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基督山伯爵》和《呼啸山庄》都是描写主人公因遭受不公平待遇而复仇的小说。作品的主人公通过复仇来捍卫个人尊严与名誉,反映了当时黑暗的社会现实,更发掘了人性隐秘而深层的内心世界。
关键词:爱恨;复仇;正义;命运
英国小说家乔治·奥韦尔(George Orwell)认为,“一个作家的主题是由他生活的时代所决定”。《基督山伯爵》和《呼啸山庄》抨击了当时黑暗无情的社会统治和上层社会淫乱腐朽的罪恶史, 向世人展示了“复仇主体(希斯克利夫、唐泰斯)肉体上受虐待、心灵上受创伤、精神上受侮辱、意志上受磨砺,最终对复仇对象施以精神上摧毁的叙事过程”1。
一、夺回失去的美好
唐泰斯和希斯克利夫都是为了个人复仇。因爱而引发的滔天的恨意成为了复仇的动力。在《基督山伯爵》中,觊觎船长之位的唐格拉尔和情敌费尔南为了各自的利益狼狈为奸致使唐泰斯在与女友梅尔塞苔丝的婚礼上被逮捕,抓入孤岛上的死牢。当唐泰斯深受牢狱之灾时,父亲饿死于家中,爱人梅尔塞苔丝也已为人妻。失去了一切的唐泰斯蜕变为一架冷酷的复仇机器。他急于去惩罚恶人,追讨属于自己的自由和爱情。而《呼啸山庄》同样是以希斯克利夫与凯瑟琳的爱恨情仇为线索而展开的:希斯克利夫——饱尝世态炎凉的弃儿。辛德雷惨无人道的折磨使他学会了忍气吞声而屈辱的活着,与凯瑟琳懵懂的爱情让他看到了希望,然而凯瑟琳与林顿的结合彻底地将他推向了复仇的深渊。他要反抗,为了“被剥夺的爱情和被践踏的人生权利复仇”2。
二、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无论是唐泰斯还是希斯克利夫,都借助了金钱的力量成功复仇,打垮了敌人,在奉金钱为神明的当时社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不可谓不是一种讽刺。唐泰斯在死牢中度过了14年的时光,逃狱后的摇身变成了富甲一方的“一个新人”,以银行家的身份回到巴黎复仇。他假借他人之手披露了费尔南的丑史,使费尔南声名扫地,在恐惧与绝望的折磨中开枪自杀;唐格拉尔在投机事业中不断遭受来自唐泰斯的打击。濒于破产之时,女儿与苦役犯安德烈亚的订婚,使他一家门面全无,最终身无分文;维尔福也在审理安德烈亚的案子时,家破人亡疯癫余生。在另一个故事里,依旧是数年之后,一位气度非凡的客人光临林顿家——那就是远走他乡,成为上流社会人士的希斯克利夫。他回乡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报当年残害之苦,夺妻之恨。他诱惑辛德雷赌博、纵酒最终破产抵押庄园;辛德雷和埃德加凄苦死去后,希斯克利夫独占了他们的家业,还企图让无辜的下一代继续承受复仇之火。他把辛德雷的孩子“培养”成没有教养的人,让他经受自己曾遭受的苦;促使小凯蒂与自己的儿子成婚,婚后不久小希斯克利夫悄然去世,凯蒂沉浸在哀痛之中。这些疯狂的复仇,看似毁灭人性,但却淋漓尽致的表达了他惊世骇俗的叛逆精神,“他那愤世嫉俗的不平之气是被压迫者的骨气和叛逆精神的表现”3,是一种特殊性格对不公命运所做出的激烈反抗。
三、得到爱的救赎
唐泰斯和希斯克利夫运用资产阶级上流社会惯用的卑鄙残忍手段,使不法之徒得到惩罚,善良得到报答,正义得到伸张。他们在疯狂复仇的同时,爱情的力量又保留了他们的良知,升华了他们的心灵,最终得到了美好的结局。爱的力量才是最伟大的,超过了金钱和权力,是人生应该追寻的意義。两部巨著最后的结局都体现了“宽恕”,实际上表达了两个作家对人生的愿景。基督山伯爵复仇后心满意足地说:“……噢,伟大的城市!我正是在你跳动的怀抱里找到了我要寻找的东西;……现在,你再不能给我欢乐和痛苦。再见,巴黎!再见!”他宽恕了夙敌唐格拉尔,带着阿里总督的女儿海蒂飘然远去寻找“生命的快乐”。爱的降临使他重新品尝到了人生的美妙,把他从仇恨的深渊中解救出来。唐泰斯的复仇说明了依靠当时社会法律制度是维护不了正义的,小说有力地鞭挞了社会正义的缺失。
在《呼啸山庄》中,复仇接近尾声时,希斯克利夫从林顿的女儿和辛德雷的儿子身上看到了年轻时的凯瑟琳和自己,他再也不忍心继续报复下去了。他说:“现在正是我在他们的后代身上报仇的时候:我做得到,没有人能阻止我。但这样做有什么用处呢?我不想举手打人了……”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他追随凯瑟琳而去,离开了对他不公的人世间,进入了理想天国。最终,女作家还是“让人道主义占了上风,它抑制住仇恨和残酷,使主人公达到精神的超脱和人性的回升”4。“基督山伯爵正直、勇于反抗,足谋多智,是一个资产阶级个人反抗的英雄”5。而希斯克利夫“性格倔强”,善良正直,更像“一个类似于拜伦式的英雄”。然而无论是他们中的哪一个,都深受其所生活的文明社会的伤害。他们的爱和恨、复仇和死亡,是一部刻骨铭心的血泪史,无不镌刻着资本主义社会残酷的标记。
两部作品所反映出的对社会政治思潮的深思和对特定历史时期黑暗腐朽的批判以及对人物内心的传神刻画,震撼心灵,令人深思。两位作家都以满腔的热情讴歌忠贞不渝的爱情,表达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美好愿望;都以无比的愤怒揭露和谴责当时社会存在的种种卑鄙行为。《基督山伯爵》凭借曲折离奇的故事情节而赢得经典地位。虽然女作家艾米莉也“能够像大仲马那样成功地把故事引向高潮”6,然而《呼啸山庄》主要依靠艺术造诣而举世闻名。
参考文献:
[1].刘雁冰.破碎的悲剧心态史─—由原始心态看古代复仇文学主题[J].山东教育学院学报.1999年(1期).
[2].杨经建.复仇:西方文学的一种叙事模式与文化表述[J].外国文学研究.2004年,(2期).
[3].向丽华.天神亦或恶魔——《基督山伯爵》与《呼啸山庄》中复仇者形象比较[J].邵阳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年(2期).
注:
1杨薇.试论《呼啸山庄》与《基督山伯爵》中的复仇[J].内蒙古大学艺术学院学报.2011年(2期).
2任竞竞.爱与恨的烈焰在燃烧——浅析《呼啸山庄》中的希斯克利夫[J].安徽文学(下半月).2011年(8期).
3李莉萍.荒原与尘世的对峙——《呼啸山庄》中的“爱恨情仇”解读[J].名作欣赏.2010年(9期).
4任竞竞.爱与恨的烈焰在燃烧——浅析《呼啸山庄》中的希斯克利夫[J].安徽文学(下半月).2011年(8期).
5向丽华.天神亦或恶魔——《基督山伯爵》与《呼啸山庄》中复仇者形象比较[J].邵阳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年(2期).
6向丽华.天神亦或恶魔——《基督山伯爵》与《呼啸山庄》中复仇者形象比较[J].邵阳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年(2期).
作者简介:
毕燃(1987-),女(汉族),四川成都,武警警官学院基础部应用写作教研室讲师,硕士,研究方向:当代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