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法务部长曹国的35天

徐方清

距离9月10日上任韩国法务部长仅仅过去了35天，曹国宣布辞职了。

这起韩国的高层人事变动之所以备受关注，除了因为曹国被视作文在寅的心腹，还因为，从韩国前总统卢武铉到现任总统文在寅再到曹国，组成了一条颇具韩国特色的政治生态链。

10月14日，韩国法务部长官曹国（中）宣布将辞去长官职务，并对国民道歉。图/视觉中国

文在寅在10月14日曹国宣布辞职的当天下午就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态度，肯定了曹国在法务部长的短短任期里所作出的努力，称曹国以坚定的意志推进检察改革，并在宣布辞职的当天上午发布改革方案，“为改革迈出一大步”。

文在寅推进改革的决心并没有动摇。如何推进检察改革，是文在寅很早就有的政治夙愿。2011年，文在寅就在自传《命运》中写道，检察改革已经成为了时代性的课题。

韩国实行行政、立法和司法三权分立制，检察厅属于行政机关，隶属法务部，但法务部长对检察总长仅有一般性的指挥和监督权，具体的案件无权指挥。韩国警察不能独立办案，所有案件必须通过检察官，由检察官决定取哪些证据、如何取证，然后指挥警察工作，最后由检察官出庭指控。

韩国检察机构的权力强化，已持续超过三十年。1987年，韩国实行总统直选制之后，军人出身的首位直选总统卢泰愚，为改变此前军方权力过大的局面，將更多检察机构高层拉入权力核心。

由于韩国总统任期五年，不能连任，此后的几十年里，朝野不断更迭，但检察机构却屹立不倒，并出现过度扩张的弊端。而且，韩国自民主化以来历任总统几乎都以悲剧的方式收场，形成了特有的 “青瓦台魔咒”现象。在多名总统被调查甚至抓捕的过程中，发挥主导作用的就是检察总长。尤其是前总统卢武铉在接受检方受贿调查后跳崖自杀，让文在寅对检察机构的权力扩张深受触动。

同为律师出身，也都来自“釜山圈”，比卢武铉小7岁的文在寅在进入政坛后，被称为“卢武铉的影子”。2003年，卢武铉当选韩国总统后，文在寅受邀担任青瓦台民政首席秘书。时隔14年之后，同样法律背景出身同样来自“釜山圈”的曹国，在文在寅入主青瓦台总统府后，也被任命为民政首席秘书，并被外界称为“文在寅的影子”。

对外是半岛无核化进程，对内是推进检察改革，这一轮政治循环的核心使命也都是当年的延续。而后一项使命更特别的地方在于，它还关系着文在寅是否有可能跳出“青瓦台魔咒”，特别是避免重蹈自己政治导师卢武铉的覆辙。

文在寅在上台后，虽然完成这两项核心政治使命的决心足够坚定，行动也足够果敢，但面对着这两项前任们都没有完成的任务，他也没有清晰的路线图，很多时候都是在“试错”。

曹国就任法务部长的35天，正是这个过程中的关键一步。如今结果已经明确，对于文在寅和他的这一轮政治循环来说，完成使命的难度和不确定性又增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