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宫博物院官网的互动意义分析

张俊梅 杨艳

本文以Kress和van Leeuwen的视觉语法为理论框架，分析故宫博物院官网中图片的互动意义。本研究有助于故宫博物院官网图片的设计和制作，对提升故宫形象，促进中国宫廷文化对外传播，扩大对外宣传效果具有参考意义。本研究认为故宫博物院官网中的图片在接触、社会距离、视角和情态四个体现互动意义的层面上比例不平均，构建以多种社会距离、多视角、高情态值为主的图片有利于提高网页的吸引力。

一、概述

故宫经历了明、清两个王朝，先后有24位皇帝入住。1924年之前，故宫一直都是帝后起居活动、权力斗争、宗教祭祀的中心。直到1925年10月10日，故宫博物院正式成立，对外开放。故宫是中国明清两代的皇家宫殿，是中国古代宫廷建筑之精华，也是世界上现存规模最大、保存最为完整的木质结构古建筑群之一，被誉为世界五大宫殿之首，是国家AAAAA级旅游景区。世界遗产组织对故宫的评价是：“紫禁城是中国五个多世纪以来的最高权力中心，它以园林景观和容纳了家具及工艺品的9000个房间的庞大建筑群，成为明清时代中国文明无价的历史见证。”故宫所代表的历史背景和宫廷文化吸引着国内外游客前去亲身体验、参观、深度了解。因此，本研究选取了故宫博物院官网作为研究对象。

故宫博物院官网是一个促进“故宫学”发展的平台，分别从导览、展览、教育、探索、学术、文创六个方面全方位地向游客展示了故宫的风貌，为游客提供了极大的便利。故宫博物院官网如同一张名片，它利用文字、声音、图像等信息呈现形式，让游客在一个轻松的环境中了解景区的文化特征和景点特色。故宫博物院官网作为传递故宫旅游信息的语篇，融合了多种信息呈现形式，包括声音、文字、图像等。以往的分析都局限在语言层面上，人们大都分析故宫博物院官网中的介绍词。但是，仅从语言层面对故宫博物院官网进行分析是不够的，还需要借助声音和图像等多种表现形式来分析旅游网页这类语篇。因此，本文借助视觉语法中互动意义的理论来分析故宫博物院官网中的建筑图片。本文中选择的图片皆来自“探索”板块下的“建筑”模块和“文创”板块下的“故宫壁纸”，原图片共有371张。

二、故宫博物院官网的互动意义分析

Kress和van Leeuwen认为，图像可以展现不同的人际关系，并且提出了图像的三种意义：再现意义、互动意义和构图意义。互动意义层面探讨的是“图像中参与者之间的社会关系、图像设计者的交际目的以及图像解读者本身对图像内容的介入程度”。互动意义通过接触、社会距离、视角和情态四个层面来展现图片参与者和图片观看者之间的关系。

（一）接触

接触指的是“图片参与者通过目光的指向与图片观看者之间建立起来的一种想象中的接触关系”，反映的是图片参与者与图片观看者之间的关系。在故宫博物院官网中，鲜少有游客出现的图片。因此，不存在图片观看者与图片参与者的接触。故宫博物院官网作为官方网站为了向游客全方面地展示故宮建筑的原貌，选取的都是没有游客遮挡的图片。这类图片能够更好地显示出故宫庄严宏伟的气势。

（二）社会距离

“社会距离”反映图片参与者和图片观看者之间亲密关系的程度。“特写图片有助于建立亲密的人际关系，中镜头表示关系适中，长镜头只是客观反映普通的社会关系。”Kress和van Leeuwen认为，远景表现冷漠的社会距离、中景体现公共事务中的互动、近景体现人物与受众的亲密关系。

故宫博物院官网展示的建筑图片皆以远景为主，371张图片中有156张远景图，因为采用远景的图片给人以历史悠久的印象。学者胡圣炜在分析6幅美国征兵海报时指出，“社会距离在构建军人与大众亲密个人关系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大众参军热情高涨，达到良好的宣传效果”。同样，故宫展现给游客的是故宫宏伟壮观的全景，让游客心生向往。另外，从文化层面来看，远景图片给人的冷漠感也折射出古代帝王与平民百姓之间的距离。这种距离是不可逾越的。帝王永远高高在上，而平民对皇权只有敬畏和遵从，如图1所示。

另外，故宫博物院官网上也有一部分中景和近景的图片，其中中景104张，近景111张。图2是太和殿内景。太和殿是明清两朝皇帝举行盛大典礼的地方，皇帝在这里接受文武百官的朝贺。图2以中景的形式，帮助游客将自己代入大臣的视角瞻仰那座至高无上的龙椅。图3是太和门外的铜狮。故宫狮作为皇家守卫门户、确保皇宫安宁的瑞兽，因其体态壮硕雄健，给人凶猛无比、气势威严的印象。但是，通过近景图片的展示，游客还可以注意到它身上斑驳的铜锈，这是历史的印记，给人亲近之感。

（三）视角

图像参与者和图像观看者之间的关系可以通过视角的不同来实现。Kress和van Leeuwen认为，“平行角度意味着平等，俯视表示图像观众的权威、强势;仰视表示图像观众的劣势、弱势”。视角是图像构建人际关系的重要途径，一个网站的设计者对图片视角的选择反映出其希望对图片观看者达到的视觉效果和主观情感的展现。故宫博物院官网中大部分图片都以仰视和水平视角为主。

Kress和van Leeuwen指出，在视觉语法中，仰视角度让图像参与者看起来显得雄伟壮观，表明其处于强势地位。故宫中宏伟的宫殿给游客一种森严、庄重之感。这些图片背后蕴含着中国古代君权神授、天子至尊的核心思想。根据本文统计，仰视视角的图片共113张。图4是仰拍的养心殿藻井。一条金龙盘旋在金碧辉煌的屋顶之上，仿佛它正睥睨着宫殿上发生的一切。古代，世人皆称皇帝为真龙天子。现代社会，当看到这张图片时，人们同样能够感受到几百年前皇权的至高无上和压迫感。

水平视角表示游客和参与者处于平等的地位，给观看者带来感同深受、身临其境的感觉。故宫历经600多年的风风雨雨，从皇家园林逐渐蜕变成如今的故宫博物院，吸引着无数游客前去探索皇家生活、天家气象。根据本文统计，仰视视角的图片共245张。图5是坤宁宫的内景。如今洞房内的装修和陈设，是光绪皇帝大婚时布置的原状。该图片以水平视角带领游客观察神秘的皇家生活，满足游客的探索欲望。

（四）情态

情态指图片对呈现出的世界的真实度或可信度。在视觉语法中，情态也被分为高、中、低三类，Kress和van Leeuween提出以色彩饱和度、色彩区分度、色彩和谐度作为区分情态的标志。

按照Kress和van Leeuwen对情态量值高低的划分，故宫博物院官网展现的图像属于高情态的有83张。从色彩饱和度看，图6使用了高饱和度的色彩，如绿意葱茏的大树、朱红色的城墙、金黄色的琉璃瓦和万里无云的蓝天。色彩区分度大，但画面协调。每幅图像色彩搭配合理，彰显出紫禁城的气势恢弘。总之，故宫博物院官网的壁纸图片毫无例外地用高情态值的色彩，强调参与者“真实性”再现，极尽皇家气派，给游客带来了强烈的视觉体验。

故宫至今已有600多年的历史，为了体现出其历史的沧桑感，故宫博物院官网中也展示了一些色彩饱和度低、色彩区分度低的图片129张。图7是故宫某座宫殿的窗格。虽然窗格本身是颜色鲜明的朱红色主体配以金黄色的龙纹装饰，但是该图片给人的感觉是日落时分，窗格已经渐渐隐藏在阴影之中，平添了一分神秘感和历史的沧桑感。

三、结语

本文运用了Kress和van Leeuwen两位学者的视觉语法分析框架的互动意义理论，对故宫博物院官网图片进行了解读和剖析，发现网页设计者在接触、社会距离、视角和情态四个层面上的运用并不平均。在接触层面，故宫博物院官网并没有选用与观众有目光接触的图片，虽然保证了建筑的完整度，但是缺少了观众与游客眼神的互动，减弱了代入感。在社会距离层面，故宫博物院官网在选择图片时更注重运用远景图片，构建了冷漠的社会距离，一方面是为了展现巨大宫殿的全貌，一方面也是为了让观众感受到曾经至高无上的皇权给人们的距离感。另外，仰视和平视的视角给人身临其境之感。在情态层面，高情态值图片能给观众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使图片更具有吸引力，因此，故宫博物院官网可以适当增加一部分高情态值图片。以上分析可以为进一步完善故宫博物院官网提供有益的借鉴。

（北京工业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