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昊
一如林泽额上镶嵌的
酒红色的黄昏,时光尽可去
渴求光火的薄金。
将牧神的笛声
沉入比大地更深的梦境,
而梦境从深处浮现在折扇的
每一个方面。
每一株山莓藤饱含黎明的
芬芳和辉煌,直至岛屿苍老地垂入
林间湖泊的思绪,
直至它打碎湖泊的圆镜。
——松林默不作声,盘旋着
把黑暗投入人间的村落。
——给胡行知
挪威冰的海,在
一座遥远的岛屿上吸烟,
进食,歌唱闻所未闻的梦境,
——世界的雨好像只降临在此,
寒冷将一波洪流带来,
困倦
将贝壳击碎。
集市渐次变得孤寂,
罂粟的花蕾爆裂,它解放
蓝色的激情,又被盐的侵蚀所困,
——整个宇宙变成一句呢喃,
整个黄昏从一整天里脱离,
整个梦境被悲痛消耗殆尽。
每一片锈迹是一次冷漠,
干渴将清醒的苦难镌刻其上,
血和叹息,沉重地融入纹路。
它斑驳的梦,清醒着古夜的台阶,
使其不论身处何地,寒冷不能击碎
金属满溢着的古老的稚嫩。
那时,曾有火
在狂欢的时刻没过光阴。
——大地深处的风都向它的
燃烧献上梦呓,历史不再同其交流。
即使所有的人在它面前
掩饰着走过,
所有的黄昏覆盖过它的劳作,
使它脆弱,而又坚硬了它的昼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