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看不见的性别
——揭示史前女性的真实角色》

2019-11-26 11:24葛海涛
文学教育 2019年30期
关键词:两性力量人类

王 幸 葛海涛

历史是具有强烈社会发展色彩的纪录片,在人类记载的文字中,性别的起源更多的受到了男性的影响。犹如男性考古学家对于矛尖这类的坚硬的易保存至今的人工制品的关注往往胜过了更难发现的女性制造的易腐物的考古证据。这是世界考古学及人类学界存在的普遍现象。延续至今的现代大众媒体中,无论是史前纪录片,还是历史故事片中,我们对于史前人类生活的印象仍旧停留在身着皮衣的男性勇敢猎杀猛犸,女性则恐惧的躲在巨石之后的。《看不见的性别》的作者J.M.阿多瓦西奥和奥尔加.索弗是世界上研究篮子、绳子和编织物等易腐烂的人工制品的两位顶级考古专家,她们在本书中给我们描述了完全不同以往的史前时代画卷。

这本书中提到了许多有趣的观点,也许很难冲突改变现有的中坚论断,但为我们认知以往狭隘的偏男性化的视角提供了催化剂,为探寻“性别”区分概念的起源和“女人”的由来提供了新证据,也为深究女性发展中种种限制和规定提供了新思维。

本书开宗明义,开篇即表明写作意图在于匡正雌性和女人概念被历史忽视的境况,选择人类进化史与考古学作为研究的理论基础,旨在验证作者的新观点——“既非她的历史亦非他的历史,而是构建我们的历史”。在这一主线的引领下,随着人类历史和考古学探索展开了对“女性”这一性别在与历史妥协,适应社会变数的发展研究。

一.生育——女性力量的初识

人类拥有生育能力是最早的性别划分的依据。“在进化史上遥远的过去,生物性征(sex)偶尔可以辨识清楚,但人类的性别身份(gender)——无论是女性、男性还是同性恋者——却模糊得多”。无论考古技术的改进,还是考古范围的扩大,“女人”作为性别身份却是在“约30000年前——才被发明出来”,因为这是一个社会发明,“这一发明是行为意义上的现代人的一个主要特征或标志。”从生育能力上看,“作为物种进化以及人类在地球上居住和生活的发动机,雌性和女人同男性一样重要”。

而女性在人类进化的最初生育过程中的妥协和变数尤为明显。“这条从子宫通往外部世界的曲折的小道是人类所独有的,代表了几种妥协。它允许胎儿拥有尽可能大的头颅,同时依然能通过骨盆中那条必然狭窄的产道,这样的骨盆使母亲得以用两条腿富有效率地行走和奔跑。另一方面,弯曲狭窄的产道造成了大量痛苦和压力,也使母亲和婴儿冒了很大的死亡的风险。”拥有直立行走能力的女性,带来了盆骨大小和功能的演变,却面临了生育的痛苦与风险。在生育过程中,女性之间的帮助远大于男性,将大大降低生育的风险。“分娩时有另一位妇女陪同的女性分娩期要短得多,施行剖腹产的几率更小,甚至与新生儿间的互动也更加充满爱意和活力。一位满怀同情的妇女的在场和催产素的存在似乎是一种有着古老传统的给人以力量的机制。”

频繁的生育活动和匮乏的物资使得婴儿存活率下降,在人类最初的社会发展中,女性面对社会环境变化形成的经验,可以判断哪些婴儿可以被抚养,而哪些婴儿应当被抛弃。这一过程在很大程度上,由母亲和陪伴的女性直接决定,而男性并不能在这一社会活动中有任何话语权。

二.迁徙——女性力量的扩展

作者延续了人类从非洲起源的考古学观点,根据相应的遗产学和考古学依据,分析了塔拉(Tara)、海伦娜(Helena)、卡特琳(Katrine)、仙妮亚(Xenia)、杰西敏(Jasmine)、维尔达(Velda)和厄休拉(Ursula)七位女性所创建的基因族,构画了欧亚大陆现代人的起源之路,显示了女性在人类迁徙中的强大基因力量。在繁衍和迁徙中,语言作为人类最关键的属性之一得到了确认和证实。

迁徙中的女性同样面临了妥协和变数。在面对各种自然极端天气变化以及物理环境的改变,女性肩负起了寻找“新大陆”的任务。“造船(和航行)所需的必要的合作让我们知道(在根本没有其他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在巽他海岸上,在船只发明之前,亲属的概念显然已被创造出来——兄弟、姐妹、父母、丈夫、妻子、堂表兄弟姐妹、叔伯、舅舅、姑、姨、婶、(外)祖父母。”虽然这一任务主要是通过繁衍后代来完成,但是女性却在社会生活中承担了具有建设性和创造性的工作。如果没有女人先前的发明,人类迁徙中的航行就不可能发生。

同时,考古学中提供的雕刻画中的织物的精确程度不可避免的导向了以下的结论:“这些精致的织物和篮子当中的大部分几乎肯定出自女人之手,对于这一点,民族志记录似乎是一个可靠的指南。”而民族志研究的主要见解在于性别意识的出现产生了社会发展中人类的各种角色,而且性别角色促进了两性间的互补和相互依赖,衍生出不同性别或者年龄承担的不同的生存任务。这样的变数,是女性在扩展迁徙范围,强化人类力量中不断细分出来的。

三.生息——女性力量的演进

经过生育的痛苦和迁徙的劳苦,女性带着男人和亲属在新大陆开始了休养生息的演进。作者从古法制作的食物,衣料入手,阐述了女性在人类生存中的重要作用;同时考古学和人类学研究发现“只有男性的股骨上有明显的脊状突起。男人们大部分时间依旧四处游荡,狩猎(或者瞎混);女人的股骨没有脊状突起,也不那么强壮,这显然是更为静态的生活的结果。”女性的力量逐渐的放弃了觅食者漫游四方的生活方式,而大多数时间都在定居点附近侍弄植物,发明了农业。

在生息演进的过程中,社会群体发展更为具体,女性在其中面临着两性战争和两性妥协,同时承受着社会权利演变的变数压力。

食物是女性在两性战争中取得优势的重要依据。在生息时期,社会意义上的男人和女人相对于生物学意义上的两性已经形成了,亲属的概念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女人在食物上占有优势,通过采集植物性食物制作草饼,捕鱼等来获取日常食物;而男性除了在狩猎的时候所获得偶尔的战利品,日常并没有太多吃的东西,这就决定了“男人以来女人获取食物,而不是相反”。饮食可以分成女人的和男人的,但是“女人能够也确实设法自己生存下来,而男人只能为自己的一部分生存负责。”这样的依据还体现在人们依靠女人制作出的复杂的衣料才得以进入北极圈以北,直至新大陆。但是作者同时发现,在食物的获取和衣料制作中,由于制作食物和衣料的工具需要男性提供帮助,女性力量做出了妥协。“似乎存在一种权利平衡,而非一个性别完全受另一个性别支配”。因此在文化社会中发明的“男人和女人”,由于两者各自获取信息的不同渠道和活动范围,形成了“两性之间各自为政,又互为补充”的制衡发展。

农业社会的出现和发展离不开女性力量演进的重要推动力。“至于最终在世界各地被逐渐驯化的各种植物,考古学家现在一致认为其训化者是女人。”女性的身份和扮演的无数角色以及从事的大量活动,都可以在现代被重视。“在人类发展进程中的大部分时间内,除了永恒的两性战争之外,两性间还一直存在着互相适应、彼此合作的努力。毕竟,要解决的是生存问题。”但是在女性从农业中为人类社会带来定居生活,解决生存问题等等好处的同时,女性力量却由于农业兴起而加剧了性别之间的矛盾和战争。这是女性力量在人类定居发展中面临的变数。因为在农业社会开始,“一个关键的时刻不可避免地来到了:人们被按照等级和职位加以分类(不同的社会发生这种情形的时间也不相同)。”女性力量不可回避的进入了一个“被忽视”的状态,“一旦某种关于私有财产的观念兴起,被视为‘女人’的类别就有可能,也确实被看作了某种需要受到支配的有价值的财产。”

“各种社会安排都是通过各性别间的谈判达成的,存在着大量变数”。作者用这句话表明了最后的观点,即使我们拥有了不断改进的考古技术,不断扩大的考古范围,女性作为性别身份的发明仍然是“看不见”的。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地位和力量作用的推论,很大程度上都带有我们想象的色彩。我们运用了科学性的演绎推理,但是现实却并没有更多的证据可以证实。

本书的作者从考古中不易察觉的痕迹入手,从女性力量一个特别的视角为我们展示了出不同于男性为主的古人繁衍生息的图景,但是始终秉承科学的态度,强调性别的形成不是为了两性战争,而是为了促进两性互补和互相依赖。通过阅读此书,我们不仅对女性力量和性别形成有了更为全面的认知,同时也坚定了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指导下构建尊重性别差异的“两性和谐”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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