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
摘 要:巴金的作品中塑造出了不少成功的女性形象,但在创作《憩园》的时候,却塑造了一个和其他作品不一样的新女性——万邵华,她是巴金笔下最接近女神般的人物,也是巴金笔下最兼容东西方文化的女性,但是她却是一个受害者的形象,万邵华是个有着多重身份的女人,即是自己,又是姚太太,还是一位后妈,多重身份是她悲情的开始也是结束,最后巴金还是同情了万邵华,或许这样的结局才是最好的了吧。
关键词:家庭;万邵华;姚太太;赵家;自由
对巴金的小说《憩园》,似乎大量的评论都寄希望于在杨梦痴身上发掘到人性的光辉。事实确实是这样的,谈到文章内容,说到作品内足够感人肺腑的一点,便是寒儿对父亲杨梦痴的爱。那与此相反的,小虎和父亲姚国栋则更多的是诟病,虽然小虎的性格是姚国栋和赵家造成的,但是接下来所讨论的人则是承担了大部分责任,在《憩园》里,当观众论到谁是巴金先生塑造最成功的女性形象时,万昭华可谓当之无愧了。巴金的作品中塑造出了不少成功的女性形象,但在创作《憩园》的时候,却塑造了一个和其他作品不一样的新女性。
接受美学认为:一千个读者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假若我们从万昭华本身出发,来看待《憩园》,那么就能从另一个角度解读这部作品。在中国文学史方面,但凡涉及到两性的作品,男人大多是强者的姿态出现,而男人背后的女性则承担了弱者的角色。《憩园》亦是如此。中国社会长期男尊女卑的思想钳制女性的发展,在西蒙·波娃的著作中得知“家被男性世界所包围着,她只能远远地尊敬这个世界,不敢越雷池一步”[1]。万昭华在姚家的生活并不是尽如人意,她似乎毫无作为,家里的琐事有下人去解决,而万邵华身为女性所要做的相夫教子呢?从夫妻关系可以看出,万邵华是相当成功的,但是夫妻之间即使再恩爱,教子方面的败笔也是不容抹掉的,万邵华和小虎之间的矛盾也不会受到任何缓解。
先说万昭华的善良者的身份,在《憩园》中心善者莫过于姚太太,当黎先生刚遇见姚太太的时候,文章中这样描写:“玻璃窗上挂着淡青色窗帷,使得投射在她脸上的阳光柔和了许多。这应该是一幅使人眼睛明亮的图画吧”简单几笔,便把万昭华的形象勾勒了出来,她脸上一直挂着笑容,还是个新派人物,万昭华是一个中西方文化都兼容并蓄的人,她是可以做到东方提倡的中庸之道的人,不仅和身边人相处都很愉快,并且也明白西方思想,她渴望自由,憧憬自己能像黎先生一样“能够自由地往各处跑”。在娘家的生活也是十分和气,“虽然没有多少钱,人家万家一家人过得和和气气”,而且万昭华是一个极善性格的人,在了解到黎先生笔下的人物命运如此悲惨的时候,心念念不忘人物的命运,甚至希望和黎先生交流来改变人物命运,在听到寒儿叙述经过的时候,用怜爱的表情和动作,去请求寒儿把事情经过讲完,讲到伤心处的时候,不忘记加上一句“你讲下去心头不太难过吧,你不要勉强啊”。讲完后,姚太太依然面容温和,甚至想要把花园还给寒儿,在这里有必要分析下万昭华善的心态,她的善良是包容性的,是可以容纳所有人的,这种善良是任何人都难以企及的,甚至为了别人的满足牺牲自己的利益,而巴金塑造这样的人物确确实实是有一点不寻常的,甚至已经超过了生活本身,在作品中,萬昭华是女神级别的存在,而这些其实都是有原因的,首先,娘家良好的教育让万昭华懂是非明事理,三字经说道,人之初性本善,娘家虽然没有钱,但和和气气的氛围确实是最好的教育,其次,他人对万昭华的关心,万昭华仿佛是笼中的金丝雀一般,甚至连走路的事情都会让她兴奋,而在家中,昭华唯一能做的只是读书,看电影这类的事情,姚国栋是绝对不会让昭华感受到人生的其他滋味的。最后,昭华自己的修养也是向善的,她懂得同情其他人,而并非前一个太太一样。善良者的身份固然获得他人的称赞,但是却也是她悲剧的开始。所谓悲剧不过有三处,却每一个都如
小虎是赵家的外孙,而小虎母亲去世的早,姚国栋再娶是很容易招惹到赵家的仇恨的,并且赵家有钱,也有本钱去纵容小虎,昭华是小虎的后妈,也就是要担负起养育小虎的责任,这无疑是赵家复仇的机会“我也不明白赵家要这样恨我,为什么为了我的缘故就把好好的小虎教成这个样子?我愿意好好地做赵家的女儿,做小虎的母亲,他们却不给我这样的一个机会,他们把我当作仇人。外面人不明白的,一定会说我这个做后娘的不对”。赵家的仇视是压垮昭华的第一根稻草,也无疑是昭华最不能理解的。
在文章中,昭华是小虎的后妈,理所应当的担负起了相夫教子的责任,但是无论她与国栋如何恩爱,也丝毫不会改变小虎的冷淡,其实小虎的性格并不是昭华一个人的错,赵家的宠爱,父亲国栋的溺爱,甚至亲生母亲去世的时候,小虎连哭都没哭一声。而小虎的教育问题明明不是昭华造成的,但在他人眼里,变成了昭华的罪责。甚至因为小虎,昭华与国栋还吵了一架,小虎仿佛一个炸弹一样,是整个家庭的导火索,最后小虎的死亡,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一种幸运了罢。
当然真正为邵华悲哀的,恰恰是国栋本身,文章中国栋与邵华明明是一对非常恩爱的夫妻,但是为何邵华最后的悲剧恰恰是国栋本身呢?主要原因有几点,首先邵华是崇尚自由的,他羡慕着能够自由地往各处跑,但是现实上,她却宛如笼子里的金丝雀,自由?不存在的,她只能生活在固定的地方甚至她本身也这样说“我好像一只在笼子里长大的鸟,要飞也飞不起来,现在更不敢想飞了。”女性是渴望爱情的,但无疑,爱情也是束缚他们的工具,邵华热爱读书,认为读书带给了她新的世界,但现实往往是冰冷的,当一个人越寂寞她便会把所有的目标都追到虚幻的世界中。不仅仅如此,对于小虎身上,邵华是负责任的,但是国栋却难以教育,因为观念并不一样,国栋溺爱小虎,但是邵华却明白教育孩子的重要性,不仅在开始时偷偷哭泣,最后甚至和国栋吵了一架,由此可见一斑。
黎先生的笔下是这么同情邵华的“赵家的仇视,小虎的轻蔑,丈夫的不了解......这应该是多么深的心的寂寞啊。”没错,带给邵华的并非《家》那般封建的压迫,而是那种外界环境的窒息感,她是巴金笔下女神般的人物,却无法获得情感上的寄托,巴金写到最后也于心不忍,还是给了个好的结局吧。
参考文献
[1]西蒙·波娃:《第二性——女人》桑竹影,南姆译。湖南文艺出版社1986年12月版
[2]李贵成:《牺牲的价值何在》
[3]吕学通:《读巴金憩园之浅见》
(作者单位:河北大学艺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