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文本与电影文本的互文性解读

摘要：近年来，《流浪地球》《芳华》等一些文学作品改编电影所取得的票房佳绩，证明文学改编作品正在重新建构价值与审美，成长为中国故事的最佳载体。陈凯歌导演的经典作品大部分从文学改编而来，2012年上映的《搜索》改编自入围第五届鲁迅文学奖的网络小说《网逝》，是中国第一部反映网络暴力现象的现实主义电影。本文以2012年上映的电影《搜索》为例，引用互文理论解读导演对小说文本进行二次创作时的取舍与创新，探寻小说改编电影的社会意义。

关键词：《搜索》;陈凯歌;互文性研究

从狭义的范畴学上讲，一个文本和另一个它进行吸收、改写的文本，二者的影响与被影响的关系构成一种互文性;而从广义的角度看，互文性注重的是在文本的海洋中，一个文本对其他文本的折射关系。电影与文学在互文中既存在着共通的特点，又因其各自表现手段的不同，存在着差异性：共通性表现在对于细节的展示、人物性格的刻画以及文本主旨的表现。差异性在于小说和电影各自的艺术形式：相对于文字描写的扁平化，电影更直观立体的展现出震撼人心的场面。导演通过对原著内容的体会，用影视化的手段对人物关系、故事情节进行再创作，使一些文学作品成为影史经典。本文对电影《搜索》与原著小说《网逝》文本的共通性和差异性进行阐释，探析其社会意义以及改编的不足。

一、导演陈凯歌与他作品的“守正创新”

互文性也被称作文本间性或间文本性，它是指文本与其他文本、身份、意义、主体以及社会历史现实之间的相互联系之转化关系和过程。“互文性”的定义可概括为狭义和广义两种。本文援引了广义的互文概念，即法国结构主义文论家罗兰·巴特和法国女性主义批评家克里斯蒂娃提出的概念：他们认为存在于社会这个大系统中的任何文本都可以形成相互补充、相互阐释说明的关系。如今，互文性理论不仅运用于文学作品中，在非文学作品中也得到了广泛的运用。

“互文”一方面指电影文本与文学文本之间的互文关系，另一方面指社会文化背景下文学与电影两种艺术形式之间互为表里、互文共生，互文性研究是在对文学和电影两种文本互补与融合的现象的基础上完成的。作为第五代导演的代表人物，陈凯歌的《黄土地》《边走边唱》等早期改编作品饱含对人物精神世界的深切关怀，近年来的改编作品《妖猫传》因诗意和奇幻成为经典，对民族文化的独特审美视角以及对电影文学性的把握让他被称为“文人”导演，但也有一些作品不尽人意。作为陈凯歌第四部代表中国参加奥斯卡最佳外语片角逐的作品，我们也可将《搜索》看作是他进入国际主流电影市场的一次试水：即从历史和神话走向现代都市、从抽象剧情走向现实人性的探索。

二、人物的互文：女性的成长宣言

导演陈凯歌认为，情节是人物性格的发展史。无论是美丽柔弱的白领叶蓝秋，正直善良却软弱无能的杨守诚，还是职场女强人陈若兮，或是利用下属的电视台领导，他们是都市人群的缩影。导演放大了人物的“善”与“恶”，来加深人物之间的矛盾。

陈凯歌电影中的女性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随着消费时代的到来，《搜索》中的女性形象变得富有观赏性，相对于小说，电影中的女性无一例外地获得了成长的机会和解脱的权利。在电影中，导演借助女性勇敢而坚韧的一面展现触底之后迸发的光芒：叶蓝秋不再依靠男性解决问题，莫小渝、陈若兮、杨佳琪重新出发，为自己的生活向上攀登。

三、电影改编的不足之处

《网逝》是一篇2007年1月发表在晋江文学城上的网络文学作品，小说中人物的遭遇类似“蝴蝶效应”，均由低概率事件构成，如叶蓝秋检查出癌症之后坐公交遇到老人、公交车上刚好有新闻记者杨佳琪、叶蓝秋因自己生病倚靠在老板肩上刚好被其夫人看到……电影《搜索》剧作的不足是沿用了原著小说中的低概率事件，笔者认为，最终呈现的电影更像是2012年各种流行元素的拼盘：网络暴力的社会问题、富豪家庭的小三风波、青年男女蜗居的命运……导演对资本家进行了讽刺，对媒体失信进行鞭挞、对网络暴力的参与者进行了无声的批评，电影也因此迷失了想表达的清晰目标和统一风格。

《搜索》拥有强大的演员阵容和在当时较为新颖的故事题材，但未能成为被大众所认可的作品，而《搜索》的“遭遇”也向更多人證明：无论是脱离原著的方式或是忠实原著的方式对小说进行改编，都应当保证电影作为一个独立文本的完整性和统一性。

四、结语

安德烈·巴赞曾说：“小说家改变了电影，当然，电影毕竟还是电影！”[1]优质小说是同名电影成功的基础，但并非绝对因素，小说是电影创作的原型，它们的存在为同名电影提供了一个创作的蓝本。在笔者看来，文学可以借助影视的热度来实现自己的教育功能和普世功能，电影亦可以依靠优秀的故事文本提升艺术价值。今后的文学改编电影，可以通过建构合理有层次的冲突，用电影和小说互文的综合审美，努力实现属于中国当代社会的现实表达，寻找新的途径去表达我们看到和感受到的一切。

参考文献：

[1][法]安德烈·巴赞.电影是什么[M].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005.

作者简介：赵力坤，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2018级戏剧与影视学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