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思妥耶夫斯基与王幼华价值信念之比较

2019-12-10 09:08郭美君
北方文学 2019年33期

郭美君

摘要:围绕理性与信仰之间的矛盾,陀思妥耶夫斯基表现了自己灵魂深处对超验形态终极价值的肯定,显然是有神论存在主义。王幼华起初以儒家文化为小说构筑的基础,后逐渐偏离,批判人性丑恶,显示出“原罪”与“宗教救赎”的境界,由于他对多种文化的深入研习,多种传统的互汇交融使其小说创作纵深开掘、沉郁顿挫,显然是无神论存在主义。虽有诸多不同,但却在一定程度上,二者殊途同归,对现代人如何进行灵魂自我救赎有深刻启发。

关键词:陀思妥耶夫斯基;王幼华;原罪批判;宗教救赎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与白银时代俄罗斯文化的关系极为密切,他的思想活动和创作不仅对白银时代的文学创作有巨大的影响,而且俄罗斯宗教意识和宗教哲学的复兴也由此被启发。列夫·舍斯托夫、谢·布尔加科夫、乃至我国的郁达夫、张贤亮等人都曾受到过他的启发,都有专著或大量论文阐释。另有一位作家,同陀思妥耶夫斯基一样,笔下亦充满苦难,可以说是对苦难的神圣化和理想化,更是一种对苦难的热爱,即王幼华,在学界有“中国台湾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之称。只不过,陀思妥耶夫斯基拒斥理性,肯定神性,其价值信念的核心是上帝的圣爱和拯救,属于有神论存在主义。而王幼华起初以儒家文化为小说构筑的基础,后逐渐偏离,批判人性丑恶,显示出“原罪”与“宗教救赎”的境界,由于他对多种文化的深入研习,多种传统的互汇交融使其小说创作纵深开掘、沉郁顿挫,显然是无神论存在主义。二者虽有诸多不同,但在一定程度上却是殊途同归。

众所周知,十九世纪俄罗斯文学的主要潮流是批判现实主义。在俄罗斯的文化质询与思考当中有两个问题一直存在并被探讨,即“谁之罪”和“怎么办”,因为俄罗斯民族性格本身就具有矛盾性和两极性,所以历来对于这两个问题人们各有各的看法无法统一,但却相应的有各有两种较为集中的答案,对于第一个问题答案,一部分人认为罪在个人;另一部分人认为罪在社会。对于第二个问题,一部分人认为应靠一体赎罪从而完成道德上追求的最高目的,另一部分人认为应通过革命暴动从而达到整个社会的拯救与释放。那个时期文学作品中人物的主要形象都是具有探索性的,或者竭力探寻俄罗斯社会发展的出路,或者努力找寻人类灵魂的归属,表现出带有宗教色彩的虔诚。于是,在这时的俄罗斯文学中总是有一种强烈的道德感和宗教感,作品中的人物总是如圣人一般纯洁神圣,追求完美的人生的带着深重的责任感、负罪感和亏欠感。这种现象必然与俄罗斯文化中的东正教传统有密切关联,希望通过对信仰孜孜不断的追求得以寻见真理,解答一直以来被困扰的问题。俄罗斯知识分子认为他们要自己对救赎的使命负责任。他们寻求真谛,并以此作为生命和个人存在的基本要求,使生命更加圣潔,使人性获得挽救。同样,陀思妥耶夫斯基也一生都在追问并探索这个问题:“人是一个奥秘,应该破解它。不要说枉费时间,哪怕为此要付出一生的代价。我探索这个奥秘,因为我想成为人。”(1)

王幼华的早期作品主要描写个人内心世界与探索经验,以《狂徒》为代表。作者通过父亲杀死儿子的故事,集中探讨了犯罪意识,宗教情怀与精神变异等问题,有着十分明显的俄国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创作痕迹,其取材于都市生活的小说,也被认为是“二度中国台湾现实主义文学”。

中篇小说《健康公寓》发表于1983年,该作品曾发表在张汉良主编的《中外文学》4月号第11卷11期,并入选由彭金瑞主编的《1983年中国台湾小说选》。这篇小说从反映中国台湾人民的现实生活和所蕴含的批判精神而言,与乡土派文学相比较,其同与异是很为明显的。它所反映的现实生活比乡土派更为贴近当前。80年代以来的中国台湾工商业发展突飞猛进,城市人口急剧增加,由此带来各种各样的实际问题,住房问题尤为突出。小说写的是典型的都市外围地带新型住宅区的一幢四层建筑,名为“健康公寓”,实为藏污纳垢之所,所住八户人家来自四面八方,社会职业和文化层次各不相同,他们面对的建筑低劣,雨天淹水,道路破损、交通不便、治安混乱等等问题,乍看起来不像乡土派作品中所写的社会政治问题那么重大,事关国家民族的命运,但却极为实际具体,与人民的日常生活无不息息相关,在批判精神方面,乡土派作品重在揭示社会问题,是对外在世界的批判,而这篇则不同,它通过对中国台湾社会都市问题的揭露,把批判的锋芒深入到现代都市人的精神层面,是对人性恶的批判。现代人对物欲的追逐如痴如狂,不顾一切,人们之间互相尊重,和睦相处的传统美德丧失殆尽,代之以唯利是图,损人利己,一切以个人利益为准则。“健康公寓”所住的八户人家,无论是a号的王老板,b号的包工头,c号的女主人d号的大小姐,还是其他号住的李教授和计程车司机等,他们无不自私自利,甚至贪赃枉法,所以,王幼华笔下的“健康公寓”又是都市现代人精神道德不健康现象的大汇展。挖掘人性之恶即是他创作的核心点,在他看来,我们中华民族有着悠久的文明史,但也有许多历史包袱,至今还有碍人性的正常发展,他对这些历史渣滓极为憎恨,表示要以他的写作引爆并加以轰炸。

值得挖掘的人物形象是住在健康公寓D号的三个女人即大小姐、黎小姐和杨小姐。第一位是大小姐,她十五岁到英国读书,三十岁回国,买了D号公寓她怀疑并厌恶男人,认为任何一个无缘无故接近自己的男人都可疑,总是狠狠盯着任何一个经过她身边的男人。其他两位小姐都觉得她太紧张、昏乱、神经质,但是对她的学问和生活经历却无比佩服。第二位黎小姐,她在一家晚报当会计,薪水够自己一个人生活,谈过几次恋爱,但是以失败告终,灰心丧气,虽然大小姐总是告诉他女人要独立要有勇气,但是她始终觉得自己没有那样的头脑,常常大小姐和杨小姐说的话她都听不懂,可是这里房租便宜且不准任何男人进来,因而她就在这里长久住了下来,生活单调也沉闷,逐渐便开始看起佛经。杨小姐活泼开朗又聪明,敢作敢为,喜欢研究探索,伸张正义,是新时代的新女性。实际上,杨小姐和大小姐是很不赞同黎小姐钻研佛教,认为那些会使人意志消沉,情绪低落,而且佛的世界都是男人的世界,称女人是令人堕入地狱犯戒的魔鬼完全是危言耸听,而黎小姐却不管不顾并看得津津有味,她也不明白杨小姐每天都在想什么,只是陪她。黎小姐研究佛法越发深入,丢掉了化妆品和装饰物。认为自己以前会有那么多痛苦以及无名的业障都是因为自己追求不可及的享乐,因而产生了太多欲望,生出诸多烦恼,她现在要努力的就是摆脱烦恼,她以得悟佛法之心,见人即传佛的消息,劝人依佛的法旨而生。平日她拒绝一切声色的享受,室内力求简单,得空必然诵念佛经,为寺庙化缘。而大小姐因此日渐不喜欢她,黎小姐为了尽力修习于是搬离了大小姐家。

在王幼华《我有一种高贵的精神病》中有这样一段论述佛教的文字:“佛教的解说方式之一,就是要使人吃素,不吃肉食,许多奉此律的人面色青仓,营养不良,体力衰微,如此下来欲望自然减低,攻击的企图消失,行动少了挫折自然便减少。世界上所有信奉佛教的民族与国家,几无强国,虽然这些国家内外不见得没有战争,没有纷争。这些食素民族人民贫困、经济落后,受到食肉民族的侵凌、剥削,而仍然相信他们的教义的不可动摇。不得意者在寻求解脱和慰藉时,进入了佛的那张大网后,往往难以逃脱,佛教的教义和生活,也真的足以弄得人万念俱灰,欲振乏力,安于寂灭了。”(2)可以看出王幼华对于宗教迷狂者的贬斥,大小姐对于黎小姐的不友好态度实则也反映了作者本身对黎小姐的态度,人们可以有宗教操持但是应理性合理对待之吸取其积极有益的成分。故而《健康公寓》文末交代了黎小姐以及其他人物后来的生活以后用这么一首歌结束了全篇:“哀愁的人要流泪,忧伤的歌唱,若是忘了怎么做,重新来学习。惊人的岁月,迷人的城市,快跑难免摔倒,旋转不免迷失,想想去哪里,念念我是谁。哀愁的人要流泪,忧伤的歌唱,若是忘了怎么做,重新来学习,爱使人勇敢,爱使人健康,我们将要来临,希望将要来临,旧土地要住新生民。”

由此可以看到王幼华对于救赎的一些看法,真正的救赎必须源于爱,源于人们心中的良知与自我反思与悔改,而仅仅依靠世间的法律去约束人们的行为去减少罪恶的产生断然是不可靠的。通向快乐的最高途径是我们精神世界的高尚和纯洁。

从精神分析学派的论点来看,小说起源于家庭传奇。作者来去都是藉着写作来舒解成长过程中的困窘与创伤。故此,小说基本形式有两种:一种是弃儿情结的浪漫文学,弃儿怀疑自己是捡来的孩子,一心希望更换好家庭,回到亲生父母身边去。弃儿不进行社会实践、认识不够又拙于应对,只好创造一个无关现实的想象世界,成为具有浪漫风格的作家。另一种是私生子情结的写实文学,私生子想消灭父亲取而代之,他一面投入人群,一面对主流社会痛加抨击,成为具有写实精神的作家。在《狂徒》中处处可以看到王幼华逼人如火的口舌,例如母亲将“命格奇特不可亵渎的白痴儿阿弟”锁入大铁笼等怪异至极的意象,很难说不是母子症结的异化。情况复杂的母亲点燃了王幼华生理心理所有的激情,如此他以不忌荤素的题材,不羁的笔调,野性的张扬,描绘出令人意想不到又惊喜连连的世界。由此又想到了鲁迅,他曾发表《摩罗诗力说》推崇恶魔派文学,以吃人礼教、人血馒头等血腥的文学图像,开启了中國小说黑色现实主义的路线。王幼华继承了鲁迅的文风,追求一种恶魔的美。在《蚌病成珠》序文中,王幼华写道:“作家在自觉或不自觉里向世人揭露创伤,发抒感性,书写的是自己其实也是众生”,小说中的情境实际上也暴露了作者内心的愤懑和阴暗。王幼华精神上是一个个人主义之至雄杰者,却向传统挑战,与社会对立,与人群冲突,又很世故为人圆滑,不以他的世故和圆滑混世,他惯用夸张的反语,又不是完全没有真实性,在这个英雄与野性已经消失的时代,他对任何神圣的食物,都表现出一种颠覆的欲望,却又没有忘情于旧学,是一个为往圣继绝学的文人。他“逢佛杀佛,逢祖杀祖”恶文化的思维模式,是一种自我觉醒后的个人主义文化,每一种新的进步都必然表现对某一神圣事物的亵渎,表现对陈旧的、日渐衰亡的、习惯性的叛逆。亵渎意识,剥开了僵硬虚伪的现实外壳,这使王幼华较一般社会写实作家,更坦率地反映写丑的意义:是对痛苦、罪恶以及一切可疑之物的面对面,是一种新生文化对旧文化的颠覆,以此来唤醒人们内心深处的良知,从而进行精神上的自我救赎。

价值信念可以成为所有人的精神根基,能给所有人提供相同的人生意义,并保证所有人在它的带领下可以获得公平的生存权利。因此陀思妥耶夫斯基认为价值信念必须是绝对的。若价值信念要具有合理性就必须绝对,不可相对。因为相对的价值信念只能保证一部分人的生存权利而另一部分人的生存权利就会被忽略及否定。陀思妥耶夫斯基知晓绝对的价值信念不可随意定义,也不可随意改变,是绝对神圣与崇高的价值形态,对绝对价值形态的认同就是对主耶稣基督的绝对信仰。绝对的价值形态是对人性的超越,是神性的,所以他能反过来为人性提供价值尺规,人性才能从神性这面“镜子”的反射中悔改认罪完善自身。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个性中充满了不甘被人嘲笑的自尊心和对穷人和不幸者的同情心,向往人类和自由的幸福,试图以受难和救赎的宗教思想去面对“生与死”这一人生的重大问题,显然他的宗教情怀是对人的生命的终极关怀,并表现为一种否定此岸现实的彼岸意识。王幼华却并不认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超验的绝对价值形态,而仅仅是对此岸世界投以否定与批判的目光。在王幼华的精神世界里,也曾努力寻求过神性的绝对价值,这在《狂徒》中有明确的体现。他不仅研究过基督教,也研究过儒教、道教、佛教等等,但却始终没有任何一种宗教能完全说服他,让他明确那个绝对价值信念到底是什么。故而他英勇正视人生荒诞,以无所畏惧且不惜毁灭的姿态去拷问人生,也使他较一般社会写实作家,更坦率地反映写丑的意义:是对痛苦、罪恶以及一切可疑之物的面对面,是一种新生文化对旧文化的颠覆。面对现实的荒诞性,王幼华似乎形成了以生命形而上学为基础的“反抗”信念,而远非似陀思妥耶夫斯基式的宗教情怀。

王幼华最初受到儒家伦理道德的影响,儒家给人沉重之感,他们将社会、国家、文化、道德的担子都往自己的肩膀上挑,由此王幼华的作品一开始就给人沉郁顿挫之感,继而开始观察人类道德伦理建构,追根究底、挖掘世间罪恶的根源,例如他自己曾说过:“我宁愿使用较知性的方式如人类学、心理学、精神医学以及历史的客观材料,这种知识观念,了解事物的方式,我想是来自儒家思想中的理性。”但是在深入探索人类灵魂时,他的视野逐渐走出了儒家的范畴,例如小说中的“原罪”思想,宗教救赎的境界等,这显然受到了其性情气质以及人生经历的影响。他细致研究过多种文化,它们互汇交通使作品纵深开掘,惊喜连连。他立志要诚实反映现实与人性,那么反映了之后呢,我们要如何应对苦难的生活呢?在这一问题,王幼华和陀思妥耶夫斯基如此具有悲天悯人情怀的作家是断然不会回避且会努力探求的。

我国古代有这样的说法,《史记·田叔列传》:“夫月满则亏,物盛则衰,天地之常也。”又如宋·张君房《云笈七签》第83卷:“日中则移,月满则亏,乐极悲来,物盛则衰。”无论什么东西都逃不过“盛则衰”这一命运。文化亦是如此,任何一种文化都会经历发生、发展、高潮和衰落的过程。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时代里,基督教文化从希腊发展到中世纪的再到培根时代的“知识就是力量”,人们发现,为了获得财富,既要复兴希腊人的科学理性,又要把科学理性运用到社会实践中去,正所谓实践才是认识的来源。那么伴随着科学理性的发展,一神信仰的地位逐渐被打压,甚至出现了无神论,基督教文化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冲击。那么宗教信仰真的就该如此灭绝了吗?现如今,科学以我们无法想象的速度在高速发展,同时全世界数百万计且保持不断上升趋势的人们,声称上帝已死,但在一些国家,广泛得到认可的无神论从来就没有得到更大规模的普及。从一份涵盖全球57个国家的盖洛普全球信仰调查可以看到,2005年至2011年,表明自己信教的个人由原来的77%跌到了68%,同时,无神论者的比率比之前上升了3%,意味着全球不信教总人口数的比例占了13%。虽然无神论者还没有成为主流,但不可忽略的是信仰危机的问题日趋严重。英国、法国等国家在约一个世纪前宗教占有极其重要的位置,但在这些国家中,信教率也在逐年下降。宗教为一个无常的世界提供了一种安全感,这是它吸引人们去相信的重要原因,可即便世界上所有问题都得到了解决,每个人都过上平等的和谐的生活,宗教可能还是会陪伴在我们身边。神经心理学专家在研究过程中发现这样一个现象,我们体内存在着一个“神形孔”(译注:god-shaped-hole,意为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洞,要靠神的精神来充满),这在人类进化中无疑是不太寻常的,是“造物主”伟大的不可被参透的发明,神的意念高过我们的意念,不可测度。基于此,一些学者相信宗教是我们认知倾向的一种“副产品”,以探索和开发人类种种自然潜能。有证据显示,通往最低限度抵抗的方法即是宗教信念,所以,20%的美国人虽不属于任何教会,但他们中的68%说他们仍旧信仰上帝,其中37%的人们自我描述为唯灵论,他们相信有某种伟大的个体或者生命力量在掌控着世界。基于心理学、神经学、历史的、文化的以及逻辑上的多种原因,专家们认为宗教可能永远不会灭亡,若非如此,它也就不会在那么长久的岁月里与我们共存。所以说无论是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时代还是我们与王幼华共有的这个时代甚至是未来的某个时代,宗教无论受到多么大的冲击,它也会与我们共存,给人们力量和安慰,以度过这短暂的寄居的一生。陀思妥耶夫斯基正是看到了这一点,遂以其惊人的才华向我们告知假如上帝不存在会发生什么,从基督教原罪与本罪的角度深刻地剖析了人的行为和意识的罪恶,以极端敏锐而细腻的感受力捕捉了人类心灵的焦灼、痛苦、病态与恐惧,考察了人与世界的关系、展现了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众生苦难,试图以基督教对他们加以拯救。同时,七八十年代的中国台湾经济起飞,工商化、都市化快速发展,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各种文化与主义蜂拥而至,社会上出现种种问题,例如崇洋媚外、拜金主义、投机主义、道德败坏、法纪荡然无存等现象盛行,例如《狂徒》、《健康公寓》等均是反映上述诸种社会问题,整个社会一派拥挤又混乱的景象,基督教文化势必也遭受到了巨大冲击。那么现代都市的人们面对如此一种高速发展的后现代主义社会,一切都分崩离析,我们所能观察到的只是世界的某一部分,仅是一个碎片,我们该如何不恐慌如何获得心灵上的平静与安宁?也许信仰看起来软弱,但怎么就不是一种可以给我们平安喜乐与安息的途径呢?王幼华触目所及皆是忧愤,只得借文字抒发满腔愤慨,显出“原罪”与“宗教救赎”的境界等,以警醒沉醉其中的大众,帮助人们思考并自救。

显然,王幼华和陀思妥耶夫斯基都是公允又真诚的,他们在苦难面前,从人自身的体验与感受去考察人与世界的关系,将自己与他人的灵魂展示出来,试图为世人谋求自由与幸福,二人都无愧于他们各自身处时代的伟大旗手的称号。

注释:

1839年8月16日陀思妥耶夫斯基致哥哥M.M.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信.

王幼華.我有一种高贵的精神病[M].中国台湾:华城出版社,2002,第125页.

参考文献:

[1]刘小枫.二十世纪俄国新精神哲学精选系列·编者序[M].见弗兰克.俄国知识人与精神偶像.上海:学林出版社,2010.

[2] 1839年8月16日陀思妥耶夫斯基致哥哥M.M.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信.

[3] 1868年1月1日给伊万诺娃的信.

[4]林志平.基督教与中国论集[M].中国台湾:中国台湾宇宙光出社,1993,第111页.

[5]陈映真.扭曲的镜子[M].中国台湾:雅歌出版社,1987,第12页.

[6]王晋民.中国台湾当代文学史[M].广西:广西人民出版社,1994,第324页.

[7]叶石涛.谈王幼华的小说[M].见两镇演谈.中国台湾:中国台湾时报出版公司,1984.

[8]王幼华.我有一种高贵的精神病[M].中国台湾:华城出版社,2002,第125页.

[9]王幼华.欲与罪[M].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