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荒田
在旧金山,一个早上,进面包店买面包。和这家打交道将近二十年,老板是当年从越南逃出来的华裔夫妇,我向老板娘要餐包、芝麻包、菠萝包、鸡尾包各三只,她把包子放进纸盒,加封前我瞟了盒内一眼,发现有误,请她纠正。她很不耐烦地,把错拿的包子重重摔回柜子。
我可不想让生气糟蹋早晨。我平心静气地提着一盒包子走出,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能不来这里多好!行得通吗?步行可达的面包店只这一家。在回家路上,我连取而代之的计划都想好了:若开面包店,每只包子比这一家便宜一毛钱,咖啡续杯不收钱。虽然我这构想,类似贾平凹小说道及的陕西老农的豪华梦——我要是当了委员长,每次吃面时上面漂的辣椒油要红红的一厚层。老店有的是实力,新店可抢走一部分生意,但要撼动其根基,非三数年不为功。
前不久回国,有件事对我触动挺大。前两年,国内的手机通信资费,每个月的流量,月底清零;谁没用完,活该。后来,听说是一个小姑娘把某家公司告了,这才有了今天的变化。有时候,代表当下潮流的新生力量,会响应民意,打破垄断。但平常遇到不合理的事儿,还得自己去维权。于法治社会的公民来说,这应是一种自觉。只有如此,社会才会良性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