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国产动画电影：创作疲软，市场平静

姜 丹

(北京师范大学 艺术与传媒学院，北京 100875)

2018年，中国动画电影的创作较为疲软，市场相对平静：数量方面，这一年上映的国产动画电影，有票房数据记录的总共35部(1)数据来自猫眼专业版。；票房方面，这一年国产动画电影总共为全年电影票房贡献了约16亿，但其中破亿影片仅有4部；影响力方面，这一年并未出现10亿以上的爆款动画电影，也没有出现像《西游记之大圣归来》这样的票房口碑双赢的佳作。综合各方面而言，2018年的中国动画电影创作和市场，表现平平，反响一般。

一、整体表现

2018年的动画电影，票房过亿的数量少并且以低幼题材为主，破千万的动画电影阵营体量小且主要为IP作品，大多数表现为粗制滥造，口碑票房双扑街；偶有质量不错的影片，得不到市场的认可，也反映了创作和市场之间的鸿沟。

(一)过亿动画：数量少且低幼现象显著

2018年，中国内地动画电影市场缺乏10亿级别惊艳之作，破亿的影片总共也只有4部，其中《熊出没·变形记》以6.05亿成绩登顶票房冠军，与第二名《新大头儿子和小头爸爸3：俄罗斯奇遇记》1.58亿的票房拉开差距，第三名《风语咒》收获1.12亿的票房，第四名《神秘世界历险记4》，最终票房成绩仅为1.04亿。(2)数据来自猫眼专业版。

其中，值得注意的是，票房6.05亿的《熊出没·变形记》不仅为当年国产动画电影票房冠军，也是全年含进口动画电影在内的票房冠军，成为这一年动画电影的最高票房和体量的见证者。

《熊出没·变形记》是当下中国第一动画IP衍生的电影，这一系列作品由深圳华强数字动漫有限公司原创，用夸张的卡通手法讲述森林保护者熊大、熊二与破坏森林、采伐原木、占领土地开发创业实验田的光头强之间上演的一幕幕搞笑对决。《熊出没·变形记》是该系列的第5部电影，在此之前，占领每年春节档的是《喜羊羊与灰太狼》，凭借低幼的剧情和与电视版本无异的简陋技术，几乎每年都能拿到过亿的票房。直到2015年，“喜羊羊”动画电影票房未能超过7000万，“熊出没”却接近3亿，从此成为中国最具代表性的IP。此后保持每年春节档一部的频率，并都取得了不错的票房成绩，截至2018年，这一系列的动画电影已经创造了近20亿的票房成绩，成为中国动画电影史上的IP标杆之作。

《新大头儿子和小头爸爸：俄罗斯奇遇记》也是一部IP作品，可以追溯到1995年中央电视台出品的经典动画《大头儿子和小头爸爸》，由诸多微小而有趣的故事组成，被称为中国现代家庭教育典型的缩影。故事中的大头儿子、小头爸爸、围裙妈妈角色深入人心，不仅在20世纪80年代末和90年代成长的一批观众中深具影响力，还从2014年开始，陆续推出电影版，俘虏了一批00后和10后的新观众人群。在此之前，这一系列还分别在2014年和2016年推出了《新大头儿子和小头爸爸之秘密计划》和《新大头儿子和小头爸爸之一日成才》，二者票房均未过亿。

《风语咒》是“画江湖”系列的首部电影，讲述了双目失明的少年郎明，在四大凶兽之一“饕餮”重现人间涂炭生灵的时刻，使用秘术“风语咒”将其封印的英雄故事。影片主打中国风、水墨设计，制作上属于上游水准，因此收获了不错的口碑。影片中朗明和苏兮两个主人公的设定，具有《仙剑奇侠传》等游戏中的仙侠风特质，金木水火土五行元素的呈现极具中国风特色，终极大战的呈现颇为壮观。

《神秘世界历险记4》主要讲述小姑娘雨果在一个充满动物和神奇植物的美丽国度里的惊险刺激的冒险故事，影片最早于2012年暑期在中国内地上映。与之前的几部IP作品相比，“神秘世界历险记”系列影片成功的经验更多在于故事和电影本身，这是一个讲述爱、亲情和环境的故事，制作相对也比较精良，传达的社会正能量比较丰富。“神秘世界历险记”系列也保持着两年一部的上映速度，此前三部的票房均未过亿，分别为2197.5万、6194.7万和6538.5万元。

综合来看，这一年过亿的动画电影，有三部是走低幼向的IP动画，它们在此之前就有一定的观众和口碑积累，这一年得益于电影市场票房的整体膨胀和以往的IP效应发力，过亿票房并不稀奇；唯一一部走成年向的《风语咒》，则是不仅有明星陶虹作为出品人，借助自身影响力和人缘持续为其呐喊助阵，更是“画江湖”系列的首部电影，“国漫”的阵营和“东方”的元素，使它未映先热。

(二)千万阵营：体量小且以IP作品为主

2018年，破千万的国产动画电影总共14部，其中5000万以上的电影仅占5部。在票房相对不错的动画电影中，IP电影依然是其中的重要组成部分，除此以外，中外合拍、改编作品和青春动画也是其中的重要代表类型。

1.IP电影

2018年票房过千万的电影中，IP电影仍然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熊出没·变形记》作为其中的代表和成功之作，其导演、深圳华强方特文化科技集团股份有限公司高级副总裁丁亮揭示了具有生命力的IP作品的成功秘诀：“每一部新作品都要为IP增添新的思想内涵，否则就是在消费IP，而不是生产IP。”[1]《阿凡提之奇缘历险》是故事新编型的IP改编，甚至某种程度上脱离了以往的精神核心和基本点。《阿凡提》讲述的是嫉恶如仇的阿凡提不断利用自己的聪明智慧与巴依老爷和国王斗智斗勇，为老百姓谋求福利的故事。在2018年新编的动画电影中，阿凡提不仅与老对头巴依老爷和解，一起踏上了寻找水源之路，还谈起了恋爱。类型和爱情元素的加入，尽管使得电影内容更丰富，更符合现在时代的潮流，但是却也使得一些怀旧粉和IP粉认为这部动画电影不伦不类，与传统阿凡提的角色相距甚远。《金龟子》则是充分利用了刘纯燕和她所扮演的金龟子，激起了一批情怀粉的怀旧观影行为。

2.合拍电影

2018年，中国跟很多国家合拍了一些动画电影作品，例如跟美国合拍的《神奇马戏团之动物饼干》《新灰姑娘》《妈妈咪鸭》，都收获了千万票房，成绩算不上好。其中比较具有代表性的是《妈妈咪鸭》，关于成长和责任的故事，讲述两只鸭子跟着一只大雁南飞。这部电影是万达影视、原力动画和美国合作拍摄的电影，也是国内首部全球发行的动画电影。原力动画是国内近期三维动画成长最快、最完善的代表公司之一，《妈妈咪鸭》从2014年开始制作，依靠500多人用时3年才完成，在技术上，原力动画完全具备资格，它曾经做过《驯龙高手》TV版，影片中角色的挤压拉伸区别于传统动画中的夸张和生硬，尽量做到了合理和自然，足以体现动画师的功力和水平。影片在配音上，邀请了《声临其境》的演员配音指导狄菲菲作为配音导演，还特意为演员加上了一些口音和方言，避免千篇一律的“译制腔”，他们还主张孩子就一定要用孩子的声音，因此影片制作者特意去上海幼儿园挑选出了为淘淘配音的小朋友栋栋。影片在戛纳电影节上，创下了中国动画电影海外单国销售最高纪录。

3.改编电影

改编动画在动画电影中占据重要地位，2018年最具有代表性的改编动画电影当属由《西游记》改编的《大闹西游》。作为中国最为经久不息的大型IP作品，《西游记》是影视界最喜欢改编的系列之一，经此改编的《大圣归来》也在票房和口碑上共同成为了当年的冠军。2018年《大闹西游》，同样改编自《西游记》，以孙悟空为创作原型，影片内容和主题上颇具有新意。故事分为两条线，一条是西游世界中，孙悟空被唐僧罚回花果山领悟“为师之道”；另一条是玩具世界中，塑料玩具美猴王孙伍元为了证明自己是真正的美猴王，需要乘坐穿越真实和虚构界的火箭，拿到真正的金箍棒，进入真正的西游世界，它才发现，被塑造成、长成孙悟空不难，成为孙悟空才难。拿到金箍棒不等于就能成为美猴王，拥有配得上金箍棒的本领和力量，承担扫除妖魔鬼怪、维护天地秩序的责任和义务，才是真正的美猴王。《大闹西游》是一个关于成长的故事，也是一个关于“成为”的故事，不仅适合小孩子看，对于成年人也具有启迪作用。导演马系海从事中国动画行业21年，此次与擅长“西游”题材的制片人谭贵彬合作，试图做一部适合全家人看的西游动画电影。

4.青春动画

作为国内首部青春题材动画电影，《昨日青空》号称从2008年开始构思，历经10年打磨。作品最早由口袋巧克力创作，在知音集团旗下的《绘心》绘本刊物上进行连载，其间一直是读者投票排名的第一名，2012年开始出版了漫画单行本，并且发行了法语版本，2016年获得CACC第13届中国动漫金龙奖最具人气漫画奖金奖。拥有这样的IP背景和基础，主创们希望借此创作一个适合80后、90后观众观看的青春文艺向的动画电影，之后由咕咚动漫工作室负责制作，光线传媒、彩条屋影业出品，由韩国申东辉先生进行音乐创作，进行了动漫的改编。尽管这部动画电影在人物服装和细节上，尽可能做到了本土化、接地气，动画银幕上开始出现国人所熟悉的宽大校服，并展现中国高三学生的成长故事，但其人物设定不够饱满，情节和情感也不够贴近生活，没有代入感，不易与观众产生共鸣。此外影片对于人物的呈现也过于浅显，三人之间的矛盾冲突和相互激发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呈现。影片主打怀旧青春，充斥着灌篮高手、小雪人、俄罗斯方块，过度贩卖和依赖情怀。放大了青春中的感情线，却秉承着他爱她、她爱他的三角关系，本来的纯爱电影在结局时甚至出现了BL元素的暗示，铺垫不足，转折突兀，剧情生硬，制作不精良。

(三)成绩较差：大多数粗制滥造，少量现象值得探讨

2018年上映的动画电影，大多数的市场表现为百万甚至不足百万。有些粗制滥造还侵占国家对动画的补贴政策，或者巧借动画的形式妄图实现小手拉大手式的买单效果的电影，获得不好的甚至没有获得票房成绩都是理所应当。票房不佳的动画作品中，的确无法否认有很多投机取巧、粗制滥造之作，更有甚者，过度借鉴、明目张胆地抄袭，最后被告上法庭，不仅伤害了中国动画人的国际形象和声誉，这一社会事件，还容易使中国观众也对国产动画产生不良印象和感想，最终伤害的，是整个国内动画市场，让兢兢业业为国产动画电影奋斗的动画人的复兴之路越发艰难。

然而，也应该注意，这一档的动画电影中，也不乏制作精良的成人动画，这些用心制作却未能取得好的票房成绩的电影，值得分析和探讨。

国内代表性动画电影公司追光动画于2018年推出了《猫与桃花源》，这一作品讲述宠物与人之前的关系、猫父子之间的关系。《猫与桃花源》是前任土豆总裁王微成立的追光动画的第三部作品，成本7500万，2亿以上的票房才能收回成本。相比之前7849.2万票房的《小门神》，3039.6万票房、豆瓣7.2分的《阿唐奇遇》，《猫与桃花源》反而以2180.5万的票房成为了表现最不好的一部。技术上，这部动画电影的确有骄傲的资本，影片中动物的毛发精度，甚至可以达到《疯狂动物城》同量级的CG解算，银幕上近乎真实的毛绒质感使得动物的萌感更加凸显，影片中以重庆为原型的城市景观和利用庞大素材库构建的植被系统，构造了一个近乎真实的动画世界。然而，影片在剧作上存在硬伤，叙事主线不明确，主要角色性格不一致且缺乏必要相关性，反派的转变缺乏说服力，还刻意加入了“修道的山羊三兄弟”等情节，试图阐释更为宏达的主题和内涵，但实则打乱了原本的叙事，削弱了叙事主线，陷入了尴尬说教和主体不明的尴尬境地。技术对于动画毋庸置疑是重要的，但动画人更应该在剧作方面下功夫，“技术时时刻刻都在飞速发展，当我们享受这些技术革新所带来的便捷的同时， 一定要提醒自己，技术是拿来用的。我们一定要清楚，拍电影的是你，而不是技术”。[2]

2018年上映的成人向动画《大世界》，尽管也激起了一些火花，却没能像前几年的《大圣归来》《大鱼海棠》《大护法》一样，取得票房口碑的双丰收。影片入围了柏林电影节的主竞赛单元，获得第54届金马奖最佳动画长片，却只收获了262.5万元的票房成绩。作为一部“黑色幽默的、荒诞的、类型片风格的动画电影”，影片不仅“设定了一个类型片的外壳，融合了黑帮片、公路片的元素，然后以自己的社会生活经验为出发点来写”，而且“突出了荒诞性和超现实的魔幻性”。影片导演刘健作为中国美术学院影视与动画艺术学院副教授，“一个人用一台电脑，花三年的时间，做了一部动画电影”“创作过程看起来复杂，实际上充满了趣味”“索性放开手脚，做一部很爽、很过瘾的电影”。[2]《大世界》依然为中国动画电影带来了火花，动画不一定是低幼的、美好的，也可以是成人的、丑陋的，它丰富了我国动画市场的类型，为成人动画、暗黑动画带来了更多的可能性和关注度。

二、问题剖析

综合2018年动画电影的创作和表现，不难发现，中国动画电影正在面临着类型、剧情、人才、产业等一系列的问题。

(一)类型单一且呈现低幼趋势

2018年的中国动画电影市场，总共有13部影片破亿，《熊出没·变形记》以6.05亿的票房不仅夺得了全年国产动画电影第一名，还成为年度动画电影票房总冠军。在动画电影市场中，中国、美国、日本三足鼎立，占据主导和绝对优势地位。这一年，世界范围内动画电影的几个经典大IP都纷纷有续集和剧场版上映，以美国的《超人总动员2》《无敌破坏王2》《精灵旅社3》和日本的《哆啦A梦》《名侦探柯南》为代表，但依然没有取得预想中的轰动效果。除此以外，引进的动画电影中，还有改编自经典超级英雄形象的《蜘蛛侠·平行宇宙》，改编自经典儿童作品的《比得兔》以及宫崎骏经典重映的《龙猫》，这些动画电影的受众和吸引力也明显不足。

对于国产动画电影创作而言，首要的问题就是类型单一。在2018年票房过亿的13部动画电影中，国产动画电影主要集中在冒险/奇幻这个类型，《熊出没·变形记》因为其本身蠢熊和蠢人之间的二元对立具备一定的搞笑和喜剧风格。然而，在表现良好的这几部电影中，喜剧、动作、科幻这几种电影类型和元素也占据非常重要的地位和作用。电影类型的相对单一、电影内容的同质化和局限性，使得国产动画电影缺乏竞争力，受众人群单一，并且限制了动画电影的进一步发展和突破。

相比前几年大热的国产动画电影《大圣归来》《大鱼海棠》《大护法》，2018年的国产动画电影整体上偏向低幼化，仅有《风语咒》《大世界》《昨日青空》等几部成人向动画电影，但是这些电影在剧情上也存在缺憾。低幼化动画电影占据了动画电影创作数量和市场表现上的绝对主流，极大地限制了我国动画电影的发展和进取。

20世纪末，以《喜羊羊与灰太狼》为代表的低幼动画的风靡使得中国动画电影在国人心中被打上了“低幼”的标签，观众不再信任国产电影，在得到充分的口碑和认可之前，他们更愿意相信迪士尼、皮克斯等世界著名动画公司的作品。因此也在某种程度上造成了中国动画电影市场的乱象，恶性循环，尽管《猫与桃花源》剧情有缺憾，但是其质量水平依然有保障，然而，同一时期质量上远逊色于这一动画的《冰雪女王3：火与冰》，凭借相似的片名和假借《冰雪奇缘》的IP，票房近乎是同时期《猫与桃花源》的3倍。由此可见，国产动画电影想要崛起，要付出更大的代价和艰辛。

(二)剧情短板且原创缺乏

2018年，有几部动画电影，打着合拍和精良制作的旗号，最后却没有达到相应的票房效果。原力动画的《妈妈咪鸭》耗时2年、耗资2亿，凝聚着中美两国近400名幕后工作人员的心血，但最终只收获了3700万的票房成绩。尽管号称制作水准高、技术水平高，中美合作以此来吸收美国的先进经验，弥补自身不够国际化的故事和技术短板，但是这部动画电影在创作过程中，完全照搬了美国在动画电影中的故事模式和表现形式，力图给自己镀一层金边的尝试因为没有联系国情和实际而并未达到理想效果。越来越多失败的案例，对中外合拍带来一定的警示意味，“一部动画片并不是请了好莱坞编剧、导演就一定能成功，落脚点还是在于作品本身，这方面失败的案例远远多过成功的案例。即使我们有虚心学习的心态，也千万不能低估中外动画人的文化差异和沟通难题”。[1]在当下尚不成熟的制作和市场环境中，要理性、务实地看待中外合拍，如何实现资本、创作和市场的优势互补，尚须经历一段时间的探索。

另一国内动画代表公司追光动画，曾经制作了《小门神》等优秀国产动画，2018年也推出了自己的代表性作品《猫与桃花源》，CG画面和技术水平都达到了很高的层次。但是这一动画作品在剧情上却存在硬伤，形象标签化，叙事缺乏逻辑，情感表现生硬并且刻意拔高主题，都使得这部“看上去很美”的国产动画电影经不起观众实际观看。

尽管是当前国内动画第一IP“熊出没”，在原创性上，也值得关注。第一部的《熊出没》电影，就是把观众各种熟悉的影视桥段集中在一起，在整体故事上，则是借鉴了《宝贝计划》《怪兽电力公司》等的设定，一个被绑架来的孩子与主角们之间的摩擦碰撞，光头强带着小孩乘坐飞车的镜头也类似《飞屋环游记》；第二部的一开始，伐木工人在林间伐木的镜头与《冰雪奇缘》中伐冰工匠的伐冰不仅在镜头上相似，在音乐上也类似；这部戏中加入了一个新的角色白熊，他与熊二之间发生了一段友谊，两人之间见面的交往方式与《驯龙高手》中的小嗝嗝和没牙仔出奇地相像，飞行的镜头也异曲同工；第三部的故事被移到了马戏团，其人物设定和情节与《马达加斯加3》非常相像；而第四部，则在真人CG动画的基础上，把《幽灵公主》中的人物设定和形象搬了过来。

纵观中国动画市场，缺乏原创性的动画形象和作品。应注重原创，培养原创人才，合理利用中国元素，培养中国动画品牌。

(三)人才缺乏且产业链不完善

尽管国产动画电影市场偶然也会出爆款，也逐渐诞生了一批专注动画、具备一些代表作品的动画公司，比如原力动画、追光动画，然而尽管如此，中国也还不具备真正具有代表性的动画公司和动画界代表人物。美国具有世界知名的迪士尼、皮克斯，日本具有宫崎骏大师和吉普力动画，两国更是具有一批世界范围内的大IP和著名代表作作品，除此之外，两国动画还具有自己的特色和风格，具有一定的辨识度和品牌度。而中国动画在本国内尚不具备竞争力，更何况在国际范围内，因此国产动画世界动画强国相比还具有很大的差距。

除此以外，产业是动画作品得以持续发力和生生不息的重要原因。动画电影相比真人电影具备先天优势，依托于天马行空的想象，动画世界充满梦幻和传奇色彩，可以衍生出无数的衍生品。“经营动漫产业就要思考‘超级IP’的问题，所谓‘超级IP’就是能在三个领域获得盈利，一是电影院线，二是衍生品，三是主题乐园。”[1]拥有“熊出没”这个IP的深圳华强方特公司，其主营业务为文化科技主题公园和文化内容产品及服务两个板块，每年的衍生品收入达25亿元，文化科技主题公园是其公司的主要收入来源。然而，相比同样主要收入靠主题公园和衍生品的迪士尼，深圳华强方特公司目前只有一个单一的重要IP，且“熊出没”的IP价值，主要在于电视动画，而非动画电影。

此外，当下缺乏专业的动画创作人才，这也成为制约动画电影发展的最大瓶颈。“动画电影的世界观完全需要原创，既要有天马行空的想象，同时又令人信服，这是创作上的矛盾，我们缺乏这方面的专业人才；再说人物塑造的表演部分，我们的高等学校动漫教育上比较多地还停留在二维动画阶段，目前很多动画表演都是基础与二维动画，但那是线条表演艺术，无法适应三维角色的表演要求，这个领域的教育没有跟上；此外，我们也缺乏专业的动漫编导，或者说专业的电影编导不愿意涉足动漫领域，很多动漫导演都是美术师出身，再转行做分镜师，然后转行做导演，艺术修养不够全面；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动漫人才缺乏融资意识和市场意识。”[1]动画电影因其创作的特殊性，在技术、艺术、市场方面都需要特殊的人才，需要在教育和经验等方面加大加强培养和引进。

三、结 语

2018年是中国动画电影创作相对疲软的一年，这一年无论在创作数量还是质量上都没有出现重大突破和具有突出代表性的作品；2018年也是中国动画电影市场相对平静的一年，尽管世界动画强国美国和日本都有重点IP的续集或剧场版在中国上映，也依然没有激起火花。《熊出没》值得重点关注和分析，因为它已成为中国动画电影当下最具代表性的冠军IP，希望它从前任冠军《喜羊羊与灰太狼》的衰退中吸取教训、学习经验。

新的一年或更长久的未来，中国动画想要有更突出的表现，必须注重其在人才方面的培养，丰富动画类型，在技术上追赶发达国家的同时补齐剧情短板，加强完善动画产业链，尽快使中国动画电影在良性发展道路上越走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