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海
“假设一个人从来不和其他人发生关系,凭空来到这个世界上,又凭空消失,他的一生没有人知道,但会有一个人设想他的一生是怎样,而这个设想是在合理的范围,并且与实际没有太大误差。那么这个人能算是真实的存在吗?”
这是杨莎妮的游戏,或者说是她提出的问题。必须确认,甄别,每一次转折,那些重合、分岔,反复出现的《眼泪和圣徒》,是不是有特别的意义?被烧掉的《雷普利的游戏》《独角人》《四人夜话》《必须犯规的游戏》,别有象征吗?当读者开始寻找这些细节,被叙述牵引,是因为我们确信小说有一个中心。现代小说不再是表面看起来的样子。《树杈间的黑洞》,因了作者的精心设计,制造出了别样的小说景观。好像有寓意生命的旅程,又像是追寻也许存在、也许不存在的秘境。
《寻夫》却写得确凿。革命,找寻信念的征途,隔着近一百年的时光看,有残酷,也不乏英雄浪漫。不管是作为不畏人言的要牡丹,还是主动投身革命的要强,这都是一位三秦大地上的奇女子,勇敢,决绝。她用鲜血和烈焰,把自己的一生熔铸成了传奇。奥尔罕·帕慕克不相信人物性格,认为它只是一个历史建构。但在这篇小说里,关于革命者的讲述,他们的性格是如此突出,那些奮斗者的故事仍然令人扼腕。
《寂寞故事》关注弱小者的生存。那些看似无人知晓的故事,一经吕中的笔墨,都洇出了沉郁的底色。《盲艺人》 (外一篇) 里,无论是弹唱的老人,还是织褐的女人,他们端坐,不发一言,他拨动的琴弦,她织成的褐,还是能感受到他们对待生命的热情,还有那份笃定。《希望,在这里》写乡村困境。脱贫攻坚正处于最后的决战阶段,乡村的出路何在?刘纪昌有他的思考。那些不屈服于现状的努力,自有特别的光芒。
我刊连续推出小小说特辑,也是希望发见更多明白又简短的文章,下笔有具体对象,思考问题,有所依凭,就是漫谈见解,也不是天马行空。相信这些小小说作家的苦心经营,他们正画出一个时代的镜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