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中央厨房”背景下记者生产新闻的困难

徐紫薇

【摘 要】2014年8月，媒介融合上升为国家战略并成为媒介发展的大方向，“中央厨房”式的新闻生产模式应运而生。致力于将传统媒介与新兴媒介进行有效融合的“中央厨房”式的新闻生产模式一方面具有先进性，另一方面，记者群体目前在 “中央厨房”背景下进行新闻生产遭遇一些困难，一是谁任“行政主厨”;二是“老鸟”记者与“菜鸟”记者的矛盾;三是不成熟的共享思维。

【关键词】中央厨房;记者;生产新闻;困难

中图分类号：G2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9）29-0216-02

随着科学技术的不断发展和受众的不断分化，能更好地满足从大众化到小众化乃至微众化转变的受众需求的新兴媒介应运而生并迅速发展，这给传统媒介带来了巨大的竞争压力和新的机遇。在传媒业新生态正在逐步形成的当下，新闻生产也在发生改变，在媒介融合上升为国家战略并成为媒介发展大方向的背景下，可以预见，进入全媒体时代后，随着技术的发展，“基于三网融合平台上的多种不同媒体之间将实现资源共享”。“中央厨房”背景下的新闻生产作为顺势而生的新闻生产新模式，将传统媒介与新兴媒介相结合，致力于实现资源共享、优化资源配置，将新闻资源集中处理后，衍生成为适应不同传播平台的不同新闻产品并传播给受众，以求最大程度地满足受众的需求。这一具有先进性，有助于媒介产值链的重组，可在媒介融合而受众不断分化、细化的大环境下，“更有针对性地找到目标受众群体”，更好地实现新闻产品的精准营销，但同时也不乏困难与阻碍，目前，仅记者群体在新闻生产的过程中便遭遇了诸多困难。[1]

一、谁任“行政主厨”

“中央厨房”背景下的新闻生产想要长期运行，所需考虑的第一个问题便是：谁任“行政主厨”？虽然有新闻平台将“算法分发”[2]作为主要的新闻生产方式，以“行业自律规范模糊”[3]的程序员甚至是机器代替“行政主厨”，使新闻生产廉价、快速、精准，但会随之产生新闻“失真”、算法歧视和短视、“信息机密性与透明度矛盾”[4]凸显等严重问题。

“行政主厨”首先应有绝对的话语权，因为为了保证“中央厨房”背景下的新闻生产的核心——资源共享能够真正实现，“行政主厨”必然要主导制定相应的体制规范，形成一个较为完善合理的“游戏规则”;在将新闻素材集中处理，生产出适应不同的传播平台的新闻产品的过程中，指导资源分配并解决随之而来的各种问题。然而仅仅就我国广播电视媒介组织的事业单位、企业化的管理模式来看，“我国的媒体并非市场经济环境下完整意义的企业”，“大部分还是政事合一”且部门冗杂[5]，这意味着集权是非常困难的。而以媒介融合为前提的“中央厨房”背景下的新闻生产不是只有广播电视媒介，部门之庞杂可想而知。在此情况下，“行政主厨”能否对这些庞杂的部门进行有效管理令人担忧，“行政主厨”甚至有被分权的危险，很难在关键时刻充当“一锤定音”的“锤子”，而只是各个部门之间的“润滑剂”。“润滑剂”能规范媒介行为，实现资源共享吗？若资源共享成为一纸空谈，何所谓媒介融合？当媒介融合崩溃，何所谓“中央厨房”与“行政主厨”？在“中央厨房”里生产新闻的记者应该听谁指挥呢？

在“中央厨房”背景下的新闻生产中，“行政主厨”除了要有实权以外，还要有能够驾驭这份话语权的能力，否则“行政主厨”作出的决策不能服众，记者自然而然地会产生不满情绪，进而产生疑问：我应不应该听从指挥？例如，若“行政主厨”不具备优秀的专业素质，那么对“中央厨房”背景下的新闻生产这种新兴的作业模式的打击将会是巨大的。专业素质不够优秀的“行政主厨”必然不能将传统媒介与新兴媒介很好地结合在一起，若其思维意识过于保守，那么新兴媒介便会沦落为传统媒介的机械搬运工，新闻素材可能没有被包装为新的新闻产品，便在传统媒介和新兴媒介之间被“复制黏贴”重复使用，这是对资源的浪费，终会被受众抛弃。若“行政主厨”的思维意识过于新锐，他很可能选择将大部分生产力投入到新兴媒介的新闻传播中，这也是一部分纸媒弱化了其独具的传播新闻的图文符号优势，而逐渐沦落为网购广告单的原因。又例如，若“行政主厨”不具备较高的处理人际关系的能力，那么他便很难根据实际情况，客观公正地进行资源配置。这不仅会对记者的新闻生产工作造成困扰，还会影响整个“厨房”里生产新闻的风气，最终不仅会打击记者生产新闻的积极性，而且会使“中央厨房”背景下的整个新闻生产无法效益最大化。

二、“老鸟”记者与“菜鸟”记者的矛盾

资源共享作为“中央厨房”背景下的新闻生产的核心，无法避免一个本质的问题，即付出与获得。记者作为“中央厨房”的新闻素材提供者，分为经验丰富、业务能力强的“老鸟”和刚刚入行、业务能力弱的“菜鸟”。为了能使整个团队做出一盘好菜，即生产出优质的新闻产品，“老鸟”记者可能带回了海参鱼翅，即优质的新闻素材;而“菜鸟”记者可能只能提供几片小青菜，甚至只能帮着剥剥蒜，“老鸟”记者明显作出了更大的贡献。然而，最终顾客称赞这盘菜好时，荣誉是属于整个团队的，贡献更大的“老鳥”记者没有获得独一份的荣誉，而贡献不大的“菜鸟”记者仿佛是获得了额外的报酬，当付出与获得不成正比时，矛盾由此产生。

能够成为一位“老鸟”记者并带回一份珍贵的“食材”是不易的，“新闻的价值是和记者的付出程度成正比的”[6]。以实现新闻的时效性为例，这需要记者具有“高度的新闻敏感”[7]和极强的写作能力，这两点都是记者经过刻苦锻炼与长期的经验积累才有可能形成的。一位“老鸟”记者在向整个“厨房”提供优质的新闻素材时，很大程度上便是在将自己多年来的个人努力、积累的专业知识和宝贵的实践经验与团队分享。在此情况下，有的“老鸟”记者藏私不愿意分享是意料之中的事。另外，实现新闻的时效性有时还需要依赖记者个体独有的“情报网”。有些资深的“老鸟”记者确实有其个体独有的“情报网”，并凭借此能够第一时间获得第一手的新闻素材，最大程度地实现新闻的时效性，即所谓的“独家新闻”。若“老鸟”记者完全有能力独立烹调这份独家新闻素材，那么产生的新闻产品一旦造成轰动，“老鸟”记者便可独享名利。可想而知，这样一批追求名利的“老鸟”记者当然不愿意将独家新闻素材放到“中央厨房”让众人共享资源，其甚至可能成为“中央厨房”背景下的新闻生产的叛逆者。

经上分析，“菜鸟”记者看似因为“中央厨房”背景下的新闻生产着重强调资源共享而占了便宜，虽然资质尚浅，业务能力也没有经过实践的淬炼，新闻采编经验也不丰富，个人“情报网”更是无从谈起，却能分享优质新闻产品带来的荣誉。然而“菜鸟”总要成长为一只“老鸟”，此时便需要搏击风雨的机会和“老鸟”的指导。然而在“中央厨房”背景下的新闻生产中，前期因为有“老鸟”记者在前，“菜鸟”记者很少有机会独立解决困难，更遑论偶尔能有机会处理一些超出能力范围的大新闻，在大挑战、大风险下得到大提高。而在后期，当“老鸟”记者对“中央厨房”有所不满，不愿意再“卖命”做最大的劳工，“菜鸟”记者终于有机会独当一面了，但是那时“老鸟”记者很有可能已经对“菜鸟”记者有所不满，不愿意承担起前辈对后辈的指导责任。无论在哪一种情况下，“菜鸟”记者都很难顺利地尽快成长起来，并在新闻生产中更大限度地发挥作用。

三、不成熟的共享思维

“中央厨房”背景下的新闻生产在某种程度上可约等于共享经济思维下的媒介融合，而当一个生产模式在转变时，参与生产的人也要相应地优化个体的思维模式。然而在“中央厨房”背景下进行新闻生产的记者，乃至当今社会上的大群体是否具备成熟的共享思维呢？在此以共享单车的乱象为例，类比“中央厨房”背景下记者生产新闻的乱象。自共享单车投入使用以来，一方面确实便利了市民的出行，然而与此同时，共享单车也给市民的出行带来了新的问题。例如，在各大地铁口的人行道上，几乎是随时可以看到密密麻麻、乱停乱放的共享单车，给步行者造成了诸多不便，甚至有引发危险的可能。此乱象究其本身与单车公司、车辆管理部门和相当一部分市民所共有的利己心理有关，这种只求利己、不求共赢的思维模式与共享单车投入市场使用的初衷背道而驰。而当整个社会的共享思维处于不成熟状态，在“中央厨房”背景下进行新闻生产的记者的共享思维成熟度令人担忧，其在生产新闻的过程中可能会遇到许多或来自其本身、或来自大环境的阻碍。

综上所述，在“中央厨房”背景下，记者生产新闻至少有三点困难：一是谁任“行政主厨”？二是“老鸟”记者与“菜鸟”记者的矛盾;三是不成熟的共享思维。应实行“精兵简政”，“行政主厨”“集权”;记者量力分工，“一带一飞”;制定生产规范，保障资源共享等策略解决困难，最终保障记者生产新闻有章可循，有利可得。

注释：

[1]李良荣.新闻学概论[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11，108-109.

[2]王茜.打开算法分发的“黑箱”——基于今日头条新闻推送的量化研究[J].新闻记者，2017，（09）：7.

[3]刘日照.论我国媒体社会责任缺失现象[J].今传媒，2018，（09）：38.

[4]阮立.新闻、数字公民与数据监控[J].东南传播，2018，（08）：77.

[5]吴玉玲.广播电视概论[M].北京：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07，147-148.

[6]王俊霞.网络空间中如何通过采访提升新闻价值[J].大众文艺，2019，（06）：178.

[7]丁柏銓.新闻采访与写作[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4，1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