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引人思考的时间之书—《毛毛》解读

彭 懿／文

炬鲸绘神插画室 汪登云／图

这本书讲了一个什么故事

有一天，人们发现一个小女孩住在圆形露天剧场的废墟里。她的样子有点儿奇怪，又小又瘦，头发乱蓬蓬，眼睛很大很美，总是赤着一双脚。没有人知道她从哪里来，只知道她叫毛毛。

慢慢地，人们发现他们离不开毛毛了，不是她有某种特殊才能，只是她特别会倾听别人说话。自从她来了以后，人们快乐了很多，孩子们也更愿意来圆形露天剧场玩耍。

然而，可怕的阴影降临了。一群自称灰先生的入侵者出现在了这座城市。他们开着小汽车，穿着蜘蛛网一样的灰衣服，戴着灰礼帽，嘴上叼着灰色的雪茄，胳膊下夹着公文包。他们是来掠夺时间的。

这天，理发师弗西先生的店里来了一个“时间储蓄银行”的代理人，他说要为弗西先生算一笔账：假定弗西先生活到七十岁，那他的财富就是二十二亿零七百五十二万秒。可是现在他每天要花一个小时陪母亲说话，花半个小时去给坐在轮椅上的达丽娅小姐送一朵花……代理人要弗西先生节省时间，把时间存到“时间储蓄银行”。从此以后，弗西先生再也不去看他的母亲，也不去看达丽娅小姐，只知道更快地工作。在城市里，像弗西先生一样的人越来越多，属于他们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少。

来圆形露天剧场废墟的人少了。毛毛开始一个接一个地去拜访她的老朋友，他们都答应要回到她那里。她不知道她的行动阻碍了灰先生实现他们的计划。他们想要一分一秒地占据人们的时间，挤出他们的寿命。毛毛决定和她的朋友老贝波和吉吉一起拯救全城的人。

这天，毛毛在废墟里等着人们到来时，整个废墟都被灰先生的小汽车围住了。一只乌龟带着毛毛走到了一条名叫“从没巷”的巷子，走进了叫“无处楼”的地方。时间管理员侯拉师傅带她去看时间的发源地。他们站在巨大的半圆形屋顶下面，当悬在空中的星摆靠近黑水池时，一朵硕大的花蕾从水中浮现出来，毛毛还听到了星辰的声音。侯拉师傅告诉毛毛要等待，并对她说，等待就像种子，要在地下沉睡一年之久才能发芽。毛毛深深吸了一口气，便进入了梦乡。

毛毛一觉醒来，已经是一年以后了。吉吉早就成了灰先生的俘虏，老贝波也上了他们的当，一心只想着赶快节省十万小时，好为毛毛赎身。一天夜里，毛毛被灰先生包围了，他们逼迫她带着他们去找侯拉师傅：“我们已经厌倦了一分一秒地掠夺时间了，我们想要夺取人类的全部时间。侯拉师傅的时间必须交给我们保管。”这时，乌龟又出现了，它带着毛毛进入从没巷时，跟在后面的灰先生顷刻间化为乌有。“我们该采取行动了，你愿意帮助我吗？”侯拉师傅说出了他的计划：他去睡觉，让世界的时间停顿一小时，这样灰先生就不得不跑回他们的时间库。毛毛的任务就是阻止他们进入时间库，解放被他们偷走的全部时间。

突然，钟表停止了走动，毛毛发现她手里有一朵时间花，这是侯拉师傅给她的，她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毛毛用时间花关上了灰先生仓库的大门，断了他们的补给，彻底消灭了他们。

乌龟帮助毛毛再次打开时间大门，无数时间花变成了彩云飞到了城市上空。然后，彩云缓缓下降，鲜花像雪片似的降落在僵化的世界，悄悄融化了。它们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人们的心中。就在这一瞬间，时间又启动了。

听大师讲解作品

《毛毛》与我们读过的那些传统的经典儿童文学作品很不一样，它探讨时间，批判现实社会金钱至上的错误观念，故事写得既深刻又抽象，相当多的句子也不是一个孩子能够理解的，读上去更像是一本给大人看的关于时间的哲学小说或是一本寓言故事。

不过，《毛毛》确实是一本孩子喜欢看，大人也喜欢看的幻想小说，甚至对于大人的吸引力远超过孩子。它的作者米切尔·恩德曾在一篇演说词中说：“从根本上来说，我反对为了孩子而存在一种特殊的文学的说法……”

《毛毛》是一本关于时间的大书，说它大，是因为只要你一翻开它，读上十几页，就会被它的主题及史诗般的叙述风格所震撼。它是一本关于时间的寓言体幻想小说：时间是上苍的赠予，但是人们却一再丢失它。这是人们的功利之心导致的。米切尔·恩德的这个没有标明年代的故事，显然暗喻的是我们所生活的这个现代社会。《毛毛》里那些被灰先生偷走时间的人们，就是我们忙碌身影的真实写照。而那样一群又一群的灰先生，就是极端物质主义、信奉时间等于金钱的价值观的象征，它们早已在我们心中生根发芽。

“时间就是生命，生命就在人心中。”这就是《毛毛》反复告诫我们的一句话。这是故事之核，可是对于小读者来说，这样的一句话还是过于抽象和深奥了，时间与生命不同，它看不见、摸不着。毛毛在被侯拉师傅领进时间发源地的时候也问过：“时间到底是什么东西？”当毛毛进入时间发源地时，她看见自己站在像整个天空一样大的屋顶下，脚边是一个黑水池，当悬在空中的星摆靠近黑水池时，一朵硕大的花蕾从水中浮现出来，盛开、凋谢。接着，又是一朵花蕾……每一朵新出现的花都和先前不同。看着这些鲜花出现的时间不同，毛毛明白了，这些时间花，就是生生不息的生命，一朵结束，就有另一朵绽放，它们就在每一个人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