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头鲸的旅行

◎卢 楠

冬日的一天，在太平洋赤道附近的海域，我们有幸见证了一头座头鲸的降生。水面下一阵急剧的骚动吸引了我们的目光，紧接着水面上泛起了一阵鲜红的血液。我们以为是虎鲸或鲨鱼正在附近猎食，连忙将摄像头移了过去。

浮上水面的却是一头座头鲸。它看上去筋疲力尽，却在奋力将一头小座头鲸托到水面上来——我们习惯于把鲸称为鲸鱼，但实际上它们并不是鱼，和人类一样，它们是哺乳动物，它们要浮到水面上来呼吸，只是每呼吸一次，就可以在水下维持很长的时间。

这头雌座头鲸刚刚产下它的宝宝。它们和鱼类不同，不是以产卵的方式来繁衍后代，而是直接将幼鲸产出。热带海域是座头鲸的繁衍地，所有座头鲸成年以后，都要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来繁衍后代。这大概是我们见过的块头最大的婴儿了，尽管比它的妈妈要小得多，但个头足以和一艘小艇匹敌。它长长的一对鳍仍然十分柔软。

接下来数个月的时光里，这头幼鲸将紧紧跟在母鲸的身边，以母乳为食。而它的妈妈呢？不饮不食，坚定地朝着南极游去。它们将完成几乎远达四分之一地球周长的旅行。

两个月后，我们在南半球的海域再次遇见这对母子。幼鲸已经长大了很多，它每天可以增加将近50千克的体重。除了年龄仍然很小，但外形上，它已经和母鲸十分相似：长得惊人的胸鳍，就像是一对翅膀；嘴巴两侧长着20多个凸起的肉瘤，上面长有毛发。

座头鲸母子游速不快，但耐力惊人，它们已经旅行了2000千米的路程。别看它们块头大，在海洋里很少有能够和它们匹敌的生物，但一路上仍然风险重重。最大的威胁来自虎鲸。

虎鲸是海洋中最凶险的猎食者，它们总是成群结队地出现，生性十分凶猛，捕食海豹、海象，也捕食鲨鱼和其他鲸类。座头鲸宝宝就时常成为它们的盘中餐。

当虎鲸成群结队地出现时，母鲸要奋力与它们搏斗，将幼鲸护在身边。有一次，虎鲸们持续地攻击渐渐让它体力不支，几乎就要失去幼鲸了。幸运的是，一头雄性座头鲸及时出现，挥动巨大的“翅膀”，将虎鲸赶走。

座头鲸是著名的海中侠士，它们时常与虎鲸搏斗。有时候救护的不一定是本族，遇到其他动物被虎鲸追猎时，它们也可能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南半球的夏季到来，座头鲸母子终于战胜重重风险，到达了目的地——南极圈。它们在这里开始享受盛宴。温暖的阳光滋养了极地的生物，让这里变得食物丰足。磷虾、小型甲壳类动物是它们的主要食物，它们总是张开大口，把水和食物一起吸进去，再利用鲸须进行过滤，将食物留下来。夏天时，它们总是吃个不停，有时一天会花18个小时来进食。

它们的旅行没有结束，当夏季结束时，它们将再一次离开极地，像候鸟一样，游向更为温暖的海域，永远循环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