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梦鸽
我没有进口的巧克力,但有您做的番薯条;我没有漂亮的小皮靴,但有您做的绣花鞋;我没有凉爽的冷空调,但有您手摇的团蒲扇。时光再长一点,我想长得快一点。外婆,我想带您去很多地方。
空气中还氤氲着水汽,远处的山巒戴着缥缈的面纱。推开吱呀作响的栅栏门,穿着一双青黑布鞋,外婆走了出来。一条蓝底黑花棉筒裤,一件青绿衣裳,包裹着外婆瘦削的身躯。阳光斜照过来,将她满头的银发染成金色。
灶里的火正旺着,外婆转过头,两手往抹布上抓了抓,便摸着我的脸问:“怎么读书读瘦了嘞?来,到外婆这里吃两块红薯!”
她的手不光滑也不嫩白,我能清楚地感觉到她手上的老茧和皲裂的皮肤,但掌心的温度很暖很暖。外婆撸起一只袖子揭开锅盖,拿筷子戳起一块红薯塞到我手里。
红薯冒着热气,风一吹便舞着长裙跑掉了。外婆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红薯很甜,吃到嘴里甜甜的,肚子里暖暖的,但不知为何就是感觉眼睛涩涩的,心里酸酸的。
雄姿英发,堂前的那群公鸡可神气了!扬着红冠打鸣,尾羽映着太阳发出五彩的光。
“好久没有剪指甲了哟,又长长啦!”外婆摸着指甲说道。我拿来指甲剪,接过外婆的手。我不知道怎样去形容这双手,青筋鼓起像爬满了小虫,干瘦得可以直接用手捻起枯黄的皮肤,骨节显得粗大突出,指甲泛着黄带点黑,想必是在田里操劳得太多了。
外婆的指甲很硬,我一手压下去剪不断,得用两只手一起才起作用。剪完指甲后的外婆,举起两只手对着太阳细细地看,阳光打在她的脸上,映深了她满脸的皱纹。随后外婆便去给她的红薯粑、红薯条、红薯片翻面了,手指在晒红薯的稻草上翻飞,显得那样利落却疲惫。有风,我的眼好像进沙子了,泪水流了下来。
天边烧着七彩的云,像极了呈祥的锦缎,若是穿在外婆身上,她也算得上是个顶级的美人儿了。
“回去好好读书了嘞!有时间多来玩,外婆这里没什么好吃的罢了。”话音未落,外婆便麻利地给我手上套上了两个袋子。又用她那双不太有力却充满爱的手往我衣兜里塞了四个鸡蛋,绿壳的。还拿了两个大红薯塞到我手里,热乎的。
路上打开两个袋子,一个装的是外婆精心制作的红薯食品,外婆那双沧桑的手又浮现在眼前;一个装的是外婆每月去庙里拜佛出香火钱馈赠来的糖果,外婆说小孩吃了会平安健康。糖已经有些溶化了,没有风,但我的眼眶里满是泪水。
我要带您去你向往的北京天安门,领略毛主席的风采;我要带您去最大的火车站,看你梦想中的长厢高速火车;我要带您去那北方以北,看那许多年未见的冰凌雪花。
外婆,等着我!
(作者系湖南省祁阳县四中480班学生,指导老师为刘卫)
(责任编校周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