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鸽
作者有话说:这是我第一次在《花火》A版上稿,感觉好像圆梦了一样!哈哈!其实呢,喜欢一个人有时候真的会很卑微,但我希望每一个女孩子都不要像沈云里一样,走到最后一步,才明白要及时止损。
三句话:
你拼了命想在未来陪着的人,却想陪别人有一个未来。这样的事,说来也是嘲讽。
01
沈云里偷看傅遠洲的第三次,被他抓了个正着。尽管她及时将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收了回来,举起语文课本遮住了自己的脸,可他还是大步朝着她走了过来。
“小豆子。”傅远洲敲了敲沈云里的课桌,伸手拿掉她手里的书,笑眯眯地弯下腰,与她平视,“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沈云里黑溜溜的眼珠转了转。
傅远洲继续问她:“我今天帅吗?”
她慢慢转过眸子,生怕自己的脸红会出卖那些少女心思,只匆匆瞥了一眼傅远洲。
不得不承认,那个平日里总是将校服拉链扯到胸口以下,坐在教室后排看漫画书的傅远洲,穿上板正的西装后,身上少了些痞气。加上他前些日子剃了板寸,今日又修正了杂乱的眉毛,模样确实比从前更英俊了。
“不帅。”沈云里一如既往地口是心非。
傅远洲也不觉得被泼了冷水,只哼了一声,戳了戳她的脑门:“下午等我上台,我就不信你还说我不帅!”
今天晚上的校庆晚会,傅远洲是主持人。沈云里望着戳了她的脑袋就溜回讲台前排队化妆的傅远洲,倏地想起了十二岁那年的艺术比赛。
那是沈云里学舞蹈后第一次正式上台,而傅远洲则是那场比赛的小主持人。他穿着黑色的背带西装裤,头发梳得油光发亮,目光炯炯地盯着台下每一位观众。
傅远洲丝毫不怯场,这让站在一侧候场的沈云里瞧着,心里满是羡慕。可哪能想到,在他报完幕,轮到她上场,两人在舞台右侧擦肩而过的那一刻,傅远洲一脚踩上了她的裙摆。
沈云里猝不及防被傅远洲绊了一跤,面朝地摔倒的那刻,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不过一秒钟,台下爆发了一阵笑声。
那些笑声让沈云里没了临场应变的能力,直接从地上爬起来,红着脸急匆匆地跑下了台。
在所有的记忆里,那一次,沈云里哭得最惨。等到比赛结束后,害她摔倒的“罪魁祸首”也找上了她。
“对不起啊……”傅远洲诚诚恳恳地道歉,见沈云里依旧将脑袋埋在臂膀抽泣,他从口袋里搜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巾,塞进她的胳膊里,“小哭包,你别哭了。”
“你叫什么名字?”傅远洲顿了顿,问道。
可她还在为那一摔恼火、生气,只红着眼抬头瞪了一下傅远洲:“要你管!”
结果,傅远洲认真地接了她一句:“你姓‘要吗?这个姓好少见哦。”沈云里愣了一秒,看着傅远洲无辜的大眼睛,扑哧笑出了声。
想到这儿,陷入回忆的沈云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抿了抿唇,傅远洲的声音再次传进了耳朵:“小豆子,该去礼堂了。”
02
傅远洲一直都喊沈云里“小豆子”。
说来也是巧合,自从那一次比赛相识后,没过多久,傅远洲就搬了家,还搬到了沈云里所住的小区。
那时,他正在楼下帮着老爸收拾行李,不经意抬头的那刻,就瞧见了不远处背着书包、踩着落叶的沈云里。只是,当时没记起她的名字,打招呼时,他就挥着手喊了她一声:“喂!小豆子!”
小豆子?沈云里一脸疑惑,眯着近视的眼睛,呆呆地望着对面瞧不清脸的人。见她一动不动,傅远洲索性朝她跑了过来。
“又见面啦!”他大咧咧地一笑,拍了拍沈云里的肩膀。
她瞧着眼前这张颇为熟悉的脸,恍然大悟:“原来是你啊!”
沈云里笑着,却突然想起方才那个奇奇怪怪的外号,问了一句:“你为什么喊我小豆子?”
“因为你的脸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傅远洲笑得更开了些,伸手拿掉落在沈云里发间的叶子。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小豆子这个称呼成了傅远洲对沈云里的专属外号。升高中那年,他们又考上了同一所学校,有了更多接触的机会。这个在她心里一直以为会是品学兼优的好少年的傅远洲,实则是个妥妥的捣蛋鬼、学渣。
比如,高一刚入校,他就因为踢碎了校长办公室的玻璃门,被勒令站在国旗下做检讨。而那份检讨,则是他用一杯奶茶,向沈云里换来的。
再比如,高二刚分完班,他就搞坏了班上郊游时用的烤炉,被老师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后,又死皮赖脸地求着沈云里,陪他将烤炉扛回家修理。
只是,他向来不靠谱,还有点重色轻友。
那一次,他们回家的路走了一半,傅远洲就因为瞧见一个在广场上玩滑板的短发女孩,一时瞧出了神,手滑丢下了炉子,险些砸中沈云里的脚背。
就连现在校庆晚会刚刚结束,学校好不容易放了假,让住宿的高二、高三的学生回家过周末,他也依旧不想安安分分地回去。
“小豆子,要不要出去玩?”走到校门口时,傅远洲背着书包,从沈云里身后倏地跳了出来,拍了一下她的脑袋。
沈云里板着脸,翻了个白眼给他:“我拒绝,我要回家学习。”
“哎呀!再学,你就傻了!”傅远洲不放弃,拽起沈云里的袖子,撒起了娇,“去吧,我们去玩吧,放松一下。”
沈云里皱眉,拍开了傅远洲的手。像是他的人生教导老师,她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你能不能多做做题,少出去玩?!不然,这样下去怎么考大学?!”
话听到这儿,傅远洲也没了耐心。他望她一眼,用劲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啰唆!”
随后,他便直接拽起了沈云里的手臂,大步朝着与回家相反的方向走去:“走啦,陪我去呗!反正家里人也不知道我们放假了。”
“就这一次!”
傅远洲将沈云里拽到离学校不远的停车场,将自己生日时买的那辆电动车推了出来。
“来,上车。”傅远洲拍拍后座,冲傻愣在一旁的沈云里使了个眼色。她还是想趁机逃之夭夭,但奈何傅远洲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腕。
“你、你干吗!”沈云里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惊呼了一声。
傅远洲看着沈云里大惊小怪的模样,万般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索性先将车子停好,直接拦腰抱起沈云里,将她抱到后座上。
就这样,沈云里稀里糊涂地坐上了傅远洲的车,她还没回过神来,他就冷不丁地喊了她一声:“小豆子。”
“啊?”
“你该减肥了,刚抱你,手都快断了。”
沈云里遽然黑了脸,恶狠狠地打了一下傅远洲的后脑勺:“就抱了一秒钟,手还能断?!”话虽如此,但她心里想的是方才他抱她时的模样。
尽管时间短暂,但当她的脑袋贴近他的胸膛,听到有力的心脏跳动的声音时,她还是觉得满心欢喜。
“好啦,不逗你了。”傅远洲乐呵呵地一笑,抢下她后背上的书包,丢进车筐,随后跨坐上了车座,“我会骑得很快的,你抓紧。”
傅远洲扯扯沈云里的手臂,示意她搂住他的腰。
沈云里迟疑了一下,咬着下嘴唇,害羞地搂住了傅远洲的腰。
今天一定是她的幸运日,若非如此,又怎会一个晚上,同傅远洲有了两次亲密的肢体接触?!她暗暗地想着,轻轻地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将脑袋靠在了他的后背上。
傅远洲启动车子,轮胎滚动的那一刻,夜风轰隆隆地灌满她的耳朵,脸颊两侧的碎发丝也无情地扑打在她的脸上。
电动车被傅远洲骑到了最快的速度。
沈云里被吓得心脏漏跳了一拍,连忙大叫出来:“傅远洲!你慢点!”
“慢下来就不刺激啦!”混着风声,傅远洲的声音有些不太真切,但沈云里隐隐感觉到,车子逐渐减了速。
傅远洲要带她去哪儿,她并不知道。但这一刻,她瞧着夜空上淡白色的月,瞧着空荡荡的马路,瞧着路边飞速后退的黄色路灯,以及他头顶被风吹起的蓬松的发,只觉得时间可以慢得静止下来,而这条路最好永远都不要走到尽头。
但,目的地还是很快就到了。
03
这是沈云里第一次参与到傅远洲校外的生活里,在这之前,她一直觉得自己还算了解他。直到现在这一刻,她才意识到他其实有很多秘密。
沈云里站在傅远洲带她来的游戏厅前,微微有些紧张。她小心翼翼地跟在傅远洲的身后,朝着游戏厅里走去,好奇地张望着墙上那些五颜六色的涂鸦。
“大飞!”傅远洲冲坐在游戏厅门口、一个人高马大的男生招了招手。
沈云里有社交恐惧症,只等傅远洲同大飞开口:“介绍一下,这是小豆子。”
“是个学霸?”大飞瞥了一眼沈云里,立马下了定论。
傅远洲惊奇:“你怎么知道?”
“哪有人出来玩还穿校服?!”大飞这句话,让沈云里低头瞅了一眼自己宽松的校服。
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冲大飞尴尬地笑了笑,接了话茬:“我是被他临时带出来的。”
“这样哦,没事儿,来了就大家伙一起玩呗!”大飞笑呵呵地领着他们朝内屋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也算巧了,今天我们这儿还来了个新人。”
“新人?”傅远洲接过话茬,好奇地朝里屋看去。大飞笑着,先行撩开小平房门前的珠帘,带他们走了进来。
“喏——就是她。”
沈云里和傅远洲一起顺着大飞的视线看去。
那一瞬间,沈云里瞧见一个穿着酒红色衬衣、宽松牛仔裤的短发女孩,正瘫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玩着手机。她化着浓艳的妆,戴着一对长到锁骨的珍珠耳环。因为低垂着眼睛,眼皮上的亮片眼影被屋内暗黄色的灯光照得愈发闪亮。
丹凤眼、尖下巴,美得有些媚气又极具特色,像极了从上个世纪的画报里走出来的港星。沈云里看呆了,呆滞的那刻,傅远洲倏地开了口:“你叫什么名字?”
靠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女孩终于抬起头,不过,她只睨了傅远洲一眼,抿了抿大红色的唇,慢悠悠地吐出来两个字:“许霜。”
许霜。沈云里在心里默念,却突然觉得许霜这张面庞有些熟悉。她细细想来,这才想起傅遠洲弄坏烤炉的那一天,她和他在广场上瞧见过许霜玩滑板。
而那时,傅远洲就十分兴奋,惊呼着对沈云里说:“天哪!这女孩也太酷了!”
“滑板玩得真好!”
沈云里轻轻地皱起了眉,也是在那一刻,她偏过头,瞧见傅远洲望着许霜的那一双眼睛像落进了星星,闪闪发光起来。
04
许霜的年纪和他们一样大,在隔壁的艺校学美术。自从他们在游戏厅见过一面后,傅远洲就变得有些奇怪了。
有时上课,沈云里偏过脑袋,就能瞧见傅远洲偷偷将手机放在课桌里,脑门抵在桌面上,一直看着手机屏幕傻笑。而有时班里的男生们讨论起什么样的女生最漂亮,他的眼睛也会突然一亮,坐在一旁偷乐起来。
这症状,分明像极了少不更事的少年情窦初开。但沈云里不敢深想,哪怕傅远洲已经把许霜的名字挂在了嘴边。
本月的最后一个星期五,学校大发慈悲,让住校的他们回家过周末。
“晚上要不要来我家吃烧烤?”沈云里看着收拾书包的傅远洲,满心期待地笑着。
只是他突然怔了怔,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后脑勺的发:“我今天要去找许霜。”
“晚上有个滑板比赛,我去给她加油。”
“我也要去!”沈云里急了,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傅远洲有些不敢相信,盯着她连连眨了眨眼睛:“你不记得上次啦?”
上次……上次沈云里和傅远洲在游戏厅玩得太出神,以至于她回家太晚,被老爸老妈揪着骂了好久,还写了一份长达一千字的检讨书。
那一次过后,她就发誓再也不会跟着傅远洲去瞎玩了。但今天……她不想傅远洲和许霜单独相处!
沈云里瞧着傅远洲,咬了咬牙:“今天早点回家,就不会被骂了!”
傅远洲坏笑,伸手弹了一下沈云里的额头:“我们小豆子学坏了哦!”
沈云里冲他翻了一个白眼,心里盘算起要穿什么跟傅远洲出去,才能不输阵势。后来,她翻箱倒柜折腾了半个小时,却没翻出来一件类似许霜穿搭风格的衣服。
最后,她在背带裙里配了一件娃娃领的黄色T恤,戴着渔夫帽出了门。而傅远洲看见她的第一眼,就微微俯下身子,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小豆子小朋友,一会可别跟丢了。”
“你才小朋友!”沈云里不服气,抬起手臂狠狠地砸了他的后背一下。两人一路打闹,赶到了滑板比赛的现场。
刚到门口,傅远洲就瞧见了许霜。
“许霜!”他兴冲冲地挥手,声音上扬着,语气里满是开心。许霜淡淡地望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傅远洲带着沈云里入了座,她看见许霜入了场。
怎么会有这么帅气的女生呢?!沈云里瞧着在滑板上飞速转身、起跳、越过好几级台阶的许霜,由衷地在心里赞叹了一声。
没有任何意外,许霜赢了。傅远洲将准备好的冰啤酒递给了停下来休息的许霜,沈云里瞧着,醋意满满地问了一句:“我的呢?”
他瞥了一眼她,指了指不远处的自动售卖机:“那边有果汁,钱在我的兜里,自己去买!”
沈云里轻轻地哦了一声,瞧着傅远洲盯着许霜一动不动的模样,心里又别扭又难受。
她默默地站在一旁,没有去买果汁。而傅远洲也再没转过身,同她讲一句话。直到她听到许霜问他:“会玩滑板吗?”
“这个嘛……我还真不会。”
“试试?”
傅远洲愣了一下,瞧了瞧自己的膝盖,最终对许霜点了点头:“好!”
高一那年打篮球时,傅远洲的膝盖受过重伤。今天他玩滑板要是摔倒,再磕伤可不是小事!沈云里急了,一把拽住他的袖口:“你不能玩。”
“没事,小豆子。”傅远洲大咧咧地笑了一下,他当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但他不想讓许霜觉得没趣。
可沈云里依旧没松开他,态度强硬道:“不能玩,就是不能玩。”
“别扫兴。”许霜冷冷地道,盯着拽着傅远洲的袖子不放的沈云里,一双眼像尖刀般锋利。
沈云里本就没什么气场,被许霜这么一瞧,就倏地松开了傅远洲的袖子。
傅远洲跟着许霜入了场地。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沈云里都在想。如果那天她没有松开傅远洲,倘若她强硬一些,让他不要上场,这个自打相识就会照顾她所有感受的少年,会不会依旧同从前一般,随了她的意。
只是,可惜,那时她不敢赌,而世界上也没有如果。
05
似乎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总能因为一件小事,又或是一个新出现的人,而产生一些细微的改变。故事也都是惊人的相似,在这段关系里,往往谁先发觉这些变化,谁就越是在意对方。
很明显,沈云里是输的那一方。自打认识许霜后,傅远洲再也没单独和沈云里出去玩过。她虽然一直很在意这件事,但比起这个,月考成绩倒成了目前最该担忧的。
这一次,傅远洲跌破了纪录,直接考了全年底倒数第三名。
瞧着发下来的,他空白的考试卷子,一股无名的怒火猛地蹿上了沈云里的心头。
最近傅远洲逃课的次数越来越多,就连平日学得好一些的数学,都被他放弃了。
她不能任由他这样下去。
这一刻,沈云里抓起他桌面上的卷子,大步朝着傅远洲走了过去。
“傅远洲,从今天开始,我给你补课吧。”
她尽可能地压着心头的火气,可不想傅远洲摆了摆手,冲她干巴巴地一笑:“别了吧,小豆子。”
“补课的话,我哪有时间去找许霜玩呀!”
许霜,许霜。又是许霜!听到这个名字的沈云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她恼火了,直接将卷子甩到傅远洲的身上:“再这样下去,你还考不考大学了!”
“你干吗这么凶!考不上就复读呗,复读还考不上,就不上了呗!”面对发火的沈云里,傅远洲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音。
他一直都对念书的事情抱着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但他不知道,对于沈云里来说,只有他们去了同一个地方念书,未来她才能继续待在他的身边。
她不想和他分开,不想去一个没有他的地方。她瞧着也有些怒气的他,终归是没把卡在嗓子眼的话讲出来。
“算了。”她叹了口气,背起书包朝着楼梯口走去。
她不想看傅远洲是什么表情,也不想知道今天的他要去找许霜做些什么有趣的事。
只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第二天一早,傅远洲主动找上了沈云里,可怜巴巴地扯了扯她的袖子:“小豆子……”
她瞥他一眼,心里是欢喜的,但嘴上还是凶了他:“干吗!”
“你能不能帮我补课。”傅远洲扁着嘴巴。
沈云里心头一喜,遽然转过脑袋问他:“怎么?突然想开了?”
只是,下一秒,她听到傅远洲说:“我昨天才知道,许霜在艺校是个妥妥的学霸!画画厉害极了,稳稳当当能考上央美!”
“就我这成绩,去北京不是开玩笑吗!”傅远洲转着手里的中性笔,愁眉不展地叹了口气。
沈云里脸色沉了,握着写字笔的手,因为突然发力,骨节有些泛白。但她咬紧牙,将所有的情绪吞进了肚子。
她明明……明明说过许多次,让他好好学习,可他从未放在心上,现在却因为许霜,一瞬间有了学习的兴致。
你拼了命想在未来陪着的人,却想陪别人有一个未来。这样的事,说来也是嘲讽。一时间,沈云里心里百味杂陈。
可一转念,她又觉得,这或许是一件好事。起码现在的傅远洲有了学习的心,她和他在一个地方继续念书,每天都能见到他的概率就大了许多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