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毅然
作为拥有悠久历史和优良文化传统的大国,中国拥有丰富的文化和思想资源。在经济飞速发展、社会日新月异的新时代,如何使传统文化、传统美学重新焕发活力,继续传承下去,是每一个相关行业人员必须考虑的问题。现代设计可以从传统美学的宝库中,找到适合自己的部分。然而,传统美学和工艺要想在现代设计中完美融入,还存在一些问题。
传统美学博大精深,包罗万象。中华民族传承五千余年的传统文化,有无数突出的美学思想。从先秦开始,思想的解放,导致出现了“百家争鸣”的学术风潮。伴随而来的是美学思想的大力发展。我们今天能看到的许多传统器物,都包含着自春秋以来的美学韵味。先秦诸子中,儒家讲究“中性”之美。所谓“中性”之美,就是不逾越艺术作品应有的尺度,不过度偏激,不走极端。儒家追求“天人合一”的境界,受此思想影响而制造出来的器物质朴天然,流畅纯净。道家追求“无为”之美。以自然为标准,反对过度人工雕琢。道家对自然、原始美的追求,排斥过度斧凿和装饰,对后世美学产生了不可估量的影响。墨家讲究实用之美,反对过于文饰。在墨家看来,事物的首要功能是实用性,艺术的美是次要的。中国传统的工艺,是结合了诸子美学产生的艺术品。汉魏六朝以来,佛教的传入,为传统器物和工艺增添了新的色彩。传统的美学思想是一种结合体,既是先秦时哲美学观念的综合,又是与时俱进地增加了外来文明如佛教因素的造物。现代设计者应该吸取传统美学博采众长、自成一家的风格,既吸取西方先进设计理念和经验,又要有自己的文化积淀,博采众长,活学活用。
传统美学思想是在特定的历史年代产生的,其中有些内容必然已经不适应当今社会的发展,还有一些内容,受到目标客户的学习程度和理解能力的限制,不太能够转化为产品生产。为了更好地推动传统美学与当下市场经济的有效结合,发扬和传承传统美学,就必须解决一系列现存的问题。这些问题的根源,就是无法有效地市场化。工业时代产品的生产周期和成本,都远远小于前工业时代所需的劳工和成本。传统美学指导下生产出来的艺术品固然精美,其成本却远高于工业化生产。如果普及化生产,就会损失传统工艺。而如果依照传统工艺,生产成本就不好控制。这是传统美学在产品应用上首先要考虑的问题,即如何最大限度地保持传统美学背景下的传统工艺。其二是传统工艺缺乏开发成系列产品的持续性。如果不能形成一整条产业链,只是单独的孤立的几件产品,也不利于企业盈利,更不利于推广。其三是部分产品在设计过程中,顾虑太多。把握不好现代美学设计和传统美学思想结合的尺度,最后成型的产品变成了“四不像”,大大影响了产品的推广。以上三点问题都需要设计者的密切关注。
首先是在现代器物的设计中。大到专用器物,小到日常生活必备的器皿,都可以运用传统美学来设计。以瓷器为例子。瓷器是中国传统美学思想在传统工艺上的集中体现。这种器物用我们身旁唾手可得的土与釉制作、经煤炭焙烧而成, 器型简单, 价格便宜, 直到今天仍制作出了很多精美的器物。瓷器多种多样的造型和色彩,为现代设计提供了参照。现代设计完全可以借鉴传统器物,比如唐三彩、瓷器和珐琅彩,结合现代工艺重新创作。
其次是在现代文化产品中。文化产业是近年来经济发展的热门,文创产品看重文化创新。文化产品要有自己的“灵魂”。文创产品设计走在前列的,是故宫博物院近年来出品的一系列与传统美学、传统文化相关的设计。从书签、背包、冰箱贴等日常用品,到口红、簪子等装饰品,都是现代设计与传统美学、传统工艺完美结合的范例。故宫博物院的成功经验值得其他设计者借鉴,从传统的文化和工艺中,汲取传统美学的养分,进而转变为自己的产品。
最后是在现代建筑设计中。传统美学思想的一大集中体现,就是在传统建筑中。建筑的选址、朝向、功能,都有传统美学的浸润。以苏州园林为例。很多园林在起名的时候,就已经流露出浓厚的传统文化色彩。比如拙政园,狮子林。园林中山水要合理搭配,建筑色彩不宜过浓,多半采取灰白等色彩。这就是传统美学思想的具体应用。在山水之间设计很多影壁,增加景深,这是传统美学思想中“曲径通幽”的表现。现代建筑也可以采用古代的建筑设计,推陈出新,尤其是是现代的博物馆设计。
传统美学思想是我国重要的文化财富,现代设计者要秉承兼收并蓄的原则,将传统美学与现代设计结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