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建军
进入冬季,口中无味,我便去超市买回几小包装潢精致的萝卜干。虽然风味各异,但是,总是吃不出母亲腌制的萝卜干那种风味,那种在口腔里咯蹦脆响的神韵。
懂事后,记得全家5口人全靠在连队当干部的父亲的微薄工资维持生计。母亲响应党的号召,提前退职在家做家属照顾子女。
那时进入冬季,吃到新鲜蔬菜是不可能的事,为此,腌咸菜便成了人们饭桌上冬季和春季的家常菜,时不时和地窖储存的土豆、大白菜、萝卜相伴随,打发人们度日。
在那些条件艰苦的生活岁月里,母亲腌制的萝卜干成了我们全家贫困生活的调味品和副食品。吃饭就着萝卜干大开胃口,饭量会增加。身体在萝卜干的伴随下长高。因为,母亲做的萝卜干易存,不咸不淡,吃起来口感香脆、味微甜还有萝卜原来的筋道。
记得我上初中时,同寝室的同学们每当吃饭时,各个都会拿出自家母亲腌制的咸菜来共享。萝卜干、白菜条、辣椒等五花八门,各有风味,吃得津津乐道。
每个星期我带去的萝卜干最先被消灭掉。虽然住校生也有带去的萝卜干,可同学们总是夸我母亲的萝卜干比其他人家的好吃,于是就多夹几筷子。自己的萝卜干吃完后,我也就去吃别人的,的确感觉没有自己母亲腌制的萝卜干好吃,没有那种挥之不去的味道。
成家后,生活渐渐好起来,可母亲还是一如既往在入冬前腌制萝卜干。回家看望她,总是沾沾自喜在餐桌上放上一盘萝卜干,劝道多吃两块,开胃口,多吃饭,壮身体,离开前,总不忘装上一碗叫我带回家吃,嘱咐吃完回家再拿。有时,她还亲自乐颠颠地送到我家。我吃着母亲的萝卜干感觉不只是香甜,还有一份浓浓的母爱浸透在里面。
岁月蹉跎。如今,我多想看着母亲一刀一刀细心仔细地切着萝卜,一条一条地用心地摆放萝卜干,那双灵巧的手把贫困的生活侍弄得有滋有味。可母亲已是八十高龄了,这些年再没有精力给儿女们腌制萝卜干了!我却对母亲萝卜干有了日甚一日的想念。
不论现在再吃什么样的萝卜干,我始终找不到母亲腌制萝卜干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