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健
塞尔维亚所在的巴尔干半岛被称为欧洲的“火药桶”。第二次世界大战、波黑战争、科索沃战争等给塞尔维亚人民带来深重的创伤,也使塞尔维亚电影带有“火药味”。中国观众熟悉的《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堪称塞尔维亚电影的代表作,其它如《地下》《桥》《铁托和我》等影片也都在电影史上享有口碑。
塞尔维亚国土面积虽小,但在诸多方面成就卓著,尤其是在文学、绘画领域,网球、篮球、足球运动水平也比较高。电影无国界,40年前《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在中国的火爆上映成为中塞两国文化交流的精彩片段,瓦尔特也成为一代中国人的集体回忆,很多人一提起南斯拉夫和塞尔维亚,首先想到的仍是那里人民保家卫国的不屈战斗精神。
在《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中扮演主人公瓦尔特的演员巴塔已经去世。这次欧洲之行,我们来到他在贝尔格莱德的公寓,他的遗孀劳拉接待了我们。
劳拉15岁时就与巴塔相识,可谓青梅竹马。巴塔一辈子没有绯闻,两人虽经历许多家国磨难,但夫妻感情笃深。巴塔离世已逾三年,劳拉每天早起第一件事就是和他的照片说话。劳拉告诉我们,在我们按响门铃前,她正在对巴塔说:“过一會儿,你的中国朋友们就要来看你啦!”
在半个世纪的演艺生涯中,巴塔参演的影视作品多达347部,扮演的角色有273个,平均每年出演6部作品,电影成为他毕生的事业。
在向我们展示巴塔在不同时期的照片和剧照时,劳拉仍禁不住暗拭眼泪。巴塔患病期间,劳拉对他的照顾无微不至。巴塔曾对友人说:“要不是因为她,我就不能成为现在的我。我对她亏欠太多了,但她总是支持我。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来自于她。我这一生没有爱过别的女人。”
巴塔去世后,塞尔维亚总理武契奇在唁电中表示,巴塔在塞尔维亚电影史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他的离开是塞尔维亚电影界的重大损失。
巴塔辞世一个月后,习近平主席对塞尔维亚进行国事访问,劳拉应邀出席了欢迎晚宴。劳拉告诉我们,晚宴临近结束时,尼科利奇总统和习主席一起来到她面前,习主席紧紧握着她的手说:“我和中国人民都很怀念巴塔先生!”习主席的话让劳拉倍感安慰和亲切。
劳拉说,巴塔曾先后十多次访问中国,每次去之前都会对她说:“那里有个大家庭在等着我呢!”劳拉透露,如果不是中国法律不承认双重国籍,巴塔一定会再申请一个中国国籍。
2016年2月第38届塞尔维亚国际旅游展开幕时,巴塔为贝尔格莱德市旅游局特别录制了一段时长30秒的中文视频,欢迎中国旅游者到贝尔格莱德旅游,这是巴塔最后一次参与拍摄活动。
《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也为塞尔维亚电影界培养了不少人才,埃米尔·库斯图里卡就是其中之一。1972年,18岁的库斯图里卡在《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中客串了一个小角色,从此开始了他的电影生涯。他告诉我们,是他的父亲、《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导演克尔瓦瓦茨和主演巴塔为他打开了电影之门,“我跟巴塔有着极深厚的友谊”。
库斯图里卡曾凭《爸爸出差时》《地下》两部作品两度获得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凭《流浪者之歌》获得戛纳最佳导演奖,还在2016年第19届上海国际电影节上担任评委会主席。
我们告诉库斯图里卡,他1995年拍摄的影片《地下》在以挑剔著称的中国豆瓣网上评分高达9.1。库斯图里卡听后非常兴奋,他说,塞尔维亚和中国都是饱经沧桑的国家,他十分渴望与中国电影界合作,制作一部有温度、能表达全球关怀的影片。
几年前,塞尔维亚政府出台了一系列激励电影业的政策,包括高达25%的现金返还优惠,期望以此提升塞尔维亚电影制作和制片服务水平。
我们在贝尔格莱德访问了“梦幻团队”和“PFI工作室”。前者主要制作电视剧,后者已成为欧洲最先进的电影企业之一,拥有8个大型影棚,面积从600平方米到1800平方米不等,配套设施完备。我们到访时一部名为《红月亮》的影片正在制作,剧组复原了20世纪初期贝尔格莱德的街道和生活场景。我们还参观了一个占地12.5公顷的外景地,看到了被精心还原的旧金山市政厅和威尼斯、蒙特卡洛、华盛顿特区的街道,这些景观完全可以满足好莱坞和世界各地影片的拍摄需求。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在这里见到中国电影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