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悄然远去的青春

江玲

在彼此对视的一刹那，有唏嘘感慨的声音在心底悄然掠过。发福了、老成了……岁月可真是一把无形的“刀”，在每个人的脸上都留下了痕迹。谈笑间、恍惚间、时光倒转到二十年前那个属于我们的悸动年代。

班主任费国俊老师当年对我们既亲切又严厉。我们私下喊他“阿俊”。他的语文课总是充满生机与活力，我们到现在都能记得他眯缝着那双似乎永远都没睡醒的小眼睛，双手或交叉在胸前或背于身后，静听同学们齐读课文或回答问题的样子。在我的印象中，他总是穿着那套紧巴巴的灰不溜秋的土西装，内搭皱皱的洗得发白的旧衬衣。他的普通话不太准，讲得太快时，就会不经意间带出经典的家乡方言，引得全班同学哈哈大笑。清楚地记得数学老师马先平当时还只是一个刚走出大学校门的大男孩，瘦瘦高高，白白净净，不乏几分英俊，可就是害羞得厉害。讲课时虽然能滔滔不绝，可一双眼睛要么四处游离，要么从头至尾直直盯住天花板，直到下课铃响才算解脱。现在想来，当年可真是苦了这位煞是可爱的“小”老师。生物老师柯尊国个子不高，正是年富力强的时期，对执教的学科信心十足，功力不容小觑。他上课从不带课本，不用教案。登上讲台，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就是：“请同学们打开课本×页，第×自然段，第×排，从左边数第×个字……”在同学们的一片惊诧声中，他自信地昂起头，追问一句：“怎么了？我记错了吗？”原来，超酷的他已经把整本书一字不落地录进了大脑，更是做到一字不差，真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功啊！

已记不清我与同桌那个胖男孩是因为什么“深仇大恨”大干了一架，结局当然是我这个不自量力的女汉子落败，被打得落花流水，涕泪交加。也记不清之后又是如何和解成为好朋友。以至于到今天为止，他依然是平日里联系次数最多的初中同学之一。不打不相识，或许还真有些道理。

于是，平淡而忙碌的日子就在这推推搡搡或正儿八经中远走。再后来，小胖长成了大胖，不经意间，发现他的嘴角长出了绒绒的胡须。进入青春期，班里的每個人都或多或少有些心事了，可是，不会告诉别人。于是，有人经常发呆，有人躲在抽屉的一角痴迷于琼瑶的小说，某些人的语文课本中偶尔会掉落“喜欢你”的小纸条。品学兼优的学习委员在大家眼中成了一朵娇艳的玫瑰花，常有人偷偷望着她。不知不觉间，班主任“阿俊”又平添了几根白发，数学老师也抱上了儿子，生物老师或是因为业务精湛，被调入教研室从事专职学术研究……

青春如同奔涌的河流，来不及道别，等不得踌躇，就各奔天涯。但是，它永远活在我的记忆里，只要心在，只要情在，就能够永远铭记……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作者单位：湖北省黄石市阳新县实验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