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家爸爸另类晒娃：把女儿画进油画

任国勇 殷嘉惠

相比起朋友圈里的花式晒娃，这位南京的画家爸爸，能称得上是秀女儿的最高境界。

都说当一个男人做了爸爸以后，会变成矫情的孩子奴。南京画家万里前年办了一个画展，主角只有一个，就是他的女儿。

看完画展的大人会说，“又想骗我生女儿。”看完画展的小孩会说，“还是别人家的爸爸好。”

相比起朋友圈里的花式晒娃，这位南京的画家爸爸，能称得上是秀女儿的最高境界。

“网红”爸爸和他的两个女儿

万里的手机相册里很少女儿的照片，也不怎么在朋友圈里晒娃。他说不少父母给孩子拍了很多照片，但是照片存档了以后就没再翻出来看过。

他也会给女儿拍许多照片，但是是为了画画，小孩子不可能一直坐在那里让他画。每天一睁眼他就拿起相机，抓拍女儿吃零食、发呆、跟玩具聊天、给娃娃梳辫子……

4年前开始，他每天画女儿。妻子给女儿穿上中式服装，盘上传统发髻。万里画中的女儿，有时置身园林，窗花竹影为衬;有时盘坐溪边，飞鸟花木作伴。画画的时候，他心里想的是对女儿的一些美好的期盼，希望她可以做园林里的大家闺秀，希望她能变成山水秘境中的小仙女。

万里说女儿现在还小，只觉得爸爸画的自己很好看。希望若干年后，女儿长大了回头再看，能想起童年时做过的那些梦。大概每个父亲最大的愿望都是孩子能够一直像小朋友一样，无忧无虑过日子，自然本真地做自己。

万里记得第一个女儿朵朵出生时，并不像电视剧里的那种激动，是一个很懵的状态。“嗯，我有一个女儿了。没办法，硬着头皮上吧！”他把工作从画室搬到家里，刚沉下心画画就被哭声打断，从一个洗画笔的画家，变成了一个刷奶瓶的奶爸。朵朵两岁以后才开始让人省心。

妻子特别会打扮女儿，有一回她给女儿在头上梳了个小揪，套上一件白底青花的背心裙。万里一看，朵朵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东方美人，于是给她画了第一张肖像画。

他的恩师庄天明看了以后就提议，“你很喜欢中国古典的东西，又有一个这么有东方韵味的女儿，可以把花鸟鱼虫、园林楼阁、山水亭台这些传统的元素和意境融入到油画中。”

西方油画强调光影立体，中国画则注重线条韵味，将两者相融并不容易。但他觉得这是一次从未有过的经历，就像他第一次当父亲。“我当时才27岁，还是个老拿着手机玩游戏的大男孩。有了孩子以后，自然而然放下了玩心，经常想起责任这个词。”

做父亲就是一步一步学习，有时很想跟女儿做朋友，但有时又不得不做出一个严厉的形象。跟孩子的感情就像打怪升级，与日俱增。

考上名校后辍学，“拜师学艺”

今年34岁的万里是南京青年美术家协会理事，2017年12月26日，他开了个展“万象出新——万里油画作品展”，还上了微博热搜。

万里出生在无锡，妻子冯雁出生在浙江绍兴。夫妻俩都对书法绘画很感兴趣，他们在认识前，都通过艺考、高考等层层选拔，考入了中国美术学院设计专业。但万里的学画经历，却和别人不一样。

进入中国美术学院学习了一学期，也许是热爱自由的天性使然，万里越来越不适应。万里说，他感觉自己并不喜欢这个专业。

“第一年基本没有专业课程，都是一些基础课程，英语、计算机等，我感觉自己不适合这种模式，后来提出了退学。”万里说，“当时被系主任痛批了一顿，说许多人挤破头想进‘国美学习，你却要退学。”

但是，万里依旧坚持了自己的选择。退学后，万里来到南京，那會儿，他感到过迷茫。所幸，在师兄的推荐下，万里又回到启蒙恩师庄天明身边学画画。之后，他的状态慢慢调整过来，重新燃起对绘画的热爱。

万里的启蒙恩师庄天明，是原南京博物院艺术研究所所长，有名的书法家、画家。万里读小学的时候，跟着庄天明学过画画，但只是一些绘画基础，这次辍学后回到启蒙恩师身边，他开始正式拜师学艺。

“我这人比较传统，拜师学艺的方式比较适合我，首先有一对一的教学模式，其次，跟美院相比，庄老师的理论更能激发我的创作思路。”谈起自己的启蒙恩师，万里颇有感触。

万里说，把女儿作为绘画题材的创作中，得到了庄老师的很多提点。油画讲究以画写实、画出人物真实的面貌，但万里又十分喜欢中国传统的东西，所以他的画，在以画写实描绘人物肖像的同时，又有意地把中国山水作为背景，进行一些融合的探索。

为了更好地找到感觉，万里会看一些宋代名画，利用其中的元素，把具有东方韵味的东西融入进去。因为中国目前没有这方面的探索，更多的是像徐悲鸿、林松年这样对中国“意象”的探索。

“这种中西结合的探索看似简单，实则难度很大。”万里说，因为画人的时候，原来是有立体感的，一旦加了线条进去，如何融入变成一个统一而不突兀的画面，很有难度。在探索中，万里也慢慢找到了融合的技巧。“这样的探索我会继续走下去。

一笔笔勾勒，用画记录对女儿的爱

万里的工作室里，摆着很多朵朵的肖像，画中的女儿穿着传统的中式服装，扎着小髻儿，或手捧竹叶，或低头凝思，或扑戏蝴蝶。

由于孩子年纪比较小，活泼好动，不能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万里采取先拍摄照片再根据女儿的神态和动作进行创作。

在画扑蝶的时候，朵朵4岁，当时在她面前摆了一个玩具花，她准备抓花的时候抓拍下来。万里借鉴了清代郎世宁的《百蝶图》，把原作的元素打散，重新进行构图。

“一幅55厘米×30厘米左右的小头像需要画一个月。”万里说：“孩子的衣服是我买的，发型是夫人弄的，刚开始的时候各种尝试，后来熟练了就把衣服的纹理和传统的花纹填进去，一笔笔勾出来，很耗功夫，有时候就像自己设计一件衣服了。”

4年来万里给女儿画了近20幅画，其中大多数是大女儿。他说，“小女儿拍了两张就不肯拍了，相对比较活泼，以后也考虑让她们在一起玩，然后拍下来。”

一幅幅作品下来，每一笔里面都饱含着他对女儿成长的欣喜。在他的画里，女儿美得像仙女，而在他的眼里，藏着那个年纪最真实的快乐。“我会继续画女儿，一直一直画下去，直到画不动为止。”

万里的妻子在一次采访里说，“我和爱人都是比较传统的人，觉得幸福就是生儿育女、白头偕老。其实所谓的诗情画意，就是你用心地对待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