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给予人温暖,使从贫寒中脱困的人们感受幸福;太阳赠予人心情,使从愤怒中解放的人们感受快乐;太阳还给人表达,渐渐拥有四肢的人开始劳作,说出美好的语言。
奎屯诺尔湖(即冷湖)随着石油的发现,大批地质勘探工作者,石油工人在此安营。在青海这一荒凉偏僻的地方,渐兴起一个城镇——冷湖镇。五十九年前的九月十三日,1219钻井队钻探柴达木盆地冷湖五号构造地中4井钻至650米时,先是井涌继而井喷,日喷原油800吨,喷了三天三夜,这预示着一个高产油田的诞生。到一九五九年底,冷湖油田年产原油达30万吨,约占全国12%,成为继玉门、新疆、四川之后中国第四大油田。“人人争把喜讯传,盆地原是聚宝盆,柴达木是祖国的大油田……”赞美冷湖的歌声传遍祖国大地。
时过境迁,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冷湖油田人响应国家号召,奔赴大庆、胜利等地支援石油建设。“哪里有石油,哪里就有冷湖人”。冷湖油田为祖国石油建设培养了一大批人才。上世纪90年代,青海石油管理局及其下属单位陆续搬迁到甘肃敦煌七里镇新址。冷湖,失去往日繁华热闹,现今来到冷湖老基地,到处一片废墟,人去屋空,满目萧瑟。那里所有的房子都被拆掉房顶,有价值的东西便是一个个锈了的钉子和老人们对往昔的回忆。昔日石油人闲暇聚集的小公园,残存的宝瓶门和长围墙仿佛在讲述八百里瀚海的传说;矿区贸易公司被砸掉了一半的大门和匾额,这里曾是那个物资匮乏年代人们唯一的购物场所,承载着石油人对美好生活的憧憬;从废墟中依然倔強挺立的窗框向里看去,屋里废弃的鞋垫、牙刷等生活用品,向后来人讲述石油人家的故事;影剧院兼礼堂的高大建筑就像圆明园中那样只剩了轮廓和几块大石头,依稀可见当年的辉煌;路边的一棵棵枯死的树诉说着水的珍贵,诉说着它曾经是戈壁深处一点绿,享受着万人的呵护;阳光洒下,照射在学校空荡操场上,昨天,孩子们那犹如银铃般悦耳的欢声笑语随戈壁风沙远去了,留下的是教室墙一两米高的沙堆,犹如一床沙被试图掩盖所有的过去;不远处的山也披着沙被,戈壁风沙淹没不了山的脊梁,远山黝黑的脊梁与山腰的灰色沙砾构成一幅年代久远的中国水墨画,让人唏嘘不已。废墟没有一点春的色彩,但它是石油留下的财富。
“没有废墟就无所谓昨天,没有昨天就无所谓今天和明天……废墟是起点,废墟是进化的长链。”
在爷爷的讲述中,我听得入了迷,谁曾想到有他们这样一批石油人,经历了戈壁风沙的砥砺。他说着说着,慢慢哽咽,那是他的青春,在他的心田中充满春天的火,太阳从山边射下来燃起的火。他说他不再想回冷湖去了,可又讲了柴达木还有几个石油人的生产生活点,画了张地图,便咳嗽了一声,点起一根烟。我想,这一刻,他,春满心田。
作者注:本文倒数第二段引用自余秋雨的文章《废墟》。本文原名为《春满心田》。
作者简介
刘书豪,十六岁,北京市海淀人,二〇〇二年九月生于河北省廊坊市,祖籍四川省内江市资中县。曾在河北省廊坊市念小学和初中,后来来到北京于清华附中读初中,现在在中国人民大学附中第二分校读高中二年级。自少时喜爱写诗,诗旅算来已七年。曾出版过诗集《刘书豪少年诗歌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