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瞻望出路的困境
——文艺批评失落状态分析

2019-11-12 13:50:39谢轶群
边疆文学(文艺评论) 2019年4期
关键词:学术研究批评家文艺

·谢轶群

自20世纪末以来二十年出头的时间里,文艺批评的处境和命运发生了重大的变化。纸媒扩版、文艺副刊比重增大一度带来文艺批评的活跃,尤其是互联网逐渐普及,过去主流那种讲求立论稳妥、行文平正的批评风格受到很大冲击,以“酷评”为标签的否定性乃至攻击性评论曾成为一时风尚,发生有《十作家批判书》的出版、《为20世纪中国文学写一份悼词》的发表、王彬彬、古远清等对余秋雨其人其作的批判、韩寒与白烨之争等引起广泛注目的文艺批评现象。这种以媒体、出版产业为依托的文艺批评,以其“剑走偏锋”的尖锐辛辣冲击了文化界和大众头脑,刺激了多方面思考,有其正面意义;其中存在的偏激立论和刻意否定,以及由此激起的浮躁之风又是利兴弊随的常态。

还来不及对这段文艺批评的繁盛而又躁动的时光作总结,我们看到,今天的文艺批评在短时间内已沦落到学界挤压、媒体操弄、大众不以为然等相当尴尬的境况。曾经的喧闹已经沉寂,可能的权威已经失落,甚至连基本的独立品格也逐渐不再。分析文艺批评在今天的困境,未必着落到指点出路的目的。查明病症而治愈不得,不仅是医学的局限,也是其他领域常有的无奈——虽然我不希望它真的发生在文艺批评上。

一、学界主流认识对文艺批评的矮化

在包括鉴赏、批评、研究在内的对文学的认知性劳动里,近年在学界的一个醒目现象是对当下文艺的专业学术性研究的崛起。全面、深入、理性、规范的学术研究(尽管研究对象尚未拉开与当下的时间距离)被推到极高的地位,而不太讲求专业学术性的文艺批评则日益沦落。不说学术专著、论文比之文艺批评文章的优势,即便包括《美学散步》《美的历程》、王富仁、钱理群等在内的优质名家名著(还可扩大到其他人文领域的钱穆《国史大纲》、黄仁宇《万历十五年》、唐德刚《袁氏当国》等)都时常被冠以“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学术著作”。凡未按学术研究的方法、流程、格式等进行的著述,都被居高临下地矮化看待,颇有“学术在此,诸神退位”之势。

“当代文艺的学术研究”获得比“文艺批评”更高的地位,是建立在学术研究更为“严谨规范”“全面深入”的认识之上的。按照早已写进大学教科书的一般性观点,文学消费——文学接受——文学阅读——文学鉴赏——文学批评——文学研究是一个逐步递进、不断深入的认知链条,文艺批评处于未达到研究性的相对感性、清浅、不全面的状态,认为其离“专业学术”尚有距离是很容易形成的观念。在某次文艺批评界的笔会上,就听到一家文艺评论期刊的编辑说:“评论介于读后感和论文之间”,其意固然强调了批评不同于读后感的粗泛,也包含了批评类文章是未达到专业学术要求的“前论文”状态的观点,这也代表了今天人们对批评与学术研究之间关系的普遍看法。

被遗忘的是,文艺批评有着自己区别于学术研究的独立品格;文艺批评相比于文艺研究专家,也有着独特的素养要求。批评家宋家宏先生曾系统地论述过批评与研究的四大区别:批评是即时捕捉的,研究是注目既往的;批评从思维到语言更需要感性的参与,研究是理性的天地;批评要“化用”理论,研究可“套用”理论;批评侧重敏锐发现文艺现场的新质,研究则着力构建体系。由此我们可以看出造就一个文艺批评家,与造就一个研究专家有着相当不同的路径。学术研究讲求的耐心、踏实、严谨、稳健,可以通过一定的规范反复训练养成。早在现代学术规范被引进国内的初期,著名学者、作家林同济先生就指出,这是“一种迫近机械式的实验派方法,先标出种种个别的、零星的、以至于暧昧的‘问题’,而到处搜罗其有关的‘事实’或‘材料’,然后再就一大堆的杂乱事实与材料而类别之,分析之,考据之,诊断之。”也许这种质疑对于整个学术研究(尤其社科研究)尚有偏颇,但对于高度依赖审美直觉、充满精神幽微性的文学艺术而言,却是非常精准的:学术法则对于文艺认知未必十分对路,尤其是对还含有时代敏感在其中的当下性文艺。一个文艺资质平平、进入艺术世界困难的人,也可借助这种学术“规范”,经较长期的知识积累而获得对文学的某种发言权,可是实际上其劳动与文艺终隔一层。

批评家谢有顺先生曾说:“批评是一种有思想的艺术。”“所谓批评的文体意识,主要就体现在批评语言的优美、准确并充满生命的感悟上,而不是那种新八股文,更不是貌似有学问、其实毫无文采的材料堆砌。批评是艺术,也有对精神性、想象力和文体意识的独立要求,它也是一种写作,一种精神共享的方式。”他对批评文体应有特征的描述非常精当。与之相比,时至今日,学术论文已彻底脱去“辞章”上的要求,其简练、平朴、规范已完全沦为报告研究成果的应用文,不再具备、而且冠冕堂皇地排斥作为文章所应有的文采和微妙感。不断有人对大学中文院系失去“文人气”不满,由这种纯粹科学语体的论文文风想到如今中文院系以学术为主导,人员以“做项目”的“科研工作者”自诩,何来文人气?而连一点文人气质都不具备,其对文学的言说何以可靠?

不过说批评是艺术,尽管有“有思想”的限定,似乎还是有违批评的认知性的基本性质。我更愿意认为,批评是思想、知识、艺术的混合体,既体现并考验一个人的审美基本素养和辞章才情,也体现和考验一个人的全面人文社科素养乃至其他领域的眼界见识,对当下作家作品、文艺现象、文艺思潮做出共时回应的高度时代敏感更是前提。依据如今高度成熟到烂熟的学术范式,一个拙于审美、胸无情怀、认知狭隘、游离现实的人可以写出一篇篇被认为是合格的文艺研究学术论文,但一进入批评领域,其直觉迟钝、眼界低仄、融通无力、语言无味便暴露无遗。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在大学中文院系流行的“最聪明的人去写诗,最笨的人去做学术”的戏谑说法,说的就是学术研究对才情、灵气、艺术感受力等的要求其实不高,学术研究上花“笨功夫”也可有成。我曾说:“从学术出发,思想往往是空疏的;从思想出发,学术往往是笨拙的。”同理,研究常觉批评空疏,而批评又何尝不觉得研究笨拙?考虑到文艺作品的精神性质,源自自然科学物质研究的学术范式更可质疑。主流推崇学术而矮化批评实为不解文艺属性和批评优长的无理之事,然而此种认识似乎已根深蒂固。

二、高校学术标准对文艺批评的挤压

上文所叙及的批评与研究的内在与外部区别、批评的独立品格和批评家所需要的独特素养等,并不是特别艰奥的问题,在文艺中有较多的浸淫、沉思,体会到这些并无太大烦难。那么对学术地位的上升和对批评的挤压,需要从其历史必然性和现实逻辑上考察。

人类智能发展到今天,知识积累高度丰富,各种层次和性质的认知区别日显,又由于社会分工越发细密,“研究”一词逐步走向狭义,也即以前凡认知性思考、著述皆可归入研究,而如今的“研究”专指受过专门训练的人依据相关专业规范在专门场所进行的学术研究。从研究成果上说,赏析、笔记、札记、随笔、对话,包括批评等文体都被划出研究成果范畴,只有严格遵守现代学术规范的论文或专著方可算“研究成果”。人们认为,学术研究因其材料完备、理论成熟、对象明确、立论稳妥、论证充分等的专业性,因而是最代表认知高度和深度的一种。而上文所述批评独特的价值,往往因其不符合科学标准的迅捷、轻灵、常一语道破而少学理论证、可能囿于一时一端而被忽略。时间一长,学界中人都养成了学术为尊、批评为次一格劳动的意识,“专家学者”成为普遍追求而“文艺批评家”在学院场所有“野狐禅”之感。

另外,随着高等教育急遽发展,大学普及,文化艺术研究规模扩大,教学与研究人员膨胀,研究工作从原先业余、自发、出自个人志趣和文化使命的状态,形成一个组织化、体制化、讲求工作绩效和酬劳地位相一致的“行业”,充斥其间的多数是并不具备传统意义上“文人”特质的一般性“专业技术人员”;研究工作的职业化、世俗化局面一形成,又必然地需要一个“行业标准”。学术论文因其个性化元素少、共同质素多而便于管理上的考核评估,顺理成章作为高校教师、研究人员工作绩效的依据。由此又派生出“国家级课题”“省部级课题”“核心期刊”“一类出版社”等名目。尤其是本世纪以来国家加大对高校投资之后兴起的“课题制度”,设计和验收“科研课题”都按照易于操作的学术研究的理路进行,而无“批评项目”一说。

按照这种历史必然和现实逻辑,时代的天平就倾向了学术,批评在高等学府内相当程度失去了地位。纯正的批评一般不易登上高级别学术期刊的平台,各类评奖中学术专著、论文的权重远超批评文章和批评文集,国家和其他方面也无相关“项目”的交付,批评家的劳动在利益分配活动中得不到充分评价,这是近年来学界评价标准上发生的重要现象。业内人笑言,以著名批评家李健吾的印象派批评文章,以白话文学发轫期重要建设者周作人的随笔体文学评论,在今天的高校里不要说拿社科基金、当长江学者,恐怕评一副教授也无门——尽管他们是文学认知上的顶尖人物。

学界评价标准的转变,让高校这一传统上最重要的文艺批评基地渐渐崩坍,大学逐渐被“科研”一统天下而不再是文艺批评家的家园。这一现象的直接结果是,为了迎合现行评价标准,原先已经相对讲求专业理论性的“学院派批评”进一步向学术性靠拢,批评与研究之间的界限更为模糊,出现了“文艺批评的学术化”,随之文艺批评多被有意称作“当代文艺研究”。文艺批评文章除去选题为当下题材,其他和学术论文面貌相当一致。一些具有批评家优良禀赋的人员,不得不弃其长而扬其短,改变初衷由批评而走向学术研究。批评文风恶化为“话语呆板、枯燥、乏味,行文程式化、规整化,学究气浓厚,满篇堆砌时髦的学术名词,却未击中要害,没有思想深度,批评没有锐气,没有鲜明的立场,没有独到的学术见解,没有对作品文本的针对性,行文空洞、沉闷。”

文艺批评的基本功能未必是直接指导创作和接受,但文艺批评对一时文化风气的影响不可忽视,它以内行的意见从各个方面、各种程度上及时反馈着创作、影响着接受,提高着民族的文化水平和人文情操,如果文艺批评不能正常发挥功能,警示和矫正民族精神的歧途无从谈起,比如所谓“工农兵文艺”成为主潮的特殊历史阶段,其恶果有目共睹。当最重要的批评群体——高校教师——被学界评价引入偏离批评特质的学术化的途径,我们看到了现行高校体制对批评事业的扭曲。高度学术化的批评文章,创作者不懂,一般读者不懂,成为同行圈子内的对话,失去了与创作界和社会大众之间交流的可能。按照学术标准产生的批评,陷入“文献”“学理”的种种列述和分析,“不仅丧失了应对社会和时代问题的能力,而且同时丧失了自身的独立性和批判功能。”另外,在学界现实风气下,批评界敏锐观察、捕捉文艺现场的精力也不得不被争夺学术资源(填报“立项”表格,致力“学科建设”,申请荣誉头衔等)的活动所牵制,其结果就是批评活动“日渐堕落为名利场,匮缺的就是最基本的批评品格,而这种批评品格的丧失,才是今天的文学批评界所遭遇的最大危机。”也许近年文艺批评的专业性和学术价值得到了增强,反过来学术的疆土也得到了向共时性研究的扩张,但这意味着批评独立品格和自身功能在学术评价标准挤压下的死亡。

三、商业渗透对媒体批评的败坏

除去高校,文艺批评和批评家的另一重要平台是媒体。事实上,由于文艺批评的当下性,重要的批评文章和观点多由媒体发表或报道传播。在媒体资源尚为贫乏的过去,似乎也并不存在大众传媒和专业刊物之间的明确界限,周作人、胡适、蒋光慈、沈泽民等人的文艺评论多发表于《晨报副镌》《时事新报·学灯副刊》《京报副刊》《民国日报·觉悟副刊》等报纸,而因刊发《文学改良刍议》《文学革命论》等而在现代文学批评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的《新青年》,在当时国民教育程度低下、文盲率极高的情况下,创刊两年发行量即达一万六千份,高峰期每期发行两万份以上,覆盖面和社会影响力上不逊色于大众传媒。而1949年后《人民日报》《光明日报》《文艺报》《中国青年报》等既具政治权威性,也具文化精英性,“传媒”气息是稀薄的。到1990年代文化市场启动,都市类报刊蓬勃发展,媒体批评的时代才真正到来。

文化市场启动之前刊发于报刊的文艺批评,商业色彩并不突出,批评家们往往只需照顾报刊的有限版面和读者的文化层次,将文章写得短小活泼,传播自己的文艺观念还是出发点。媒体批评时代初期,因为平台的宽松,批评的能量得到很大释放,其鲜明尖锐、犀利辛辣更多具有积极意义。但媒体逐渐发现这并不是一个有着多大市场潜力的经营方向,具有一定权威性的文艺评论版面、栏目尚未成型,不少报纸副刊主要刊发文学批评的读书类版面和栏目在本世纪初就陆续停刊。尤其叫人沮丧的是,商业营销操作强势渗入媒体批评,每当新书上市,新片上映,新剧开播,相关市场主体都会组织写手写作名为评论实为宣传推广的“软文”在媒体发表,形成社会影响和导向。由于配合营销的利益回报,媒体也乐于这类“合作”。媒体批评在逐渐高度商业化的过程中,根据反响、效果,手法由“正面褒扬”而“中立评论”,再到“反向炒作”,大量媒体批评、包括知名批评家出场的背后都是商业利益,说好说坏都只为文化产品培育消费市场。继学院派批评“看不懂”之后,媒体批评蜕化成“看不清”,对批评事业来说失去累积性,对大众来说失去参考价值。

更大的危局还在互联网的普及和自媒体的兴起。网络削平了发表观点的门槛,并非文艺内行的各色人等都有了在公共平台发声的权利,平民性的泛化批评固然打破了一些不健康的文化霸权和资本霸权(比如央视版《笑傲江湖》及张艺谋《英雄》、陈凯歌《无极》等在网络上所受到的汹涌声讨),但更让批评失去应有的重心和基本格局。网络在现阶段还是表态的地方,而不是说理的地方。电影评论家贾磊磊先生就痛陈在网络兴起以后,“电影艺术的价值判断时常地被个人的趣味判断所取代。‘我不喜欢这部电影’正成为‘这是一部坏电影’的代名词。电影批评在当代各种媒体当中已经越来越变得面目混浊、语言污秽。批评的学术底线不断地被践踏、被废弃。批评的言说方式越来越肆无忌惮。”这也是其他文艺门类的共同遭遇。对庄严的戏谑,对权威的消解,对精英的嘲弄等,本就是网络文化现阶段的特征。一个草根狂欢、宣泄的场所,要求基本的文化责任感和专业素养是不现实的,有价值的批评和批评家的价值就常淹没在喧嚣嘈杂之中。

网络的自发性、平民性在资本力量面前同样十分脆弱。网络上有组织的“水军”的泛滥,让网络批评中多少具有的积极面——供普通民众表态并让包括批评家在内的有关方面直接了解大众态度——也受到严重稀释。如同以往资本和纸媒的合作,如今每有电影、剧集、综艺节目、图书等上市,派出“水军”上网发帖营造热烈氛围、挑起民众兴趣、回击批评意见如今已是“常规操作”,自天涯社区到豆瓣网,再到专业知识性较强的知乎,处处活跃着这类服务于商业利益的无理可论、上蹿下跳、胡搅蛮缠的“评论”者,几乎颠覆了网络批评的生态。

高校和媒体这批评家的两大平台,前者在学术标准下将批评挤压到边缘,后者在商业渗透下沦为叫卖的喇叭。在这个时代,批评要么转型为科研,要么服务于营销,要么在众声喧哗中失语落寞。批评家园地沦丧,批评价值空前失落。文艺批评不仅是文艺发展史和文艺理论的基础,也是民族心灵塑造和器识提升的重要滋养、培护。文艺批评淡出学界和社会的后果,必将于未来反映在相关精神建构的缺失和涣散之中。

余 论

探讨文艺批评在困境中的出路,“国家扶持”可能是常规思维下首先想到的,然而这又是不了解批评活动难以为公权所用的惯性语言。历史上的确有“对文艺的领导是通过评论来实现的”的提法,但后来调整为通过评奖来实现。文艺批评的敏锐、犀利、独到和批判冲动是不可控的,生机勃勃、追求新异的文艺批评很容易形成对体制的冒犯和对秩序的挑战,它不会受到真诚的鼓励。文艺批评受高校体制挤压和受商业扭曲失去地位和社会影响,反而可能是有关方面乐于见到的现象。近年各级文艺评论家团体的建立,固然让批评界在萧瑟中感到一丝暖意,但似乎不能寄予“活跃文艺评论,促进文艺发展”之外的更深层次的期待。

“中国作家网”2012年发布的《批评的堕落与危机》一文,在为批评寻找出路时说:“我以为,当下中国的文艺批评要想重获生机,走出堕落和危机的绝境,仍应寄望于专家批评……专家批评若要承担如此重任,首先必须振衰起弊,超越自身,在坚持专业(文艺)标准的基础上,将批评的视野经由‘专业’扩展至无限广阔的社会人生。同时,专家批评还应警惕自己偏狭保守的职业作风和闭锁心态,积极主动和坦然无畏地接受大众批评的挑战,并且通过与大众批评的平等对话,而将后者努力改造为具有理性能力的‘文化公众’。”我以为,在批评的特征、要求和理想方面,作者何言宏先生这段话切中肯綮:有学术底蕴、批评品格和责任使命,才有俯仰天下、吞吐山河的批评气象。但是,仅将希望寄托于批评家本身,似乎凭借批评家的超越自我、坚持批评标准、扩展视野、打破偏狭保守、接受和提升大众批评即可克服“批评的堕落与危机”,这未免高看了在各种不利于批评的因素中受矮化、被挤压、遭扭曲而无可奈何的批评家的力量。

无法瞻望出路的困境,才是真正的困境。

【注释】

[1] 宋家宏:《批评,还是研究?》,《文艺研究》2012年第8期。

[2] 罗志田:《凭直觉成大学问:梁漱溟的治学取向和方法》,《读书》2018年第5期。

[3] 谢有顺:《批评是一种有思想的艺术》,《人民日报》2017年12月26日。

[4] 朱中原:《当代文学批评的五大症候》,《北京文学》2005年第10期。

[5] 吴晓东:《文学批评的危机》,《文学评论》2004年第1期。

[6] 同上注。

[7] 贾磊磊:《媒体时代电影批评的道德失序与话语重构》,《艺术百家》2006年第2期。

[8] 何言宏:《批评的堕落与危机》,中国作家网http://www.chinawriter.com.cn/2012/2012-05-30/129185.html,2012年5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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