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鹰展翅啸长空（上）

郑晖

东北民主联军航空学校，是人民空军的摇篮，她为人民空军和新中国航空事业的发展建立了不朽的功绩，是中国航空事业发展史上的一座丰碑。

东北民主联军航空学校（以下简称，东北老航校），中国共产党领导创建的第一所航空学校，在烽火连天的解放战争初期，诞生在长白山下，起飞在牡丹江畔。东北老航校的历史虽然不长，却为人民空军和新中国航空事业的发展建立了不朽的功绩，是人民空军的摇篮，是中国航空事业发展史上的一座丰碑。新中国空军的许多著名战斗英雄，当年就是从这里飞上蓝天，威震长空，为祖国和人民立下了赫赫战功，老航校培养出来的各类航空人才，成为新中国航空事业发展的中坚力量。“团结奋斗、艰苦创业、勇于献身、开拓新路”是人民空军70年砥砺前行的精神之源。

奔赴东北

1945年8月15日，日本政府宣布无条件投降，浴血奋战14年的中国人民赢得了抗战胜利。党中央审时度势，决定在东北创办一所航空学校。

1945年8月30日，刘少奇召见王弼传达党中央关于在东北创办航校的决定，并指示：选派一批航空人员去东北搜集航空器材，为创办航校做准备。9月下旬，任弼时、刘少奇召见常乾坤时指示：尽快赶到东北设法创办航校，给将来的人民空军建设打下基础。在常乾坤等人动身那天，周恩来专程赶来送行，嘱咐大家，你们是放出去的鹰，遇事要多动脑筋。

1945年9月2日，第一批建校人员王弼、刘风、蔡云翔、等人乘飞机离开延安，飞向东北。1945年10月2日，第二批建校人员魏坚、林征、吴恺、张开帙、许景煌、马杰三、熊焰、龙定燎等20余人由延安赴东北。1945年10月15日，第三批人员常乾坤、油江、吴元任、李汉、于飞、张华等20余人，由延安赴东北。1945年10月中旬，曾和蔡云翔一起策划起义的白起、何健生、吉翔、陈静山、秦传佳等人，在地下党的掩护下，几经周折，于12月底到达东北，加入筹建航空学校的行列。

千里寻航材

搜集飞机和航材的工作是在复杂动乱的形势下进行的，筹建航校的3批人员在到达东北后就分兵几路，凡日军可能留有航材的地方都派人去寻找。气候恶劣，日伪残余势力尚未肃清，土匪、特务活动猖獗，搜集航材的人员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有的甚至献出了生命。

一次，顾光旭在搜集航材时误入日寇“731”细菌部队试验室，落下终身残疾。也有的同志在搜集航材时惨遭敌人毒手。

从1945年10月到1946年5月，搜集航材的人员走遍了东北30余座城镇和50多个机场。共搜集到各种日式飞机120多架，航空发动机200多台，油料数百桶，航空仪表200多箱，机床设备等物资2800多辆马车。这些为航校的诞生和发展，奠定了重要的物质基础。

沈阳航空队

1945年9月9日，驻沈阳奉集堡机场的一支日本飞行队在大队长林弥一郎带领下，向南逃跑，在本溪以西的山区凤凰城一带，被曾克林、唐凯部队包围。“东总”获悉情况后，决定收编这支飞行队，为我们创办航校服务。1945年10月初，处于重围之中，走投无路的林弥一郎飞行队向我军投降。10月中旬，东北局书记彭真和东总参谋长伍修权，在沈阳召见林弥一郎，亲作争取教育工作。進一步阐述我党的政策。林弥一郎及飞行队300多人在感召下表示愿意参加航校的筹建工作。

10月下旬，这支日本飞行队正式改编为沈阳航空队，由刘风、蔡云翔等人负责航空队工作。11月9日，又任命黄乃一为航空队政委。下旬，又先后派顾磊、白平、刘西科、张培根、姚峻、李熙川等到航空队工作。

为了加强对航校筹建工作的领导，东北局于1945年11月中旬成立了航空委员会，“东总”参谋长伍修权任主任委员，委员有王弼、常乾坤（在赴东北途中）、黄乃一（秘书长）、刘风、蔡云翔和林弥一郎。

通化诞生

妄图独占东北的国民党，1945年11月16日攻占山海关，25日占领锦州。面对严峻形势，航空队根据东总指示，向通化地区转移。到通化后，航校的筹建工作，遂由驻通化东北民主联军后方司令部司令员朱瑞和政委吴溉之负责。

1945年11月，抗大山东分校的1000多名学员，奉命进军东北，于11月下旬到达通化地区。经报请东北局批准，从中挑选105名学员。又从炮校挑选5名学员，共110人到航空队学习。这是进入航空队的第一批学员。

1946年1月1日，东北民主联军航空总队成立。朱瑞、吴溉之分别兼任总队长和政委，航空总队下设教导队、民航队、学生队、机务队、修理厂等机构，共有500多人。航空总队的成立，标志着航空学校已经初具雏形。

1946年2月3日，国民党特务孙耕尧，勾结曾任关东军125师团参谋长藤田实彦，以暗藏的3000多关东军为骨干，组织了1.3万人的反共武装，在3日凌晨发动了旨在推翻新生人民政权、破坏航校筹建的暴乱。由于我军先掌握情报，端掉了暴动指挥部，仅用两小时就平定了反革命暴乱，毙敌1000余人，俘虏3000余人，为通化建立巩固根据地扫清了障碍。

1946年3月1日，东北民主联军航空学校正式成立，代号“三一部队”。常乾坤任校长，吴溉之任政委。在开学典礼上，东北军政大学副校长、通化军区司令员何长工，代表中央军委和“东总”做了重要讲话，祝贺我党我军第一所航空学校的诞生。

航校刚刚成立之后，国民党军队就攻占了沈阳、辽阳等地，战火即将烧到通化。为此，航校奉命向北转移，于1946年5月迁至牡丹江，这是航校第一次大搬迁。任命王弼为政委，6月1日，航校代号改为“六一部队”。

起飞牡丹江

1946年5月中旬，航校编成飞行教员训练班，飞行一期甲班、乙班，一期机械班，并开始学习航空理论。

7月，飞行一期甲班开始飞行训练，据吴元任回忆，一期甲班学员的训练就要开始了，但是当时航校只有四架“英格曼”式初级教练机，木制机体经过风吹雨淋，已破旧不堪。没有初、中级教练机怎么办？有的同志在研究讨论中提出：干脆一步登天，直上“九九”高练。讨论直上高练的可能性和具体困难。

常乾坤校长总结大家的意见，还以飞机性能发展的科学数据，说明直上高练的可能性，并提出了增加地面练习和带飞时间，教员严格要求，学员刻苦学习，没有把握不放单飞等措施，增加了教学人员的信心。

7月下旬的一天，天空蔚蓝，一架“九九”高教机的尾翼被栓上了红布条。这是新飞行员放单飞的标志。第一个放单飞的是吴元任，他曾在新疆八办航空训练班和安塞工程学校学习过，有基础，训练进度快。当常乾坤一声令下，吴元任驾机滑行，机头抬起来了，飞机离开了跑道，飞上了天空。

在航校任教的日籍教官由衷地赞叹：“奇迹，真是奇迹！我们今天真正明白了中国共产党人无往而不胜的道理！”

直接上高教机成功了！虽然只飞了一个起落，但却是了不起的一步。甲班12名学员平均只由教员带飞了15个小时，就驾驶“九九”高教机实现了“一步登天”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