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兴刚
家里有一柄榔头:敲过钉子
敲过凿子
敲过石头、泥土、鞭炮
也敲过自己的手指
它塞在黑暗墙角:木讷、笨拙、铁疙瘩
小时候,我调皮捣蛋
看到榔头能修复好弄坏的书桌
就再去弄坏一次
在潘水住过。每天起来去河边洗漱、晨跑
河水拍打堤岸露出洁白的小牙齿
每天有孩子在打水漂
长长的水韵多像自己五彩缤纷的梦
妻子洗衣,洗菜
洗落满灰尘的平凡生活
水光平稳
曾经的沸腾冷却着
是啊,一条流水从门前而过像细长的线
打开城市的节
城市在飞速扩张,流水是一架
奢靡的钢琴
到这里,所有流水平坦、开阔
所有船只也是
从不同方向来到三江口
卸货、装船或者赶路
节奏似江面平添一朵浪花
我们也一样,出城来这里汇合
为了背对着身后的世界
找到一块舒缓之地
痛快卸下自己
沿着江堤,早春的菜花就将开了
加入到三江汇流的宏伟蓝图中
江面又稍稍宽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