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丽娜
(湖州职业技术学院,浙江湖州 313000)
20世纪80年代中期,乡村旅游在我国开始盛行。经历了30余年的发展,目前,乡村旅游作为我国旅游业的三大形态之一,已成为乡村经济的重要来源。我国对于乡村旅游业的发展日益重视,2015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积极开发农业旅游功能多样化,不断深入挖掘乡村旅游观光、生态休闲、文化教育等价值;2016年“中央一号文件”再次强调强化乡村旅游规划引导,采取以奖代补、财政信息、设立产业投资基金等方式大力扶持休闲农业与乡村旅游业发展。而随着新型城镇化的不断推进,强调可持续发展,注重绿色低碳、集约发展,建设环境友好型城镇的目标更加明确。其与乡村旅游生态化转型理念不谋而合,以往传统模式下只注重经济增长忽略生态资源及环境的可持续性等已不再适应现今新型城镇化的需求[1]。
当前,乡村旅游生态化成为新型城镇建设和乡村经济发展的重要研究课题,主要包括乡村旅游业生态化转型理论及实践的探究[2-5]。乡村旅游业生态化转型理论研究方面,明庆忠等提出我国乡村旅游生态化转型需从微观、中观、宏观不同层次同时推进[6,7]。周贵平[8]以新型城镇化为背景从资源发展及现状等方面分析我国乡村旅游生态化转型的必要性。有学者从生态学角度出发,认为乡村旅游生态化转型应是乡村旅游生态系统中所有输入输出物质、能源平衡的产业链生态化[9]。乡村旅游生态化实践研究方面,谢宁光[10]通过对乡村旅游产业集聚背景下我国的生态化转型路径进行分析,提出了乡村需发展生态经济、挖掘生态价值,企业需强化生态意识,开展清洁生产,游客需树立绿色消费观念、形成新型消费业态等基本策略;卢杰等[11]以江西省为研究区,运用耦合协调度模型评价乡村文化旅游综合体与新型城镇化耦合度[11];黄睿[12]以新型城镇化为背景演示同里旅游业的空间格局变化,研究表明其先后经历了3个阶段。从总体而言,大多数学者是以新型城镇化为背景分析乡村旅游生态化的发展并提出其发展路径,较少有学者反向分析乡村旅游生态化对新型城镇化的影响,新型城镇化发展与乡村旅游生态化之间应该是相互影响、动态变化的过程。乡村旅游生态化源于乡村旅游与生态旅游,是指以自然为基础,以维护生态系统完善性为向导,以欣赏、求知、探索为载体的可持续发展旅游模式[13-15]。文章以浙江省为研究区,基于熵权法确定指标权重,利用综合指数法测算其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并依据数理统计模型分析乡村旅游生态化对新型城镇化建设的影响。
浙江省位于中国东南沿海地区,土地总面积10.55万km2,仅占我国土地面积的1.1%,其西南以山地为主,中部主要是丘陵地带,东北部是地势平坦的冲积平原,加之其气温适中,年均降水量1 600mm,降雨充沛,是我国著名的鱼米之乡。浙江省下辖639个镇,264个乡,其中包括14个民族乡。截止2015年末,浙江省常住人口为5 539万人,其中乡村人口1 894.3万人,占总人口的34.2%。根据国家旅游局公布的2015年全国休闲农业旅游与乡村旅游示范县、示范点认定名单显示,浙江省共有17处地点入选国家级乡村旅游示范区。
1.2.1 综合指数法
(1)
式(1)中,统计数据进行标准化可以计算各指标熵H,计算公式为:
(2)
式(2)中,指标熵确定后可以根据下列公式确定第i个指标的熵权Wi:
(3)
在式(3)中确定指标权重后,运用综合指数法确定新型城镇化综合指数,公式为:
(4)
1.2.2 数理统计模型选择
滞后模型、社宾模型、误差模型是用来检验变量间关系的数理统计模型。新型城镇化发展不仅受自身地区影响,且周边资源是决定其城镇化发展的重要因素;另一方面,由于我国经济发展联系日益紧密,因此,其邻区新型城镇化水平会影响其发展,而滞后模型是在设定时既能体现邻区对自身发展的影响,也能有效排除自相关误差,能无偏估计系数,故该研究选择滞后模型分析乡村旅游生态化对新型城镇化的影响,公式为:
Y=pWY+Xβ+WXθ+lnα+ε
(5)
式(5)中,Y为被解释变量即新型城镇化指数,X为解释变量即乡村旅游生态化指标,W是指标权重,WY是新型城镇化的滞后项,表明邻区新型城镇化指数对研究区新型城镇化指数的影响,WX是乡村旅游生态化指标的滞后项,表明邻区乡村旅游生态化指标对研究区乡村旅游生态化指标的影响,p是自回归系数,θ是自变量滞后项的系数,β是自变量参数,ln是单位列向量,α表示常数项系数,ε为残差。
根据公式,为了避免滞后项及随机扰动项的相关性可能引发的内生性问题,该文采用最大似然法进行估计,而在公式中,对城镇化起直接作用的是自回归系数,为了便于分析,该研究引入Elhorst的方法分解,即分为直接效应和间接效应。将式(1)转化可得:
Y=(In-pW)-1(Xβ+WXθ+φ),φ=lnα+ε
(6)
式(6)中,偏导数矩阵中对角线的值为直接效应,表示乡村旅游生态化各指标变化所引起的新型城镇化指数变化总和的均值,偏导数矩阵中非对角线的值为间接效应,表示乡村旅游生态化指标变化引起的邻区新型城镇化指数变化总和均值。
1.2.3 指标体系
由于目前没有权威的新型城镇化指数,该文在参考杨洋等专家的文献并结合浙江省实际情况[16-18],从经济发展、基础设施建设、生态环境3个系统中选取12个指标进行分析,从而对我国新型城镇化进行客观描述,具体如下:经济发展系统,用以表征新型城镇化发展中浙江省经济概况,子系统选择人均GDP、人均固定资产投资、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非农产业占比4个指标;基础设施建设系统,新型城镇化建设是基于基础设施建设而发展的,故子系统选择移动电话普及率、人均城市道路面积、每万人拥有医疗机构病床数及教育经费支出占公共财政支出比重4个指标;生态环境系统,中央要求高度重视生态环境建设,将生态环境要素考虑至城镇化发展中,故子系统选取污水处理率、人均公共绿地面积、一般工业固体废弃物综合利用率、人均水资源保有量4个指标,基于熵权法测算指标权重,如表1所示。
表1 新型城镇化综合评价指标体系
基于前文对乡村旅游生态化概念的定义,并考虑到浙江省乡村旅游业的特点、研究重点及数据可获得性,选取每年接待游客人数、人均家庭经营农家乐收入占比、森林覆盖率和果园面积4个指标,用以表征乡村旅游生态化,分析其对新型城镇化建设的影响。
该文以浙江省为研究单元,研究所需数据来源于2000—2016年《浙江省统计年鉴》《中国区域经济统计年鉴》、国家统计局及浙江省统计局,部分缺失数据来源于浙江省农业厅等公布的相关年度报告,经整理,建立原始数据库并运用相关模型及软件进行数据分析与处理。
图1 2000—2016年浙江省新型城镇化水平综合指数趋势
表2 基于SDM模型的乡村旅游生态化对新型城镇化指数影响分解
如图1所示,根据浙江省新型城镇化水平变化趋势可以将浙江省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划分为两个不同阶段:波动上升时期(2000—2005年)和快速发展时期(2006—2016年)。在第一阶段中,浙江省新型城镇化指数从0.312上涨到0.428,年均增长率为0.074,这主要是由于浙江省引入新型城镇化概念相对较晚,2000—2005年属于新型城镇化发展的初始阶段,这一阶段城市基础设施建设不完善。2006—2016年10年属于新型城镇化快速发展阶段,新型城镇化指数从0.436上升至0.869,年均增长率高达0.093,浙江省政府不断发布新政策助推新型城镇化发展是其直接原因,尤其是2006年浙江省委及政府召开工作会议率先提出并实施新型城镇化战略,出台了《关于进一步加强城市工作、走新型城市化道路的意见》,并于2012年发布《浙江深入推进新型城市化纲要》文件,促进了浙江省新型城镇化的发展。与此同时,据相关数据统计,2008年上半年浙江省省公路、港航完成投资188.6亿元,这些基础设施使浙江省联系更加方便,大大提高经济建设,推动新型城镇化发展;2013年其启动“五水共治”,建成镇级污水处理厂160座,使污水处理率高达70%,提高了浙江省生态环境,极大促进了新型城镇化发展。
依据式(5)和式(6)可得表2结果,从表2可知,浙江省乡村旅游生态化对新型城镇化建设具有效应,但其效应影响程度不同,直接效应次序为X1>X3>X2>X4,间接效应除X2外均为正向效应。在每年接待游客人数方面,其对浙江省新型城镇化建设直接效应和间接效应均为正,这表明每年接待游客人数对新型城镇化建设起推动作用,主要是由于浙江省经济发展水平较高且基础设施完善,大量资金投入生态环境建设之中,使其生态环境优美,能够吸引外来游客,具有较强的游客吸引能力,而游客花费在新型城镇化建设中发挥重要作用,具有扩散效应,致使周边地区如江苏等地,引入其外资促进浙江省新型城镇化建设。
在人均家庭经营农家乐收入比方面,其对浙江省新型城镇化建设的直接效应为正,间接效应为负,与此同时,其对新型城镇化贡献远不如每年接待游客数,这表明浙江省的经济发展水平更适合发展旅游业,但在农家乐方面,发展相对较差,这与浙江省经济发达有着直接关系,其经营农家乐家庭较少,农家乐收入低,不能为当地新型城镇化建设注入资本,而受限于当地农家乐少的世纪情况,导致其不但不能发挥扩散效应,反而也给周边城市带来了负面效应,致使其在新型城镇化建设中间接效应为负。
在森林覆盖率方面,其对浙江省新型城镇化建设的效应为正,直接效应系数为0.098,间接效应指数为0.074,仅次于每年接待游客人数,这表明其对新型城镇化建设的影响相对较大,浙江省森林覆盖率在我国排名第四,森林覆盖率相对较高,能为新型城镇化建设提供一定的良好环境,但在某种程度上,新型城镇化建设与提高森林覆盖率之间存在矛盾,新型城镇化建设势必会占用农村土地及森林,故其影响力位于每年接待游客数之后,位列第二。
在果园面积方面,其对浙江省新型城镇化建设的影响不大,但直接效应和间接效应均为正,虽然种植水果要求改良土壤及提高生态环境,这在一定程度上能够促进新型城镇化发展,但由于果园种植不可估性较高,而且,近几年来浙江省自然灾害频发,水果产业依旧难以摆脱靠天吃饭的困境,风险较大,农业资本投入热情不高,不能投入资金助推新型城镇化发展。与此同时,浙江省果园种植不发达也不能给予周边城市帮助,其间接效应相对较低,因此,其对新型城镇化影响不大。
该文以浙江省为研究区,借助综合指数法了解2000—2016年浙江省新型城镇化发展现状,同时,利用社宾模型探究了乡村旅游生态化对新型城镇化的影响,研究结论如下:新型城镇化发展方面,浙江省新型城镇化在研究期内主要经历了两个发展阶段,2000—2005年为新型城镇化发展初始阶段,城镇化发展呈波动上升趋势,主要受基础设施不完善等条件限制。2006—2016年为新型城镇化快速发展阶段,城镇化指数由0.436上升至0.869,年均增长率高达0.093,政府对于新型城镇化的高度重视是新型城镇化水平得以快速提升的主要原因。在分析新型城镇化发展趋势的基础上,从人均家庭经营农家乐收入比、森林覆盖率方面、果园面积方面分析了乡村旅游生态化对新型城镇化的影响,结果表明,人均家庭经营农家乐收入比对浙江省新型城镇化建设的直接效应为正,间接效应为负。森林覆盖率对浙江省新型城镇化建设的效应为正,直接效应系数为0.098,间接效应指数为0.074,影响相对较大。果园面积对浙江省新型城镇化建设的影响不大,但直接效应和间接效应均为正向效应。
乡村旅游业的发展尤其是近年来盛行的生态旅游对新型城镇化的发展具有强有力的推动作用。乡村旅游生态化作为一种低碳环保型产业,有利于实现城镇绿色发展、保护与传承地方以及民族特色文化,同时对于改善村落人居环境、乡村交通以及增加乡村居民收入具有重要的影响。然而乡村旅游产业发展对于乡村生态建设而言是一把“双刃剑”,就浙江省目前乡村旅游产业而言,其生态化转型效益已初步显现,正向效应远大于负向效应,未来应继续深化乡村旅游生态化转型理念,严格遵循旅游循环经济模式,加强环保技术及循环再利用技术的研发与应用,重视乡村旅游地生态环境的保护,令乡村旅游生态化更多地助力于新型城镇化建设。该文所选取的乡村旅游生态化指标仍有待进一步探索,在下一步的研究中,应将重点放在乡村旅游生态化指标选取方面,归纳乡村旅游生态化指标表征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