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荣高
北山,是义乌九都溪畔的一个小山村,离源头大畈村仅2.5公里,八九十户人家,还不到200人,可竹林有3000多亩。放眼望去,四周群山环抱,皆是绵延不绝的竹海。竹林深深,竹浪滚滚,滋养着一代又一代的北山人。
汽车在竹海中穿行,坐车可以直达山顶的“云之谷”。
登山有两条路,一条石阶,一条木梯,两路中间是层层叠叠的山泉瀑布,潺潺流水声,伴着鸟语花香,别有一番意境。
在这里,每天、每时、每秒让你沉醉其中,忘记尘世的喧嚣,久久不愿离开;在这里,让你找回自己,感悟情思,阅读人生的诗意篇章;在这里,山涧水声和着风抚竹林声,开阔你的胸襟,滋养你的身心。
北山村用自己的方式,诠释着竹海风景带来美丽经济。精品线以九都溪为主轴,以竹、山、水环境资源为背景,勾勒出一幅竹连着山、山连着竹,蓊蓊郁郁、满目苍翠的美丽画卷。
到北山,吃农家饭、喝农家酒、住农家屋,呼吸清新空气,与大自然亲密接触。这里打响了竹海“农家乐”特色品牌,生意做得红红火火。
北山村民热情好客,村民们的手擀面更是一绝,引得游客们纷至沓来。2003年,北山村村民开起了第一家农家乐餐馆。
转眼间十多年过去了,如今农家乐已发展到30家之多。有的专营餐饮业,有的专营民宿,有的专营山货,还有的多方兼顾。北山村餐饮接待能力达1100餐位,民宿接待床位数有150张。当地的土特产经常缺货,要靠周边村庄输入。来北山村游玩的,除了本地游客,还有大批周边县(市、区)以及杭州、上海、江苏等地的游客也慕名而来。
沿着竹林道走进一家名为“竹家庄”的农家,忽然眼前一亮,感觉特别新奇。
这不是《水浒传》中村霸的“祝家庄”,而是人情味浓厚的“竹家庄”。“竹家庄”风格独特,且声名远扬。
“竹家庄”周围是清一色竹林环绕,时刻微笑着向游客们点头致意。
“竹家庄”共三层楼,全身竹子装饰。屋顶瓦片是毛竹中间对剖,一上一下重叠排列而成,雨水自然往竹槽中流下。屋墙里里外外用竹编打扮,落水管也用毛竹筒替代。房屋周边的竹篱笆显得格外协调,自来水实际上是自流水,从屋后小溪上用竹管接到家中。
“竹家庄”主人家姓楼,已有70余岁,我们称他为“楼大叔”。他老伴很好客,热情招呼我们坐下喝茶。
楼大叔陪我们看了餐厅和房间,还参观了他设计创作的“竹子博物馆”,里头摆设的全是竹制品,竹椅、竹桌、竹凳、竹床、竹柜、竹箱子、竹灯笼……整套家具无一不是竹。
“竹子博物馆”的作品,有古代的、近代的,还有当今的。摆的挂的,大大小小、形形色色,应有尽有。
竹蒸笼、竹箩筐、竹火笼、竹簸箕、竹风车、竹凉席、竹水瓶、竹篮子、竹花瓶、竹果盘、竹玩具、竹鸟笼、竹根雕、竹饰品、竹草帽、竹鞋架、竹提包……看得我们眼花缭乱,看得我们忘了时间。
大婶已经多次催我们吃饭,我们只能依依不舍地离开前去就餐。
一顿丰盛的午餐,全是山货土菜,更多的是与竹有关的菜肴,如竹鞭笋、腊肉笋、石蛙炒笋尖、猪爪炖笋衣、笋干老鸭煲等。主食竹筒饭,是放在竹炭火上烤出来的,香味特浓。手擀面也是用竹笋烧的,面汤是土鸡汁,味道美极了。主人还给我们开了一节竹筒酒。这酒奇特,选竹讲究,早不行晚不行,一定要在竹笋长成竹,竹壳已脱光的时季,然后用针管把高粱烧打进竹筒。一根竹最多打两三节,打多了竹子会枯死。有酒的竹节要标上记号,来年锯下就成为竹筒酒。
竹筒酒清香可口,一般60度的高度酒第二年再拿出时只存52度,一斤酒也仅剩七八两。因此成本较高,自然酒价也高。
饭桌上与楼大叔谈得很投机,我们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如涉及到竹的話题,他更是滔滔不绝。大婶说他是竹迷,离开了竹就仿佛无法生活。
饭后,楼大叔带我们到后山挖冬笋,还带我们去看了他的“养鸡场”。
竹林中的笋芽儿还没有从地底探出头来,要挖到笋,全靠你的眼力劲。
“北山的每片竹林,有大年与小年之分。每逢大年,竹笋便在土中疯狂滋生。”楼大叔指着眼前一片竹林,告诉我们是大年竹,因为枝叶很茂盛、绿得很。他选了根竹子指着竹根说,朝右边有一长鞭,鞭上会长着很多笋尖。他蹲下腰,不急不忙地刨开土壤挖了起来,我们将信将疑地看着,果不其然,这条竹鞭上长满了七八颗冬笋。
不到个把时辰,一篮冬笋挖好了,随后转到竹林山坡上 的“养鸡场”。
山腰有两只竹笼,一只鸡笼,一只狗笼。楼大叔吹了口哨,一大群鸡争先恐后地来到他的身边,“咕咕咕”“咯咯咯”的声音叫个不停。几把“六谷”米撒向鸡群,它们你争我抢地吃开了。
“鸡每天在傍晚喂一次,平时都是吃虫草的,竹林里的蚊子、虫子特别多,鸡的营养是很丰富的,堪称‘虫草鸡。”楼大叔自豪地告诉我们。
北山村干部真有战略眼光,为了吸引更多的游客进山,不断开发新项目。最近有一座取名“云端天桥”的玻璃天桥横空出世。天桥距山谷地面约百米,相当于三十层楼的高度,全桥总长220米。远方是高山,脚下是深渊,四周均是茫茫竹海。每向前走一步,都让你心惊胆战!仿佛一不小心就会坠入深渊。
北山村是九都溪的一朵奇葩,先后获得了浙江省林业观光园区、浙江省森林人家特色村、浙江省美丽宜居示范村、长三角最美乡村、义乌市森林村庄、义乌市美丽乡村特色村等诸多荣誉称号。北山村的秀美风光,着实令人流连忘返,期待下次再能与它重逢,再度美好时光。
(作者系浙江省政协原秘书长、丽水市委原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