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麻雀设题

赵 康

错误

夜幕降临，失眠伴随苏醒

从一个错误开始

太阳照射着谁

月光就映着谁

这里，盛满了一坛谷子

不再回到生长的地方

那里，充满被动

我和我的同类

被它腐烂的液体吞噬

一头牛便熟练地解剖了庖丁

从一座高山到另一座高山

从一座高山到另一座高山

只需要两分钟

出门，右拐，再穿过走廊

多少年来，我就是这样

用一根烟的时间连接两座高山

在这个窗口发呆时

一只鸟就朝着它的高山去了

它的叫声提醒我

在这个窗口

还有无数个窗在看着我

他们一定知道

我的办公室还在四楼

四楼后的办公楼

比它高了两层

后面还有二十五层的居民楼

另一座高山就在后面

一根高高竖起的烟囱

时常用炊烟拦截着我的视线

我只有一根烟的时间

给麻雀设题

一只麻雀

飞过人们头顶

在上方，暴雨即将来临

他揉了揉眼睛

人们正拉扯着他的孩儿

没有一只鸟不贪恋簸箕里的谷子

大火正烧着他的尾巴

我紧紧攥着绳子

像过日子一样小心

旁边的猫正眯着眼睛

似乎对我的钓鱼做法不屑一顾

我们都在等

等一地的谷子撒落下来

我从来没有质疑

甚至坚信

流汗播种的人必将满载收获

终于，一地的谷子撒了下来

那只猫比我更快

在簸箕倒地之前

没有一只鸟不贪恋簸箕里的谷子

我的眼前，突然变得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