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 泊
陶瓷绘画艺术有悠久的历史和很高的成就,有许多的作品已成了无价之宝。他们各自创作内容的不同,恰恰反映了创作者触景生情导致的想象思维各有不同。这些优秀作品或许就是意与境的碰撞触发了作者的创作灵感,更是作者当时思想动态与心理活动方面呈现的“意境”。本文将针对花鸟在绘画中的意境之美进行分析,讨论在不同情况下花鸟绘画表现出来的不同意境。
意境是属于主观范畴的“意”与属于客观范畴的“境”,“意”与 “镜”的完美结合就会产生一种更高的艺术境界。这一艺术辨证法范畴内容极为丰富,“意”是情与理的统一,“境”是形与神的统一。也就是说陶瓷绘画艺术在两个统一过程中,其情理、形神、技能它们会相互制约,相互渗透,从而形成了“意境”。 作者将自身的整体思想寄情于花鸟,其目的就是让赏画者在欣赏中,除了欣赏花鸟美之外,更重要的是理会作者的画中之意。例如某件陶瓷花鸟绘画艺术作品,所画的花鸟它会向人们传达出一种感悟,而这种感悟是大脑意识行为,只能进行自身的意会、难以言传,是一种虚与实的相互结合,它寄身于当前的艺术作品之内,但是其又是游离在作品之外,最终形成了统一、和谐的艺术画面。给欣赏者带来深思与赞叹。
1、先意后画,形神合一。当一位瓷画家在进行一幅花鸟艺术作品的创作之前,就已经对绘画的内容和技巧上有了一个明确的思想观念,也就是创作之先就对绘画的内容会有一个主观的感受,再通过绘画将这一部分感受表现出来。实际上,创作者已经在头脑中对画作进行了认真的构思与加工,虽然只是画前的思维创作,但是所用的精力远远大于创作中的描绘。例如一幅构思好的花鸟造型应表现在什么样的陶瓷造型载体上,运用什么样的色调来突出主题,留有多少空白让欣赏者去想象,怎样运用笔墨去突出层次,怎样运用花鸟来交代自己的所思所想等等。只有对当前的创作在脑海之中进行了全面的思维与构思之后,再将自身的情感寄情于画,然后运用自身的绘画技艺,对画卷进行完善的绘画工作,从而才能完美地实现情与理、形与神的统一。
绘画者平时对一些景象进行写实的描绘,但是这并不是绘画者的最终目的,而是在通过对写实方面的描绘,情境突发时,这些平时描绘过并储存在大脑的景物就会通过脑神经而搜索出来,使景象表现得更生动、更传神,从而给观赏者带去一种异样的美。如刘雨岑题“黄花名地丁清香”花鸟作品,寥寥几笔就把逍遥自在的花鸟形象刻画得惟妙惟肖,并留有大面积空白让欣赏者去遐想,其作兼工带写、构思严谨、用笔流畅的特点,其画面的线条,精细而不失力度;灵动、准确、飘逸、凝重、流畅、顿挫,笔笔到位。刘雨岑凭借自己的画风和对生活的感悟,将人文情感和人格的魅力作为其艺术底蕴,使俊雅飘逸、超凡脱俗的瓷板画风尽展无遗。可以说其笔下的一花一草一鸟都充满了“文人画”的意趣美、意境美和形式美。意境的表达往往是抽象的,对于抽象的美进行了深入的了解与追求,正是绘画创作者对于意境的传承与发扬。
2、对意境的追求。任何陶瓷绘画作品,其绘画者都会在意境上追求完美,让观赏者从中体会到许多精神上的安逸,让观赏者看到作品时,就有一种异样的神秘感受,这或许是创作者有意让欣赏者在意境中神游。绘画创作有许多方式,有人认为,只有写意画才含有意境或者更多一点。笔者不这样认为,以工笔画为例,对于工笔画来说,任何一幅优秀的工笔画,不管是对于花鸟还是其他,都不会过多地去追求绘画方面的技巧,而是追求意境中的感受。当然,对于人们通常看到的工笔画来说,一般都看似是重视对景物的描写,精准描绘花鸟的造型与神态。但是,这却是一种错觉,工笔画在多年的流传中,花鸟绘画主要还是追求意境美的表现。工笔画的鼎盛时期应该是在宋代。宋代对于工笔花鸟画非常注重意境方面的表现,这种表现也让宋代的工笔画走进了巅峰时期。虽然,有一部分学者认为宋代工笔画的创作并不在意境的创作上,往往是对于写实方面有着独特的追求。比如宋代作品《竹石锦鸠图》、《双喜图》等,从这些作品中,就可以看出当时工笔花鸟绘画方面的工笔以及创作理念,也可以从这些作品的其他角度看出宋代工笔画之所以兴盛的主要原因所在。
虽然是以工笔画为例,但是所能映射出来的确是很多,每一位优秀的花鸟绘画创作者都有一个丰富的内心世界,对于创作者来说,心理孕育的不仅仅是当时所看到的实景,而是创作者当时对于自然,对于内心世界的一种情与境的感悟。
3、对观赏者心理方面的影响。意境所表现的正是人们所向往的一种生活感悟,对于创作者来说,一幅优秀的陶瓷花鸟绘画作品,可以让观赏者从花的形状和鸟的神态中体现出绘画者当时的自然景观,让人们可以从一幅画联想到整个自然的世界。比如,当观赏者看到画中只有一只鸟,但是可以从鸟的神态和动作中联想到当时的自然情境,这也是意境的主要表现。这样,就可以让观赏者进入一个遐想的空间,让思想完全被“意”所占据,从而忘记自身所处的环境,感受到绘画的魅力,从而还能将自身的思想意识得到升华。
评定一幅作品,意境运用的与否,是判断其作品优与劣的起码标准,因为“意境”是作品的精髓依据。尤其是幽远的境界更是中国画的一大特色,诗人王维曾描述:“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这段诗表述了空幽的境界并给人们带来联想。柳宗元《江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可以看作一幅幽静寂寞的山水画,表现了中国古人的一种高古、超拔、幽远的境界。
中国的儒释道文化相互碰撞与融合,对中国文化的各个方面产生了深刻而持久的影响,幽远之境在绘画艺术里也就越来越多地运用其中。尤其是中唐之后随着禅宗的确立和兴盛,禅学逐渐被文人士大夫所接受并深刻渗透到他们的文化心理和艺术精神中,使得禅学对绘画的影响更加深化和普化,因此佛教与禅对中国画的表现形式和意境、以及审美形式都产生了深刻的影响,从而寄托了古人追求宁静,脱俗的人生哲学。齐白石的《秋虫》作品就运用了空旷而幽远的形式来创作。“空”不仅是中国画的色相,还被作为一种禅意精神去追求。中国画最终的意义,不是停留在物的表象上,而是由表及里、由此及彼地去把握生命的意义和精神。这里的“空”不仅仅是虚空的表达,而是一种“空”的境界。当人以无心的空灵去体味景物,那么,空境呈空,实境也空,静境呈静,动境也静,幽而更远。
幽远是中国画的艺术境界,实则也是陶瓷绘画艺术的境界,因中国画与陶瓷绘画有着割不断的渊源。徐仲南粉彩花鸟瓷板就是一个典型的运用“空”境来作画:一对八哥站立在落尽叶的柳枝上相互对望,风迎面吹来,吹打着下垂的即将枯黄的柳叶,两只八哥似乎在告诉对方,严冬即将来临,画作的另一端留有简短诗句和落款。整幅画作三分之二是空白,空白对欣赏者的猜想及诸多方面都会产生积极的影响。可谓境界之高、玄妙所在,它超越视听,时而飘渺、灵现、神秘而又不失高深的意境,带有中国哲学的痕迹,体会到那种高古、含蓄的美感。从而也从另一角度寄托了绘画者追求宁静的生活,反映了脱俗的人生哲学。又能够让人在宇宙天地之间呼吸到一缕来自心灵深处的令人遐思神往的清古幽香。
意境的发挥与否,对于艺术创作来说是关键所在,只有不断地在文化和技艺上主动去修养,才会有效地发挥情境,有了意境的发挥,绘画作品自然形神兼备,观赏者进行欣赏时自然就会体现出不一样的美感所在。意境的发挥是将无限表现为有限,百里之势浓缩于咫尺之间;而欣赏是从有限窥视到无限,于咫尺间体味到百里之势。正是这种由面到点的创作过程和由点到面的欣赏过程,二者想象才能感悟到意境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