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畏艰险、智勇克敌的守边英雄班超（中）

●马 力

初夜时分，班超率手下的人趁夜色掩护，悄悄潜入匈奴使团的驻地。他们曾事先约定：只要见到火光，便鸣鼓大呼。他命令十余人潜伏在匈奴驻地的后面，其余人等皆持刀枪弓箭埋伏在匈奴使团驻地的两侧。此时狂风大作，班超顺风纵火，风助火势，迅速燃起一片熊熊大火。鼓声与喊杀声连成一片。匈奴使团见状，顿时惊慌失措，乱作一团。待他们衣履不整慌忙奔出帐外，班超等人以刀斧弓弩相迎。班超手刃匈奴使团三人，手下数人斩获匈奴首级三十余个，剩余的一百多人皆于大火之中送命。

第二天，班超将此事报与郭恂。郭恂先是大惊，继而色变。班超知道他心有嫉妒之意，便说：“此事虽然你没有参与，可是我岂敢独揽其功？”郭恂听罢此言，一脸的乌云方慢慢散去。班超又求见鄯善王广，将匈奴首级示之。事发突然，鄯善王见状大骇，举国上下闻之皆感震惊。班超便好言抚慰鄯善王。鄯善王见事已至此，匈奴使团之死与自己也脱不了干系，只好横下一条心，重新归附汉朝。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他还将自己的一个王子作为人质。

班超以大智大勇战胜不可一世的匈奴使团，大灭匈奴人的嚣张气焰，大振汉朝的雄威。班超凯旋。到了大帐，他又向主帅窦固做了汇报。窦固听罢喜出望外，感到后生可畏，连连表示要将班超的事迹上表朝廷，予以嘉奖。明帝闻报很欣赏班超的胆识和气魄。当窦固请明帝再派使团出使西域时，明帝当即表示，班超乃是最佳人选，于是命班超担任军司马职务，继续出使西域各国。窦固领旨，还加派新的人手为其壮行。班超谢绝了窦固的好意，说道：“我只带领原先跟随我的三十余人便够了。倘有意外，人多了反而会更加累赘。”窦固闻罢便顺其意。

永平十七年（公元74年）班超第二次出使西域，首站是于窴国。此时，于窴王广德虽然攻破了莎车国，但于窴这只“螳螂”的背后仍有匈奴这只“黄雀”在。因慑于匈奴的淫威，广德王从一开始便对汉朝来使摆出一副傲慢的姿态。此时，于窴境内巫蛊之风盛行，有一亲匈奴的巫师曾在国王广德面前大肆扬言：“天神发怒了，为什么要投降汉朝？汉使有一匹嘴黑毛黄的宝马，请大王马上派人弄来以祭天神之用。”广德王不假思索便派宰相私来比前去向汉使索要。班超对此事早有耳闻，遂心生一计——见宰相为此事前来便爽快地应允，但指名要让巫师本人来取方可。待目中无人、有恃无恐的巫师到来，班超不由分说立刻将其杀死，并逮捕了宰相私来比，将其痛打数百皮鞭。然后，他们将巫师的首级呈于于窴王，并历数于窴王此前的不义之举，又晓以利害，陈以道义。于窴王对班超在鄯善国诛杀匈奴使团的壮举早有耳闻，如今见了这阵势，知道来者不善，慑于汉使的威力，当即下令诛杀匈奴使者，归附汉朝。

班超在于窴的外交胜利再次震撼西域全境，对重建汉朝与西域的关系影响深远。此后，西域一些小国主动向汉朝送去人质，以示长久交好之意，遂使他们与汉朝一度中断了半个多世纪的友好关系得以重建。此时，仅剩下一块外交上的“硬骨头”——龟兹国，这是班超西域外交要攻取的第三个目标。对此，班超采取了迂回的策略，先取被龟兹控制的疏勒国，将龟兹孤立起来，再一举拿下顽固堡垒——龟兹。

龟兹先前仰仗匈奴的扶持刚战败疏勒国，杀死原国王，新立兜题为疏勒国的傀儡王。班超来到离兜题所在的槃橐城90里处驻扎，先派下官田虑去槃橐城招降兜题王。兜题见来使势单力薄，毫不在意，田虑趁其不备将其绑架，回到班超处复命。班超立即率团赶往槃橐城，对群龙无首的百官及大众因势利导，谴责兜题弑君篡位的不义之举，毅然立原疏勒王的侄子忠为王，得到百官及百姓的一致赞许。班超与新疏勒王忠重新缔结两国的友好关系。兜题大势已去之后，班超并未将兜题处死，以显大汉的恩威。后来，班超又率疏勒等国的一万多士兵攻下姑墨，极大地削弱了西域境内亲匈奴的势力，使西域局势日益朝着有利于汉朝的方向发展。这期间，班超虽然与西域其他小国战事不断，但有疏勒王忠相助，还是稳住了局面。

永平十八年（公元75年）明帝驾崩，焉耆和龟兹两国趁汉朝举国大丧期间，围攻西域都护陈睦，将其杀害。公元76年，汉章帝刘炟即位，章帝考虑到班超在西域孤立无援，难以支持，便命班超回京。消息传来，疏勒和于窴两国上下纷纷对班超表达诚挚的挽留之意。疏勒都尉黎弇（yǎn）说：“汉使如果离开我们，我们必定会再次被龟兹灭亡。我实在不忍心看到汉使离去。”说罢，他拔刀自刎而死。这是以死挽留啊。于窴的国王和百姓都放声大哭，还有人抱住班超的马腿不放。在两难的境地中，班超该如何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