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一
这几年微信圈很热闹,我也在手机里不间断地为鲁美和鲁美的作品推介着,一半是工作,另一半也就算是母校情怀吧,所以多是对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追忆。身为工艺系出身而论画,我真属于外行评画。其实,我的留言,或许也能代表一般观众,毕竟是画画的少于看画的吧。
日前,刘新喜让我给他的油画作品写几句,这又是内行找外行。大约又因为我喜欢写字,但我毕竟不是理论家。其实被称为理论家者也是少数,会写字而喜欢理论者毕竟还是多数。他找我留言,估计又是想听听外行的意见吧!
其实,对于任何艺术来说,听听“外行人”的话,大概自有其另一番的重要性,这重要性就在于外行是多数,艺术不是说要为他们服务的吗?
有人对近年的鲁美油画系畢业作品展说三道四,主要是因为他们没有创作出像他们老师们那般彪炳中国现代油画史、惊羡其它美术学院同行的获奖作品。然而,我讲校史的时候,却发现一个问题,在介绍当年的“苏式”作品时,老同学们经常猜错原作者,包括当时的教员们也被追问得十分尴尬,可见当年的风格是多么的相似。今天,鲁美油画作品则不会再出现类似的情况,先不说标准已经不同(或是没有了统一的标准),即便是非专业人士,也能分辨出他们的不同。大家都在尽量地与其他人拉开距离,甚至自己也在不断变化着,力争不抄袭自己的前一天,接近中年的刘新喜便是这个行列中的一员。
无论是在观念,还是在材料等方面,鲁美年轻教员们的努力感动了学生们,大家都开始关注身边的生活,尝试着不同的材料之可能。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们的表现也影响了一些老同志们偷偷摸摸地开始接近“皇帝的新衣”,当然也使得另外一些宿老们惶然而愤慨。其实都大可不必较真,他们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画画梦中的姑娘而已,不会去夺谁的座位,石涛三百年前就曾说过:“笔墨当随时代。”
我没有机会参观刘新喜的画室,但经常能看到他的作品图片。我仔细地欣赏多次,确实获得了一些新颖的惊奇,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以至于,当我在油画研习班的教室里看到幅静物作品时,不由得说道:“这像刘新喜的画啊!”有个学员笑着说:“就是刘老师的作品。”这个细节说明,刘新喜的作品已有了自己的个性和风格的苗头,已使我这个外行还能看出它的特色。我想这特色就是一种时代气息,要说出一幅作品的时代气息和当代精神,可不同于评论一件设计作品。毕竟设计艺术总的说还是指向唯美的,架上绘画则可以追求极端的个性。由于是油画外行,对于这等风险事,我还得用“可意会不可言传”这句理智的狡猾来。
刘新喜研究生阶段的作品,便与当代人的心灵有感应,有共鸣,这是很值得称道的。在学报刊载他的毕业创作作品时,我曾被他那些貌似拉长了的格列柯式的人与物的群像所吸引。不好想象他是在怎样的心理状态、思维状态下创作出来的大幅的系列联画。年初我在盘锦的辽河美术馆看到他的巨幅原作时,这种感受愈发强烈。
我也曾为刘新喜个人的近况所担忧着,不知如何劝他咽下这杯生活的苦酒。但令我感到欣慰的是,在刘新喜一些新的作品中,我既感觉到了一种传承古老的油画艺术的坚守,又体验到了一种当代艺术的突破。这大概就是《湖社》创始人金城先生说的“精研古法,博采新知”吧。其实,有的画我不见得喜欢,但我好像能嗅到其中的味道来,这就是走出旧我的新精彩,把情变成画,岂不乐乎?
现在,把刘新喜近来探索的作品图片发出来,供有志于此者和有兴趣者参阅,我以为是件益事,也一定会受到许多内行或外行的欢迎,因为他在做着具有开拓意义的工作。至于他的一些观点和见解是不是都对,我无法评价,并认为可以不作评价。大家在阅画中,或接受,或修正,或争鸣,这都有利于他的未来探索,并能带来鲁美油画艺术和理论的变化,有何不可!相信我和刘新喜的内心共同联系的一个将来,那就是不求完美,但求诚挚。
2018年8月3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