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问之问涛

卫东

大海的浪涛，你从老远的地方翻腾跳跃，挟着千军万马的声势，冲到岸边，激起几丈高的浪花。你的生命力这样充沛，力量这样巨大，你的力量是从哪里来的呢？

我站在沙滩上，向浪涛发问。

真是壮观呵！浪涛使海百倍壮观。没有浪涛，海就像睡着的了。——但海是永远不会完全静止的，即使它睡着了吧，仍然有一起一伏的波浪，好像强健的勇士沉睡时的胸膛，随着有力的呼吸而起落。当勇士醒来的时候，他自由驰骋，跳跃奔腾，这时就像浪涛了;如果勇士发怒了，向着邪恶的事物搏斗，这时就像怒涛惊浪。

站在海边来看，只知道接二连三一个又一个的浪涛从远处翻滚来。但是远处又是什么呢？远处是大海洋。然而大海洋的那一边，不也是同样的海岸吗？

那么，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开始激起浪涛的呀？浪涛，告诉我，你的力量是从什么地方开始的？

浪涛在回答，是的，倾听吧，浪涛在回答。你听，它用多么有力的呼啸在回答。

我细心倾听着它的呼啸、它的语言。

我听到它在说：

“不要从我自身以外去寻找我的力量的来源，我的力量来自我本身。”

“可是，你自身又是怎样来的呢？什么力量使你成为这样一个伟大的整体？”

海涛笑了，大声地笑了。它好像在說：“你自己去寻求这个答案吧，为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