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 壶

2019-11-20 10:02
西江月 2019年1期
关键词:老孙茶壶出院

老孙是一名清洁工,每天的工作就是早起打扫自己所管辖的那段街道,等到太阳出来,上班的人多起来,老孙就收工回家。

这天,老孙干完活回到家,坐在院里的石桌旁,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又一口气喝了个精光,然后走进厨房用保温盒装好饭菜,正欲出门。这时,有一位中年男人走进院子,说口渴了想讨杯水喝,喝完水,中年男人将茶壶捧在手中看了半天,不住地夸赞:“好壶,真是一把好壶。”

老孙什么也没说,只是笑了笑。待中年男人走后,老孙急急忙忙赶到医院,照顾生病的老伴。

第二天,中年男人再次来到老孙家,说是看中了他的茶壶,想买下来,让老孙出个价。

老孙说:“这壶是我爸留下的遗物,多少钱也不卖。”其实,老孙心里明镜似的,茶壶也不值几个钱,卖它作甚。

“15万。”中年男人见老孙拒绝,便慷慨地出了价,“老师傅,您考虑一下,明天我来取。”他说完便走出了院子。

老孙愣愣地望着那人远去的身影,喃喃自语道:“这是逗我玩呢?那壶不过是我爸从陶瓷厂退休前,自己给自己做的一个纪念品,为此,他还在壶底刻了两个字‘离壶’。这又不是什么文物,怎么可能值那么多钱?要是真能卖那么多钱就好了,老伴的病也就有救了。”

第三天,中年男人又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拎包的小伙子。

老孙问:“你说的话当真?”

中年男人保证道:“我这钱都带来了,还能扯谎。”小伙子闻声忙将包打开,说:“看,整整15万。”

老孙见状,急忙双手捧起那壶递给中年男人,仿佛晚了,人家会反悔似的。

老伴的手术非常成功,一个月后,终于可以出院了。那天早晨,老孙正在整理出院的物品,这时,病房的门开了,进来一位穿着考究的女人,她直奔床边,一下抱住老太太:“阿姨,你终于好了,我太高兴了。”

“孩子,你怎么来了?”老孙十分吃惊地看着她。

“叔,阿姨得了这么大的病,你也不来找我。”女人责怪道,“三年前,我遭遇车祸,要不是你老仗义相救,我早没命了。可是,等我好了,几次要报答你,却都被你拒绝。”

老孙说:“我们什么都不缺,不用你报答。”

“可是,现在阿姨得了这么大的病,你怎么不和我说呢?要不是那天我来医院看病偶遇了你们,就帮不上你们了。阿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到时候我得多后悔啊!”女人说着把老太太抱得更紧了。

“还好,遇到了好心人,你阿姨的手术钱正好凑够了,只是老爸留给我的唯一念想却没保住,唉!”老孙叹了口气。

“叔,你的离壶在这呢,给,物归原主。”女人从包里掏出老孙卖掉的那个茶壶,递到老孙手里。

“啊?这壶……那钱是你的……”老孙眼里顿时涌出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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