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历史文化名城保护到历史城市保护的思考
——以滇中历史城市保护实践为例

2019-10-22 09:21霍晓卫刘东达
中国名城 2019年10期
关键词:坝区城市群格局

霍晓卫 刘东达 张 捷 贾 宁

1 历史城市概况

在我国悠久的城市文明发展史上,拥有数量众多的历史城市,这些城市拥有一定数量的文化遗存资源与不同时期的格局风貌特征,都是我国传统城市文化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

1982年我国设立历史文化名城制度以来,已有134座城市被公布为中国历史文化名城,176座城市被公布为省级历史文化名城[1]。历史文化名城是从众多历史城市中选取的价值突出、文物与历史建筑集中分布的优秀典范,具有突出代表性。但我们应该认识到,现有的历史文化名城数量仅是其中很小一部分,而达不到名城标准或者尚未被公布为名城的历史城市,才是中国传统城市群体中的大多数(图1)。县制是中国社会发展的基石,一般来说,历史城市依托的主要行政单元也正是“县”。自秦朝至清代,中国县城数量大概保持在1000个到1500个之间,绝大多数历史城市都稳定发展延续了较长的时间。

然而,我国大量历史城市被认识和被保护的程度尚有很大不足。以面积相当的云南省与德国进行对比,其各自拥有的历史城市数量和密度之间存在有较大的差距。德国全域具有历史核心区的城镇总数有934个,其中296个历史城镇在1991至2012年间得到城市促进基金“拯救古城”项目的支持[2]。对比之下,云南省6座国家级名城、9座省级名城、7座国家级名镇、18座省级名镇的遗产总量则显得微薄许多(图2)。或许加上700余处传统村落数量可以相当,但云南40座有身份的历史城镇较之全省16个地级城市、129个区县城市、1370个乡镇总数来说,比例确乎很低。作为中国文明进程的重要区域之一,云南历史城镇资源十分丰富多元,亟需被充分认知和深入挖掘。

从浙江省历史城市资源来看[3],全省拥有国家级名城10座、省级名城10座,还有其他县级以上城市44座。通过全面梳理,台州、天台、瑞安、仙居、兰溪、海宁、奉化、松阳、桐乡、宁海等近30余处“非名城”城市在文化遗存本底方面,具备较好的遗产资源条件和独特的历史格局风貌。它们是支撑浙江区域发展史非常重要的历史城市群基石,是诠释浙江地域人文价值的重要城市文化载体(图3)。

从山西省历史城市资源来看[4],全省拥有国家级名城6座,省级名城6座。在山西省域范围内91个历史城市中,历史城区范围可被清晰辨认的城市达63个,其中传统肌理保存占比30%以上的城市高达36个,是山西省城市文化遗产保护不可忽视的历史城市资源。

在当今新型城镇化的背景下,存量更新和精细化发展时代已经到来,数量众多的历史城市逐渐进入或者已经进入了转型期的发展阶段。历史城市(群)作为整体的文化传承以及个体的特色塑造,成为我们必须面对的重要议题。不同于传统民居可以通过一些优秀代表进行“样本保护”,历史城市本身太过于巨大与伟大,从选址、营建到发展的漫长变迁过程,凝聚了太多的人类群体智慧与体力,是突出的文化现象与复杂文化载体。可以说,任何一座历史城市的价值很难被其他城市“代表”。

因此,我们不得不思考以下问题:当下我国300余座国家级与省级历史文化名城的保有量,是否能够充分代表我国传统城市发展史中悠久璀璨的积淀以及文明?尚未列为或者似乎不可能被列为名城的历史城市们,在当下与未来的发展中,如何认识与传承它们作为“城”的历史价值与城市特色?因此,本文将结合笔者所参与的若干个滇中历史城市保护项目的实践,对历史城市的生发逻辑、文化特性、保护发展思路进行探讨。

2 历史城市的体系性与独特性

认识历史城市的独特价值,至少包括两个角度:作为群体的“体系性”与个体的“独特性”。体系性是说单一的历史城市是历史城市群中不可或缺的一份子,城市与城市之间具有文化、经济、社会关联性;独特性是说每个历史城市个体都拥有的独特的山水环境、文化景观、城市营建体系与地域文化。历史城市在城市群中往往都具有特殊的相对关系(级别、区位、功能等),可以说每一座历史城市对于城市群的体系构建都起到了不同的作用。

2.1 体系性认识:理解历史城市群的生发逻辑

我国目前大部分国家级城市群所在的区域,自古以来即是我国人口稠密地区[5],具备良好的聚落生发基础,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对既往历史城市群的延续,如京津冀、长三角、珠三角、关中、中原等地区。历史城市群的生成、聚集、发展的过程中,常常依赖或关联于某些自然或文化要素,了解古代城市聚落群生发逻辑有助于更好地理解当代城市群的建构与发展。

2.1.1 受地质特征-自然环境-土地条件影响

依托中国传统农业发育的城市群,一般位于广阔的平原地区。在水网密集的平原区域,如长三角平原地区、成都平原地区,城市均匀分布。明清时期,江南地区太湖流域均匀分布有苏州府、松江府(今上海)、常州府、江宁府(今南京)、镇江府、杭州府、嘉兴府、湖州府以及太仓州等“八府一州”(图4),行政区划一直相对稳定,基本延续至今[6]。

在盆地或高原坝区地区,往往城市层级结构较为清晰,首位度较高的中心城市与周围二级、三级城镇成圈层分布,基本符合克里斯泰勒的“中心地理论”,典型区域如两湖平原[7]、云南坝区[8](图5)。

2.1.2 受政治治理行为影响

作为政治中心的城市,其周边区域往往会形成圈层分布的辅助城市群,担负军事防御、经济补给、民族事务等不同任务,典型区域如京津冀地区、关中地区、中原地区等。如北京建都后的京津冀地区形成了三个圈层的历史城市体系[9]:第一个圈层是距北京50-100 公里之间的各县邑,主要是北京周边区县,构成北京的腹心地区;第二圈层是距北京150-200 公里的保定、张家口、承德、唐山、秦皇岛、天津、廊坊等城市,主要职能是辅助首都、各有分工;第三圈层则有大同、沈阳、沧州、石家庄等城市,主要在军事、交通、经济等方面对京津地区形成拱卫态势。可以说,现代京津冀城市群的基本格局与古代基本一脉相承。

2.1.3 受交通因素影响

重要河流水系、交通干线等也是影响城市发展与城市群建构的因素。如京杭大运河自古以来即是中国的南北交通动脉,对沿线城市的繁荣发展与城市之间的串联共生发挥着重要作用。东北地区近代中东铁路的开发建设,导致哈尔滨、长春、沈阳、大连、满洲里、绥芬河等沿线城市逐步开埠通商,促进了东北城镇聚落体系的形成和发展[10]。

2.1.4 受宗教信仰等文化因素影响

在某些特殊情况下,宗教信仰等文化因素与区域城镇布局也能够相互影响。如传说文成公主认为吐蕃地形如仰卧之魔女,须建寺以镇之,西藏《魔女仰卧图》(又称《西藏镇魔图》,西藏自治区博物馆藏)展示了西藏地区宗教文化、西藏地形、重要寺庙三者的结合,充分展现了清代西藏城市体系发展与宗教地理空间格局的密切关系,这对于理解西藏城市庙宇群与所依托历史城镇群的选址布局十分重要[11]。

2.2 独特性认识:发现历史城市的特色魅力

以山水与礼制为基本准则的聚落营建文化,是我国多数传统城市的鲜明特色。大量未能入选名城的历史城市,在营城选址、城市布局、山水依托等方面也同样遵循着这一营造规律,既具有普遍性但同时也会因地而异。不少城市至今仍然保留了独特的格局风貌,地域特色分明,展现了自身的营城魅力,也积淀了独有的历史文化。如西南山地城市贵阳具有“群山环抱,龙脉入城,前横一水,水口得宜”的山地城市格局,东南平原水乡城市平湖至今格局风貌保存较好,体现了江南塘浦圩田水乡的地域特色。

此外还有众多的历史城市,虽然老城风貌严重缺失,但是经过认真辨析和踏勘,仍然可以整理出较为清晰的山水古城格局、代表不同时期的风貌肌理片区,经过不同程度的整治更新工作,亦可以勾勒出以山水与历史文化为主要内容的城市特色空间框架。

3 从历史文化名城保护到历史城市保护

历史城市群承载着区域文化脉络,历史城市承载着各有特色的城市文脉。所有历史城市都有展现历史记忆与地域特色的发展要求,借鉴名城保护的技术方法对一般历史城市进行保护,具有广泛的现实需求和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方面,从城市群的角度来看历史城市的保护,当代城市群的划分与建构更多地是关注经济、人口与产业等社会因素,而对于城市群所具有的文化关联性、内生性、延续性以及历史城市的独特性研究总体不够重视,殊不知当代城市群所面临的竞合往往是历史的重现,而从文化融合角度入手,加强历史城市群保护,更有利于达成当代城市群中各城市之间的共谋共建,有利于理解历史城市群内部的关联性与内聚性,科学制定城市集群化发展战略,通过文化整合来推动区域性经济社会整合。

另一方面,从遗产资源的角度来看历史城市的保护,历史城市与历史文化名城没有本质区别,不同之处只是在于完整性的存留程度。原则上,以名城保护为代表的现有城市遗产保护方法体系,为保护一般历史城市提供了相对成熟的工具包,核心思想是在遗产观的指导下,从文化传承与特色塑造的角度开展保护传承工作。这就以历史城市的价值研究为主导,在当今存量更新与有限的城市扩张中,将保护与城市发展有机结合,积极修复历史城市的山水格局特色,彰显历史城市价值特色,传承历史城市自身及其与周边山水环境有机共生的文化、逻辑与规则。

因此,从宏观视角认知和评估历史城市群的整体价值和历史城市的独特性,从历史文化名城走向历史城市,是拓宽城市文化遗产保护理念、应对新型城镇化时代城市遗产保护工作的一种积极思路,也是推广名城保护工作体系和技术方法的主要方向与领域。对于壮大和推动历史文化名城保护事业,对于挽回既往因大规模旧城改造造成的缺憾、面向未来不走旧路,对于当下的城市品质发展和文化复兴等等,都具有积极的意义。

4 滇中历史城市遗产保护系列实践①

滇中城市群是云南省经济最发达的地区,所谓“滇中兴,则云南兴”。昆明、曲靖、楚雄、玉溪滇中四城位于入滇的重要交通线上,自古以来就是云南地域相通、往来密切的区域,战国古滇王国中心区域就在滇池、澄江、江川,西至楚雄。滇史研究大家方国瑜先生说滇中政治区划“自元迄近代之建置,无多改易”,而边地部分政区变动较多,反映了“政权逐渐巩固之过程”。滇中四城联接起来的东西轴向区域,也是当今云南省发展的核心轴带。因工作机缘,我们有幸参与的昆明、嵩明、曲靖等坝区城市历史保护系列实践,正是位于这条轴带的东段(图6)。

自元以降,昆明是云南省心脏,曲靖是滇东门户,嵩明是云南府城的重要组成部分。“昆-嵩-曲”坝区具有良好的山水条件,城镇聚落与山水环境有机共生,聚落分布与历史交通驿道关系密切。而当下,“山水格局不显、传统风貌不存”、“建设机械蔓延、扩张需求迫切”等是滇中许多历史城市所普遍面临的共性问题[12]。而通过规划技术手段“对症施策”的前提是正确理解滇中地区历史城市的发展逻辑。

4.1 昆明坝区:强化遗存体系保护、彰显名城山水格局整体性

“环滇池分布”和“沿交通孔道分布”是昆明坝区两大聚落格局特征(图7)。滇池是昆明坝区山水人居环境的生态本底和文化核心,昆明、官渡、晋城、海口、石寨山等历史城镇聚落沿滇池有序分布。而交通资源是推动坝区聚落发展的强劲动力,远有古代驿道、近有米轨铁路,沿线聚落逐渐形成与发展,成为昆明及周边区域重要的“文化线路”遗产。

基于这样的人文格局,关注自然环境滇池、古驿道、米轨铁路对聚落生发的影响对于历史格局的维护与修复深有启发。面对昆明坝区存在建设饱和、风貌现代程度高的现实问题,需要从“塑体系、显格局”出发,加强坝区整体城市历史景观的保护。

在整体宏观层面,充分理解昆明古城“择中定位”与“山水之极”的选址营建理念,着力保护坝区宏大巧妙的形胜格局,控制并延续古城与周围“大三山一水”的视觉景观关联,串联构建“翠湖——草海”生态文化景观廊道(图8);中观区域层面,加强环滇池文化遗产体系和古代驿道、近代米轨文化遗产体系的特色塑造,延续坝区传统人居文化特色;在历史城区层面,通过翠湖及周边整体功能与环境提升,加强保护历史城区北段以“小三山一湖”代表的“半城山水”城市文化景观,通过传统城市轴带与历史街巷格局的塑造,串联历史地标,保护历史城区南段以“半城街”为特色的城市街巷格局。

4.2 曲靖坝区:辨析格局缘由、传承发展规律

历史上,沾益-曲靖坝区形成了具有军事防御目的的“城市聚落群”。主辅大城、军屯卫所分隔并存,互为照应,构成严密的坝区军事安全格局;同时,南盘江作为坝区的经济命脉,将诸多城市紧密相连,并承担着坝区与外界沟通互联的重任。保证生态安全、重视防御功能是历史上城镇营建所遵循的营建准则,这是沾曲坝子最主要的聚落格局特征(图9)。

与昆明不同,曲靖困境代表了另一类滇中坝区城市面临的重要问题,主要面临的是城镇急速扩张的需求与有限坝区资源之间的矛盾。从“承格局、防蔓延”的思路出发,在规划实践中,有意识地将坝区传统聚落格局特色运用到现代城市规划方法中,以促进城乡格局优化。一是延续组团化小城镇群的聚落分布特点,优化产业布局和吸纳当地人口就业,改变“摊大饼”机械蔓延增长的模式;二是基于生态安全、山水关系进行选址,充分借鉴传统城市山水构图文化模式,将两河交汇、远山景观丰富的区域作为未来营造城市景观的空间基础,传承延续曲靖历史文化特色,同时选择生态廊道之间、不易受洪涝威胁的较高区域,作为小城镇组团的选址用地,降低城市未来面临的生态风险,使城市发展更健康。

4.3 嵩明坝区:识别古城共性与个性、在发展中控制、在存量更新中取舍

嵩明坝区形胜格局更加完整理想、特色鲜明,围合坝区的山体一脉相承,坝区聚落通过驿道互通往来(图10)。但是近年因成为滇中新区的发展重点,嵩明坝区西南方布局大量产业用地,使嵩明古城变成城市无序建设中孤立的盆地,山水特色无从读取,同时古城特色湮没,兼具曲靖和昆明两者的困境。

面向未来城市发展的需要,坝区层面借鉴了曲靖方法,归纳坝区聚落生成与发展的特征,充分认识古驿道、山脉水系、民族文化等因素对聚落生发的影响,强调预留生态廊道,保留与昆明的历史联系,同时加强延续山水、古驿道、水系、历史聚落之间的特色格局塑造。历史城区层面借鉴了昆明方法,提炼节点、边界和路径要素,营造特色空间结构,在现代环境下传承传统设计意图,在城市存量更新的过程中减量取舍、审慎更新。

同时注重发掘滇中坝区城市聚落具有普适性特色影响因素,如元代以后统治者对云南地区加强思想教化的政治行为,导致文庙空间占据了滇中地区城市空间的重要甚至统领地位,是儒学思想教化在这一地区显著的物质空间表现特征。因此在发掘和塑造嵩明古城营建特色时,需要将这一特征作为重点研究和保护对象(图11)。

嵩明文化遗产保护实践,是将坝区层面格局特征和历史城区层面格局特征进行补充整合,致力构建更为立体的城市历史景观体系,深化了遗产保护视角下城市特色塑造的方法框架。

4.4 “昆-嵩-曲”坝区历史城市整体保护与各美其美

通过“昆-嵩-曲”历史城市遗产系统性的研究,可以发现它们以区域最大的滇池坝区为一端,沿着山川之间的通京驿道向东北,串联了嘉丽泽坝区与南盘江沾曲坝区。其中曲靖是入滇门户,最为重视军事防御,聚落布局防御特征明显;昆明是云南府城所在、地区行政中心,面湖居中而坐;嵩明则是属于连接性质的过渡性节点聚落,也是产粮基地,三座城市各有分工,但一体性很强。从独特性的角度来看,三座城市均拥有依山面坝的共性特征,拥有相似的文庙官学与行政衙署并立的两条古城轴线形态特征,但又确实在古城规模、方位、格局等方面完全不同。

因此“昆-嵩-曲”中任何一座城市的保护与发展,一方面均需要强调对梁王山系、河湖水系的保护,强调对古驿道、军事堡寨体系的保护,重视城市功能的错位与互补,刻画古城“文庙-行政”双轴线,另一方面也要突出每座城市各自的特色,包括昆明的环滇文化景观、草海生态景观廊道、三山一水;嵩明的黄龙山、儒学塘、嘉丽泽湿地、杨林所城;曲靖的寥廓山、坝区军事堡寨与南盘江沿线环境等,让昆-嵩-曲三城“各美其美”。

5 历史城市保护思路展望

历史城市的保护与发展离不开保护技术与机制保障等方面的不断探索,在以下方面需要重点予以关注:

一是做好“后备军”工作,对于那些符合名城申报标准、地方态度积极的历史城市,应鼓励和支持申报历史文化名城,采取高标准保护力度,不断扩充名城数量。

二是研究建立历史城市的相关概念与保护制度,提出明确的保护制度与技术标准,以丰富“历史文化名城”体系。

三是加强历史城市群整体保护,从全域角度开展体系化保护工作。具体包括:深挖城市群的发展逻辑与历史痕迹,保护不同时期的区域聚落考古遗址和行政军事经济等复合型功能聚落;延续基于山水环境的聚落(群/体系)建构逻辑和物质形态,理解山水对标关系,保护具有文化景观地标性质的山水要素;从国土空间视角保护大尺度、复合型文化遗产,如大型文化景观(有文化含义的山体等地形地貌、地上地下水系)、连接城市群物资与移民的历史廊道(驿道、铁路、河道等);识别并强化共同的区域文化认同,如地方普遍的庆典、节日与习俗等。

四是加强历史城市价值特色挖掘与保护利用。具体包括:对历史城市进行全面的价值特色评估,研究历史城市不同时期聚落发展形态的清晰界定与控制,为展现历史格局提供依据;开展定期评估认定、严格保护历史城市内的代表不同历史时代功能与形态的建成片区与建筑;合理借鉴和引入历史文化名城的保护技术,应用于不同情况的历史城市。

五是重视历史城市中的城市设计与建筑设计工作。具体包括:将历史城市的山水格局、城垣格局、街巷格局、风貌特征、保护要素作为城市设计必须考虑的内容,并指导地方重要建筑设计;通过学习传统城市营建与山水环境和谐共生的价值观,包括生态、安全、文化、景观等内容,并用来指导城市的新建与更新改善。

以上内容应通过严格的技术要求,在国家层面、区域层面的国土空间规划与文化资源保护专项规划中,以及城市的城乡空间管制、规划建设、文化发展等规划内容中予以准确落实。

6 结语

《关于进一步加强城市规划建设管理工作的若干意见》(2016年)、《关于建立国土空间规划体系并监督实施的若干意见》(2019年)等国家指导性政策文件中多次指出,城市规划建设过程中要重视延续历史文脉、加强风貌管控、突出地域特色等工作。在中国城市进入存量更新、追求高质量发展的时代背景下,历史城市将是我国开展城市文化遗产保护、探索中国特色城市发展道路的重要阵地,具有深远的当代意义。短期来看,可能有些历史城市已被一些无序建设扰乱破坏,导致价值不彰,让人不免悲观,但从长远来看,它们是蒙尘的珠宝,是受损的瓷器,仍然值得擦拭与修补,需要充分明确保护发展方向、付诸坚定信念以及更多的耐心与定力。

注释:

①该部分项目及图片资料均来源于北京清华同衡规划设计研究院遗产保护与城乡发展研究中心承担的规划设计项目,包括:《昆明历史文化名城保护规划》《昆明传统中轴线城市设计与更新规划》《昆明翠湖周边及历史城区提升规划》《昆明米轨沿线改造提升规划》《环滇池区域文化遗产体系提升利用规划》《南盘江(九龙山--越州段)沿线区域保护利用规划设计》《嵩明历史文化遗产保护与利用战略规划》等。如无特殊情况,不再详注。

②嵩明县城图,来源《嵩明县志·图志》(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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