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
[摘要]蒋孔阳“生成-创造”性思维对其美学有着重要的影响,思维方式的不同使得蒋孔阳更关注美与其他事物相比所具有的独特特质。因此,他的美学首先立足于在美的动态变化中寻找美学研究的切入点和出发点;其后,他又继续在不断变化和生成的关系中探寻美的本质;而在明确了美的本质的核心“美在创造中”之后,蒋孔阳最终将美学研究的对象落实为艺术。自此,蒋孔阳将生成-创造性思维贯彻于美学研究的始终,蒋氏美学也最终实现了从生成到创造的转变。
[关键词]蒋孔阳;生成;创造;思维;美学
[中图分类号]B83[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0-8284(2019)05-0149-06
2019年距离蒋孔阳先生逝世已经20周年,他的美学思想也随着时间线的拉长而愈发显得珍贵与凝实。蒋先生的美学著作语言平和,风格朴实,对美学的看法与想法诉诸纸上始终是深入浅出,读来让人感觉美的理论、美的思想是如此的“简单”,美的感受扑面而来。美学也不再是束之高阁的学问,它就在我们的眼前,在我们的心里。蒋先生的这种美学观,美学研究风格恰是他为人的体现,是他人品的折射,而其美学思想的形成与美学风格的树立与其“生成—创造”性思维方式有着重要关联,正是这样的一种思维方式决定了蒋孔阳先生的学术研究呈现出一种谦和有礼的君子之风,给人更多的是思想上的启迪与引导。
一、解构蒋孔阳“生成—创造”性思维方式
任何一种理论的发展,在一定意义上,就是它的思维方式在新情况下合乎逻辑地展开和发挥,思维方式决定一个人的人生观、价值观以及世界观。蒋孔阳先生的“生成—创造”性思维方式在美学上更多地体现为一种研究美学的方法论,是从这种思维方式切入到美学研究当中,从而得出对美学的看法和想法。在我看来,蒋先生的“生成-创造”性思维就是在历史已有的基础上去思考当下的实践,用理论联系实际,不断地提出新问题,解决新问题,注重当下,用“变”的眼光和态度去思考美学的“旧”思想、“旧”理论,从而在“温故”的过程中生发出新的感受和理解,使自己的美学观点具有“新意”。这也就是说,在实践中,在现实中,首先不是追求标新立异,而是在自然阐述的过程中逐渐生成新的思想,进而达到创造的境界。蒋先生在他的著作《美学新论》后记中也说:“古人说‘温故而知新。‘新来自‘故,不‘温故是不可能‘知新的。因此,我这本书,强调历史性,强调知识的积累。”“一切都在变在新,在时时进行新的创造。美学研究,更是如此。”[1]539这种思维方式就是在强调时时的生成,是生成性思维,进而从生成走向创造,从过去的经验中总结出新的东西,挖掘出新的体会和意味,在综合比较中出新。
蒋先生的美学研究,始终秉持一种开放和兼容的学术态度,这与他的豁达心态和昂扬的精神面貌有直接联系。他曾经讲过一个他自己的故事,他和别人下棋时经常把棋子送给对手吃。别人问他:“你那么轻易地把棋子送出去,让对方吃,让对方高兴,何苦呢?”可是蒋先生却认为,能够让对方高兴,则是一种愉快。正是这样的心态让蒋孔阳在美学研究中兼收并蓄又有创新,他也曾多次提到他的座右铭是马克思的“真理占有我,而不是我占有真理。”在蒋先生看来,真理无法被个人所占领,人的价值不在于你是获得了个人的荣誉还是建立自己的学术体系,而是作为一个人体会到了世界的美,认识到真理无法被一个人独享和占有。正是这样的一种开放心态,让蒋先生在不知不觉中拥有了生成-创造的能力以及生成性思维,也将这种思维和能力进一步转化为一种力量。在他看来,人就应该多做奉献,“把生命和美奉献给人间”。[2]15
因此,在蒋孔阳的美学著作中,他从不力图凸显自己的美学体系,也从不主动标新立异去使用新的术语彰显自己学术的价值,他始终秉持着对美的感受和理解,将马克思主义的思想和理论与客观现实链接,在此过程中去阐发自己的理解和看法。蒋先生这种做法更具有一种阐释学意味,也因此无心插柳柳成荫,形成了他自己的美学看法与新意。正是这样开阔的视野,使得蒋孔阳美学能够随着时代发展而依然历久弥新,不会因为时代向前而出现滞后的症状,因为这样开放的理论本身就留有了研究的宽度和视角,让人在细细品味中依然口有余香。
二、“生成—创造”性思维方式引领下的蒋氏美学体系
进入20世纪80年代,迎来了新中国美学的黄金时期,这期间美学思想碰撞,以“美的本质”为核心展开了美学大讨论,很多美学大家参与其中,形成了不同的美学观点与思想,蒋孔阳先生也参与其中。蒋先生坚持以马克思的实践观,尤其是劳动实践观和人的本质观来探讨美学问题,因此其美学思想总体上属于实践美学。
实践美学属于80年代中国美学的主流学派,也是中国当代美学史上较有影响力的学派,李泽厚先生为中国“实践美学”的开路人。实践美学的相关研究与争论一直延续到90年代乃至2010年前后,章辉先生对实践美学各家理论进行阐释并认为实践美学已经走向了末途,从而引发了新世纪实践美学大讨论。章辉先生称蒋孔阳为“实践美学的总结者”,虽然,章辉先生的立论点是要整体否定实践美学,是想要宣告实践美学的终结,但文中他也不得不承认蒋先生在美学上的贡献和他对实践美学所起到的重要推进作用。
蒋孔阳先生是采用了新的理论思维程式来面对美学,他与实践美学的开拓者李泽厚先生的实践美学观有诸多不同。蒋先生更倾向于使用开放式思维丰富和完善实践美学的内涵,这种开放的美学架构思路以生成性思维方式为起点,从方法论角度为实践美学发展提供了思路,也对当代美学走向提供了启示。作为实践美学的重要参与者和主要代表人物,蒋孔阳先生提出了他对于美和美感的独特看法,其生成—创造论实践美学观具有代表性和启发性,在实践美学论争中独树一帜。
蒋孔阳先生从不主张建立体系,但是从研究的角度看来,蒋先生的美学却与中国古代“感悟”式美学不同,他更多的是体现出一种思辨,是采用马克思主义的唯物辩证法来做具体的美学分析和阐释。虽然蒋先生不强调体系,但却在具体的美学阐述过程中无意之下形成了其独特的美學见解与体系,这种美学体系我称之为“生成—创造”论实践美学观。蒋先生的“生成—创造”论实践美学观是在生成性思维方式的指导下,在“实践”观念的基础上提出的对于美、美感及艺术的看法,这些观念融汇创新形成了具有独特风格的蒋氏美学思想谱系(图式如下)。
这张图式勾勒的是蒋孔阳美学体系的外观骨架,无法展示其丰富的血肉。然而,仅从这一骨架中我们也可以知道,蒋孔阳“生成—创造”论实践美学包含三个方面主体内容:美的哲学、审美心理学以及艺术美学。
美的哲学是蒋孔阳实践美学的基础和大前提,以生成—创造性思维方式为指导,提出对于美的观点和看法。美的哲学部分包含美的研究方法论、美学出发点以及美学范畴。在这其中,美学方法论是美的哲学研究的思维程式,审美关系是美的哲学研究的核心,美学范畴则是美的哲学研究的具体落实。蒋先生以这三重维度为方向并藉此展开美的多重维度来探讨美的本质,继而得出美的本质体现为美是人的本质力量对象化,美是自由的形象,人是世界的美以及美在创造中四个重要维度,认为美就是由这四个不同层面、不同维度交叉架构而成。美的本质观为蒋先生研究美学的轴心,并且由此辐射出美学研究的基本范畴,如美、丑、崇高、悲剧性、喜剧性,等等。这一部分美的哲学是蒋孔阳实践美学的基础与核心,我将其概括成蒋孔阳美论研究,也就是蒋孔阳对于美的本质与美学一般理论的研究。
审美心理学部分主要是蒋孔阳先生关于美感论的总结。在蒋先生看来,美感包括对美的感受、体验、观照、欣赏和评价,这些感觉、感受统统来自于人的本质力量,是这种本质力量对象化后在人们内心所引起的满足感、愉快感、幸福感以及和谐感与自由感。因此,美感所表现出来的特征既有其生理方面的特征,又存在其心理方面的特征。当然,美感活动的终极目的在于美感教育,也就是美育,其所追求的目标为陶冶人们健康的感情,培育人们高尚的理想。
艺术美学(艺术论)是蒋先生特别关注的一块。在他看来,美学与艺术是分不开的,美学需要通过艺术来展开内在研究。因此,他的艺术论,将艺术划分为三个部分,即艺术规律论、各门艺术的哲学基础和理论体系研究及艺术创作和欣赏的美学理论研究。
上述三部分阐释了蒋孔阳的实践美学体系,那么,在这个体系当中,核心的概念是什么?或者说,这个体系中蒋孔阳美学的总体特色是什么?在我们看来,贯穿始终的是蒋孔阳一直在用一种动态的思维方式来看待美学,正如他自己而言,美学研究没有固定的框框,随着社会生活的不断变迁,审美关系愈加丰富,审美意识愈加细致和开阔,美学研究的范围也必将不断出现新的境界。因此,蒋孔阳实践美学的总特色是拥有流变思维的哲学美学,其核心概念是“生成—创造”,在这一概念的指引下,其美学体系自成一家,而又时刻保持着新鲜的活力,他对美的看法不是艺术学的看法,不是一成不变的看法,而是哲学的、历史的充满了新意的看法。
三、 “生成—创造”性思维方式引领下的美学突破
蒋孔阳先生以独特的感情和眼光去体味真实的世界,进而去发现美、挖掘美,找到自己对于美的认识,形成自己对于美的看法。在蒋先生的美学体系中,有几个观点尤为重要,它们既是支撑蒋氏美学的重要支点,也是其美学思维的独特创新。这些独特观点的形成是蒋先生生成性思维所带来的逻辑结果,是生成走向创造的必然体现,是蒋孔阳美学理论的重要突破。
(一) 美学研究的出发点:人对现实的审美关系
美学研究需要在明确其研究路径的同时确定其研究的逻辑起点,也就是研究的出发点,逻辑起点的确定对于任何学术研究的探索都是必要的。只有明确了逻辑起点才能够展开对美学的进一步探讨,逻辑起点的确定不仅是一座理论大厦的敲门砖,更是这座大厦的地基,只有门敲对了,地基稳了,大厦才能牢靠、稳固、扎实。蒋孔阳美学研究最出色的部分就是首先去找到美学研究的逻辑起点,而不是首先想着去架构美学体系。
在马克思恩格斯的著述中,“实践”是一个重要的概念。在马克思恩格斯看来,“实践”是人类认识世界的最原始起点,只有在实践中,人们才能认识世界,才能检验真理。蒋孔阳美学依循马克思恩格斯的实践理论,在实践中找到了美的本质。他看到了世界始终是在变化中,人们每天所遭遇的现实也在发生变化。因此,在他看来,研究美学决不可忽视现实的变化这一变量,沿着这样一种思维,蒋先生明确了美学研究的出发点应是“人对现实的审美关系”,因此,美学也应该首先去探索人对现实的审美关系。
以审美关系为出发点,蒋先生进一步阐释了这种关系的基本属性。在审美实践中,无论是作为审美关系的主体还是作为审美关系的客体都不是固定不变的,而它们所构成的关系也就始终处于变化中。“主体丰富复杂,客体也丰富复杂,它们之间所构成的关系,当然更是丰富和复杂。”[1]7在这种关系中,人的需要是核心,实践则是动力源,主体和客体相互交错影响,就构成了人类社会的生活,从而产生了生生不息的各种关系种类。而审美关系则是人类社会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一种关系,因为人的本质具有审美的需要,因此,在人类社会生活中,审美无处不在,研究美学也应该首先切入审美关系中进行思考。蒋先生对美学的研究是将美的动态变化考虑其中,对美的本质的探讨绝非将美当做静止的、固定的、一成不变的东西,而是把审美现象和审美活动放在运动着的关系中来研究,审美关系不同,美的表现不同,美的感受也不同。因此,蒋先生明确表示,美学的一切问题,都应该置于人对现实的审美关系中来加以考察。
在找到了美学研究的逻辑起点后,蒋先生进一步对审美关系的特点作了描述。审美关系的特点首先表现为人类作为生物具有对世界的感知系统,并由此与现实建立关系,而这样的审美体验和感受使审美呈现出自由性。这种自由性体现在它虽然受到主客体条件的限制,但它却能够从这些限制中解放出来,取得自由。这种自由从内容和形式两方面体现出来。一方面,美能够让人们联系自身,自由地去展示人的内在本质,进而获得精神上的自由和满足。另一方面,美能够突破物质限制,以外物的形式表现内在的感受与想法。既然美的内容与美的形式是自由的展现,那么由此而形成的二者关系也是自由的。同时,人是具有感情的动物,在审美关系中,人也充满各种各样的情感和感情,随着情感的變化,审美也不断地发生变化。在审美关系中,审美呈现出以上特点,但现实生活是在不断变化的,因此,从生成性思维出发,蒋先生也看到了审美关系不断生成的特点。在他看来,关系的变化导致“人对现实的审美关系的特点也不是固定的、形而上学的。”[1]15
蒋先生以审美关系作为研究的逻辑起点,不仅为传统美学提供了新的思考方向,也让他的美学研究找到了新的视角,从而将美的生成特质展露出来,成为蒋孔阳美学独具特色的重要标志。
(二) 美学研究的对象:艺术
薛华在《黑格尔与艺术难题》这部著作中,引用了维特根斯坦的论断:“美学之谜是各门艺术对我们发生作用方面的谜。”[3]131这就是说美学与艺术之间具有重要关联,美学应当通过艺术来展现。蒋孔阳先生在美学研究时也特别关注这一点,他对二者的关联作了深入阐述并将艺术明确为美学研究的对象。
关于美学研究的对象,新中国成立后主要有以下四种观点,即美学研究的对象是美;美学研究的对象是艺术;美学研究的对象是人类的审美意识或美感经验;美学研究的对象是审美关系。在蒋先生看来,这四种看法都各有立论点,各有所长,而在美学研究的对象问题上,他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认为艺术能够集中地反映人对现实的审美关系,能够深刻反映出人的审美意识特点。因此,美学研究的对象应该将艺术作为主要研究对象,通过艺术研究审美关系,研究审美意识和美感经验,研究美。当然,对于“艺术”范围蒋先生做了重新厘清,他所说的“艺术”范围要更宽,是包括人类审美意识的历史与现实的物化形态研究。
蒋先生最终选择艺术作为美学研究的对象与其生成—创造性美学思维有很大关联。这是因为,从生成性思维角度出发,美是在当下生成的,美总是表现为具体、特定、个别的事物。但是美学研究却需要在具体、特定、个别的事物中找到相对稳定同时又是最集中、最典型的东西作为研究对象,艺术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这是因为人类的审美活动和审美现象虽不是艺术所能局限,但是它们却都能通过艺术反映出来。“以艺术作为美学研究的主要对象,既可以防止美学对象的漫无边际,又可以把人类审美活动和客观存在的种种审美现象,都纳入美学研究的范围。”[1]41蒋先生认为,以艺术作为美学研究的主要对象,稳定性较强,也比较适合于科学研究的要求。从生成的思维出发,蒋先生最终明确了艺术应该作为美学的研究对象。
(三) 美学研究的根本问题:美的本质
美学研究既无法否定也无法回避的问题就是美的本质问题,美和艺术反映了人类的内心世界,体现了人们的情感归依,要抛弃对于美的本质的探讨,这是不可能的。在蒋先生看来,“探讨美的本质问题,不是否定美,而是要在否定和继承相统一的基础上,对美作出新的解释。”[1]147
蒋孔阳先生对美的本质阐述是在其“生成—创造”性思维基础之上的。他从审美关系出发,在美的多重向度基础上提出“美在创造中”、“人是‘世界的美”、“美是人的本质力量对象化”和“美是自由的形象”[1]45四个美的本质命题。这四个命题从四个角度阐释了美的内涵。“美在创造中”揭示了美的产生,是美之为美的动力源;“人是‘世界的美'”强调了审美关系中主体的重要性,这是美之为美的重要价值所在;“美是人的本质力量对象化”表述了美的本质,这是美之为美的核心与基础;“美是自由的形象”则强调了美的客观产物,这是美之为美的重要维度。四个方面合而为一,共同构成了蒋孔阳美学的美的本质观。在蒋先生看来,探讨美的本质问题,不应把美看成是固定不变的,“美的特点,就是恒新恒异的创造。”[1]149由此,从四个维度出发,蒋先生最终得出了“美是恒新恒异的创造”这一重要美学命题,这一论述也成为蒋氏美学中最重要的观点。
“美是恒新恒异的创造”是生成-创造性思维的最重要体现,恒新恒异四个字将生成的特性展露无遗。人类社会的生活不断向前,万事万物都随着时代而发生变化,从来没有停留于原地的时态出现,世间万物都是永不停息地在当下生成与变化,正是這种生成性才造就了世间万物的不同美。由此,蒋先生进一步提出了“多层累的突创”说:首先,从美的形成角度来看,美需要时空交错,汇聚成一个特殊的点才能形成美;其次,从美的出现角度来看,美是突然出现在人们面前,实现没有任何预示也不会提前告知给人们,就在突然的一瞬间就抓住了人们的内心。因此,从美的形成和产生来看,美从来都不是简单的,而是具有复杂性和突然性,美时时刻刻都在动态发展和变化中,这种动态性造就了美的生成,让美永远处于一种未完结状态和开放的体系中,美永远在创造中。
蒋先生论述美以生成—创造性思维为思辨起点,将美的阐释用四个“美”的命题链接,从而在美的多样性中追寻美的脚步。而蒋先生选择从四个角度探讨美的特征正是生成性思维的体现,因为美不是同一的,所以从任何一个角度去探索美就是将美看成是固定不变的东西,是形而上学思维。蒋先生所做的努力恰恰就是要打破形而上学,这种对美的追寻方式是蒋孔阳生成-创造性思维的重要价值,也是蒋氏美学大厦的支点。
蒋孔阳先生曾说过:“一个人应当既有屈原的一面,又有陶渊明的一面。”[2]57-58无论是在人生的态度上还是对待学问,他始终以开放的胸襟和包容的心态去对待一切事物,以生成性思维去考虑一切问题,立足于当下去思考美本身。“生成-创造”性思维对蒋孔阳美学学说的形成有着十分重要的影响,正是因为思维方式的不同使得蒋先生更关注美与其他事物相比所具有的独特特质。进而他将美学研究最先放置于美的动态变化中再去介入美学题旨,最终找到了审美关系作为美学研究的切入点和出发点。而后他又继续在不断变化和生成的关系中找寻美的本质,在生成-创造性思维方式中,蒋先生从不同维度去探讨美的产生,并提出“美在创造中”以及“美是恒新恒异的创造”等令人耳目一新的命题,实现了他美学体系的创造性发展。在美学研究对象的选择上,蒋先生最终将美学研究的对象落实为艺术。这是因为艺术是作为美学对象最能包容一切审美活动与审美现象的,并且,艺术作为美学研究的对象最具有生成性。自此,蒋孔阳将生成—创造性思维贯彻于美学研究的始终,蒋氏美学最终实现了从生成到创造的转变。
[参考文献]
[1]蒋孔阳.美学新论[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
[2]濮之珍,编选.蒋孔阳:且说说我自己[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8.
[3]薛华.黑格尔与艺术难题[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1.
〔责任编辑:常延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