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滋病疫苗“马赛克”的千例人体试验

敖显奎

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征（AIDS艾滋病）在被识别发现后的近40年里，科学家们一直将它视为头号病魔。目前只有“鸡尾酒疗法”（抗逆转录病毒治疗）这样的缓解治疗方法被认为是可执行的，并有没有有效根除的手段。于是，那些从艾滋病魔手里逃出来的人便成为了不幸中的万幸——先是“柏林病人”、再是“伦敦病人”，二者都是通过骨髓移植完成的涅槃重生，然而，他们的这种治疗方法由于高风险和持续多年的副作品，并没有得到推广。

就在这时，一道希望之光再次照耀了进来：《自然》（Nature）官网报道，今年9月开始，科学家将在数千人身上测试一款“马赛克”疫苗（mosaic vaccine，HPX3002/HVTN 706），以评估这种疫苗是否能预防艾滋病毒感染。III期临床试验将在美洲和欧洲的变性者以及男同性恋中测试疫苗。

疫苗能产生HIV抗体

疫苗“马赛克”III期临床试验由美国医药巨头强生公司旗下杨森制药公司下属杨森疫苗和预防有限责任公司及全球合作伙伴联盟共同推出。它主要通过获取不同艾滋病病毒的基因序列，并利用人工设计优化将这些序列组合在一起，从而引发对一系列艾滋病毒毒株产生免疫反应。在应对艾滋病病毒惊人的变异性难题时，该疫苗被认为具有很大的潜力。

这次试验将在美洲和欧洲的跨性别个体以及男同性恋中测试，计划招募包括阿根廷、巴西、意大利、墨西哥、秘鲁、波兰、西班牙、美国8个国家共计3800名参与者，一半参与者将在一年内接种四次疫苗，另外一半参与者将接受安慰剂。

“马赛克”疫苗含有一种失活的普通感冒病毒，它携带三种艾滋病毒基因的合成版本。研究人员根据在世界多个地区发现的艾滋病病毒株的序列构建了这些基因。为了帮助身体产生对抗HIV病毒的抗体，马赛克团队在该系列的最后两剂疫苗中添加了两种合成蛋白質，即基于非洲、美洲、欧洲和大洋洲常见的HIV病毒株产生的蛋白质。疫苗此前的小规模试验（人体阶段）表明，它能促进免疫反应，例如产生针对HIV病毒的抗体。

抗体产生不代表攻克“艾滋”

早在2013，强生公司测试在猴子身上测试了“马赛克疫苗”，结果显示，疫苗能对猴子100%地出现抗体反应，且单次暴露于艾滋病病毒下感染风险减少了94%。部分媒体将这样的结果解读为“有效预防”，这其实是不够严谨的。

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首席流行病学专家吴尊友早前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产生抗体的含义可能有三点，一是感染了某种病原微生物；二是已经康复了；三是不会再感染或感染但不会发病了。但是对于艾滋病来说，情况很复杂，“这个抗体产生不代表感染艾滋病康复了；不代表艾滋病毒进入人体不再感染了；也不代表不会向艾滋病的疾病进程继续发展，也就是说不能阻止艾滋病的发展。”

为何会这样，原因就是：HIV病毒可以迅速变异，这可以阻止任何疫苗产生的免疫反应效力。在过去30多年里，已经有上百种艾滋病疫苗在人体中进行了，测试最理想的一次是在2009年，研究人员宣布了在泰国进行的一项艾滋病疫苗（RV144）研究的结果。该研究表明，在参与者接受实验性疫苗后不久，他们感染艾滋病毒的可能性比接受安慰剂的人降低近60%。但是这种效果在一年内逐渐消退，在这项随访3.5年的研究结束时，接种疫苗的人被感染的可能性仅降低了31%。这款“马赛克”疫苗被认为是迄今为止能抵御最多种艾滋病病毒毒株的“通用疫苗”，但科学界对此仍保留意见。

艾滋病的治疗研究方向主要包括三个：药物治疗、疫苗研发和基因疗法。药物治疗是目前比较“成功的”，市面上已经有了可以抑制艾滋病毒的药物。基因疗法常常带给人惊喜惊喜，然后迅速转入失望。只有疫苗治疗一直“鸦雀无声”！如果“马赛克”的千例人体试验取得成功，那便是艾滋病攻克史上的巨大一步。（编辑/侯帮虎）