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藏在游戏背后的“数字药”

李飞云

在“直通乌镇”全球互联网大赛·上海站的领奖台上，站在第一名位置的，是来自智精灵科技（以下称“六六脑”）的核心合伙人崔君伟。他带来的项目乍看是一款用于临床医学的健脑游戏，事实上却是一项开创国内空白的“数字药”。该项目由来自哈佛大学、麻省总医院、欧洲脑科学研究所、美国纽约长老会医院、北京宣武医院等科研及临床机构的数位脑科学博士、博士后共同打造。

“数字药”的诞生

六六脑创始人、CEO向华东是国内最早一批从事脑科学专业的研究者，也是国际上最早同时掌握fMRI（功能核磁）和ERP（脑电）两种先进脑成像技术的研究者之一。考取博士学位时，他选择了当时拥有最先进脑成像技术的荷兰Donders脑研究所，攻读认知神经科学专业博士学位，师从Peter Hagoort（德国马克思普朗克心理语言所所长）和 David Norris（曾任国际医学磁共振协会主席）。

以向华东的学历、背景和经历，人们通常以为他会在实验室搞科研，但事实上他选择了创业。采访中，向华东说他平时喜欢看企业家传记，从小就有创业的想法，是兴趣所在。海外学成归来后，向华东于2012年注册公司——六六脑，如今已经发展成拥有40多人的团队。他们研发出的产品是一款在临床医学上具有特定疗效的人工智能软件——六六脑·脑康复云。在美国，这种具有一定療效的辅助治疗软件被称之为“数字药”。

六六脑是国内最早提出脑认知障碍“数字药”概念的团队，并于2018年获得国内首个互联网医疗软件NMPA资质（医械二类）。六六脑团队同时与陈天桥、雒芊芊脑科学研究院（TCCI）组成联合申报小组，与国家食药监总局密切沟通合作，共同起草了中国“数字药”标准。

“数字药”最早起源于美国。2017年5月，美国FDA组建了一个专门致力于数字化医疗和AI技术审评的新部门，用以为FDA准备规范和标准，来审评越来越多涌现的AI产品和有机器学习功能的医健设备、器械或医用软件等。世界上第一例“数字药”Abilify MyCite就是由美国FDA传统药物审批部门——FDA药物评估与研究中心精神科产品部审批通过的。

中国紧跟国际形势。2017年12月，中国国家食药监总局正式对外发布了《移动医疗器械注册技术审查指导原则》，该指导原则明确了移动医疗器械的定义、类型、判定原则和注册申报资料总体要求，适用于采用无创“移动计算终端”实现一项或多项医疗用途的设备和/或软件。CFDA审批二类医疗器械中，也包含了软件类医疗产品的资质申报和审批。六六脑于2018年获批的第一个CFDA，正是基于此开展的申报。

“脑教练”以游戏制成“数字药”

在国外发达地区，大脑的训练程序已经开始规模化和商业化，然而在国内，健脑训练还处于“游戏水平”。大多数人认为这只是一种休闲娱乐方式。六六脑的健脑云平台，尽管已经获得国内一些大医院、专科门诊的认同，但作为一家初创的医疗健康企业，仍然很难让用户在短期内对其产品产生信服。因此，六六脑的终端呈现是游戏模式。事实上，六六脑的互联网属性非常好，能产生海量数据，目前该平台基于前沿脑科学研究成果，提供专业、系统的脑功能评估、监测和健脑训练方案，创新地将脑科学和临床技术与云技术、社交游戏形式相结合。

采访中，创业者的话题，往往聚焦在产品上，向华东也不例外。他介绍六六脑的产品推广，是根据 B2E（Experts）2C 的模式，即先与权威机构、业内专家合作，奠定品牌影响力，再将品牌引导向普通用户。因此，六六脑首先瞄准医院，聚焦医疗领域内，这是刚需，也最能够验证应用效果。目前，与六六脑合作的医院已经达上千家，其中三甲医院有一百多家，“国内排名前十的精神科、康复科、神经内科，90% 都在使用我们的系统。”向华东补充说，如北京协和、宣武、天坛、301、中日、安定、上海精总、华山、浙一等数十家国内顶级神经内科、康复科、精神科均与六六脑有合作。六六脑实现了与医院神经、精神、康复等科室KOL（意见领袖）的深度覆盖，推动了神经内科、老年科等三个脑认知训练专科门诊的创立。

此外，六六脑针对不同用户，提供不同的产品版本。目前主要划分为两类：一类是医疗版本，主要针对脑瘫，如阿尔茨海默症、脑卒中等疾病导致的认知障碍疾病群体;另一类是面向健康或亚健康人群，类似消费级应用，如大脑的筛查、测评，老年痴呆的提前预防，儿童智力的提升等。六六脑产品主要适用于四类群体：需要康复治疗的脑患者、需要进行大脑保健预防的人群、需要进行智力开发的儿童和青少年以及一些对大脑使用具有高要求的特殊职业人群，如飞行员、运动员、特种兵等。

向华东形容自己的产品像大脑的“专业教练”，每天都会通过游戏，针对使用者进行记忆力、灵活性等的训练，并对用户的灵活性、记忆力进行打分和数据分析。用户只需在六六脑网站上进行大脑评估，系统就能自动生成评估报告，在分析用户大脑功能的强弱点后，制定一套科学的锻炼计划，并以玩游戏的操作形式，让用户通过电脑、平板等设备进行测评和每天 15 分钟左右（在医院，会根据患者的病情相应地延长时间）的脑锻炼，即可达到锻炼和治疗患者大脑的目的。

随着时代的发展，我国老龄化人口的比重正在增加。有数据显示，截至 2015 年底，全国 60 岁及以上老年人已经超过两亿人，占总人口数的 16.1%。随之而来的老龄化问题也越来越多，老年性脑疾病就是其中重要的一项，这也是六六脑要解决的用户痛点之一。

为医院提供医疗级产品成为六六脑主要的商业模式。尤其是健脑渐成潮流，尚待开发的健脑市场在可预期的未来面前，将是一片蓝海。六六脑项目也因此被资本看好，目前已经完成了A 轮融资以及新一轮由业内专家投资的融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