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玩心机

◎ 刘根勤

在《笑傲江湖》中，方证大师出场很晚，但他一出场，气场就笼罩全书。相比东方不败的走火入魔、任我行的冒险逆袭、左冷禅的嚣张恣肆、岳不群的艰难隐忍，方证可谓是“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武当掌门冲虚是他的小兄弟。这已经构成垄断态势了。他还不满足，要对五岳剑派“分而治之”。左冷禅追求“并派”，高调且狠辣。方证不会硬来，他最大的棋子是令狐冲：第一，令狐冲是性情中人，重诺守信，比杨过平和，比郭靖感性，这是枭雄们最喜欢的性格；第二，令狐冲是独孤九剑传人，这个非常重要，武林中讲究实力，学了独孤九剑之后，江湖上几乎没有稳胜他的人了；第三，令狐冲有人脉，落拓不羁、重情重义，加上绝学在手，令狐冲声名远扬，与日月教圣姑扯上了关系，圣姑是前教主任我行的千金，现任教主东方不败明面上对她极好。

这就是当时的“基本面”。收买令狐冲，不但可以打乱华山派的阵营，掣肘岳不群，还可以对抗左冷禅，同时又能有效牵制日月教。不管是东方不败还是任我行在任，都不会轻易进攻正派。

在令狐冲伤重将死之际，方证赠以《易筋经》。令狐冲没有答应，但心理上已经被方证“统战”了。后来，方证在大庭广众之下，放走了任我行，暴露了左冷禅，挫败了岳不群，在多种实力之间达成了超然的平衡。

后来左冷禅自杀，岳不群死于仪琳之手，五岳剑派完全落入方证的控制。日月教那边，任我行成功“复辟”，但他个人与组织都元气大伤。在这种情况下，任我行还试图消灭恒山派以及其他武林正道。方证、冲虚将计就计，将令狐冲与恒山派作为一枚最大的棋子祭出，准备弄死任我行。这主意高明到狠辣的地步，基本是三种结果：第一，任我行死；第二，任我行与令狐冲同归于尽；第三，任我行杀死令狐冲，元气再伤。不管哪种结果，少林都是赢家，只不过招招都是以邻为壑。

没想到，结果超好，任我行自己爆血管死了。后来令狐冲偕圣姑隐居，向问天继任日月教教主。向问天的能力有限，威慑力与侵略性跟任我行相比，差距不可以道里计。五岳剑派更是残破凋零。彼消此长，一切都在方、冲二人组的掌控之内。

方证堪称好人玩心机的代表。方证的气质与《封神演义》中的阐教负责人类似，在天劫到来时，他们一致的态度是“死道友莫死贫道”，他们的特点是自私。但在“大争之世”，这种心机与韬略又是极其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