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和其他人听到的,是不一样的世界呢?或许你还不熟悉萨克斯医生,但他的研究或许会让你觉得大开眼界:如果失去了一只耳朵,会影响我们“收听”立体声效吗?为什么我们都快忘光了小时候的记忆,却还可以完整地哼完童年的歌谣?网络上说的死亡音乐和幻觉音乐是真实存在的吗?电视剧里用熟悉的音乐将瘫痪的病人唤醒的奇迹,是真实发生过的吗?而关于我们的听觉的故事,或许还有你完全想象不到的趣事:一个轻松记住2000 出歌剧的天才,却连2 加2 等于几这样都无法计算;有一种叫做绝对音感的东西,你可能拥有,贝多芬、莫扎特他们却不一定拥有;我们看得到番茄的颜色、咖啡的颜色,有人却看得到音乐的颜色;不要以为所有唱歌走调的人都是音乐课没学好,在某些人的耳朵里,音乐就是一堆锅碗瓢盆砸在地上的噪音。
奥利弗·萨克斯Oliver Sacks (1933,7—2015,8)
杰出的神经病学专家、闻名全球的畅销书作家,在医学和文学领域均享有盛誉。毕业于牛津大学皇后学院,哥伦比亚大学临床神经科教授。他是美国艺术和文学学会的会员、纽约科学研究院研究员,是英国牛津大学、加拿大女王大学、美国乔治敦大学等多所著名学府的荣誉博士,也是古根汉学术奖获得者,还被英国女王授予高级骑士勋章。因其在文学和科学研究上的杰出贡献,萨克斯荣膺霍桑登奖、乔治·波克奖,以及专门授予科学作家的刘易斯·托马斯奖。
42 岁的托尼·西科里拉是在纽约州北部一个小城执业的骨科医生,名声不错。他身材壮硕、肌肉结实,大学时还是橄榄球校队队员。一个午后,秋高气爽,微风习习,他和家人在湖边的亭子聚餐。他抬头一看,发现远方的天空飘着几朵乌云,好像快下雨了。
他走到亭子附近的公用电话,想打电话跟他妈妈说几句话(那时是1994 年,手机还很罕见)。接下来发生的事,他仍记得一清二楚:“本来我还在跟我妈打电话。细雨飘下,远方雷声隆隆。我挂上电话,才跨出一步,就被雷劈个正着。我记得那公用电话传来一道闪光,击中我的脸,我整个人就弹开了。”
说到这里,他似乎迟疑了一下:“然后,我觉得我往前飞。我左看右看,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我看到自己的身体躺在地上,我对自己说:‘天啊,我就这么死了。’我看到大家都跑到我身旁。站在我后方等着打电话的那位女士跪下来,帮我做心肺复苏术……我感觉自己在楼梯上飘,我的意识还很清楚。我看到我的孩子,我知道他们没事。接着,我被一道有点蓝蓝的白光包围……觉得很舒服、平和,人生的高低潮都在眼前一闪而过。但我只是冷眼旁观,对这一切都无动于衷……沐浴在纯粹的思考、纯粹的狂喜之中。我感觉自己在爬升,
速度愈来愈快,而且往一定的方向。我对自己说:‘我从来没有过这种荣耀的感觉。’突然间,我砰地摔到地上。我回来了。”
西科里拉医生知道他已回到自己的身体是因为疼痛。他的脸和左脚像被火烧灼般剧烈疼痛,那两个部位正是电流进出身体之处。他领悟到“只有活的肉身会感到疼痛”。他想回去那个极乐之境,想告诉那个女人不要再帮他急救,让他走吧,但是太迟了,他已回到尘世,回到自己的血肉之躯。过了一两分钟,他终于能开口说话:“没关系,我是医生!”帮他急救的那位女士刚好是个加护病房的护士,她回答:“什么没关系!几分钟前还不知道你是死是活呢。”
警察赶到现场,想帮他叫救护车。他说不必了)。回到家后,他才打电话联系自己的心脏科医生。医生帮他检查之后,认为当时可能是暂时的心脏麻痹,但现在一切正常,心电图等检查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医生说:“被雷劈,没死,算你命大。”
他认为西科里拉应该没事了。
西科里拉觉得精神不济、反应迟钝,很不寻常,于是去看一位神经内科医生。他还发觉自己的记忆力减退,有些熟人的名字他居然想不起来。医生为他做了检查,包括脑电波检查和磁共振造影扫描,似乎还是没有异常。
几个星期过后,他觉得精神好多了,就回去医院工作。虽然他的记忆仍然有点问题,偶尔会想不起某些罕见疾病或手术的名称,但开刀技术和以前一样好。又过了半个月,他的记忆已完全恢复。他心想,那意外事件早已烟消云散。
然而,最惊异的事才开始发生,即使是到今天,距离遭到雷击的那个午后已12 年了,西科里拉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就在生活似乎恢复正常两三天后,他突然有股强烈的渴望,想要听钢琴演奏的音乐。过去的他完全不曾如此。
《纽约时报》
萨克斯写的不只是行医与科学研究的纪录,他的文字更富含人文关怀、哲思与文学趣味……本书不仅可让我们更进一步了解音乐那虚无缥渺又魅惑人心的魔力,也阐明人类心智的运作或异常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