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荣
梁祝,两朵古典的花。沐浴在古风中,一凋一谢,一悲一伤。
梁祝,两个古老的音符。游走在小提琴的四根弦间,忽缓忽急,忽喜忽悲。
天上人间,轻叹一声。
山川河谷穿着忧伤的衣裳,道路桥梁笼罩着荒凉的气息,亭台楼阁弥漫着古朴的诗意。山谷里蝴蝶翩翩,小河旁鸳鸯戏水。日新月异,情意绵绵不绝。天涯茫茫,世间知音难觅。此时,我只想转过身去,脚踏一朵祥云,随清风明月,与她一起飞翔。银河旁系着爱的小舟,月亮里住着情的童话。胸腔里激荡着天老地荒的誓言,翅膀上疯长着情和爱的光芒。
听梁祝,需要詩意的心境去接纳;听梁祝,需要很好的背景来衬托;听梁祝,需要美妙的序幕作铺陈。沐浴焚香,再来一杯清茶,可以洗涤心头的尘埃,可以打开内心的荒凉,可以唤醒沉睡的真情,可以慰藉不灭的相思。
下雪的日子,梁祝款款而来,弥弥漫漫,晃晃悠悠,悲悲戚戚,忽然间如泣如诉,草木含悲,惊天动地,浑然一色。朵朵雪花,茫茫原野,怎一个“冷”字了得!此时,我躲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守在一个人的窗前,抚摸一个人的孤独,守住一个人的期望。
屋子里的音符是蝴蝶,窗外的雪花是蝴蝶,栖息心头的情思是蝴蝶,书橱里收藏的是蝴蝶。在蝴蝶的世界里,我瞬间虚化成美丽的精灵,心中只剩下凄艳的美好和深情。在情和爱的面前,我无法盘坐在莲花之上微闭双眼,双手合十,拒绝柔情似水的目光,推开香袭玉扰的烦恼,割断骨肉亲情的牵挂,念如死灰、心如止水、无欲无望,叹一声阿弥陀佛。
一曲梁祝,是真情在暴动,是飞翔在吟唱,是情爱在疯狂。看得见的是伤痕,望不穿的是忧伤。历史与现实,东方和西方,有许多讲不完的故事,有许多道不明的原委,有许多诉不完的衷肠。雪停月出,天河茫茫,冰雪相照,目光如玉。
春暖花开,莺飞草长,身边最好能有一位红颜知己相随。两个人手牵手,踱到江河边,在一僻静的堆堤旁坐下,望着春江水暖,守着潺潺水声,品着芦苇青青,经营两个人的梦想,构筑两个人的世界。
假如只是我一个人,我一定会用烟点燃这春色,让寂寞在这里燃烧,让荒芜在这里袅绕,让梁祝飞满我生命的天空,在我的心底投下无数美妙的倩影。静下心来,怀想初恋的清纯,咀嚼白头到老的誓言。当春鸟回林、春鸭归栏,我才会步履蹒跚地载着星月的光辉、带着梁祝的味道、怀揣着春天的梦想回家。
月光如水的夜晚,一个人静坐在阳台上或者院落里,一种久违的深情最易走进自己的心灵,一种真切的感动最能在自己的眼里绽放出美丽的泪花,一曲梁祝最能打湿自己枯寂的心情。“同窗共读整三载,促膝双肩两无猜;十八相送情切切,谁知一别在楼台。”我在享受着月光的纯净,我在品味着爱情的内涵。真情难寻,真爱难得。
此时,我的灵魂仿佛已经摆脱了肉身的纠缠,再次回到乡间小道上,再次青春依旧,与梦中的人儿散步,和梦中的人儿楼台依依,一起陶醉在“杨柳岸晓风残月”。或者在小城的雨巷中,对着梦中人儿的背影痴情地回望。
梁祝,两座枯坟,两个星座,死去的是肉体,不灭的是灵魂,超越了生与死的界限,铸造的是情和爱的丰碑。
梁祝,两朵开不败的花,一首唱不衰的歌。此时,洛尔加《吉他》中的诗句像一弯新月悄然爬上我的心头:
吉他的呜咽/开始了/要止住它/没有用/要止住它/不可能/它单调地哭泣/像水在哭泣/像风在雪上/哭泣/要止住它/不可能/它哭泣,是为了/远方的东西。
已过不惑的我,正用困惑的目光眺望远方。一对美丽的精灵,正追随浮云翩翩起舞。若隐若现,时明时灭。
编辑:朱广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