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亚亚,姜广辉,何 新,曲衍波,周丁扬
土地整理工程
北京市平谷区农村居民点内部用地结构差异分析
田亚亚1,2,姜广辉1,2※,何 新1,2,曲衍波3,周丁扬1,2
(1. 地表过程与资源生态国家重点实验室,北京师范大学,北京 100875;2. 北京师范大学地理科学学部自然资源学院,北京 100875;3. 山东财经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济南 250014)
研究微观尺度农村居民点内部用地结构差异有利于因地制宜、差异化开展农村居民点内部用地结构调整,分类指导农村居民点用地科学规划与管理,提高农村居民点内部土地利用效率。本文以北京市平谷区为例,利用基于功能的农村居民点内部用地分类体系,调查了5个不同发展类型农村居民点内部用地结构差异,对比分析了其用地微观结构特点。研究发现:生活功能用地为农村居民点内部用地的基本结构,生产功能用地为衍生结构,生态功能用地为辅助结构,潜在功能用地为可变结构。受自然条件、区位条件、经济水平、产业结构与生计类型及政策条件等5维驱动因素共同作用,不同发展类型农村居民点内部用地数量结构、类型结构及信息熵差异显著,空间结构则呈现趋同性。随着社会经济发展水平提高,农村居民点用地结构表现出生活功能用地稳定、生产功能用地增加、生态功能用地减少的趋势。村庄规划应在把握其内部用地结构演变规律的基础上,注重可变影响因素调整,促进用地结构与其发展条件和谐统一。
土地利用;农村居民点;内部用地结构;组合类型;有序度;平谷区
农村居民点用地反映了农村居民生产生活的基本空间特征[1],同时也影响着区域乡村发展的基本模式[2-3]。近年来,农村经济社会发展以及农民多元化生活方式的需求使得农村居民点逐渐趋于功能复合,成为集生活、生产、生态、文化功能等为一体的聚居地,农村居民点内部土地利用随之发生变化。在可预见的未来,随着中国社会经济改革的进一步深化及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农村居民点承担的功能及其内部用地结构将深刻调整[4-5]。掌握社会经济转型背景下农村居民点用地结构的变化,对加强农村居民点用地规划、整治和管理具有重要意义[6-7]。
当前,我国农村居民点发展通常缺乏科学系统规划,造成农村居民点内部结构混乱、各种用地类型相互混杂,内部土地粗放利用,影响了农村城镇化、产业化和现代化进程[8]。针对农村居民点的研究层出不穷,研究视角多样,主要集中于农村居民点时空格局演变及其驱动力分析[9-11]、农村居民点整治潜力分析[12-14]、农村居民点适宜性评价[15-16]、农村居民点空间布局优化[17-19]、农村居民点内部空间重构和“空心化”等方面[20]。从研究尺度来看,当前研究主要集中于宏观、中观尺度,农村居民点用地微观尺度研究仍然较为薄弱,导致部分地区的农村居民点用地规划和管理实践精细化管理程度不足[21-22]。已有部分学者针对农村居民点内部用地结构进行了研究,包括农村居民点用地分类、内部用地结构提取、内部用地结构分异规律、内部用地结构优化等[23-27],丰富了农村居民点用地研究,但总体而言对农村居民点用地内部结构的研究相对不足。现有研究忽视了不同发展类型农村居民点内部用地结构的差异性,缺乏典型案例村内部用地结构的对比分析,难以挖掘农村居民点内部用地结构的微观差异及其影响机制,需要从微观尺度进一步深化农村居民点内部用地结构研究。
因此,本文利用基于功能的农村居民点用地结构分类方法[28],选取平谷区5个典型村,旨在通过对比分析,得出不同类型农村居民点内部用地微观结构特点及其差异性,探讨农村居民点内部用地结构的演变规律和影响因素,以补充该领域研究的理论基础,为农村居民点内部用地结构调整、集约节约利用提供科学依据,从而实现用地结构的优化配置,更好的满足农村居民点用地日益多元的功能需求。
平谷区地处北京市东北部,位于N40°02′至40°22′,E116°55′21″至117°24′07″之间。全区南北长约38.5 km,东西长约40.25 km,是北京市远郊区之一。平谷区北、东、南三面环山,西部和西南部得益于洳河、泃河冲积形成平原,地形呈现东北高西南低的态势,山区、浅山区、平原各占1/3,耕地面积7 673.33 hm2,辖14镇、2乡、2个办事处,275个行政村。当前平谷区经济基础相对薄弱,现代农业发展较为落后,农业产业化、规模化、高端化项目较少,与二、三产业可能会出现一定脱节,现代服务业满足多元化消费需求的能力不足;同时,全区基础设施建设还有待进一步完善,城镇人口聚集能力仍有待增强,城区生产生活环境需治理,林木绿化水平还需提高,地下水位下降明显,空气质量及河流水质有待改善。
本文所采用的数据包括各类统计数据和微观农村居民点内部用地结构数据两部分。
其中,土地利用数据来源于平谷区2014年1∶10 000土地利用变更调查图,各类统计数据和社会经济数据来源于平谷区2014年统计年鉴,交通数据来源于平谷区2014年交通道路等级图,空间海拔及坡度数据来源于平谷区5 m分辨率DEM数据。
其他社会数据采用参与式农户调查法(PRA)及实地测量获取。即2017年7月—10月前往5个典型农村居民点进行实地调研,获取其内部土地利用现状数据。基于自然与社会经济发展差异选取5个典型农村居民点,利用ArcGIS10.0以特征点对Google Earth影像进行叠加配准,并以Google Earth影像为参照,通过实地踏勘调研,结合村干部、村民及长者访谈,获取并核实农村居民点内部用地现状结构,进而对各个地块添加编码字段和用地类型属性值,获取农村居民点内部结构一手资料。
1.3.1 典型农村居民点发展类型划分与选择
农村居民点是农村居民在长期的生产、生活过程中聚集而形成的定居场所[29],其布局和发展受自然条件、区位条件、经济因素以及人口因素等的综合影响[30-31]。本文以平谷区275个行政村的农村居民点作为研究范畴,从自然条件、区位条件、经济因素和人口因素等方面,构建平谷区农村居民点分类指标体系(表1),以此为依据进行平谷区农村居民点聚类分析。
按照所选取的聚类指标运用SPSS20.0进行聚类,同时咨询相关专家意见,将平谷区行政村划分为5类,如图1所示。在此基础上,采用分层抽样方法确定典型农村居民点。最终确定大兴庄村、蒋里庄村、甘营村、白云寺村和塔洼村5个村为本文重点分析的典型农村居民点(图 2)。
白云寺村无主要的支柱性产业,农民以外出打工为主,是较为典型的山区外出务工型农村居民点;塔洼村依靠周边丰富的旅游资源经营农家乐,是典型的民俗旅游型农村居民点;甘营村耕地、园地资源丰富,村内主导产业类型为农业生产,是农业生产型村庄的典型代表;蒋里庄村依赖于马坊工业区的带动作用,是较为典型的工业发展型农村居民点;大兴庄村则受到平谷城区的辐射带动作用,各个产业发展势头均较好,可视为综合发展型农村居民点。
表1 平谷区农村居民点分类分析指标体系
图1 平谷区农村居民点分类
图2 平谷区5个典型农村居民点区位
同时,所选村庄涵盖了《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 —2022年)》划分的4种类型村庄,其中,白云寺村村庄规模小、空心化现象严重,属于搬迁撤并类村庄;塔洼村于2004年被评为市级民俗村,属特色保护类村庄;甘营村和蒋里庄村为集聚提升型村庄的典型代表;大兴庄村位于平谷城区西侧6公里处,同时也是大兴庄镇政府所在地,为城郊融合型村庄。
1.3.2 农村居民点内部用地结构分类及组合类型
采用基于土地功能的农村居民点内部结构用地分类方法[28],在土地利用现状分类体系(GB/T 21010—2007)的基础上,按照农村居民点内部土地承担的功能对其进行划分,分类体系共设三级,首先以农村居民点用地的功能类型为主要划分依据划分为生产功能用地、生活功能用地、生态功能用地和潜在功能用地4个一级类;再根据土地用途衔接现有的用地分类体系,划分为10个二级类,其中生活功能用地包括居住用地、公共设施用地和交通用地;生产功能用地分为农业生产、工业生产和商旅服用地;生态功能用地包括绿地和水域;潜在功能用地包括未利用地和待修复地,最后通过实地调研进一步细化为三级用地类型(图4)。图5为5个典型农村居民点内部三级用地分类结果。
图3 典型农村居民点发展状况
图4 基于功能的农村居民点用地结构分类体系
使用Weaver-Thomas组合系数法[32],分析农村居民点用地结构的组合类型。首先将农村居民点各土地利用类型面积占比从大到小排序。假设农村居民点全部土地只分配给前种土地利用类型,在均衡分布情况下,前种土地利用类型的面积占比均为1/。计算各种假设分配情况与实际分配情况之差的平方和。假设分配与实际分配之差平方和的最小值即为该农村居民点用地结构的组合系数(1),最小值对应的假设分配情况作为该农村居民点用地结构的组合类型。
式中为第i个农村居民点的组合系数。为第l种假设分配情况下第k种土地利用类型占比,当时,;当时,。
1.3.3 农村居民点内部用地结构有序度
农村居民点土地利用结构可视为农村居民点所具有的土地利用信息。根据信息论中信息熵的概念,构建土地利用结构的信息熵,描述土地利用结构的信息含量[33](2)。
对比用地结构分类结果,从用地面积占比来看,生活功能用地在各个典型农村居民点中普遍较大,分布于38.28%~64.12%之间,相对变动率为67%,变动幅度较小,可视为农村居民点用地的基本结构。纵观生活功能用地所包含的二级地类,居住用地比例较为平稳,除甘营村外,基本维持在30%左右。公共设施用地在3.83%~12.01%之间波动,相对变动率达213%。其中,白云寺村从事农业生产的人数较少,加之不存在乡村工业,开辟公共设施场所成为居民的最大需求,其公共设施用地占比高达12.01%,远高出其他几个居民点。此外,5个典型农村居民点交通用地占比在3.4%~9.41%之间浮动,基本较为稳定。
不同类型农村居民点生产功能用地面积占比差异较大,白云寺村仅占6.34%,而大兴庄村占比则高达55.27%,生产功能用地相对变动率高达771%,与生活功能相比,波动更为剧烈。同时,生产功能用地所包含的二级、三级地类与农村居民点发展类型密切相关,是农村产业结构现状的直观反映。农业生产用地在4.78%~14.25%之间波动,工业生产用地在0~32.89%之间变化,商旅服务用地则在0~21.32%之间波动。生产功能用地是农村从事生产活动、发展经济的载体,可视为农村居民点用地的衍生结构。
生态功能用地占比在山区和平原地区呈现出较为明显的差异,塔洼村和白云寺村的生态功能用地面积占比均高于20%,而甘营村、蒋里庄村和大兴庄村生态功能用地占比仅在4%~7%之间变动,占比均较小,可视为农村居民点用地的辅助结构。
潜在功能用地在0~4%之间波动,主要集中在2%~4%。该类用地可能会因农村居民点自身发展需求转向其它功能,可视为农村居民点用地的可变结构。
其次,通过用地数量结构横向对比,发现不同发展类型农村居民点内部用地结构呈现出明显的变化规律(图6)。随着社会经济发展水平提高,生活功能用地面积占比较为稳定,生产功能用地占比呈增加趋势,尤其工业用地和商旅服务业用地增加显著,生态功能用地和潜在功能用地则呈现减少趋势。
图6 用地结构随经济发展演变
根据Weaver-Thomas组合系数测度的农村居民点内部二级用地组合类型(表2、图7),5个典型村庄用地组合状况差异较大,组合类型数从2到4不等。从组合类型来看,5个居民点均包含居住用地,突出体现了农村居民点的居住功能。此外,白云寺村以绿地为主,凸显了山区农村居民点缺少产业支撑的特点;塔洼村以商旅服务用地、绿地和交通用地为主,是其民俗旅游业发展的保障;甘营村以农业生产用地和工业生产用地为主要组合类型;蒋里庄村工业生产用地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大兴庄村兼具了农业、工业和商旅服务用地,良好的综合发展情况从该村的组合类型中有所体现。
表2 平谷区不同类型农村居民点用地组合类型
从农村居民点内部用地三级分类结果来看,从城市周边的平原区到距离城市较远的山区和半山区,随着距城市距离外推,农村居民点内部用地类型数基本呈减少趋势,用地结构逐渐单一化。大兴庄村距离城市最近,用地类型数最多,为29个,白云寺村距城市虽近于塔洼村,但村内居民多外出打工,留守的多为劳动能力较弱的老人,从事生产活动能力不足,缺乏生产用地,用地类型数仅有11个。
其次,根据三级用地分类结果,对5个典型农村居民点占比前5的优势用地类型进行对比(图8)。使用中宅基地的优势凸显,闲置宅基地占比处于5%左右,以白云寺为代表的山区外出务工型农村居民点空心化现象不容忽视。此外,白云寺村和塔洼村的绿地和道路用地均位列用地占比前5位。甘营村、蒋里庄村和大兴庄村的工业用地均处于优势地位,表明当前乡村工业已成为平原区农村居民点重要的产业支柱。同时,与甘营村居民生计类型相契合,农业服务设施用地和禽畜养殖用地也是其主要用地类型。蒋里庄村受到马坊工业区的辐射带动作用较强,在用地组合类型上表现为工业用地与住宅租赁用地的组合。大兴庄村的工业、民俗旅游和水产养殖用地均进入了占比前5位,多个产业发展态势良好。
图7 平谷区不同类型农村居民点用地结构的假设分布与实际分布
在5个居民点中,平原区的甘营村、蒋里庄村和大兴庄村信息熵和均衡度依次递增(表3),表明各用地类型的面积差距逐渐减小,土地利用结构向相对无序的状态变化且趋向均衡化,处于支配地位的土地利用类型逐渐消失。与信息熵和均衡度的变化趋势相反,甘营村、蒋里庄村和大兴庄村内部用地结构优势度呈减小趋势。其原因分别体现在:甘营村所处的自然条件适宜农业发展,区域传统农业优势明显,村内与农业相关的土地利用类型明显多于其它区域,优势度最高。蒋里庄村位于北京市政府重点扶持的“三区六镇”之一的马坊镇中心位置,是平谷区西部工业带的重要组成部分,工业区位优势明显,工业生产用地占据绝对优势。大兴庄村紧邻平谷区中心城周边地区,受到城镇化的带动辐射作用,各类产业用地及生活功能用地发展均较为均衡,因而在3个平原区农村居民点中信息熵最大,优势度最低。
图8 平谷区不同类型农村居民点主要用地类型
表3 平谷区不同类型农村居民点信息熵、均衡度及优势度
塔洼村信息熵高于白云寺村,村内各用地类型面积差距更小,农村居民点的土地利用结构更为无序。此外,塔洼村用于旅游接待的餐饮住宿用地较多,使得民俗旅游用地与占比较大的宅基地和绿地等形成了较为均衡的用地结构,土地利用更均衡。白云寺村因大量劳动力外流,缺少产业用地的支撑,用地类型以居住用地和绿地为主,优势度更高。
对比5个典型村各类用地在空间上的分布特征,同时结合实地调研情况,发现不同发展类型农村居民点内部用地空间结构呈现趋同性。
生活功能用地空间构成了农村居民点的主体部分,其中,使用中的宅基地占据了农村居民点内区位条件较好的核心位置,呈现明显的交通指向性,闲置宅基地则呈现散点状分布。公共服务用地基本呈现随机分布,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农村基础设施不完善且缺乏规划的现象。
生产功能用地布局和村庄类型密切相关。其中农业生产用地多与宅基地组合分布,位于宅基地内部或周边;而农业服务设施用地、打谷场等用地类型因其占地空间较大,多倾向于接近农用地、与宅基地相剥离,处于村庄边缘地带。大型及干扰型工业生产用地兼具交通指向性及远离宅基地等特征。其他小型乡村工业用地在农村居民点内部呈现散点分布。商旅服务用地区位指向性明显,主要依存交通干线和特殊旅游资源分布。
从生态功能用地空间分布来看,除白云寺村外,其余4个村庄的生态功能用地分别在塔洼村西南部、甘营村西北部、蒋里庄村西北部及大兴庄村东南部等村庄边缘或外围轮廓区域条带状集中分布,而白云寺村整个居民点空间则以生态功能用地为基底,生态功能用地空间范围基本勾勒出了整个居民点的轮廓。
整体上,生活功能用地占据村庄核心地位,并与生产功能用地互相依存,生态功能用地多位于村庄边缘或外围轮廓。
农村居民点内部用地结构是农村土地利用的直观反映,其演变规律受自然条件、区位条件、农村经济水平、产业结构和生计类型以及政策因素共同驱动,同时,上述要素之间又存在相互作用和潜在影响,形成复杂的五维驱动系统(图9)。
图9 农村居民点内部用地结构影响机制
自然条件是影响农村居民点用地结构的基础驱动因素。首先,地形因素直接影响农村居民点分布规模,海拔越高、坡度越陡,农村居民点规模一般较小,内部用地结构也较简单,如白云寺村因海拔高、坡度大,村庄规模较小。其次,资源禀赋条件客观决定了农村的生计类型,最终作用于农村居民点内部用地结构,如塔洼村借助京东大溶洞等周边旅游资源大力发展民俗旅游业,充分发挥了农村居民点的商旅服务功能,村内商旅服务功能用地占比高,影响了居民点用地结构。
区位条件是农村居民点用地结构改变的催化因素。一方面,农村居民点内部商旅服务、工业生产等用地类型会接近主要交通道路布局,改变居民点内部空间结构。另一方面,在工业化和城镇化进程中,中心城区和城镇地区的辐射带动作用对距其距离较近的农村居民点作用显著。距离城市较近的农村居民点能够较好的承接城市地区的产业转移,引起农村产业结构调整,形成多种用地类型。同时,城镇周边农村居民点具有分享城镇地区较强的信息和物质集聚的能力,农民生活需求更加多元化,在用地结构上表现为多种类型土地利用的组合。在本文5个典型村中,随着距城市距离外推,农村居民点内部用地类型数逐渐减少,落后的山区半山区土地利用结构单一,用地类型数量少。
农村经济发展水平作为农村居民点内部用地结构的内在驱动因素,与农村产业结构和生计类型(直接因素)密切相关,二者之间存在复杂的相互作用机制。随着经济发展及技术进步的推动,相同的土地投入,二三产业的收益明显高于农业,终将促使农村产业结构调整、发展生产,在用地结构上表现为生产功能用地的增加,而农村经济发展,意味着农民收入提高,将导致农民追求更高品质的生活,直接刺激交通用地和公共服务类设施用地需求的增加,改变农村居民点内部用地结构。当前,农村居民点提供居住服务仍是其主要功能,因此,在农村经济发展的过程中,生活功能用地变化较小。但生态功能和潜在功能用地作为不能直接形成经济收益的用地类型,常常被改变为生产功能用地,随着农村经济发展水平的提高,呈减少趋势。以白云寺村、塔洼村为代表的山区经济发展较为落后的农村居民点生产用地占比较小、生态用地占比较大。而甘营村、蒋里庄村、大兴庄村分别代表的平原区农业发展型、工业发展型、综合发展型农村居民点经济发展水平依次升高,在用地结构上表现为生产功能用地逐渐增加、生态功能用地逐渐减少的趋势。可见,农村调整产业结构、发展生产是促进经济发展的根本动力。
政策因素是影响农村居民点内部用地结构的外部环境因素,对农村土地利用结构有较强的约束力。一方面,政府综合考虑农村现实情况规划农村产业发展方向,通过影响产业结构,改变农村居民点用地结构。另一方面,政府可通过乡村规划和基础设施投资建设等多种方式直接改变农村居民点的空间结构。
农村土地资源的优化配置是其经济发展的内在动力,农村土地利用结构优化应注重其可变影响因素调整,形成用地结构与其发展条件的和谐统一、促进农村经济发展。村庄规划应在充分评价农村居民点发展水平及发展潜力的基础上,分类推进农村土地整治。首先,以提升农村生活空间质量为目标,因地制宜开展宅基地置换及原址更新,加快村庄基础设施及公共服务设施建设,开展农村空心化整治。此外,充分发挥各类村庄在农业生产、工业生产方面的比较优势,发展现代农业,提高农业生产技术和水平,推行农业产业化试点;通过调整工业结构、改进工业生产技术等措施,促进工业规模化生产,提高工业生产用地效率。其中,特色资源禀赋类村庄应合理利用村庄特色资源,发展乡村旅游和特色产业,形成特色资源保护与村庄发展的良性互促机制。同时,积极开展农用地整理、挖潜未利用地,因地制宜复垦或还绿,增加乡村生态空间,提升乡村人居环境。
本文通过从自然条件、区位条件、经济因素以及人口因素等4个角度构建指标体系、划分平谷区居民点大类,并进行分层抽样选取5个典型农村居民点。重在探讨不同发展类型农村居民点内部用地结构差异,挖掘农村居民点内部用地结构的演变规律及其影响因素,为优化配置农村产业结构,提高农村土地利用效率、促进农村经济发展提供科学依据。但农村居民点内部用地结构是农村居民与空间自然、经济、社会、文化环境综合作用和影响的结果。受区域基础自然环境、资源禀赋、社会经济发展水平、城乡产业结构、政策因素、乡村地域文化及农户行为意愿等综合影响。其空间表现形态和布局差异可能受部分偶然性因素影响,很难把原因归为与发展类型相关。未来将深入开展实地调研、全面考虑综合因素,剔除偶然因素,进行深化研究。此外,本文仅选取了北京市平谷区五个不同发展类型的农村居民点进行典型案例研究,而未对全部农村居民点予以关注,研究结论的适应性需要进一步讨论,未来将结合大量实地调研工作,深入开展农村居民点内部用地结构研究工作。
本文利用基于功能的农村居民点分类体系,选取平谷区5个典型的不同发展类型农村居民点,分析其农村居民点内部用地数量结构、类型结构及空间结构差异,并通过横向对比,探讨农村居民点内部用地结构的演变规律,研究表明:
1)不同类型典型农村居民点内部用地结构调查结果表明,生活功能用地面积占比位于38.28%~64.12%,相对变动率为67%,变动幅度较小,是农村居民点用地的基本结构;生产功能用地占比位于6.34%~55.27%,相对变动率高达771%,属衍生结构;生态功能用地数量表现出山区(>20%)整体大于平原区(4%~7%)的趋势,属于辅助结构,潜在功能用地可根据不同需要转变为其他功能用地,属可变结构。随社会经济发展水平提高,农村居民点用地结构表现出生活功能用地稳定、生产功能用地增加、生态功能减少的趋势。
2)位于平原地区的甘营村、蒋里庄村和大兴庄村的信息熵和均衡度依次增加,优势度呈减小趋势,表明农村经济发展过程中,农村产业结构更加多元化,农村居民点土地利用系统向相对无序状态转变,农村土地利用结构趋于均衡,优势用地类型减少。位于山区的塔洼村因民俗旅游业推动,村内土地利用结构较白云寺村更为均衡,而白云寺因其单一的土地利用类型主导,用地结构优势度更高。在一定程度上,农村居民点土地利用结构绝对优势度与单一的产业结构和用地类型相关联,表明农村竞争优势弱、经济发展动力明显不足,未来发展规划中应统筹安排各类产业综合发展,增加农民收入来源,促进农村经济发展。
3)与农村居民点发展类型相契合,5个典型农村居民点的用地组合类型差异明显,白云寺村的组合类型为绿地+居住用地,塔洼村为居住用地+商旅服务用地+绿地 +交通用地,甘营村为居住用地+农业生产用地+工业生产用地,蒋里庄村为居住用地+工业生产用地,大兴庄村为工业生产用地+居住用地+商旅服务用地+农业生产用地。从山区到城郊融合区,农村经济发展水平不断提高,传统的外出务工型农村居民点向单一农业主导、单一工业主导及综合发展型农村居民点过渡,农村二三产业用地呈增加趋势,农村居民点用地类型数逐渐增加,用地结构呈现由简单到复杂的演替规律。
4)农村居民点内部用地结构是农村土地利用方式的直观反映,受自然条件、区位条件、农村经济水平、产业结构和生计类型、政策因素共同驱动。同时,各要素之间又存在相互作用和潜在影响,形成复杂的五维驱动系统,通过直接或间接机制改变农村居民点内部用地结构,形成其在数量结构、类型结构及有序度等方面的显著差异和空间结构上的趋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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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ternal land use structure difference analysis of rural settlements in Pinggu District, Beijing
Tian Yaya1,2, Jiang Guanghui1,2※, He Xin1,2, Qu Yanbo3, Zhou Dingyang1,2
(1.,,100875,; 2.,,,100875,3.)
Studying the internal structure differences of rural residential land on the micro scale is conducive to timely adjusting the management measures of rural settlements, adapting local conditions and differentiation to promote the adjustment of the internal land use structure in rural settlements, guiding the scientific planning of rural residential land according to different types and improve the land use efficiency within rural settlements. Taking Pinggu District of Beijing as an example, this paper conducts a survey and comparative analysis of the internal land use structure of five rural settlements with different development types by using the function-based internal land use structure classification system and the method of combination coefficient and the order degree of the internal land use structure in rural settlements. The research shows that the living function land is the basic land use structure in rural settlements, the production function land is the derivative structure, the ecological function land is the auxiliary structure, and the potential function land is the variable structure. To a certain extent, the absolute dominance of land use structure in rural settlements is associated with a single industrial structure and land use type, which indicates that the competitive advantage in rural areas is weak and the driving force for economic development is obviously insufficient. In accordance with the development types of rural settlements, there are obvious differences in the land combination types of the five typical rural residential areas. Affected by the five-dimensional driving factors such as natural conditions, location conditions, economic level, industrial structure, livelihood types and policy conditions, the internal land quantity structure, combination types and information entropy of different development types in rural settlements are significantly different, while the spatial structure shows convergence. With the social and economic development level improving, the land use structure of rural settlements shows a trend of stable change in living function land, an increase in production function land and a decrease in ecological function. The optimization of rural land use structure should pay attention to the adjustment of its variable influencing factors to form a harmonious unity between land use structure and its development conditions so as to promote rural economic development. Village planning should promote the improvement of rural land on the basis of fully evaluating the development level and development potential of rural settlements. First of all, with the goal of improving the quality of rural living space, measures should be adjusted to local conditions to carry out homestead replacement and site renewal, speed up the construction of village infrastructure and public service facilities, and carry out rural hollowing-out. In addition, we should give full play to the comparative advantages of various villages in agricultural and industrial production, develop modern agriculture, improve agricultural production technology and level, and carry out agricultural industrialization pilot projects. Meanwhile, we should also promote industrial production scale and industrial land use efficiency by adjusting industrial structure and improving industrial production technology. Villages endowed with characteristic resources should make rational use of their resources to develop rural tourism and characteristic industries, and form a benign mutual promotion mechanism between the protection of characteristic resources and the development of villages. At the same time, we should actively carry out farmland consolidation, develop unused land and reclaim or return green according to local conditions to increase rural ecological space and improve the rural living environment.
land use; rural settlements; internal land use structure; combination type; order degree; Pinggu district
2019-03-20
2019-08-28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41671519,41271535,41301616)
田亚亚,研究方向为土地资源规划、评价与管理。Email:tyy@mail.bnu.edu.cn
姜广辉,教授,博士,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土地评价、规划与可持续利用。Email:macrophage@bnu.edu.cn
10.11975/j.issn.1002-6819.2019.17.032
F323.1
A
1002-6819(2019)-17-0263-11
田亚亚,姜广辉,何 新,曲衍波,周丁扬. 北京市平谷区农村居民点内部用地结构差异分析[J]. 农业工程学报,2019,35(17):263-273. doi:10.11975/j.issn.1002-6819.2019.17.032 http://www.tcsae.org
Tian Yaya, Jiang Guanghui, He Xin, Qu Yanbo, Zhou Dingyang. Internal land use structure difference analysis of rural settlements in Pinggu District, Beijing[J]. Transactions of the Chinese Society of Agricultural Engineering (Transactions of the CSAE), 2019, 35(17): 263-273. (in Chinese with English abstract) doi:10.11975/j.issn.1002-6819.2019.17.032 http://www.tcsae.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