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进口贸易关系的生存率及持续时间研究

西爱琴 马萌蔚

摘 要：采用UN Comtrade数据库1992—2016年中国进口贸易数据，运用生存分析方法分别从整体、进口产品特征（技术复杂度和要素禀赋）、进口来源国特征（收入水平和地域分布）层面考察中国进口贸易关系的生存状态，结果表明：中国进口贸易关系持续时间普遍较短且多段化特征明显，生存率与持续时间负相关且存在“门槛效应”;中低技术、中等技术和高技术产品进口贸易关系的生存率较高、持续时间较长，劳动和技术密集型产品进口贸易关系的数量、持续时间及生存率均明显高于资源密集型产品;进口贸易关系的数量、持续时间及生存率均与进口来源国的收入水平正相关，从地理位置优越、经济发展水平高的国家和地区进口的贸易关系较稳定、持续时间较长;稳定的宏观环境和健全的贸易机制有利于进口贸易关系向好，中国应对贸易风险和调控经济的能力日益增强。应进一步优化中国进口贸易关系的地域分布和产品结构，减小对高技术产品及部分国家的进口依赖程度。

关键词：进口贸易关系;生存状态;生存率;持续时间;进口产品特征;进口来源国;进口依赖

中图分类号：F75261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674-8131（2019）02-0083-08

一、引言

传统贸易理论和异质性企业贸易理论都假定国际贸易关系一旦建立就会长期存在，但大量实证研究表明事实并非如此。从进口贸易关系来看，基于国家、企业和产品层面的实证研究均发现进口贸易关系普遍存在持续时间较短且不连续的现象。首次将生存分析法运用于贸易关系研究的Besedes和Prusa（2006）分析发现，1972—2001年美国进口贸易关系普遍较短，且大多数进口贸易关系有多个持续时间片段[1];其进一步的研究发现，进口产品的差异程度、首次贸易规模和关税税率对进口贸易关系持续时间的影响很大[2]。此后，Nitsch（2009）以及Hess和Persson（2010）针对德国和欧盟的分析也支持進口贸易关系持续时间短且持续时间段不唯一的结论[3-4]。

国内学者的相关研究表明中国的进口贸易关系也普遍存在持续时间较短的事实。已有研究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是从整体上考察中国进口贸易关系的持续性。陈勇兵等（2013）利用生存分析方法和离散时间Cloglog模型的研究表明，1998—2006年中国进口贸易关系生存时间平均只有226年，且生存率与持续时间负相关性[5];倪青山等（2013）运用 K-M曲线和Cox比例风险模型，采用2000—2006年海关进口贸易数据的分析表明，中国进口贸易关系的生存时间普遍较短[6];逯宇铎等（2015）基于产品层面和企业层面数据的分析也发现，2000—2006年中国的进口贸易关系大多持续时间较短[7]。二是分析特定进口来源国或特定产品的进口贸易关系生存状况。朱映迪（2015）分析表明，中国从美国进口农产品的贸易关系持续时间均值为975年，产品类型和初始贸易额等因素影响贸易关系持续时间[8];郭慧慧等（2012）和谭晶荣等（2014）分别对中国农业贸易关系、中国与金砖国家贸易关系的持续时间进行分析，认为不同进口来源国和不同属性产品的进口贸易关系生存时长差异明显[9-10]。

总体来看，国内对贸易关系持续性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出口方面[11-13]，对中国进口贸易关系的研究不仅数量少、数据时间跨度短，而且很少从产品特性、地理分布及国家特征等层面进行深入、细致的考察。本文在借鉴和参考现有研究的基础上，基于联合国商品贸易统计数据库（UN Comtrade）中1992—2016年中国的进口贸易数据，运用生存分析法，从进口贸易关系的整体层面、进口产品层面（技术复杂度和要素禀赋）、进口来源国层面（收入水平及地域分布）考察中国进口贸易关系持续时间及生产率的分布特征，并探析中国进口贸易关系生存状态的动态演变，进而为新时代中国进口贸易关系的健康发展提供经验借鉴和政策参考。

二、研究方法与数据说明

生存分析通常使用生存函数（生存率）或风险函数（危险率）刻画已经持续一段时期的贸易关系，并估计此后贸易关系继续存在的条件概率，进而研究贸易关系持续的分布特征和趋势。生存函数即一段贸易关系持续（生存）时间超过t年的概率函数，其基本形式为：Si（t）=P（Ti>t）。其中，T表示贸易关系持续的时间，是离散型随机变量（取值范围为t=1，2，3，…）;i表示某个特定贸易关系的持续时间片段。风险函数则是一段贸易关系在t-1期持续但在t期失败的概率，其基本形式为：

Hi（t）=P（tt）=Ptt

生存函数与风险函数存在一定关系：S（t）=∏ti

本文数据来源于UN Comtrade数据库，采用SITC 5分位产品层面上1992—2016年中国从世界各国的进口数据。由于贸易关系持续时间段不唯一贸易持续时间是指贸易从开始贸易到终止所维持的时间，而贸易关系在终止后仍存在重新开始的可能性，即一个特定贸易关系的持续时间段可能不唯一。 ，假定多个持续时间段相互独立。选取的是1992—2016年的企业进口数据，而某一产品的进口贸易关系可能在1992年之前就已经开始，或在2016年之后仍继续存在，因而数据可能存在左删失和右删失。为解决样本数据左删失的问题，删去第一个持续时间段早于1992年的贸易关系，因此最长的贸易关系持续时间被限定为23年;同时，本文采用的生存分析方法能合理解决样本可能存在的右删失问题。

经上述数据处理，共得到1 394 805个有效观测值、169 287种贸易关系组合和344 985个进口贸易持续时间段。其中，81 760个进口贸易关系存在唯一的贸易时间段，占全部样本的483%。表1显示，过半数的进口贸易关系仅能维持1年，只有不到1/5的贸易关系能持续5年及以上，持续10年及以上的贸易关系不到1/10，而能持续整个样本期间的不足1%。可见，中国进口贸易关系以短期为主，持续时间与相应时间段的贸易关系数负相关（非正态分布），且持续5年后进口贸易关系的失败率趋于平稳，可能存在“门槛效应”。

三、中国进口贸易关系持续时间的分布与特征

1中国进口贸易关系持续时间和生存率的总体估计

本文的总体估计包括全部样本、第一个持续时间段样本和只存在一个持续时间段样本，估计结果如表2和图1所示。总体上看，中国进口贸易关系具有以下特点：（1）持续时间普遍较短。大部分贸易关系持续时间在5年内，这与国内其他学者基于较短时间跨度的研究结果一致。

（2）大多有多个持续时间段企业在国内销售进口商品面临不确定性，因而最初选择少量进口以试探国内市场，若利润未达到预期便主动放弃进口;但若企业从失败中汲取经验或通过观察竞争对手重新产生了盈利预期，则会选择再次进口。这也就是Facundo Albornoz等（2012）所强调的“序贯”观点[14]。 。517%的进口贸易关系存在两个及以上持续时间段，平均每个贸易关系存在209个持续时间段。（3）多个持续时间段中第一个持续时间段的持续时间较短、失败率较高。第一个持续时间段样本的持续时间和生存率均低于其他2個样本。（4）只有一段持续时间的贸易关系更为持久。只存在一个持续时间段样本的持续时间均值、长期贸易关系生存率均高于其他样本值得注意的是，持续期只有一段的进口贸易关系主要有两种情况：一是由于进口来源国产品优势彻底丧失等不可逆的原因终止了贸易关系，这种贸易关系的持续时间不一定比其他类型贸易关系更为长久;二是贸易关系仍在持续，此类贸易关系一般具有较高的持久性和稳固性。 。（5）进口贸易关系生存率与持续时间负相关，且存在“门槛效应”。进口贸易关系建立初期风险较高且持续时间越长风险越大;初期生存率以较快速度下降，但随着持续时间的延长趋于平稳，存在持续期5年的“门槛效应”。这与倪青山等（2013）关于进口贸易关系以及王秀玲等（2018）关于出口贸易关系的研究结果一致[6][15]。

2基于进口产品技术复杂度的分类估计

在产品层面上，影响贸易关系的主要有产品的技术复杂度、产品属性及其性质等因素。

本文选取近几年备受关注且易于测度的产品技术复杂度进行分类分析。根据技术复杂度公式并参考魏浩等（2015）的分类进行适当调整[16]，将进口产品分为低技术、中低技术、中等技术、中高技术、高技术和特高技术6类（见表3），其中前3类为较低技术产品，后3类为较高技术产品。

特高技术航空设备、药剂表4和图2显示，整体上6类产品的差别不大，进口贸易关系持续时间中值都为1，均值也均在31～35年间;不同技术复杂度产品的进口贸易关系生存率均在贸易初期骤降并且呈不断下降趋势，但在5年后趋于稳定，进一步说明进口贸易关系生存率与贸易持续时间负相关且存在“门槛效应”;进口产品的技术复杂度与进口贸易关系生存率无明显的线性关系，较高技术产品的三个子类别生存率接近，较低技术产品中低技术产品的生存率明显低于其他两个类别;中低技术、中等技术和高技术产品进口贸易关系持续时间均值及各期生存率都高于其他类别，是中国进口贸易关系中较为稳定的产品类型;从持续时间段和贸易关系的数量上看，较低技术产品的贸易关系多于较高技术产品，但差别不显著，说明中国进口的产品结构较为分散。

值得关注的是，特高技术产品和中等技术产品的进口贸易关系远低于其他产品。之所以特高技术产品进口贸易关系数量最少，主要是因为这些产品通常不能自由进行贸易;中等技术产品进口贸易关系数量较少，是因为中国自身生产的中等技术产品较多，不需要过多的进口。低技术和中低技术产品进口贸易关系数量最多，反映了中国产业结构的优化，即进口低技术含量的初级产品，将有限的资源分配到更有潜力的新兴产业上;而中高技术和高技术产品进口贸易关系数量较多，则反映了中国生产能力的不足，在一定程度上依赖进口。低技术产品进口贸易关系的生存率低，是由于其进口多以价格为导向，贸易关系不稳定。

3基于进口产品要素禀赋的分类估计

依据要素禀赋理论，产品可分为资源密集型、劳动密集型和技术密集型。表5和图3显示，劳动和技术密集型产品进口贸易关系的持续时间均值和生存率相近，并明显高于资源密集型产品;从持续时间段和贸易关系数量上看，资源密集型产品也远低于其他两类。其原因在于，我国自然资源较为丰富，一般性的资源并不依赖进口，因而资源密集型产品的进口持续时间较短。同时，较多进口技术密集型和劳动密集型产品并持续时间较长，也反映出中国制造业的技术水平和人力资本有待提升，技术要素和智力资本成为对外贸易的比较优势尚待时日。

4基于进口来源国收入水平的分类估计

在国家层面上，进口来源国的收入水平是影响进口贸易关系产生和发展的重要因素之一，相关贸易理论通常认为一国的收入水平与其同他国进行贸易的可能性正相关。本文按照世界银行的分类，根据人均国民总收入将世界各国分为高、中高、中低和低收入国家。表6和图4显示，

进口来源国的收入水平与中国进口贸易关系持续时间、生存率以及持续时间段和贸易关系数量均正相关。中国从高收入国家进口的贸易关系生存率最高，平均持续时间也最长，贸易持续时间长达整个样本期间的概率也明显高于其他样本值得注意的是，中国与安道尔、摩纳哥等非经济合作组织高收入国家的进口贸易生存率和贸易数量不仅明显低于以美、德等国为代表的经合组织高收入国家，也低于中高收入和中低收入水平的国家。这大概是缘于这些非经合组织高收入国家单一的资源和产业结构影响了双边贸易。 。根据需求偏好相似理论，两国需求结构及收入水平的相似程度决定贸易水平，且两国间贸易需求量与其重叠需求正相关。中国虽然整体人均收入水平较低，但经济发展不平衡，一些发达地区与高收入国家、中高收入国家的消费水平及收入水平较为接近，加上这些国家的政治经济环境较为稳定，因而中国从这些国家进口的贸易关系较为稳定。同时，这也反映出中国进口能力的提升和消费结构的升级。

前文分析表明，中国进口贸易关系在持续5年后趋于稳定，因此可将贸易持续时间分为短期（1～5年）、中长期（6～20年）和长期（20年以上），其中中长期是短期到长期的过渡阶段。从中国短期和长期进口贸易关系的地域分布图可以看出编者注：因本刊为黑白印刷，此图不易分辨，因而略去。需要者可与作者联系。，短期进口贸易关系的地域分布广泛，贸易关系数量较多的地区包括东南亚、澳大利亚、欧洲、拉丁美洲、北美和部分中东国家，说明短期进口贸易关系主要受地理位置、资源互补性和产业结构的影响，并与进口产品的技术复杂度相关首先，由于运输成本的存在，中国进口时多选择与邻近的国家进行贸易以降低运输成本，加上积极推进与东盟各国的贸易伙伴关系，因此中国与东南亚的贸易较为密切;其次，中国从拉丁美洲的进口贸易具有很强的资源互补性，如多进口大豆、铁矿石等产品技术复杂度较低的初级产品，但这些产品多受价格导向的影响，贸易关系不稳定;最后，由于欧洲和北美各国经济发展和科技水平较高，中国多从其进口产品技术复杂度较高的工业制成品。 ;长期进口贸易关系的地域分布没有短期进口贸易关系广泛，但有相当部分的重叠，主要集中在北美、欧洲环大西洋地区、东亚和东南亚、澳大利亚等地区，基本都是地理位置优越的经济发达地区，表明进口来源国的收入水平是影响中国长期进口贸易关系的重要因素之一一国的经济发展状况良好，有较为成熟的对外贸易制度和政策，会促进双边贸易，因而容易形成稳定的长期贸易关系。可以看出，进口来源国的经济状况和地理位置显著影响中国长期进口贸易关系。 。

6中国进口贸易关系总量及失败关系占比的演变

根据图5，研究期间大致可划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1992—1996年，中国进口贸易关系数量不断增加，但失败贸易关系所占比重逐年上升，并在1996年达到峰值。在此阶段，中国明确提出要实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加强与其他国家的贸易往来，但国内贸易管理体制尚未健全，因此进口贸易关系呈现出数量增加但失败率高的特征。第二阶段是1997—2000年，失败进口贸易关系的比重迅速下降，由031左右下降至019左右。在此阶段中国经济市场体制不断完善，与其他国家的经济交往也日益密切。第三阶段是从2001年至今，中国进口贸易关系数量逐年增加，失败贸易关系占比在020上下波动。这不仅得益于技术进步带来的便利性（通讯、交通运输等），更是中国市场经济和相关法律法规日益完善的结果和反映。

同时，从图5可以看出，加入WTO对中国的对外贸易有很大促进作用。

2002年以来，中国进口贸易关系总量有大幅度增长，失败贸易关系占比也有所下降并在020左右趋于稳定。此外，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对中国进口贸易关系的影响远远小于1997年东南亚金融危机的影响，这一方面表明中国经济的自我修复能力大幅提升，另一方面也反映出政府调控经济和贸易发展的机制、措施更加成熟和完善。

四、结论与启示

本文研究表明：第一，从整体上看，一方面，中国进口贸易关系持续时间普遍较短且多段化特征明显，有多个持续时间段的进口贸易关系在第一个持续时间段的失败率较高且持续时间较短，只有一个持续时间段的贸易关系则更为持久;另一方面，中国进口贸易关系的生存率与其持续时间负相关且存在“门槛效应”，进口贸易关系的生存率随贸易持续时间的增加而下降，起初下降速度快，之后逐渐放缓，通常在持续5年后趋于平稳。第二，从进口产品层面看，不同技术复杂度和资源禀赋产品的进口贸易关系生存率和持续时间存在差异。中低技术、中等技术和高技术产品进口贸易关系的生存率及持续时间高于其他类别，劳动和技术密集型产品进口贸易关系数量、持续时间及生存率均明显高于资源密集型产品，反映出中国仍需进一步提升技术水平和人力资本素质。第三，从进口来源国层面看，经济状况和地理位置显著影响中国进口贸易关系的生存状态。中国进口贸易关系的持续时间、生存率以及持续时间段和贸易关系数量均与进口来源国的收入水平正相关，从地理位置优越、经济发展水平高的国家和地区进口的贸易关系较稳定、持续时间较长。第四，从动态演进看，对外开放程度以及世界经济政治环境是影响中国进口贸易关系生存状态的重要因素，稳定的国内环境和健全的贸易机制可以促使进口贸易关系向好;同时，中国应对贸易风险和调控经济发展的机制、措施日臻成熟。

基于上述结论，中国进口贸易关系的健康发展，不但需要进一步深化改革开放，而且需要优化结构、提高效率。首先，在以“一带一路”建设为重点，形成陆海内外联动、东西双向互济的开放格局过程中，应积极拓展和优化进口贸易的地域分布，减小和消除对部分国家和地区的进口依赖。其次，大力支持和鼓勵企业技术创新，提高人力资本水平，尽快提高各行业领先企业的科技创新水平，促进产业结构升级和优化，进而提升企业和行业国际竞争力，弱化对技术密集型产品的进口依赖。最后，完善国内经济和法律秩序，增强贸易关系的稳定性，减少贸易关系早期失败的风险;同时，由于不同产品特性的进口贸易关系生存率和持续时间存在一定差异，贸易政策的制定要区分产品特性，并适当支持和鼓励初期进口贸易的延续和维持;此外，可在往来密切的贸易伙伴国设立更多的贸易促进组织（如商会），维护进口企业的合法权益。

值得注意的是，贸易持续时间并非越长越好。裴长洪（2013）和魏浩（2016）等学者指出，从现有的产业结构出发改善进口贸易结构是促进经济增长的潜在动力，而这势必会影响长短期贸易关系的持续[17-18]。根据在世界市场的地位和话语权，进口贸易关系可分为中国占据主导地位的贸易关系和贸易伙伴国占据主导地位的贸易关系。对于前者而言，由于中国在世界市场上对产品价格的制定具有一定的话语权，加上企业进口产品存在“序贯”现象，若贸易关系持续时间过短会导致过高的沉没成本，因而这种情形下进口贸易关系的持续时间宜长不宜短。而对于后者，中国在进口贸易关系中处于弱势地位，若长期进口则表明国内生产能力无法满足市场需求，也反映出相关生产技术存在较大差距或者资源相对缺乏，对进口国的依赖程度和潜在风险较大。近期的“中兴事件”表明，在高科技领域进口贸易关系稳定、持续时间长并不利于自主创新，反而会损害企业和国家的长期竞争力。进口贸易是发展中国家获取先进技术、缩小与发达国家技术差距的重要渠道，但若无法通过这一渠道使关键技术内生化，将会阻碍国家的现代化进程。因此，一方面，核心产品的进口来源应多元化，避免或降低来自进口国的贸易威胁，减少贸易摩擦;另一方面，要加大研发投入，提升技术水平，减小对高技术含量产品的进口依赖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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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dy on Survival Rate and Duration of Chinese Import Trade：Long-term Dynamic Examination Based on Holistic， Product and Source Countries Level

XI Ai-qin， MA Meng-wei

（Business School， Qingdao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Qingdao 266520， Shandong， China）

Abstract： Based on the import trade data of China from 1992 to 2016 in UN Comtrade database，this paper examines the survival status of Chinese import trade relationship from the level of holistic， import product feature （technical complexity and factor endowment） and import source countries feature （income level and regional distribution） respectively through survival analysis method. Results show that the duration of Chinese import trade relationship was generally short， with obviously dynamic changes， and that the survival rate was negatively correlated with the trade duration and had "threshold effect ". The survival rate of import trade relationship with low-tech products， medium-tech products and hi-tech products is higher and has longer duration while the quantity， duration and survival rate of the import trade relationship with labor-intensive products and tech-intensive products are significantly higher than that of resources-intensive products， and all of the quantity， duration and survival rate of the import trade relationship is positively correlated with the income level of import source countries. The import trade relationship of the countries and regions with predominant geographic location and higher economic development level is stable and has longer duration， and stable environment and perfected trade mechanism are conducive to good trade relationship. Chinas ability to control trade risk and economy is intensifying. China should further optimize regional distribution and product structure of Chinese import trade relationship and decrease the import dependence degree on hi-tech products and some countries.

Key words： import trade relation; survival status; survival rate; duration; import product feature; import source country; import depende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