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居民收入异质性对旅游消费支出的影响与预测

2019-11-05 09:24黄泽颖曲峻岭王东阳
湖北农业科学 2019年17期
关键词:农村居民

黄泽颖 曲峻岭 王东阳

摘要:旅游是居民生活水平提高的一个重要指标,而收入是促进农村居民旅游消费梯次升级的经济基础。利用1994—2016年国家统计数据,基于绝对收入假说、相对收入假说、持久收入假说、生命周期假说、理性预期假说等居民消费理论,实证分析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工资性收入、经营性收入、财产性收入、转移性收入对其国内旅游消费支出的影响。结果表明,持久收入假说下的可支配收入作用最大,预计2019、2020年中国农村居民旅游消费支出将分别达到136和147元;持久收入、生命周期、理性预期假说下,工资性收入的拉动作用最大,而经营性收入、财产性收入分别在绝对收入假说和相对收入假说下的促进作用最大;整体上,农村居民的工资性收入对旅游消费支出的贡献最大。

关键词:收入异质性;旅游消费;农村居民;居民消费理论

中图分类号:F113.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439-8114(2019)17-0168-07

DOI:10.14088/j.cnki.issn0439-8114.2019.17.043           开放科学(资源服务)标识码(OSID):

Abstract: Tourism is an important indicator for improving the living standard of residents, and income is the economic basis for promoting the upgrading of tourism consumption level for rural residents. Using the 1994~2016 national statistical data, based on the absolute income hypothesis, the relative income hypothesis, the persistent income hypothesis, the life cycle hypothesis, the rational expectation hypothesis and other consumer consumption theories, empirical analysis of per capita disposable income, wage income, and operating income of rural residents is conducted. It is found that under the permanent income hypothesis, the disposable income had the greatest effect; it is estimated that the tourism consumption expenditure of rural residents in China will reach 136 and 147 yuan in 2019 and 2020 respectively. Under the hypothesis of long-term income, life cycle and rational expectation, wage income has the largest pulling effect, while operating income and property income have the greatest promotion under the absolute income hypothesis and relative income hypothesis. On the whole, the wage income of rural residents contributes the most to tourism consumption expenditure.

Key words: income heterogeneity; tourism consumption; rural residents; resident consumer theory

实现乡村振兴,生活富裕是根本。生活富裕不仅表现在物质层面,也体现在精神层面,而旅游正是生活富裕的重要内容。2018年9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完善促进消费体制机制进一步激发居民消费潜力的若干意见》明确提出“推进文化旅游体育等服务消费持续提质扩容,推动农村居民消费梯次升级”的要求。中国国内旅游市场巨大,2018年国内游客达到5 540百万人次,总花费高达51 278亿元,不论从人口规模还是消费潜力,农村居民都是重要的旅游消费群体。然而,2007年以來,城镇居民国内旅游市场发展速度超过农村居民旅游市场,农村居民出游人次和花费在全国的比重均下降。《中国统计年鉴》数据显示,中国农村居民出游人次比重从2007年的61.99%下降到2017年的26.27%,花费比重从2008年的31.75%下降到2017年的17.49%。如何缩小国内旅游市场的城乡差距,全面激发农村居民旅游消费潜力,是拉动内需、促进经济增长的重要难题。

人类的消费行为是复杂的经济行为,但收入是影响消费的关键因素,也是农村居民旅游消费能力提升、消费意识增强的经济基础。收入包括持久收入和暂时性收入,前者是一般以工资为代表且能够持续的收入,后者多指居民在某一时期突然获得的意外收入。学者们认为,居民对不同收入来源影响的反应各不相同[1,2]。中国农村居民的收入由家庭经营收入、工资性收入、转移性收入和财产性收入组成,这些收入属于不同性质的收入,即农村居民的收入异质性[3]。Friedman[4]将收入分为持久性收入、半持久性收入和暂时性收入,并研究了这些收入对消费需求的影响。而国内学者研究发现,农村居民工资性收入、经营性收入、转移性收入、财产性收入等对农村居民消费支出有着不同的影响[5]。乡村振兴战略深入实施带来农村居民收入来源结构的演变,也随之引起农村居民消费水平与结构的显著变动。那么,农村居民的旅游消费支出是否对收入异质性的反应各不相同呢?

关于农村居民收入与旅游消费之间的关系,学者们大多构建相关模型剖析两者间的关系,如刁宗广[6]分析2005年中国28个省区农村居民旅游消费水平发现,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的提高能增加游客人均支出;杨勇[7]对2000—2010年中国多省农村居民的旅游消费支出研究发现,不同来源收入对农村居民的旅游消费需求有不同影响,其中工资性收入和经营性收入对旅游消费需求的影响最显著;Yang等[8]运用多层次模型实证分析2000—2007年中国农村居民国内旅游需求发现,农村居民的绝对收入对其国内旅游需求产生积极影响。也有学者基于消费理论开展实证分析,如周文丽等[9]基于凯恩斯消费理论构建了农村居民国内旅游消费支出与可支配收入关系的消费模型,发现农村居民纯收入能促进国内旅游消费支出的增加;余凤龙等[10]基于绝对收入假说、相对收入假说、理性预期假说构建的多元回归模型分析发现,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与旅游消费水平之间存在显著的正向关系;徐翠蓉等[11]根据一般消费函数理论分析发现,中国农村居民消费过程中存在自发性旅游消费,其旅游消费行为可由理性预期假说解释。还有少数学者剖析农村居民的收入结构对旅游消费的影响,如周笋芳等[12]构建误差修正模型发现,农村居民工资性收入、人均家庭经营收入的增长促进了旅游消费支出的增加,而财产性与转移性收入的增长抑制了农村居民人均旅游消费支出;杨勇[13]以凯恩斯消费理论为基础,结合消费者心理学中的“心理账户”理论实证分析2000—2010年中国多个省份农村居民的不同收入对旅游消费需求的影响发现,工资性收入对中国农村居民出游率的贡献最大,家庭经营收入与转移性收入对提高中国农村居民旅游消费水平的贡献显著且潜力很大。

综合看来,当前学者比较认同农村居民总量收入正向促进旅游消费的作用,也基于一些消费理论实证分析得到相同结论,然而农村居民收入异质性的影响仍缺乏多个消费理论支持下的深入探讨。笔者认为,基于居民消费理论规范性地研究居民旅游消费很有必要,尤其按照不同理论实证研究得出说服性结论。因此,在总结前人研究经验的基础上,结合多种居民消费理论,采用1994—2016年中国农村居民的收入及其结构、旅游消费支出等数据,首先阐述农村居民收入来源结构的演变与旅游消费支出的态势,然后分析农村居民可支配收入对旅游消费支出的影响并进行定量预测,最后探究农村居民收入异质性对其旅游消费支出的影响机理,为制定旅游消费引导政策提供理论依据。

1  理论模型

西方经济学消费行为理论主要经历了绝对收入假说、相对收入假说、持久收入假说、生命周期假说、理性预期假说等,此外预防性储蓄假说和流动性约束假说也是主流消费理论,但由于缺乏相关的实证数据,在此不详述。本研究系统分析和比较这些理论,尝试运用这些理论开展实证分析。

1.1  绝对收入假说

凯恩斯的绝对收入假说是早期的居民消费理论,分析了消费和收入之间的关系,认为居民消费主要受当前可支配收入决定[14],模型形式如下:

式中,C表示居民消费支出,Y表示居民收入,T表示对居民收入的征税,(Y-T)表示可支配收入,α为自发消费,β为边际消费倾向。

1.2  相对收入假说

Duesenberry[15]认为居民消费是相对决定的,并非完全由其当前的收入水平决定,而是居民消费存在示范效应,消费者的消费水平不仅会受到自身过去消费习惯的影响,且还受到周围其他人消费水平的影响,模型形式如下:

式中,C表示居民消费支出,(Y-T)表示可支配收入,C′为自身过去消费习惯,一般用滞后一期的居民消费支出表示,D为周围其他人消费水平,在城乡二元结构下,农村居民周边其他人的消费水平主要指城镇居民的旅游消费水平,β为可支配收入的边际消费倾向,γ为自身过去消费习惯的边际消费倾向,δ为周围其他人消费水平的边际消费倾向。

1.3  持久收入假说

Friedman[4]提出了持久收入假说,认为居民当前的消费仅受个人持久收入支配,模型形式如下:

式中,C表示居民消费支出,(Y-T)表示可支配收入,(Y-T)′为持久可支配收入,主要是滞后一期的可支配收入,β为可支配收入的边际消费倾向,γ为持久可支配收入的边际消费倾向。

1.4  生命周期假说

Modigliani等[16,17]提出生命周期假说,认为人们倾向于在更长的时间内计划消费开支,减少消费波动来获得整个生命周期内的最优配置,模型形式如下:

式中,C表示居民消费支出,C′为消费习惯,(Y-T)表示可支配收入,(Y-T)′为持久可支配收入,主要是滞后一期的可支配收入,β为可支配收入的边际消费倾向,δ为持久可支配收入的边际消费倾向,γ为消费习惯的边际消费倾向。然而,上述理论都是在确定性条件下研究的静态的即期消费,都没有考虑不确定性对居民消费的影响。

1.5  理性预期假说

以Hall[18]、Weil[19]和Gross等[20]为代表的经济学家提出了理性预期假说,認为家庭未来收入不确定性、家庭消费偏好、消费习惯等使居民的消费行为具有不确定性,模型形式如下:

式中,C表示居民消费支出,(Y-T)表示可支配收入,C′为消费习惯,很大程度上用滞后一期的居民消费支出表示,α为自发消费,β为可支配收入的边际消费倾向,γ为消费习惯的边际消费倾向。

2  数据来源与描述性分析

农村居民收支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2013年起,国家统计局开展了城乡一体化住户收支与生活状况调查,与2013年前分城镇和农村住户调查的调查范围、调查方法、指标口径有所不同。为统一研究,农村居民的可支配收入、工资性收入、经营性收入、财产性收入、转移性收入选取2013—2016年的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人均可支配工资性收入、人均可支配经营净收入、人均可支配财产净收入、人均可支配转移净收入和1994—2012年的农村居民家庭平均每人纯收入、家庭平均每人工资性纯收入、家庭平均每人家庭经营纯收入、家庭平均每人财产性纯收入、家庭平均每人转移性纯收入数据。为消除旅游消费支出通货膨胀的影响,收集1994—2016年农村居民消费价格指数和城市居民消费价格指数,并以1994年为基期(100)进行调整。以农村居民国内旅游人均花费表示农村居民旅游消费支出,1994—2016年农村居民国内旅游人均花费和城镇居民国内旅游人均花费数据均来自1995—2017年的《中国旅游统计年鉴》。

居民旅游消费模型中各变量的统计结果见表1。由表1可知,1994—2016年中国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为4 750.18元,其中,经营净收入最高(2 319.75元),其次是工资性收入(1 797.68元)、转移净收入(513.80元),财产净收入偏低,仅为118.97元。农村居民国内旅游消费水平相对较低,人均花费为284.28元,不及城镇居民旅游花费(757.85元)的50%。就消费价格指数来看,农村居民和城镇居民消费价格指数平均值相近。

中国城乡居民的国内旅游消费差距较大(图1)。中国农村居民国内旅游人均花费经历了增长、波动再增长的态势,从1994年的54.88元/人逐年增长到1999年的249.50元/人,年均增长35.39%;2000—2006年在200.00~227.60元/人之间波动;随着生活水平提高,国内旅游需求旺盛,农村居民人均花费从2007年的222.55元逐年增长到2016年的576.40元,增长了1.59倍。而城镇居民的国内旅游人均花费也呈增长-波动-增长的态势,但1994年城镇居民人均旅游花费已达到414.67元,超过2010年农村居民的旅游花费的306.00元/人,2016年城镇居民旅游花费1 009.10元/人,明显高出同期农村居民的旅游消费支出。

农村居民可支配收入及其他异质性收入与国内旅游人均花费均呈整体增长的态势(图2)。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呈持续较快增长的特征,从1994年的1 221.00元增长到2016年的12 363.00元,增长了9.13倍。从其他各收入来看,由于城镇化速度加快,农民工进城务工环境改善,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工资性收入上涨明显,从1994年的262.98元增长到2016年的5 022.00元,增长了18.10倍;农村土地产权改革为农村居民的土地流转提供制度保障与动力,从而增加了其财产性收入,23年来增长了8.51倍;随着国家取消农业税,实施包括粮食直补在内的四大补贴政策,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转移性收入增速明显且增长幅度最大,达到47.91倍。相比而言,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经营性收入由于受自然和市场双重风险的影响,不确定性大,增速较缓,仅4.38倍。

3  推断性统计分析

为消除价格波动影响,对农村居民旅游消费支出数据使用农村居民价格消费指数(1994年为基期)进行平减,相应的,城镇居民价格消费指数(1994年为基期)也进行平减。同时,为避免异方差和保障研究结论的稳健性,对有关变量分别取对数,并采用Eviews 10.0计量软件进行实证研究。

由表2可知,从统计学意义上看,R2值普遍大于0.80,说明模型的样本数据拟合程度较高;AIC(赤池信息量准则)、SC(施瓦兹准则)的绝对值越小模型越优,比较而言,持久收入假说模型的AIC值为-0.43,SC值为-0.33,两值的绝对值最小,模型效果较优。5个消费模型下農村居民可支配收入均发挥显著的正向影响,即农村居民年人均可支配收入每增长1%,会导致旅游消费支出分别上升0.27%、0.09%、0.36%、0.29%、0.10%,其中持久收入假说消费模型的影响最大。按照1994—2018年农民可支配收入平均增速11.08%和1994—2016年城镇居民人均旅游消费支出平均增速4%推算,所有模型对2019、2020年中国农村居民年人均旅游消费支出的预测值都保持增长态势,其中,绝对收入假说消费模型的预测值最低,仅分别为108.86、111.97元,理性预期假说的预测值最高,分别为163.25和182.18元。可见,五大理论模型对2019年的预测区间是108~164元,2020年的预测区间是111~183元,取平均值,则2019、2020年中国农村居民旅游消费支出将分别为136、147元。

由表3可知,5种消费模型的拟合效果较好,但效果最佳的是持久收入假说消费模型。农村居民可支配工资性收入均通过显著性检验,即农村居民年人均可支配工资性收入每提高1%,其旅游消费支出将相应分别增加0.21%、0.09%、0.26%、0.25%、0.19%,其中,持久收入假说消费模型的旅游消费倾向最大,这意味着农村居民工资性收入增量的0.26%被用于旅游消费。从其他影响因素来看,绝对收入假说消费模型的自发消费、相对收入假说消费模型的城镇居民旅游消费支出与滞后一期的农村居民旅游消费支出、持久收入假说消费模型滞后一期的农村居民可支配工资性收入、生命周期假说消费模型滞后一期的农村居民旅游消费支出、理性预期假说消费模型滞后一期的农村居民旅游消费支出等均正向影响农村居民旅游消费支出,其中,相对收入假说消费模型滞后一期的农村居民旅游消费支出的弹性最大,即滞后一期农村居民旅游消费支出每提高1%,旅游消费支出将增加0.22%,这表明农村居民旅游消费行为具有不可逆性,其当前的消费决策显著地受到上期消费水平的影响,这与余凤龙等[10]、徐翠蓉等[11]的结论相符。

由表4可知,5个模型的拟合效果良好,持久收入假说消费模型的AIC、SC绝对值最小,拟合最佳。农村居民可支配经营性收入通过显著性检验,即农村居民年人均可支配经营性收入每提高1%,其旅游消费支出将分别增加0.37%、0.09%、0.17%、0.20%、0.03%,其中绝对收入假说消费模型的旅游消费倾向最大。从其他影响因素来看,绝对收入假说消费模型的自发消费、相对收入假说消费模型的城镇居民旅游消费支出与滞后一期的农村居民旅游消费支出、持久收入假说消费模型滞后一期的农村居民可支配家庭经营性收入、生命周期假说消费模型滞后一期的农村居民旅游消费支出、理性预期假说消费模型滞后一期的农村居民旅游消费支出等均正向影响其当前的旅游消费支出,其中,相对收入假说消费模型的城镇居民旅游消费支出倾向最大,这表明示范效应对农村居民旅游消费的促进作用显著,与余凤龙等[10]的结论不符。

由表5可知,持久收入假说模型的解释变量均未通过显著性检验,这说明财产性收入具有暂时性、非传统收入的特征,并不适用持久收入假说。然而,其他模型的R2值均大于0.70,拟合效果良好,绝对收入假说消费模型的AIC、SC值绝对值最小,模型最优。除持久收入假说外,农村居民可支配财产性收入都通过显著性检验,即农村居民年人均可支配财产性收入每提高1%,其旅游消费支出将分别增加0.21%、0.10%、0.01%、0.07%,其中,绝对收入假说消费模型的旅游消费倾向最大。从其他影响因素来看,绝对收入假说消费模型的自发消费、相对收入假说消费模型的城镇居民旅游消费支出、生命周期假说消费模型滞后一期的农村居民旅游消费支出、理性预期假说消费模型滞后一期农村居民旅游消费支出等均正向影响其旅游消费支出,其中,相对收入假说消费模型的城镇居民旅游消费支出倾向最高,进一步认为,随着越来越多的城镇居民到乡村旅游,促进了农村居民旅游意识和需求的提升,加之农村居民不断从电视、广播、互联网等媒介了解到更多城镇居民旅游消费行为,释放了农村居民的旅游消费需求。

由表6可知,持久收入假说消费模型的解释变量同样未通过显著性检验,这说明转移性收入是农村居民收入的补充来源,并不适用持久收入假说,而其他模型的R2值均大于0.70,拟合效果良好,绝对收入假说消费模型的AIC、SC值绝对值最小,模型最优。除持久收入假说外,农村居民可支配转移性收入通过显著性检验,即农村居民年人均可支配转移性收入每提高1%,其旅游消费支出将分别增加0.14%、0.04%、0.10%、0.02%,其中,绝对收入假说消费模型的旅游消费倾向最大。从其他影响因素来看,绝对收入假说消费模型的自发消费、相对收入假说消费模型的城镇居民旅游消费支出、生命周期假说消费模型滞后一期的农村居民可支配转移性收入和滞后一期的农村居民旅游消费支出、理性预期假说消费模型滞后一期的农村居民旅游消费支出等均正向影响其旅游消费支出,其中,相对收入假说消费模型的城镇居民旅游消费支出最高,这也表明城镇居民旅游消费支出对农村居民旅游消费有显著的示范效应。

从模型统计结果可以看出,绝对收入假说消费模型下,农村居民经营净收入的旅游消费倾向最大(每提高1%,旅游消费支出将增加0.37%);相对收入假说消费模型下,财产净收入最高(每提高1%,旅游消费支出将增加0.10%);持久收入假说消费模型下,工资净收入最大(每提高1%,旅游消费支出将增加0.26%);生命周期假说消费模型下,工资净收入最大(每提高1%,旅游消费支出将增加0.25%);理性预期假说消费模型下,工资净收入最大(每提高1%,旅游消费支出将增加0.19%)。可见,财产性收入虽对旅游消费产生影响,但其消费倾向要低于工资性收入。因此,综合来看,工资性收入对农村居民旅游消费支出的拉动作用最大。这可能是因为工资性收入具有兼业效应和收入效应,具有收入增长性和收入永久性的特征,能扩大农民的旅游消费支出。这与杨勇[7]、周笋芳等[12]的结论相符。

4  结论与政策建议

通过梳理绝对收入假说、相对收入假说、持久收入假说、生命周期假说、理性预期假说等居民消费理论,实证研究1994—2016年中国农村居民异质性收入对国内旅游消费支出的影响,得出如下结论。不同理论下,农村居民可支配收入均起促进作用,持久收入假说的影响最大;关于2019—2020年中国农村居民人均旅游消费支出,绝对收入假说的预测值最低,理性预期假说预测值最高,5个理论模型的平均预测值分别是136、147元;城镇居民旅游消费行为对农村居民具有示范效应;不同来源的收入对旅游消費支出的影响不同,在持久收入假说、生命周期假说、理性预期假说下,农村居民工资性收入对旅游消费支出的作用最大,绝对收入假说的经营性收入与相对收入假说的财产性收入的促进作用最大;综合来看,工资性收入对农村居民旅游消费的影响占主导。

为开发农村居民国内旅游市场,除了打造符合农村居民需求的旅游产品,营造良好的旅游环境外,还应从建立农村居民工资性收入长效机制方面提出两点政策建议。一是开展技术培训,提高农民务工技能。粮食安全与农民增收是农业农村的重点难题,农业现代化进程中,在确保粮食安全所需农村劳动力的前提下,应鼓励农村剩余劳动力在农闲时期外出务工,拓宽增收渠道,因此,有关部门应引以为重,定期下乡组织建筑、餐饮、机械等城镇所需工种技能免费培训,提高农村居民的务工技能;二是产业融合,促进农民增收。产业兴旺是乡村振兴的重点,乡镇部门应充分挖掘一村一品、一镇一业,大力发展村镇特色农业,做好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衔接,将农业生产、加工、服务等结合起来,延伸产业链,促进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为农村居民提供充足的就业岗位,切实提高其工资性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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