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奋强 崔秋祥 刘 莹
内容提要:“作战链”理论是通过观察、判断、决策、行动四个环节的循环,达成先敌发现、先敌判断、先敌决策、先敌行动的作战指导理论。基于“作战链”推进武器装备现代化,强调以作战需求为牵引、以武器装备作战运用为目标取向,运用系统集成方法进行顶层设计,使不同功能的武器装备耦合为符合“作战链”运行机理的作战体系。
基于“作战链”推进武器装备现代化,是将不同功能的武器装备按作战要素和流程耦合成有机整体,是发展武器装备的科学方法。基于“作战链”推进武器装备现代化,体现了按作战运用需求发展武器装备、编组武器装备的必然要求。应遵循体系运行机理,致力于力量融合、资源整合、效能聚合,突出体系作战能力生成。
“作战链”理论,由美军空军上校博伊德提出,又称“OODA”作战循环理论。该理论认为,任何作战行动都是以“观察(Observe)—判断(Orient)—决策(Decide)—行动(Act)”四个环节为基础的循环,作战制胜的关键在于达成先敌发现、先敌判断、先敌决策、先敌行动和先敌再循环。该理论既适用于战术行动的组织实施,也对战役行动筹划和战略运筹具有指导性,甚至可作为组织生存的一般规律。以这一理论为基础,美军还衍生出“快速作战”“战略瘫痪”“网络中心战”等理论。
“作战链”中的观察、判断、决策、行动环节,既相对独立,又紧密衔接。作战指挥人员应促使这四个环节共同构成一个螺旋上升的循环。
观察,是作战循环的逻辑起点,主要运用侦察预警系统进行情报收集。作战双方都基于观察获取相关信息,目的是及时准确掌握敌情、我情、战场情。只有更早、更快、更准、更充分地掌握相关信息,才能为判断、决策和行动提供有效信息保障。
判断,是决策的基础,是最关键的一环。博伊德认为,“判断是重心,它左右我们和环境互动的方式,塑造观察、决策和行动的方式”,“塑造着当前的观察—判断—决策—行动循环的特点”。判断是对观察结果的分析和综合,是一个信息整理、信息挖掘、信息融合的过程,通过去伪存真,研判态势和动态,为决策提供直接依据。只有快速、准确的判断,才能及时作出正确的决策。
决策,是基于判断定下决心、制订行动计划和任务方案的过程,包括选择作战目标和制订力量运用方案等。主要是作战指挥员迅速定下决心,并授权下级指挥员或直接行动者付诸实施。只有决策及时准确,行动才能迅速有效。
行动,既是作战循环的终点,又是以上前三个环节成效的总体现,还是下一个循环的起点。作战循环必须进入到行动环节才能达成打击敌人、保护自己的作战目的,整个循环才有实际意义。主要包括指令下达、计划协调、力量部署、实施打击、遂行保障等。在行动中,还要进行及时的再观察、再判断、再决策,以便展开后续行动,使整个“作战链”螺旋上升式再循环,直至达成作战意图。
以四个环节为基础的作战循环,要求具有完整性、螺旋性、嵌套性和时效性。完整性,即完成整个循环,才能最终落到行动环节上,只有通过行动才能最终验证本次循环的有效性,为进入下一次循环准备必要的条件。螺旋性,即指挥员追求的是不断高于上一个循环的螺旋上升,而不是简单的重复。往往一个作战流程并不能解决全部问题,需要通过进入新的作战循环,调整己方的行动以适应战场环境变化,不断接近作战目的。嵌套性,指在战略战役战术各个层面均存在“OODA”循环,层级之间向上形成嵌套关系;同时每个环节内也可能存在“OODA”循环。时效性,是在决策和行动上要比敌人更快捷。时间是联系“OODA”四个环节的关键纽带,作战胜败的关键在于作战循环效率。
“作战链”理论,不仅仅是将复杂的作战过程概要性简化为“OODA”循环,更是以作战循环为基础,深入分析了作战制胜机理以及实现途径,是源自于战术经验并升华为战略筹划、战略设计的作战理论。
一是基于指挥周期“以快制慢”的制胜机理。“OODA”循环建立在指挥周期过程建模的基础上,实质是强调用“以快制慢”取代“以大吃小”,战争取胜的关键就在于连续不断地比对手以更快的反应速度、更高的准确性和更连贯的行动去完成这一循环,使作战对手处于被动应付,甚至陷入混乱、崩溃状态。先敌完成循环就拥有“先发制人”的优势,尤其强调决策要更准、行动要更快。
二是突出以人为核心的决策对抗。判断与决策环节都是决策者行为,在一定条件下作战对抗表现为决策对抗。强调以决策者为中心推进“OODA”循环高效运行、适情调整、快速闭环、螺旋上升。在率先完成一个“OODA”循环后,迅速切入敌人的作战循环中,或者切入敌人的心理—时间—空间,降低敌方作战循环的质量,摧毁敌方的抵抗意志,剥夺对手有计划、有秩序地组织战斗的能力。还强调对敌决策人员进行“精神攻击”,认为颠覆性的宣传、精明的战略、快速的打击和精心策划的恐惧,不仅制造了脆弱和虚弱,而且利用了精神因素来打击信心、产生恐慌,并导致崩溃。
三是强调以灵活性夺取战场主动权。决策者要以决策的灵活性加速己方循环,要给予下级指挥人员“心理—时间—空间”体系内运用想象和主动的广泛自由;要随机应变、出其不意,于对手之前敏捷行动,在行动环节反复以出其不意的方式穿透敌人易受攻击的薄弱环节。强调指挥人员的目标,是减少敌人的行动自由,同时扩大自己的行动自由,使自己能够应对而使敌人不能应对事态的发展,善变、快速、和谐和主动,是指挥人员针对不断变化的环境作出调整的关键素质。
“作战链”理论并不是高深莫测的神秘理论,也不是全新的创新理论。它既是对人能动性行为的共性认知和经典军事思想的继承,又是技术支撑和作战实践相结合产生的理论再创新。
“作战链”理论所基于的观察、判断、决策、行动四个环节,是人的所有能动性行为都涉及的基本环节,也是古今中外所有军事理论家普遍强调和重视的基本环节。毛泽东早就指出:“指挥员的正确的部署来源于正确的决心,正确的决心来源于正确的判断,正确的判断来源于周到的和必要的侦察,和对于各种侦察材料的联贯起来的思索。指挥员使用一切可能的和必要的侦察手段,将侦察得来的敌方情况的各种材料加以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由此及彼、由表及里的思索,然后将自己方面的情况加上去,研究双方的对比和相互的关系,因而构成判断,定下决心,作出计划,——这是军事家在作出每一个战略、战役或战斗的计划之前的一个整个的认识情况的过程。”①《毛泽东选集》(第一卷),163~164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69。这实际上已经揭示了作战体系运行的基本环节及其相互关系。
“作战链”理论,是信息化技术条件和作战实践相结合产生的理论再创新。该理论的贡献,主要是以西方军事思维,用系统化、工程化、模型化的方法,对四个基本环节的重要性及相互关系进行了简单、形象的表述。作战循环的四个环节是作战运行的基本步骤,无论古今中外,任何作战行动都普遍追求作战循环的紧密性、快捷性、高效性。只不过传统作战理论,虽注意到这四个基本环节,但受装备技术手段的限制,即使各层级指挥人员想把这些环节连成统一整体,也难以实现;各级指挥员的关注点只能各有侧重。而“作战链”理论,是在美军技术水平达到一定水平后才形成的。如果没有相应的信息化技术手段和基于这些手段的作战实践经验总结升华,这样的再创新是不可能的。该理论统一了作战指导与技术可能,更加强调每一级都要关注所有环节和整个循环。无论是战略、战役、战术层面的指挥员,还是具体的作战行动人员,都需要完成自身层面的作战循环,而且各层级之间的循环相互链接、互为耦合。
基于“作战链”推进武器装备现代化,是以作战需求为牵引,以武器装备作战运用为目标取向,运用系统集成方法进行顶层设计,完善要素、融合要素,使不同功能的武器装备耦合为符合“作战链”运行机理的系统和体系。
“作战链”理论强调,作战基本环节不可或缺,这反映到武器装备体系构建上,应着眼作战体系构成要素齐全,按照作战流程完善作战体系要素所需装备。要素缺,无以构成体系,“作战链”就不能“链式”循环,不能产生体系作战能力;要素弱,就会出现“短板效应”,作战循环就无法“快”甚至作战环节无法“全”。
在侦察环节,应构建与战时需求相衔接、与指挥体制相一致的集成化侦察系统,以满足各层级实时、准确、全面的作战情报需求。在决策环节,应构建战场信息处理、实时态势显示、评估与判断一体、智力充分嵌入的信息处理系统和辅助决策系统,以满足各层级的快速、准确、智能的作战决策需求。在指挥控制环节,应构建互联互通、高速运转的指控系统,以满足各级态势精确掌控、决策适时传达、组织协调一体融合的作战指挥需求。在作战行动环节,应构建型谱齐全、功能衔接的机动平台、火力与信息攻击系统、综合保障系统,以满足体系对抗、体系破击和精确行动的需求。
“作战链”理论强调,作战环节相互关联、功能耦合,突出“以联制散”。反映到武器装备现代化建设上,就要求武器装备体系“要素联”,即体系要素装备互联互通。要求同类和分类要素装备实现互联互通、功能耦合、系统集成,既能在不同作战环节之间“纵向联”,还要跨越作战领域“横向联”,以支撑各级各类作战环节快速流畅运行。
“横向联”,就是要让不同军兵种、不同作战领域的装备系统融于整个体系,实现无缝链接、信息共享、相互支撑、一体行动。在侦察环节,使多元多维侦察情报系统所生成的信息能够得到综合处理和横向快捷传输、共享和互用,形成一体化情报获取和态势共享;在决策及指挥控制环节,实现多种网络、平台、专用软件及数据之间无缝隙链接,保持“一体高效”的指挥、控制和决策优势。在行动环节,多层级的武器装备系统实现适需编组运用、一体运行,能量输出具备精确的向度、速度、强度、准度。为达成上述目标,在技术标准上要求使用共同的软件、标准、协议、规程,拆除“篱笆”或整合“烟囱”。
“纵向联”,就是在武器装备上支撑各环节之间的顺畅衔接。主要是通过高速的信息流压缩作战环节转换时间,或通过信息技术集成减少系统数量,支撑边观察、边判断、边决策、边打击。比如,在战术层次,使单一武器装备系统具有“侦、控、打、评”所有环节的功能,具备察打一体、智能决策、自成循环的作战能力,环节之间尽可能连贯。在作战环节上,呈现跳跃性。比如,通过C4KISR系统实现侦察与监视、判断与决策、机动与杀伤过程一体化,使整个作战体系具有更加强大的机动能力和打击能力。
现代作战要求快速反应、快速决策、快速行动,各作战环节高效、快速循环运作。对应到武器装备体系构建上,要求在要素全和要素联的基础上,持续优化体系要素,提升各个要素的体系贡献度。
体系贡献度,即体系构成元素对体系作战能力生成的贡献衡量,主要体现在自身效能发挥、支撑体系融合和加速作战循环的程度上。应当将体系贡献度作为衡量各元素取舍和地位的重要参照指标,按照贡献度优选武器装备、优化各类系统。对体系作战能力生成没有贡献度的,往往成为信息流畅运行的阻碍,应当坚决排除在武器装备体系之外。
在优化各元素自身效能上,应置于体系支撑的条件、支撑体系的需要下考虑。网络化信息系统是优化的重点,应通过先进的硬软件技术和数据支撑,使各类作战资源和功能更实时、更有效地汇聚起来,实现多领域、多层次、多环节的系统快速高效有机融合。其他体系要素,应在提升传统作战性能的基础上,提升对时间和空间的精确掌控;重视人机智能结合,将人的智能提前预置、嵌入到装备中去,以系统的快速、高效和智能替代人力的低效,同时为人的即时决策介入提供方便接口和友好界面,实现人机信息与智能深度、快速融合。
“作战链”理论作为对各种作战行动具有普遍意义的理论,其揭示的作战制胜内在机理,对推进武器装备现代化具有普遍意义。应按照信息主导、体系制胜的内在要求,以缩短作战周期、简化作战流程、优化作战环节为重点,通过优化结构、综合集成,加强基于信息系统的各装备系统互联、互通、互操作,全面提升体系作战能力。
作战需求,是武器装备发展的逻辑起点,贯穿于武器装备发展全过程。推进武器装备现代化,应当充分考虑任务需求和运行需求两个方面的作战需求。
任务需求,是“打什么仗”“需要什么能力”的能力定位需求,主要以作战样式和能力定位决定武器装备的种类、结构和战技性能。在此基础之上,按照不同作战领域,以及战略、战役、战术层级,进行能力分解,形成基于作战任务的武器装备需求。任务需求是特定战略方向上,与特定作战对手在特定条件下进行特定样式作战所需要的军事能力,具有针对性。
运行需求,是“仗怎么打”“需要什么机制”的需求,是作战能力生成的需求。运行需求对武器装备体系的牵引,主要体现在按照作战制胜机理决定装备体系的技术体制和配套关系。按照作战运用来分析装备需求,是着眼于作战环节“全”“联”和形成体系作战能力的角度进行分析,是“从体系作战能力到武器装备体系要素”。而按照作战任务提出军事能力需求,并以分解出的单项作战能力提出相应系统种类和战技性能,是“从单项作战能力到单项武器装备”。
坚持任务需求和运行需求共同牵引推进武器装备现代化,是将设计基础模块和优化运行机理相统一,有利于作战体系能力生成。
推进武器装备现代化,不是毕其功于一役的决断工程,而是根据技术预见与演进、需求变化与调整等持续推进的系统工程。应区分远期规划方案、近期计划方案、现实运行方案等,逐案递进、逐步完善。
现实运行方案,是立足现有装备系统实现优化组合,提升作战能力。通常在最大限度发挥现有武器装备功能的基础上,按作战能力新定位、作战机理新变化,通过删除融合度、贡献率低的,增配融合度、贡献率高的武器装备,优化体系编成和运行方式,使各类作战要素、单元、系统形成新组合、新耦合。
近期计划方案,是根据近期科技进步程度和作战构想,按照预定能力定位和作战机理,设计未来一段时期内的武器装备体系,并适度解构需要优化的要素,以确定单装单系统发展路线图,引导武器装备科研。既为优化现实运行方案提供必要技术支撑,也为完善远期规划方案提供过渡路线支撑。
远期规划方案,是根据未来较长时期科技可能突破和作战构想,按照设想能力定位和作战机理,构思未来武器装备体系的理论架构,以牵引科技创新和概念武器装备发展。
技术路线图,是逐案递进、逐步完善的技术路径。按照“远期规划体系—近期计划体系—现实运行体系”的顺序,分别制定详略不同的实施步骤、方法途径,以保证武器装备持续、稳定、协调发展和武器装备体系滚动演进。
基于“作战链”推进武器装备现代化,在起点上就追求体系融合,在每个作战环节跨越多军种多领域多维度,排除了“树烟囱”的可能,使顶层设计、综合集成自然成为无阻力的构建方法。对目标体系的“解构”与“建构”,是武器装备体系构建的两个环节。
向下“解构”,是顶层设计的基础,以形成体系作战能力为出发点,使目标体系结构清晰的过程。主要通过“自上而下”地把目标体系的每个要素剥离出来,明晰目标体系的要素构成,要素之间的融合关系、承接关系,以及要素向上集成标准、接口和路径等要求。
向上“建构”,是以形成体系作战能力为归宿,“由散到聚”,实现功能聚合,使所有分系统整合为符合作战运用流程的有机整体的过程。综合集成是武器装备体系“建构”的重要方法,是完成武器装备体系构建的关键环节,支撑着作战体系集成和能力涌现,尤其要突出横向集成、纵向集成和体系集成。
横向集成,重在实现同层级各系统之间功能耦合、效能聚合。主要是技术体制标准化、信息链路无障化、功能匹配一体化,做到横向到边而无缝链接。如侦察环节,需要横向集成,实现多元多维情报信息收集手段协同运行、接力运行、一体运行,形成持续的信息源、统一的信息流、动态的状态量,实现对目标的持续连贯追踪。
纵向集成,重在实现分层级各系统之间顺畅衔接、一体连贯。主要是按作战流程所有环节完整、循环运行的要求,以高速的信息流贯通战略战役战术侦察、决策、指控、行动等环节,做到纵向到底而信息无阻隔,支撑作战周期的缩短和作战循环相对优势的获取。
体系集成,是横向集成和纵向集成的统一,是形成体系作战能力的关键阶段。主要是在横向集成、纵向集成的基础上,进行全要素、全环节、全功能的再整合、再协调,使整个体系按作战机理高速、高效运行。实现系统功能互补,体系各要素在时间和空间维度的精确交互,整个作战体系快捷地进行信息共享、链接、联动、互操作和融合,实现信息火力一体、指挥控制精准、作战空间衔接、综合保障配套,支撑整个体系按作战流程连贯运行、高速循环,形成具有倍增效应的体系作战能力。
按照作战流程运用对武器装备体系进行效能评估,是实现武器装备现代化、提高体系实战水平的必要环节。既可通过模拟仿真进行“战争预实践”,也可通过实战实训进行实际检验。但评估必须包括整个链路、整个体系。即使所有系统和分系统在静态或者单独运行的检验中得到好评,也并不意味着按整个作战链动态运行的效果一定好、整个体系的作战效能一定高。
按照作战链路对整个体系进行评估,是通过对武器装备体系按照作战流程进行模拟运用,评价作战运行的完整性、协调性和耦合性,以优化顶层设计和集成方案。一是评价目标武器装备体系。主要是将目标武器装备体系,置于体系对抗的条件下,按照完整的作战流程运用进行作战仿真,以评判武器装备体系符合作战运用的程度,以及总体作战效能。二是为科学确定武器装备体系的编组运用提供决策参考。在体系要素构成、要素性能确定条件下,通过变换配置关系和运用方案,对比分析作战循环的运行速度、完整度、体系融合度和总体效能,获取体系编组运用的可选方案集,使武器装备体系可最大限度地逼近实战化目标。三是为优化武器装备体系要素提供决策参考。通过变换关键要素的战技性能、耦合效能等,对武器装备体系的作战运用进行仿真评估,分析各要素在体系作战能力生成中的重要性、对完成作战任务的影响,可获取体系要素的优化方案。
按照作战流程运用对武器装备体系进行模拟仿真,涉及要素实体多、状态变量多、目标参数多、输出结论多,各种要素间关联关系复杂,是对复杂巨系统的研究。应把基于经验知识的定性分析与基于模拟的定量分析结合起来,在多模型运算、分布式处理、大数据挖掘等技术支撑下,对已有体系或设计体系进行全面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