星移,时光荏苒,南开经济研究所专藏的南开指数资料和各种分析性文章、著作,仍不断焕发出新的生机和活力。2016年,南开大学经济学院王玉茹教授的“近代中国经济指数资料整理及数据库建设”获批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校图书馆申报的《南开经济研究所藏民国经济期刊汇编》入选“2017年民国时期文献整理出版项目”;而本书《“南开指数”及相关经济资料汇刊》,正是南开出版社申报并入选的“2018年度天津市重点出版扶持项目”的积极成果(南开大学新闻网)。
“南开指数”是对南开百年辉煌历史的见证,是南开大学经济学人留下的宝贵财富,是几代学者专家、南开人共同努力和无私奉献的成果;在长达一个世纪的社会变迁、动荡、不发达的境况下,经历了种种磨难与挫折而流芳百世。今天的学子难以想象他们为此所付出的艰辛和努力,其价值非金银所能衡量。“南开指数”的编制,是对老一辈南开人精神的传承和发展;这种精神正是百年南开的精神,正是我们应该传承的精神。“南开指数”在国际上取得的巨大成功,曾促使当时的中国经济学界“转移了研究目标”,纷纷致力于中国实情研究,而这对于今天中国的高等教育界“立足中国大地,争办世界一流大学”①2013年2月4日时任国务院总理的温家宝致信南开大学,就校长张伯苓教育思想和包括南开指数在内的南开校史的研究做出指示,明确要求“必须同中国教育改革实践相结合,解放思想,大胆探索,真正做到在继承中得以发扬光大。”《“南开指数”及相关经济资料汇编》一书的编辑出版,充分体现了温家宝同志理论联系实际和在继承中求发展、发扬光大的思想。,仍然有着很强的历史借鉴价值,南开经济学人现在正努力创建新的南开指数②南开大学经济研究所八十年所庆时规划以“经济体制市场化指数”“公司治理指数”作为“新的南开指数”(张东刚,2007)。。在2018年最新的全球自然指数(Nature Index)排名中,南开大学位居全球高校排名前 50,这正是南开精神在当代南开人身上的体现,是对百年南开精神的发扬和传承。
“南开指数”更是有助于推动国民经济发展的需要。“南开指数”对研究近一个世纪以来中国的经济发展有重要的借鉴和指导作用,是研究“中国经济景气与发展”的重要史料。随着我国经济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化和加强,经济指数及其变动历史和规律性,对政府的经济决策以及企业的投资行为都具有很大参考作用。
“南开指数”编制所跨越的一个世纪期间,正是我国历史上政治与经济最为动荡不安的年代;因此“南开指数”丰富的内容,就构成了研究我国近代市场供求史、经济史、金融史、开放史、贸易史、统计史(特别是研究物价史)的重要资料,反映了当时的国计民生,是当时社会各行各业的写真,对研究近代中国经济及社会有着重大的价值,因而是研究民国时期经济状况非常重要的文献资料。“南开指数”为当时政府决策提供了重要的参考依据,更是研究北方经济中心及全国经济的权威数据,从而或直接或间接地影响了当时或此后很长一段时期各种经济政策的制订,一定程度上保护了民族工商企业的利益,促进了中国经济的发展,将其作为对照研究或镜像探索出经济变动秩序,对当前的社会主义建设与经济体制改革,尤其对津、沪、渝地区的经济开发开放、经济转型升级,均大有裨益(伍宏健,2014)。
社会上素有“百年中国看天津”的评价,与“五千年中国在西安”“千年中国在北京”的说法相对应,极言天津在近现代中国经济社会发展中的历史地位。的确,“南开指数”从开始编制到兴盛的时期,正是天津作为中国门户被迫对外开放的年代,也是天津作为北中国的经济中心和金融中心的时期,“南开指数”的主要指标均为涉及天津地区的天津物价指数、天津生活费指数、天津证券指数、天津外汇指数、天津港口外贸指数等。因此,本书的编辑出版,不仅有利于我们在马克思主义经济理论指导下吸取先贤经验和以史为鉴地重新认识天津这座城市在中国近现代史上的地位和影响,并突显总结这一时期天津经济、金融发展居于全国之首的历史经验有着借鉴价值,而且必对今天天津市建设成为北方经济金融中心,尤其是服务于京津冀协同发展,实现北方甚至整个中国经济社会大发展,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孔敏,1988)。
“南开指数”的学术价值和社会意义在学术界已经受到高度重视,相比之下“南开指数”在整理出版方面所受关注仍有不足。截至目前,专门探讨“南开指数”的文章只有几篇,有关“南开指数”的比较系统的出版物仅有两种:一为南开大学经济研究所主编、由中国统计出版社1958年出版的《南开指数资料汇编》,其中仅收录了天津物价批发指数与天津工人生活消费指数两项;二为孔敏、彭贞媛等人编著、中国社科院出版社 1987年出版的《南开经济指数资料汇编》,此书在 1958年版的基础上,增加外贸、外汇、证券三种指数,故仍不完整。以上两书均为整理、加工、重新排的版本,部分表格数据存在录入错误,不少数据存在失真问题,缺乏资料的完整性、准确性和原始性。更重要的是因编本容量所限其收录均不齐全,不少与指数数据相辅相成的重要内容,如对指数的分析性文章都被舍去。此外,由于刊载“南开指数”的出版物很多,有一些在当时的发行量较小,加之后来的战乱与社会动荡,这些出版物的流失和湮灭在所难免,很多出版物甚至成了“海内孤本”。这就给相关研究和资料利用带来了极大不便,也影响了“南开指数”的现实作用和价值。
针对存在的上述问题,《“南开指数”及相关经济资料汇刊》一书的编辑,邀请国内权威专家组成编委会,进行了严肃认真的搜集整理工作,对“南开指数”原始资料进行深入发掘与整理,编辑出一套以影印形式出版的完整的、原汁原味的“南开指数”,响应了相关领域的研究学者的呼吁和期盼,弥补了之前出版物的上述不足,为相关研究提供更加详实可信的一手资料。
也可以说,《“南开指数”及相关经济资料汇刊》一书,是更加完整、保真版的“南开指数”,由此其社会意义和价值便更大,可以让当代的经济学人从更加客观的视角重新认识和评价南开经济研究所的历史地位和作用,重新审视和评价南开经济学人在学术方面的成果和贡献,尤其是借此可以了解使南开大学享誉全球的“南开指数”的完整的历史沿革过程,树立南开人的荣誉感和弘扬爱国主义精神,从而可为中国近现代经济史、社会史及其他相关研究提供更加完整准确的重要史料,也对今天中国经济转型升级,尤其是京津冀协同发展,乃至整个华北及北方的区域经济发展,提供重要的历史参考数据和利用数据的基础。
“南开指数汇刊”的另一个重要特点是,汇编中包含了几乎全部的重要报刊资料,按类别及时间次序编次,共计 20多册。前述介绍已经指明,在长达一个世纪的社会变革与动荡的过程中,当时刊载“南开指数”的刊物很多,造成指数较为分散,并且很多出版物流失或者被毁灭。“南开指数汇刊”一书全部资料来源于全国各有关方面,但主要依据南开大学图书馆的南开经济研究所专藏部分,从中找到了大部分资料,仍旧有个别书籍无法得到。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在抗日战争开始时日军狂轰滥炸之后,南开大学被迫由天津南迁,南开经济研究所也随着学校南迁,期间南开大学与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三所大学联合,在昆明组成举世闻名的西南联合大学,被誉为“学府北辰”。当时南开经济研究所的大量专业藏书,包括“南开指数”资料书籍,在由海上辗转经越南海防市运往昆明的过程中,因日军轰炸海防市,而使几十箱宝贵书籍未能如期运到昆明,致使经济研究所的工作在西南联合大学开学是时未能启动,直至1939年夏历尽波折在重庆沙坪坝南开学校内才正式恢复了南开经济研究所。在越南海防丢失的近百箱书籍直到抗战胜利时(1945年)才辗转从日本国内找到并运回国,其中就包括刊载进出口贸易等大量“南开指数”的各种杂志和书籍(林红状,2019)。
比较而言,在以往的汇编资料中,由于各种原因都不可能包括上述所及这些书籍,而这次《“南开指数”及相关经济资料汇刊》通过多方面收集资料和发掘整理,竭尽全力收集、汇编并影印了主要报刊杂志资料。《“南开指数”及相关经济资料汇刊》按刊物类别及时间次序编攢 ,共20册。各册资料收录情况如下:
第一册:《南开统计周报》第一至三卷
第二册:《南开统计周报》第四至五卷
第三册:《南开统计周报》第六卷、《南开统计周报》新一卷、《南开指数专刊》第一、二辑
第四册:《经济统计季刊》第一卷第一、二期
第五册:《经济统计季刊》第一卷第三、四期
第六册:《经济统计季刊》第二卷第一、二期
第七册:《经济统计季刊》第二卷第三期
第八册:《经济统计季刊》第二卷第四期
第九册:《政治经济学报》第三卷第一、二期
第十册:《政治经济学报》第三卷第三、四期
第十一册:《政治经济学报》第四卷第一、二期
第十二册:《政治经济学报》第四卷第三、四期
第十三册:《政治经济学报》第五卷第一、二期
第十四册:《政治经济学报》第五卷第三、四期
第十五册:《商学汇报》第一、二期
第十六册:《商学汇报》第三期、《南开指数年刊》第一、二辑
第十七册:《南开社会经济季刊》第一、二期
第十八册:《南开社会经济季刊》第三、四期
第十九册:《大公报·南开每周物价指数》
第二十册:《三十年天津外汇指数及外汇循环》等。
由此可见,《“南开指数”及相关经济资料汇编》一书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更加丰富、更加完整、更加系统,可以说是“全真本”。
“南开指数汇编”一书收录的全部原始资料,主要来自国家图书馆、上海图书馆、天津图书馆和南开大学图书馆的专门藏书馆等几家图书馆以及个别人士之旧藏。多次踏进这些图书馆进行查勘收集工作的,是南开大学出版社的一群青年编辑。在本书即将出版之际,我们对出版社有胆识的负责人和青年编辑表示衷心感谢。本书从项目正式立项到进行资料的检索、搜集和整理工作,再到进行复印、扫描、修图、排版等等,编辑组付出了大量辛勤的汗水,是他们的辛勤工作和努力,才使《“南开指数”及相关经济资料汇编》能够如期出版发行。
总之,一个世纪以来,“南开指数”的编制、发行、出版,以及今天的新汇编和再出版,实践了南开大学“允公允能,日新月异”的校训和“知中国、服务中国”的办学宗旨以及“文以治国、理以强国、商以富国”的理念;南开人始终与祖国同呼吸共命运,与时代相向行,与社会相呼应,勇往直前,砥砺前行,爱国主义精神、教育兴国、教育强国之理念,已经深深地融入到南开人的教学科研实践中,变成了为祖国争光、为民族复兴而奋斗的实际行动。
今天,在祖国日新月异发展的新时代,百年“南开指数”及其新的“汇编”所传承的老一代南开人的奋斗精神和百折不回的毅力,必将在今后下一个百年发展中得到发扬光大。让我们以“南开指数”所体现的百年南开精神为指引,为母校南开大学在世界教育史上更加辉煌、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昌盛强大而努力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